詹淵樓是聖觀書院為數不多的重殿之一,但它其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大,反而建築格局很小,是一座占地隻有一畝左右、天圓地方的古式殿宇。


    也正因為詹淵樓的重要性,圍繞在這座古殿穹樓外圍的建築距離它都比較遠,這也就導致了詹淵樓附近出現了一大塊環狀的廣場,廣場上不設任何事物,隻有青冷斑駁的大塊方磚石,沒有什麽仙境之風,更無奇麗秀景,看著古蕩蕩的,就好像在一片空曠的原野中,唯獨聳立著這麽一座古殿。


    前往詹淵樓的時候,風絕羽沒有帶上任何人,隻孤身一人前往。


    詹淵樓是山海書院的幾處禁地之一,在聖觀書院中比較重要,以往這裏會安排近百名的得意弟子看守,但由於山海書院的敗落,這裏已大不如前,不過還是有少數修盟的弟子在附近遊逛,並且在他到的時候,大約十幾個修士正堵著詹淵樓的樓門不得而入,正急的抓耳撓腮。


    “這個地方為什麽進不去?”


    “白癡,沒看見這樓外被設了禁製,你就慶幸去吧,想來此樓內也沒有存放什麽重要的東西,這才沒有布下自毀禁製,不然咱們幾個都要去地府跟閻王老子作跟班去了。”


    “你看他那個慫樣,就算下了地府,閻王老子怕也不會要他,還不把他扔進油鍋裏炸一炸。”


    眾人哈哈一笑,立馬有人站出來道:“別笑了,先想想怎麽將這樓打開吧。”


    風絕羽徒步走來的時候正聽到十幾個修盟的弟子在那裏嚷嚷個不停,見其中一人舉起一柄大錘就要以蠻力破門,他趕緊低咳了一聲,喊了句“住手”。


    十幾個修盟弟子聽到聲音回頭張望,遠遠一看是風絕羽,頓時集體打了個機靈,紛紛從詹淵樓的台階上退了下來,一路小跑,來到風絕羽的麵前該躬身的躬身、該行禮的行禮,異口同聲道:“弟子拜見盟主。”


    風絕羽看了看這十幾個陌生的麵孔,也不知道究竟隸屬於何人麾下,還懶得管,於是背著手威嚴勁兒十足道:“此地是山海書院曆代尊主留有傳承軼事之處,沒有神通秘籍,你們來錯地方了,都退下吧,要秘籍,去別的地方找,不過一定要守規矩,別動不動就用蠻力破門,好好的一幢屋子砸個稀巴爛,我還得找人修。”


    那手持大錘的弟子一聽之下滿臉通紅,剩下人等也瞧著那蠻漢頗為有趣,暗笑不笑,最後所有人稱了聲“是”,就灰溜溜的走了,風絕羽攔住了一人道:“出去給管銘帶個信,告訴他派些人過來,保護詹淵樓,以後沒有我的命令,長老級別以下的弟子不準再到這個地方來。”


    “遵命!”那人謹小慎微的領命後,一溜煙的走掉了。


    風絕羽來到了詹淵樓的門前,用手試探著推了推樓門,不料想一道淡淡的白色波暈從門環處蕩漾了一下,樓門居然應聲而開,也沒有什麽禁製,他微微一怔,隨即便明白了這道門上的禁製是什麽了。


    詹淵樓的樓門前布置了一種隻有道武境強者可以進入的禁製,說白了隻要有道武境以上的修為,就可以無視禁製而入,相反,沒有道武境的實力任你使出吃奶的勁兒,你也別想推開樓門。


    他推門而入,兩扇看似腐朽的門板發出讓人牙酸的吱牙聲,就此打開,隨即一股濃烈的書卷氣息撲麵而來,還帶有陣陣刺鼻的灰塵味道,想來是許久沒有人進來了,故此才顯得有些髒舊。


    風絕羽拂手將門帶上,這幢樓隻有三層高,中央懸架中空設置,入目處便是一大堆泛黃的古卷、竹簡一類的東西淩亂的堆在門前的地麵上,這些書籍有很多,幾乎不能數過來,所有的書卷竹簡都摞起能有一人來高,圍著一個巨大的圓筒狀的木架子,架子上擺著各種各樣的玉簡,雖都閃閃發光,卻也蒙塵已厚,使得樓中光線昏暗,幾不能視物。


    再往樓殿的四周看去,周圍全部被高大的書架占滿,書架上也是陣列著各種各樣的書籍、竹簡、黃卷、玉簡,甚至還有骨片、字碑等物,皆體積不大,好似專門收集而來。


    這些書架以不規則的方式排列,書架與書架之間的距離隻能容納兩個人並肩行走,看著顯得有些狹窄,卻也不妨礙在裏麵轉身,書架的高度基本上都能達到一層樓閣那麽高,也有幾個極高的,從中空的樓架穿插到樓上,與樓上四周的書架連接起來,粗略一看,此地就像一個由書架構成的巨大迷宮,若不是占地狹小,估計在裏麵迷路都不成問題。


    走時詹淵樓的風絕羽就這麽掃上一眼,心中便疑竇叢生,山海書院建派不過兩萬載的曆史,怎麽收集了這麽多書籍秘錄,難不成這曆任院長把自己平生往事逐一記錄詳盡?那也沒有這麽多吧,就是寫個日記什麽的,哪用得著這麽多東西?


    他背著手在詹淵樓中遊覽了起來,走到前方隨便拿起一本泛黃的書卷,那書卷上滿是灰塵,肯定是很久沒人碰過了,一抖落全都是灰,風絕羽吹了吹,看著書卷上寫著《焚海軼事》,接著打開來,上麵蒼勁的筆力呈現,記錄的都是有關宏圖大世焚海一代的奇人軼事什麽的,確實頗為詳盡。


    他把《焚海軼事》放了回去,轉了好幾個圈子居然沒有發現樓梯,正感奇怪,細心一想,徒然發笑。


    能進這幢樓的人都是道武境強者,還用什麽樓梯呢,需要什麽東西飛起來拿就是了。


    想想自己的思緒方式還沒有擺脫上一世的影子,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不過這次進來的目的比較單一,那世尊神骨骨片上的信息可以做為指引,也就方便於尋找,隻是這裏的秘錄很多,想要找到關於骨片的事跡和記錄肯定不是那麽容易的,他不也是神仙,就算不一一去找,那也得耗費不少時間。


    想了一想,風絕羽覺得骨片上的信息多半跟神語和山海先祖有關係,那就從上麵找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一點有用的消息。


    然後一琢磨,他拿出寒跋玉給上官若夢傳了個音信,告訴對方自己要在詹淵樓“啃書”,省得上官若夢擔心,此後便圍著詹淵樓轉了起來。


    而就在他進入剛剛傳完音信的時候,就聽到樓內傳來一陣嘩啷嘩啷的響聲,這個聲音就像是鐵鏈子摩擦地表發出的聲音,很沉重,也很清脆。


    “有人?”風絕羽可沒聽遲隱說過這幢樓裏有人,頓時皺起眉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這時,他抬頭看見天穹形狀的穹頂上方有一道人影飛落,看來也不像是人,個人的形態非常類人,但就是其手臂在陰暗的樓內顯得極長,並且很細,就像章元澤化身本體八爪雷瞳大妖的那八條觸手一樣。


    風絕羽見之一驚,身上光芒大現,七彩神虹噴薄而出,一下子將詹淵樓給照亮了,也映出了那空中飛落的人影。


    “恭迎院……咦……你不是杜名禮?”


    那空中飛落的人影剛要參拜,便看到了風絕羽孤身一人站在詹淵樓門的書堆上方,當場就是一愕。


    風絕羽也看到了人影,那是一個隻有沒有雙臂隻有雙腿的老人,老人臉上皺紋密布,猶如老樹枯皮,頭上沒長幾根頭發,隻有內根雜毛隨風輕揚,看這老人的臉色實在不好,身上穿的也是破破糟糟,大厚青布襖隨便裹在身上,更有一種惡臭的體味在空中彌漫,熏的風絕羽眉頭皺的更緊。


    最關鍵的是,老人沒有雙臂,但在其頸後纏著兩圈粗大的鐵鏈,這兩圈粗大的鐵鏈從肩膀延伸到外,就像化成了其手臂,剛剛那鐵鏈摩擦地表的聲音想必就是從老人身上這鐵鏈上發出來的,而且腰上也有、雙腿也有,好像是被人關押鎖在此地。


    看著老人飛落,風絕羽神情異樣的沉默了一下,隨即開口問道:“你是誰?”


    無臂老人緩緩飄落下來,目光先在緊閉的大門前掃了一眼,進而瞳子深處突然閃過兩道可以被稱之為驚喜的視線,轉而看向風絕羽問道:“你又是何人?詹淵樓從無外人過來,就連杜名禮手下那幾個院主也不會輕易涉足,難道山海書院亡了?還是你背著杜名禮潛入進來的?”


    風絕羽上下掃量著無臂老人,同時神識之力也在不斷的向此人身上侵入,要查出老人的修為,乍一看,這老人的修為隻有乾坤後期左右,好像氣力不足,羸弱不堪,心中更是好奇。


    他看著老人道:“杜名禮已經死了,日後沒有山海書院,隻有七霞修盟,你是誰?”他又問了一遍。


    那老人聞聲一驚,看似激動道:“杜名禮死了?誰殺死的?你嗎?”


    風絕羽沒有回答老人的問題,隻冷冷的看著他,看的老頭驚疑不定,半晌後才意識到自己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趕忙垂首道:“哦,老不死的我叫龐坦,是被杜名禮關押在這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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