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如墨知道,如果事情鬧大,就算是君長夜也保不住自己,所以報複的情緒她隻能暫時先壓下來,就連借口她都想好了。(.)無非就是有人救了她,還好心地送她回來。她和“魅影”的關係絕對不能被牽扯出來,所以,說什麽她都得守口如瓶。


    回鎮寧王府的路上,南宮如墨聽到了不少鬧市上的議論,大多是針對上官婉和君長夜的這場婚事,而用的最多的詞語就是“郎才女貌”鈐。


    南宮如墨細想起自己嫁入鎮寧王府時的場景,不免覺得可笑,她隻是長得不太好,其他的地方有什麽對不住君長夜的嗎?為什麽人們能夠看到的,隻有外表呢洽?


    馬車從街角轉過去的時候,鎮寧王府正是一片喜慶,因為迎親的隊伍來了。


    小五遲疑著掀開簾子將南宮如墨牽出來,南宮如墨小心翼翼地下了馬車,便見到不遠處那一大片的紅色。


    嗩呐和鑼鼓的聲音震天響,男女老少們圍在鎮寧王府前麵,麵上大多都是笑容。


    但南宮如墨的眼裏能夠看到的,隻有在最前麵,騎在馬上,胸前掛著喜帶的男人。


    “主……主子……”小五怕南宮如墨受刺激,連忙要帶她回避眼前的場景。


    但南宮如墨根本不搭理,隨性說道:“你先走吧,回去之後告訴十一,暫時不要來找我。”


    “這……”


    “走!”南宮如墨憋著一股怒火,聲音都顯得有幾分無力。


    小五長歎了口氣,隻好妥協,囑咐道:“主子還是多注意身體,那小五這就走了。”


    馬車在身後慢慢離開,南宮如墨站在人群中,觀望著這場大喜事。


    君長夜在隊伍的前列,他臉上的笑容是那麽燦爛,直接刺痛了南宮如墨的雙眼。她以為,至少他那麽幫著她,或許是對她有一絲絲感情的,可眼前的這些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難不成,那都是她的錯覺不成?


    南宮如墨不是那種惹不起就躲著的人,既然有問題,那大家就麵對麵說個清楚。結局無非就是兩種,要麽皆大歡喜,要麽飛蛾撲火。


    打定主意,南宮如墨就開始往鎮寧王府門口走,偏偏人多得很,她還得考慮身上的傷口,也是夠鬱悶的。


    在南宮如墨舉步維艱的時候,不遠處的新娘已經下了轎子。她望著君長夜眼角都綻放出笑意,突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周圍的碰撞讓南宮如墨身上疼,而眼前的婚事則讓她心口疼,真可謂是身心俱疲了。


    擠來擠去的,南宮如墨不知不覺就到了前麵的位置,她看清楚了鎮寧王府下人們臉上的表情,他們也很高興,有一位新主子要入府。


    南宮如墨對上官婉並不了解,她之前不大關心其他家的小姐如何,因為她覺得,沒有必要,她總以為,她會是君長夜唯一的選擇。


    正當上官婉要跨火盆的時候,一個丫鬟眼尖,瞥見了人群中的南宮如墨,不由喊道:“王妃!”


    鎮寧王府前麵熱熱鬧鬧,人聲鼎沸,不過,這丫鬟身邊幾人都聽到了她的呼聲,自然目光也鎖定了人群中的南宮如墨。[]聚集在一起的下人們開始有了動靜,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同一個地方。


    君長夜終於發覺不對勁的地方,他側過身望向人群,與南宮如墨四目相對。那一瞬間,吵雜的聲音似乎都被屏蔽了。


    南宮如墨鎮定自若地看著男人臉上的每一個表情,他的眼睛猛地睜大了,似是驚訝她竟還活著。他嘴角的弧度稍稍抬起,卻在下一秒抿緊了嘴唇,連同眉毛都開始緊鎖――這絕對不是高興的表情吧?


    靜默中,一道溫婉的女聲傳來:“王爺,怎麽了?”


    君長夜收回目光,溫柔以待:“沒事,進府吧。”


    南宮如墨站在原地,目送著新郎新娘進入鎮寧王府。她以為,至少他會多注意她一點的,以為他會向她飛奔而來,問問她到底好不好。但原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一場夢,是她異想天開了。


    過了一會兒,一丫鬟有些著急地重新跑到門口來,找到還在原處的南宮如墨,喘著氣說道:“王妃,王爺讓奴婢來接您入府。”


    “管家呢?”南宮如墨輕聲問道。


    “王爺吩咐他去清點賀禮和聘禮了。”丫鬟戰戰兢兢地應道。


    雖然現在上官婉進門,可南宮如墨到底是回來了的,理所當然下人們都得有所表示。這個來接南宮如墨的丫鬟心裏並不好受,誰知道現在南宮如墨心裏是怎麽想的?如果她不開心,指不定會不會拿他們這些下人出氣。


    南宮如墨的厲害,鎮寧王府的人都是親眼見識過的,那架勢,就算是把一個七尺大漢嚇得跌坐在地上也都是有可能的。


    南宮如墨站在王府門口,感受著旁人的指指點點,片刻後才聲音沙啞地說道:“走吧。”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得太多了,南宮如墨覺得君長夜有什麽地方變了。就拿現在的事情來說吧,她回來了,君長夜不親自過來迎接情有可原,因為他要安排他的美嬌娘,但不至於連管家都不出麵吧?


    從南宮如墨踏入鎮寧王府開始,每一個見到她的人都連連後退,生怕惹了一些黴運在身上。誰能想到,被傳著已死的人會重新回到原點,而且還是在這樣一個大喜的日子裏?


    南宮如墨應景地笑著,但她的笑容裏有幾分不真切的感情。她也是很挑人的,所以才在日積月累中漸漸喜歡上了君長夜,可她一轉眼的功夫,她的感情就成了一片荒蕪的土地,再也澆灌不出任何花蕾。


    從客人們熙熙攘攘的前廳走到冷清的後院,南宮如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分析現狀。


    身後跟著的丫鬟始終低著頭,南宮如墨覺得她有些眼熟,不由問道:“你叫什麽?”


    “稟告王妃,奴婢環兒。”


    “之前是在哪兒做事的?”


    環兒一愣,猶猶豫豫地回答道:“之前就是照顧王妃起居的。”


    難怪那麽眼熟了。南宮如墨側首看了看這丫鬟,她從進鎮寧王府開始就一直都是自立自強的,沒別的事情絕對不會讓那些下人進她的房間。後來小七進府照顧她,除了偶爾小七會安排其他丫鬟進來服侍之外,這些丫鬟也都是在外院待著的。


    想到小七,南宮如墨心裏頭又是一陣難過,她吸了吸鼻子,輕聲問道:“小七的墓在哪兒?”


    “王妃娘娘怎麽問起這個?”環兒詫異地抬起眼說著。


    “怎麽了?總該去祭奠她一下的。”南宮如墨平淡無奇地應道。


    “可今天側妃入府,王妃娘娘去祭奠小七是不是有些……”


    “小七是因我而死的,我祭奠她無可厚非。”南宮如墨冷聲說著,一個上官婉而已,她根本瞧不上眼,至於那女人要怎麽興風作浪,她當然也不會去理會。


    環兒一聽,馬上就不幹了,神色慌張地說道:“王妃,還請你不要讓奴婢為難。如果讓王爺知道了,奴婢怎麽辦呀?”


    南宮如墨的腳步猛地停了下來,她轉過身,一字一句問道:“什麽意思?”


    環兒自知說漏了嘴,立刻用雙手捂著唇瓣,目光開始四處遊移,就是不敢看南宮如墨。


    “趁著沒人的時候不如幹脆就說了吧,不然我直接去問他,對你更不好。”南宮如墨的心情糟糕,說話的時候語氣自然好不到哪裏去。


    環兒垂頭喪氣,眼淚汪汪地顫著聲音說道:“王妃娘娘,您這讓奴婢……”


    “我不為難你,我不問了。”南宮如墨頓了頓,繼而又道,“等過會兒,我直接去問王爺便是。”


    怎麽都是死,環兒徹底無奈了,她長舒了口氣,滿臉不願意地說道:“小七的屍體被送回來之後,王爺就安排了下葬。可王爺之後就吩咐,要迎側妃娘娘進府,以後在王府裏麵不允許說起小七,也不允許說起……不允許說起王妃娘娘。”


    南宮如墨沉默了半晌,轉身繼續向她的房間走去。她不是那種失去男人寵愛之後就尋死覓活的女人,更何況,以她和君長夜以前的關係來說,他們也不存在“寵愛”這種關係。連夫妻生活都沒有試過的夫妻,算什麽夫妻?為了迎上官婉進府,君長夜好像真的是放棄了許多,包括她。


    當然,這些事情南宮如墨不可能全部擔待下來。她想做的事情,沒人能夠攔得住,小七對她來說是重要的人,而君長夜呢,隻能說曾經重要過。


    看著南宮如墨把自己關進房間,環兒還鬆了好大一口氣,生怕她惹出什麽大麻煩似的。不過,她沒料到,一盞茶不到的時間,南宮如墨就從房裏出來了,而且還換了一身白衣,在君長夜娶上官婉的時候,她一身白衣,這總歸是讓人倒吸一口冷氣的。


    環兒和南宮如墨不親近,不過,她到底是在這裏照顧南宮如墨的,而且今天還是她去領的南宮如墨,南宮如墨這樣子要是被別人看到,她肯定脫不了幹係。


    於是,南宮如墨還沒有怎麽樣,環兒就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哭著喊著:“王妃娘娘,您把衣服換了吧。您要去看小七,什麽時候不能去看?今天真的不行呀。”


    “我改日再去看她,今天確實不方便。”南宮如墨用手輕輕拉開環兒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環兒已經嚇得哭不出聲音了,這責任推到她身上,她就算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掉的!


    南宮如墨放棄了去祭奠小七的想法,小七的墓八成是在城外,她現在趕過去身體上也有諸多不便,倒不如等她身子差不多了再去見見小七。不過,沒辦法給小七上墳,不代表她就要沉默下去,喪服她還是可以穿的。純黑的衣服她隻有夜行衣,穿出來不太好,反正在大多數人眼裏,白色同樣不吉利,以白色代替也無礙,最主要的是心意。


    好歹是君長夜迎娶側妃的大好日子,南宮如墨不至於去拆台,她和君長夜的君子協議,本來就是關乎到錢的協議,她的利益不受損就好。所以,她穿著白衣就在後院溜達,為了避免遇到客人根本不往前麵去。


    碰到南宮如墨的下人們都紛紛繞道,生怕沾染上麻煩,因此,南宮如墨耳邊還算是清淨。


    等南宮如墨走累了,怒火稍稍壓下去的時候,她正好遇上一群人鬧著送新人入洞房。


    上官婉的紅蓋頭一飄一飄的,露出她小巧的下巴和誘人的紅唇,後頭跟著的客人也好下人也罷,都笑作一團,圍繞著的始終是歡聲笑語。


    南宮如墨在牆後麵聽著那些人的聲音,隱隱覺得難受,人群漸行漸遠,隻剩下寂寥的她。就在她打算離開的時候,她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王爺,環兒剛才過來,說王妃不見了。”似乎是莫寒的聲音。


    “若是不見了,就派人去尋。”


    “那個……”


    “還有什麽事?”君長夜問話的時候已經有了些不耐煩的語氣。


    “環兒說,王妃穿了白衣。”


    半晌的沉默,君長夜無可奈何地回應道:“她一向散漫慣了,找到她,你告訴她換下來。要是不行,你就隨她去吧。我已經忙不過來了,關於她的事情,你看著處理。”


    衣袂翩翩,南宮如墨的發絲隨風輕揚,她靠著幹淨的牆麵,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以往她的所作所為是有些任性,君長夜沒管過她,現在他同樣不說什麽了,但卻是因為,他娶了側妃,變得忙碌了。


    南宮如墨覺得挺可笑的,到了了,她還是被君長夜當成了一個外人嗎?


    等一切化為平靜,南宮如墨邁開步子,回了自己的院子。果然,她回去沒多久,莫寒就尋來了,苦口婆心地勸她換衣服,而她,自是理所當然地拒絕。


    南宮如墨在房中一坐就坐到了太陽下山,除了環兒進來送過一次飯以外,她就好像是被屏蔽在了其他人的生活之中。


    等天完全黑了以後,有一人輕叩著房門,在門外頭問道:“王妃,您睡了嗎?”


    “進來點支蠟燭吧。”南宮如墨輕聲吩咐道。


    丫鬟推開,房門進來,輕手輕腳地點上蠟燭,一抬眼,忍不住驚呼道:“王妃,您的衣服……”


    衣服?南宮如墨疑惑地往身上一看,才發現原先的白衣已經被紅色浸染,她能夠感覺到傷口的疼痛,但她卻一直沒有在意,估摸著,是有些傷口又裂開了。


    沒等南宮如墨開口,來的丫鬟立刻轉身關上房門,上前就要幫南宮如墨處理傷口。


    南宮如墨回過神,避開丫鬟的手,輕語道:“你出去吧。”


    “王妃……”


    “出去!”南宮如墨輕斥著,麵不改色地望向對方。


    丫鬟頗有些無奈,輕咬了一下嘴唇,突然說道:“奴婢萍涓,大將軍知道方侍衛在這裏多有不便,才將奴婢尋來伺候小姐。”


    南宮如墨一怔,緩緩開口:“大哥叫你來的?”


    “是,所以,還請小姐不要拒絕奴婢。”萍涓抬起頭,神色頗為慌張。


    眼看著人已經趕不出去了,南宮如墨就任由萍涓幫自己處理傷口。她身上的傷口不少,腹部那一處更為嚴重,好在沒有哪裏是感染的,要不然更難折騰。


    南宮如墨聽著隱隱約約傳來的鬧騰,雙手不由微微攥緊了些。


    這一夜,君長夜都沒有出現,以至於南宮如墨想好的理由、借口,全都沒有說出來。她隻是在房裏幹坐了一晚上,從等待到失望,從失望到絕望。


    翌日,南宮如墨聽到有人在旁邊催促才從睡夢中醒來,而在床邊的,正是萍涓。


    萍涓看南宮如墨睜開眼睛,這才鬆了口氣,慢慢將她扶起來,一邊說道:“環兒一早敲了幾次門,小姐都沒有回應,奴婢想到小姐身上那麽多的傷口,怕小姐出事,才鬥膽進來了,還望小姐不要責怪。”


    南宮如墨輕蹙眉頭,不禁問道:“太陽已經出了?”


    “這都日山三竿了。”萍涓應著,複又問道,“小姐要起了嗎?”


    南宮如墨點了點頭,可她還沒能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她的習慣是天不亮就會醒,生物鍾在哪裏,擋也擋不住,幾次好眠都是有君長夜陪伴在側的時候。難不成,是因為現在她身上有傷,昨日又有些勞累,才睡得那麽死嗎?


    萍涓幫南宮如墨把傷口重新包紮了一遍,穿衣的時候南宮如墨特意要了一襲白裙。


    可萍涓一聽,立刻說道:“小姐,今天側妃來給您請安,穿白色的會不會不太好?”


    “什麽時候?”南宮如墨詫異地問道。


    “已經來了一個上午了,就等著小姐你起身呢。”萍涓壓低了聲音又道,“所以環兒才叫了您那麽久。”


    “她剛嫁入王府,是不該讓她失了麵子,不過,我相信她會理解的,就拿白的。”南宮如墨有些賭氣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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