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如墨冷著一張臉推開眼前的兩個腦袋,沒好氣地說道:“不小心咬著了。”難怪她覺得嘴巴裏有血液的味道,想到這裏,她忍不住抬頭瞪了一眼君長夜。


    君長夜心裏有些抱歉,可臉上仍舊是一副欠揍的幸災樂禍。這下子,他們夫妻兩個一個嘴巴出血,一個鼻子出血,正好一對活寶。


    南宮如墨後悔得腸子都快青了,早在君長夜進門的時候她就應該保持不卑不亢,死都不理他的態度,現在倒好,得不償失,還白白流血。


    小九連忙開了個方子遞給南宮如墨,囑咐道:“一日三餐後服用。”


    小九的態度很謹慎,生怕南宮如墨有什麽好歹似的,南宮如墨也沒想到,她這麽一個小小的傷口被小九當成天大的事情一樣在處理,當即應了就帶著雲心離開。


    南宮如墨的嘴唇已經開始有些腫起來了,她不停地用舌頭舔著咬傷的部位,腦海裏回放著方才君長夜抱她的場麵。要是沒有雲心和小九在場,她還能夠享受一下那難得的浪漫。真是太可惜了!


    “竹七姑娘,竹七!”


    後麵有人喊,南宮如墨卻隻顧著自己的傷口,沒有理睬,倒是雲心及時拽住了南宮如墨,才迫使她停下腳步來。


    轉身回首,卻見後麵跟來的是韓旭陽,南宮如墨心裏一驚,目光微微向下,聲音平穩道:“韓公子還有事嗎?”


    “能請姑娘借一步說話嗎?”韓旭陽瞄了一眼在邊上站著的超大號電燈泡,不緊不慢地問道。


    “我去外麵等你。”雲心知道自己礙事,連忙說了一聲就走向外頭去了。


    院中隻剩下南宮如墨和韓旭陽,南宮如墨複又問道:“韓公子有什麽事?”


    “你……”韓旭陽沉吟了片刻,他現在心裏很不舒服,妒火燒得他已經無法忍受,“你什麽時候和鎮寧王如此熟悉的?”


    “我?有嗎?”南宮如墨詫異地問道。


    “你們看上去,就像是認識了很久的朋友,甚至,像夫妻。”韓旭陽沉著聲音說道。


    “是嗎?韓公子怕是誤會了,民女和鎮寧王隻見過幾次。”南宮如墨佩服著韓旭陽的敏銳,但同樣也在尋找自身的問題,她和君長夜真的表現得很親密嗎?


    “關於你上次說的事情。”韓旭陽停頓了一下,苦笑著問道,“如果我真的能夠拋棄一切,你就會和我遠走高飛嗎?”


    “這個問題不存在‘如果’的假設,因為你根本不可能拋棄。”南宮如墨淡淡笑道。


    “我可以!”韓旭陽反駁道。


    時隔許久,南宮如墨沒想過韓旭陽還會和她提起這些,她還以為,這個男人早就把他們之間的事情埋葬在心底了。


    發現不能再這麽放任下去,南宮如墨嚴肅地申明道:“韓公子你能放棄永寧公主,能放棄現在的功名利祿,但你能放棄你的親人嗎?民女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公子的路公子自己選擇,民女無暇插手。”


    “鎮寧王也有側妃。”韓旭陽在南宮如墨轉身的時候,輕聲說道。


    搞了半天,原來是因為一時嫉妒引發的情緒。弄明白了這一點,南宮如墨背對著男人,揚聲說道:“所以,民女不會和他有瓜葛。”


    南宮如墨欣賞韓旭陽的才能,也後悔當時拿他來作為籌碼,但事情已經發生,她說什麽都是無用之舉,倒不如漸漸淡化它,最終將它忘卻。


    韓旭陽就算是絞盡腦汁也一定不會想明白為什麽竹七和鎮寧王會有那麽親密的一幕,南宮如墨自然也不會讓他有機會知道,竹七就是南宮如墨。


    各有各的命,韓旭陽注定此生要與皇家打交道,也注定了他需要承擔起韓家給他的責任與義務。


    南宮如墨回到暖香苑之後,把小九當做擋箭牌,推說大夫囑咐她要“靜養”,這才換來了安生日子。雲心從小九拿了醫書就立刻回去開始鑽研,也沒功夫到她這裏來搗亂。


    但南宮如墨連午覺都沒睡上,就再次被闖閨房了,與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次是廣天白日就闖進來了。


    南宮如墨臉上是烏雲籠罩,不過,她還是較為平心靜氣地問了句:“不是在樂仁堂看鼻子嗎?怎麽過來了?”


    “跟著你回來的。”君長夜摸了摸鼻子,疼得扯了一下嘴角,不由埋怨道,“李大夫說,淤青要持續兩三天,因為下手太重。”


    “如果他知道是我動的手,就一定不會這麽說了。”南宮如墨輕哼了一下,轉而去拿藥準備給君長夜敷上。


    但是,君長夜卻徑自從後麵欺身上來,一字一句問道:“你和李涵是什麽關係?”


    南宮如墨愣了愣,嗤笑一聲,反問道:“你覺得我們是什麽關係?”


    “你是本王的女人,少在外麵沾花惹草!”君長夜說著,用手指捏著南宮如墨的下巴,就來了一個世紀長吻。


    南宮如墨差點窒息,她倒是想解釋,可君長夜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給她,這難道要說是她的錯嗎?


    總是忍耐的南宮如墨,在君長夜不小心碰到她傷口的時候終於爆發了。


    狠狠拍了一下男人的腦袋,南宮如墨捂著嘴巴退開好幾步,垂著的眼眸裏已經泛起了淚花。


    被拒絕的君長夜怒火急速上升,不悅道:“和本王親昵都覺得不舒服了嗎?”


    南宮如墨抬起頭,眼巴巴地看著站在她不遠處的男人,沉默著表示抗議,她哪裏是不舒服,她疼啊!


    南宮如墨的淚花澆滅了君長夜飛速成長的怒火,他臉色一僵,難堪地問道:“你到底怎麽了?”


    “唔……”南宮如墨用手扯著嘴唇,露出裏麵還在滲血的傷口,哭喪著臉小聲說道,“疼。”


    南宮如墨偶爾的撒嬌立刻起到了作用,事實證明她這麽示弱是正確的,君長夜立刻上前把她抱在懷裏,幽怨地問道:“很疼嗎?”


    “很疼。”


    “大夫給的藥吃了嗎?”君長夜追問道。


    “本來打算等一下吃的,可你過來了,那我當然要先接待你嘛。”南宮如墨委屈地說道,“你看你,還那麽欺負我,讓不讓我活了?”


    “是我錯了,你別生氣。”君長夜安慰道。;


    “你剛剛還咬我!”南宮如墨無比淒苦地喊道。


    “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就是有意的。”南宮如墨一扭頭,冷哼一聲。


    “如墨!”


    “幹什麽!”南宮如墨嚶嚶嚶地開始抽泣,手指在男人胸膛前麵畫著圈圈,“你咬我,我還不能生氣了?”


    “我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麽樣?”君長夜的氣勢一下子弱了下來,他發覺,他拿自己的小嬌妻是越來越沒轍了。


    “……”南宮如墨的聲音很低,大概蚊子的分貝都要比這聲音高出一些。


    君長夜一頭霧水,扳正了懷裏女人的身體,疑惑道:“你剛剛說什麽?”


    揪著對方的領子,南宮如墨輕聲說道:“我說,你娶我我就不生氣了。”


    君長夜聞言,忍不住盯著南宮如墨看了起來。南宮如墨的傷口在嘴唇裏麵,她不刻意翻開嘴唇的時候根本看不到,不過,那微微腫起的下唇還是很惹人注意的。


    君長夜心裏有些酸酸的,他揉了揉女子柔順的長發,聲音輕柔道:“如墨,對不起,我到現在都沒能夠把她趕出去。”


    “所以你才得更努力啊,跑到我這兒來偷工減料啊?”南宮如墨歪著頭,拐著彎地鼓勵道。


    “我已經照你的計劃開始行動了,這兩天我會找個機會和上官婉透露一些打算和君長熙合作的情況。”君長夜說道。


    “知道你忙,辛苦你了,要是有什麽困難就及時和我說,千萬別忘了,我還有一個龐大的機構能夠搭把手。”南宮如墨深吸了口氣,忽而一笑,“你別抱有那種大男子主義,向我尋求幫助,是要錢的,那是交易,不是我白幫忙的。”


    君長夜明了地點點頭,示意他完全明白,直接就從懷裏掏出了一張大額的銀票,無比大方地說道:“這是定金。”


    南宮如墨眉開眼笑地把錢收下,一本正經地說道:“那我就不找錢了,等事成之後再結算。”


    “好,錢等以後再算,但我們之間還有賬目不清楚。”君長夜眯了眯眼睛,風輕雲淡地說道。


    南宮如墨身子不禁微微一顫,她望著君長夜的笑容,感覺有一道寒氣從她的腳底直接侵襲到全身,冷得她想要逃離。


    咽了咽口水,南宮如墨訕笑著問道:“我們之間還有賬目?”


    “當然有了。”君長夜瞪了一眼,氣勢磅礴地問道,“說,你和李涵什麽關係?”繞了半天,敢情又繞回來了。


    南宮如墨鬱悶地長歎了口氣,她倒是不怕君長夜知道“魅影”下的產業有哪些,她擔心的是,小九他們幾個會不會有反抗情緒,上一次君長夜找她的任務他們沒有告訴她,足見他們私心裏都是想要幫著殷十一的。因此,不到必要的時候,她不想把“魅影”的人都牽扯到她和君長夜的事情中來。


    可君長夜的笑容實在讓南宮如墨覺得礙眼難受了,這最後一刀結結實實地插在她的心髒上,不偏不倚,讓她無力逃避。


    “‘魅影’是我的,你知道吧?”南宮如墨輕聲問道。


    “和樂仁堂也有關係?”君長夜一點就懂,詫異地問道。


    “樂仁堂是‘魅影’發展的其中一個分支,李涵是我的手下,今天過去還都是因為你。”南宮如墨把早上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她還沒說完,君長夜已經笑得肚子疼了。想到自己一世英名差點因為這事兒給毀了,南宮如墨就氣不打一處來:“很好笑嗎?”


    君長夜連忙擺手,一口應道:“不好笑!”


    “不好笑你還笑得直不起腰?”


    “哎呦,那你都知道好笑了還問我?”君長夜好不容易擺正姿態,半開著玩笑道,“所以說嘛,昨天晚上直接讓人看到我在你房裏不就好了?哪裏還會有這麽多的事?”


    “得了吧,要真是被人看見了,上官婉還不得把我五馬分屍啊?”南宮如墨轉過頭瞪著君長夜,一字一句道,“你那屋裏頭的鶯鶯燕燕都沒搞定,還來管我。”


    南宮如墨不喜歡憑借傳言來斷定事情真相,因為她已經受了太多流言抨擊,知道一些言語所造成的誤會有多麽沉重。但這幾天,君長夜和上官婉成雙入對的消息越來越頻繁了,她甚至有些懷疑很可能是上官婉為了壓製她故意讓人來暖香苑放話的。這事兒,她說什麽都得生一下氣,讓君長夜知道她不是什麽都能容忍的。


    “瞧你酸的,你放寬心,就算那些鶯鶯燕燕天天在我周圍繞來繞去,我也絕對不會碰她們一下。”君長夜振振有詞道。


    “你倒是敢。”南宮如墨撇了撇嘴,她忽然想起今天和君長夜一起去樂仁堂的人,情不自禁地又問道,“你和韓旭陽很熟嗎?”


    “那倒不是,隻是最近走得比較近。”不說還好,一說君長夜又開始追究起來了,“之前他是不是經常來找你?該不會……”


    “我和他清清白白,你別亂想。”南宮如墨連忙撇清關係,急忙說道,“之前我想過要利用他讓君紅寧心裏不舒服來著,但我及時收手了,我可不想玩火自焚。倒是你,怎麽會和他走到一起,據我所知,他是太,子黨。”


    韓家在朝廷中能夠迅速崛起的原因就是背後有君宏坤在撐腰,君宏坤也是故意借韓家來表明他的態度。


    南宮傲之所以沒能夠抓住機會,就是因為他在幾個皇子之間猶猶豫豫,雖然他忠於傲風國,但他沒有在眾皇子中選擇一人來支持,當然就被排除在了外麵。


    韓家從立太子之前就一直咬住太子這條線,等儲君定下來之後,君宏坤借著給太子鋪墊的手段自然而然就提高了韓家的地位。


    韓旭陽和君紅寧的這一場婚姻看起來別無所圖,隻是為了做一個駙馬爺,可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君紅寧和太子的關係也親厚。正是如此,在君紅寧得知韓旭陽經常來暖香苑之後,直奔太子府就大鬧了一場,事後還沒有任何被處罰的跡象。


    “韓家和太子妃的關係比和太子的關係要更緊密,現在朝中望風的人要多,更何況,還有我這麽一個大籌碼。”君長夜冷哼一聲,多有不屑道,“太子的那些親信,還不至於把我當成塵埃視而不見。”;


    君宏坤對君長夜的態度是讓朝臣們最為謹慎的,君長夜雖然沒有成為太子,可多年來君宏坤做事都是向著他的。這一點,眾所周知。除了幾個知道君長夜身世的人對此不屑一顧以外,其他人還都蒙在鼓裏。所以,君長夜這風向標要往哪裏去,一直都是朝臣們比較關注的。


    君長夜不再是一個無所事事的逍遙王爺,而是向君長熙伸出雙手請求聯合,眼疾手快的朝臣們當然要借機拉住最後的繩索做一次攀登。


    再加上,此前有太子妃瘋癲可能被廢的消息傳來,韓家人再也坐不住也是有可能的。


    “沒想到,他也卷入了政治戰場。”南宮如墨有些可惜地感慨道。


    “他身在韓家,就要做韓家人該做的事,沒什麽想不到的。”君長夜用手輕輕點了一下女子的腦袋,不悅道,“你別老想著他,偶爾也想想我不行嗎?”


    “我又怎麽了?”南宮如墨撇撇嘴,推將了一把,“行了行了,你快走吧,我還想睡一會兒。”


    “那就一起吧。”君長夜話音落下,已經橫抱起了南宮如墨。


    南宮如墨大驚,緊緊扣著君長夜的脖子,一邊壓低了聲音喊道:“大白天的,你這是幹什麽?”


    “反正又不會有人進來,你怕什麽?”君長夜挑了挑眉,多有些挑釁的意味。


    “你……”


    君長夜把人放到床榻上,脫了鞋躺上來,一把環住還要喋喋不休的女人,呢喃道:“乖,就讓我抱一會兒。”


    南宮如墨老老實實不再動彈,她聽見君長夜聲音裏的疲勞,不禁有一些心疼。她在埋怨他做事效率不高的同時,也忘了他是君宏坤的重點監視目標。他要這樣出來看她,談何容易?估計接下來一段時間,他們都要相隔兩地了。


    遇到君長夜,對南宮如墨來說算是一件幸運的事情,這個男人未曾因為她表麵的醜陋而厭惡她,也未曾因為她的可怕而離開她。對她,他足夠包容與忍耐。


    南宮如墨午覺睡醒的時候,君長夜已經不在身邊,她摸了摸身邊的半張床,已經沒有溫度,想必是他離開許久……


    紫怡的身體漸漸恢複,雖然還是要繼續養著,但比起之前一段時間連床都不能下的時候要好了很多。她一開始恢複,就在太子府到處打聽消息,托小九帶了消息,懷疑太子和上官婉很可能會在半個月後蓮妃的生辰上有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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