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正午,暖香苑的生意正火爆,前後忙碌的人數不勝數,南宮如墨也沒想要打擾誰,爬窗進了二樓。


    蘆離奉於娘的命令到房中取賬簿,剛一進門見到一白衣女子立於窗前,嚇得就要驚叫出聲。


    南宮如墨也沒想到蘆離會在這個時候進門,眼疾手快地近身上去捂住她的嘴巴,壓低了聲音說道:“別喊。”


    蘆離聽到這聲音,身體一震,她漸漸鎮定下來,看著眼前的女子點了點頭。


    確定不會惹人注意,南宮如墨才鬆開捂著蘆離嘴巴的手,順勢將房門掩上。


    “主子怎麽……那麽快?”蘆離有些語無倫次地問著,目光盯著窗戶處看了一下,又往南宮如墨身上望著。


    “會點武功。”南宮如墨謙遜地應道,“聽十一說,暖香苑的情況很好,真是辛苦你們了。”


    “主子千萬別這麽說,如果沒有主子,暖香苑也辦不起來。”蘆離低頭說道。


    “以後於娘會越來越忙,你也得跟著她多學些,免得再從外麵找人進來了。”


    南宮如墨的本意是想少雇一個人,雖然以現在暖香苑的情況要花錢雇一個賬房根本不是問題,但這樣無疑就會多一份支出,這可不是她願意看見的。


    不過,這話被蘆離聽著,就變成了對她無形的關心,小丫頭當即就感激涕零了:“我一定會好好做的,請主子放心。”


    蘆離給於娘送去賬本的時候,也和於娘說了南宮如墨出現的消息,於娘頓時就放下了手頭的事情,匆匆忙忙趕回房間。


    南宮如墨遇上蘆離,自然清楚,她來的消息是瞞不住的,所以幹脆就端坐在桌前等著來找她的人。


    門被用力推開,南宮如墨瞧見來人,笑道:“快進來吧。”


    於娘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不忘關上房門,不過,下一秒她的眼淚就落了下來,嚇得南宮如墨手足無措。


    “於娘,你這是怎麽了?”南宮如墨連忙上前,扶住於娘就要下墜的身子,急切問道。


    “高興的……見到主子無礙……我高興……”於娘用帕子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道。


    南宮如墨心裏暖暖的,帶著於娘坐到桌前,給她倒了杯茶水,輕笑著說道:“不知道的丫頭看見你哭成這樣,還要以為我又訓斥你了。”


    “主子,你還有心思尋我開心?”於娘嗔道,但到底是破涕為笑了。


    “你哭成那樣,把我嚇壞了,我尋你開心,這不是扯平了嗎?”南宮如墨伸手將茶水遞到於娘麵前。


    “連替主子傳話的那位殷十一都有好一陣子沒來查看情況,後來他失了一隻手臂,我追問主子去處,他又不肯說。能不擔心嗎?”於娘長歎了口氣,環顧四周,若有所思道,“現在的暖香苑已經成了京都的一道風景,無論男女老少都會來坐一坐,主子從不苛待我們,這樣的生活我們已經很滿足了。可主子若是身處險境,讓我們怎麽能夠安心?”


    “這次來,就是有事情要與你商量的,以後我絕對不會就這麽無端端離開暖香苑,你且放心。”南宮如墨安慰道。


    “這麽說,主子是要留在暖香苑了?”於娘有些驚異。


    “確切來說,我是要在暖香苑掛名了。紫怡不是走了嗎?她的位置總要有人頂上的。”


    南宮如墨此言一出,即刻遭到了於娘的反對:“主子,萬萬使不得呀。您怎麽能和我們一起做這些事情?使不得,使不得!”


    在於娘看來,南宮如墨已經能夠算得上是暖香苑所有人的救命恩人了。她要利用暖香苑賺錢,於娘心裏亮得跟明鏡似的,不過,就算是南宮如墨又把她們賣了,她們也不該有任何抱怨,畢竟她是暖香苑真正的主子,哪裏需要聽她們意見行事的道理?


    雖然於娘知道南宮如墨有的時候做事情不會顧及太多,但到暖香苑裏來掛名,一旦哪一天南宮如墨被人戳穿,就該是影響她名譽的事情了。於娘又怎麽能夠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沒什麽使不得的。我曾說過,暖香苑不是出賣色相的地方,當然不是說說而已。況且,這麽久了,不都一直沒有人能夠代替紫怡站上那個舞台嗎?我可不希望,暖香苑的四大美人之名就此結束。”南宮如墨慢條斯理道,態度強硬,“今日我就在暖香苑住下,等晚些閑下來了你再給我安排住處。另外,和千凡她們三個也說一聲,明日我同她們一起登台。”


    但凡是南宮如墨拿了主意的,旁人哪有插嘴的份?於娘有再多的不遠也隻得應下。


    南宮如墨的想法很正常,她就是要用她自身的影響力來帶動暖香苑的姑娘們,縱然她現在能夠藏身的地方很多,要做到真正藏匿在暗處還是不容易的。而暖香苑,正好提供給了她這樣的契機,可以讓她既在暗處觀察,又在明處活動。誰能夠想到,暖香苑的四大美人和南宮家的醜女有著牽扯不斷的關係呢?


    暖香苑一些不知道南宮如墨的新人,都鬧騰開了,她們不像暖香苑建立之初的那些女孩是走投無路才進來的,而是衝著暖香苑的名聲,想要攀附權貴。因此,於娘和那些暖香苑的舊人都通了口風,若是有人膽敢隨口扯出南宮如墨的事情來,定要重罰。


    於娘給南宮如墨安排的房間就在二樓的正中央,這也是南宮如墨的意思,她要的就是她每一次都能夠驚豔全場!


    在暖香苑打烊之後,殷十一如約潛入二樓某一房間中,燭火微微晃動了一下,映著他那精致的麵具。


    南宮如墨早已命人溫酒,待殷十一一來,便招呼道:“既然來了,就喝一杯吧。”


    “屬下不敢。”殷十一應道。


    “我知道你做事的時候滴酒不沾,不過,這是我的命令。坐下吧。”南宮如墨風輕雲淡地說著,素手輕抬,倒下一杯醇香的酒。


    南宮如墨何嚐不知道殷十一這些習慣都是因為她,隻是,重要的事情告一段落就該好好休息,勞逸結合才能有助於提高工作效率。[]


    “屬下認為,不是該喝酒的時候。”殷十一依舊站在桌前,表情凝重道。;


    “查到什麽了?”南宮如墨接著話茬問道。


    “昨日屬下跟著信鴿去了東宮。”殷十一正色道。


    端著茶杯的手輕顫了一下,南宮如墨猛地抬眼,壓低了聲音問道:“太子東宮?”


    “是。”


    難怪殷十一會如此謹慎,如果是太子要動手,那情況就會變得棘手多了。萍涓是南宮如墨回到鎮寧王府的時候安插進來的,從時間上來看,應該是在那之前就進入王府的。但南宮如墨已經極為注意鎮寧王府的眼線,她之前也沒遇見過萍涓,所以萍涓具體進入王府的時間應該是她受傷不在的那幾天。


    不經意間,南宮如墨又想起了君長夜,君長夜對她的態度轉變也是在那幾天發生的,難道兩者之間有什麽聯係嗎?


    南宮如墨的中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叩著桌麵,她扭過身子,謹慎吩咐道:“通知紫怡,仔細觀察太子近來與何人交往。”


    “是。”殷十一輕聲應著。


    一般在這個時候,殷十一知道南宮如墨沒有更多的吩咐就該退下了,但今天他卻繼續立在桌前,絲毫沒有要走開的意思。


    南宮如墨一開始還沒察覺,她沒空去想殷十一沒有離開的含義,可等她回過神來發現人還在屋裏的時候,便立刻問道:“還有事?”


    殷十一欲言又止,猶豫再三問道:“主子真的要在暖香苑掛名?”


    “當然。”南宮如墨點頭說道。


    “那以後,不回鎮寧王府了嗎?”殷十一小心地說著,盡量不去觸碰南宮如墨得雷區。


    除了身份,殷十一對南宮如墨還真的沒有什麽地方是比不上君長夜的,就算南宮如墨的處境再怎麽艱難,他都會出現在她的身旁。他善於隱忍,總是將心意表達在心動上,大概他最大的優勢也就是這些了。


    不過,到底現在情況不同了。就算殷十一再怎麽遮遮掩掩,南宮如墨都能隨時隨地瞧見那些他想要隱藏的想法,一如現在這般。


    深呼了口氣,南宮如墨麵不改色地說道:“鎮寧王府的事情暫時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短時間之內也不必再和我提起。如今發展‘魅影’才是第一任務,另外,切記行事小心,別讓太子抓到把柄。”


    太子和君宏坤是一個鼻孔出氣的,雖然南宮如墨不願意和君長夜扯上關係,但她與傲風國皇家之間的恩怨總是要解決的。等“魅影”的力量壯大到一定地步,她就可以利用經濟壓製傲風國的皇帝,這一招,比打仗要有用多了。


    誰做皇帝,誰在那個高位,南宮如墨根本不關心,她要解決的,無非就是一幫拿她不當回事,老想著把她弄死的人。哦,對了,她思來想去,覺著在君紅寧這方麵她也該下點功夫了,免得那位永寧公主認為她好欺負,總是在老虎頭上撲蒼蠅。


    殷十一離開,房間之後,南宮如墨更加別扭,她無法回應殷十一的心意,這一點她非常清楚,可她也自知,她必須自私地把他放在身邊。


    第二天正午,早早準備好的南宮如墨讓千凡、雲心和詩柳三人配合她穿上飄然的白衣,蒙上麵紗陪同她一起上台。


    也許是“四大美人”沒有一同登台許久,不少人還以為是紫怡回來了,聚集一堂。紫怡被太子從暖香苑帶走之後,即便回暖香苑看看,也再沒登台演出過。


    一開始上台的時候四人都蒙著麵紗,眾人無法判斷,不過,當四人亮出樂器的時候,台下熟悉的人就知道重新出現的最後一角不是紫怡。


    “不是說四大美人的表演嗎?騙錢啊?”


    “就是,什麽人能夠比得上紫怡,也真是拿我們開玩笑了!”


    男人們的抱怨一聲接著一聲,好似根本不在乎新上台的人到底如何。


    南宮如墨同樣不在乎這些人的抱怨有多少,對著詩柳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開始。


    隨著其餘三人的樂器奏響,琵琶的聲音摻雜其中。這是一首新曲,所以根本沒有“先入為主”這一說,習慣了紫怡演奏的人們也無話可言。


    南宮如墨不善琵琶,就連這樂器,她都是接觸得少的,但雲心吹笙時無法演唱的部分她能夠唱起來,把琵琶的演奏不足都給補上了。她的聲音不像雲心一樣富有江南女子那種柔軟的特點,可她好歹是個麥霸,唱起歌來一點不含糊,比起雲心又多了幾分卓然的霸氣。


    南宮如墨一開嗓,連雲心都不禁一愣,多數人才反應過來,原來女子唱歌不光是可以溫柔如水的。


    曲子結束後理所當然地贏得了滿堂彩,南宮如墨從台上下來,餘光掠過那些興奮的人,知道這一仗她是打贏了。


    “主子。”於娘在後麵接洽著,小心喚道。


    “以後不必喊我主子,叫‘竹七’。”南宮如墨又回望了一下身後的情況,吩咐道,“招呼下去,除了半月一次的演奏,其餘時候我不會出麵,除非是私宅邀請,那麽價錢加倍。具體的,你看對方是什麽情況再收。”


    於娘應聲,趕緊去安排,在南宮如墨的問題上,她不敢有半分怠慢。


    竹七,南宮如墨肯定這個名字會像紫怡這個名字一樣紅遍大江南北,但竹七會更紅。那是文婉竹的竹,小七的七。


    南宮如墨的萬全準備迎來了暖香苑的一個頂峰――太子宴請。


    暖香苑四大美人時到太子府做準備,四人一下馬車,周圍各種各樣的目光就看了過來。盡管暖香苑名聲大噪,但在宮邸中的不少人仍舊是看不起她們這樣的出身。


    因為關係,紫怡代為招呼四人,見著南宮如墨,態度不覺就有幾分恭敬:“請往裏去吧,太子殿下已經命人將東西都準備好了。”


    “不必如此恭謹,免得露出馬腳。”南宮如墨經過紫怡身邊的時候,低聲提醒道。


    紫怡淡淡一笑,帶著四人往準備的休息處前行。


    紫怡在太子府中步履維艱,但因為她的容貌,要站穩腳跟並不困難,更何況,她了解自己對於太子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麽,所以並不著急爭寵,而是與各位妃子保持著良好的關係。;


    紫怡地位低下,不過,她有一點好的,那就是會做人。也許是因為她沒有背景,太子認定她隻能依靠自己,對她自然格外寵愛。所以,她在太子府中混得也算是風生水起。


    剛到房中準備歇息片刻,外頭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就響了起來,緊接著,太子府中身份最顯赫的女人出現了。


    太子妃從頭到腳都流露著濃濃的炫富氣息,衣服是上好的蜀錦所製,明眼人都知道那昂貴的價錢。她頭上是赤金簪,手上是鑲金翡翠玉鐲,腰上是黃色繡金緞麵腰封,大約想體現自己雍容華貴吧。


    南宮如墨領著身後三人行過禮之後就一直低著頭站在邊上,也不吭聲。


    “‘四大美人’說的就是你們?”太子妃輕笑了一聲,多有一些不喜。


    “那隻是其他人給的外號罷了。”詩柳得體大方地應道。


    雲心不善言辭,千凡一出口就得罪人,讓詩柳來做代言人是最合適的。出門之前,於娘還再三說了好幾遍,因為她沒辦法陪同在左右,所以詩柳得起到作用。


    “本宮知道,紫怡以前也是你們其中之一,對了,你們之中是哪個代替的紫怡呀?”太子妃笑著問道。


    “是民女。”南宮如墨往前站了小半步。


    “聽聞你在暖香苑隻待了半個月不到就打響了名氣,看來比紫怡更有幾分本事。”太子妃瞥了一眼紫怡的方向,看似不怎麽在意地說道。


    太子妃對紫怡的針對事出有因。以前南宮如墨刻意囑咐,讓紫怡不要和太子妃靠的太近。一來,她與太子妃有過交道,了解太子妃是什麽德行,雖然太子妃現在的地位看似穩固,可一旦她家中的勢力倒下,那麽,她這個太子妃的位置鐵定是保不住了。二來,太子和太子妃的關係不像表麵上那樣和睦,紫怡要接近太子,當然就要遠離太子妃,免得被太子疏遠。


    “竹七不敢當。”南宮如墨小心回答道,“紫怡姐姐在暖香苑的時候獨樹一幟,是暖香苑的招牌,若不是因為紫怡姐姐的名氣,也不會有這麽多人來關注民女。”


    太子妃原以為暖香苑有了新人就不會繼續在意紫怡這麽一個舊人,想趁著這個機會狠狠給紫怡這麽一個教訓,讓她知道厲害,卻沒料到暖香苑這麽“上下齊心”。


    太子妃沒討到任何好處,對暖香苑的反感就不言而喻了,不過,由於這一次的演奏是太子特地下命準備的,所以太子妃也奈何不了。


    臨走之時,太子妃還冷嘲熱諷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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