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粱 下部 非耶?前篇 三十八


    兩軍相遇勇者勝,那一仗可說血流成河,能征慣戰的套虜鬼族吃虧在主帥陣亡軍心動蕩,所以拚到最後安槐贏了。


    然而戰翎卻在混戰中被一箭穿身,多時的生死與共南製想都沒想便負起他繼續廝殺直至浴血而出衝離敵營,不過旋兒的命雖是被救了回來,但一身武藝內力卻是毀了,因為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也因為報仇雪恨心願得償的感激所以他洗手江湖委身南製來到了南王府。


    南刻南製則因此役名聲大噪,殿前論功時被大王升為威武將軍,領雜號銜。


    話題雖然到此為止,但每日裏盧若銘居所的閨房閑聚卻並沒有停止,大夥兒仿似已經習慣了這種每日的聚會,即便不再有專門的話題也總是會早早前來報到。這其中隻得一個玟兒不見人影,不過盧若銘並沒在意,刻製遲遲不歸的結果是他的身體越來越好,各房姬妾對他也是越來越親善,又因為他為人沉默隨和所以大家連同各人的侍婢都索性帶了自己喜歡的物事遊戲到他這裏耍玩。


    轉眼便到了桃紅柳綠的春季。


    這日盧若銘一如往常黎明即起往後院的花木叢中習練跆拳道。那處所在比較隱秘,加之南筇南筠自動自發替他放哨,是以近時他都會將礙事的麵紗掛在一旁的花枝上,等發覺木立門邊的戰如旋時他正精赤了上身平喘,半長的黑發被汗水浸濕貼在頰邊肩頭,少年纖瘦結實的身軀在晨風中卓然佇立。兩人對視了足足有一分鍾,旋兒方才回魂般開口:“你一個女孩子家怎會練上這種外門功夫?若是被世子知道一定不高興。”


    因為剛剛的運動體內的熱血兀自沸騰,盧若銘有些衝動:“第一我不是女孩子,第二我並不在乎他們是否高興。事實上我來到這裏根本不是出於自願。”說完他又有些後悔,做什麽這樣沉不住氣,藉著伸手著衣佩戴麵紗的當兒他努力令自己冷靜下來,書上說俠客多半扶危濟困救人水火,卻不知這個旋兒是否是這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探探他的反應,“我見過倉暅,本來他已經安排好送我去甘棠,可惜被世子發現劫至此處。”


    “劫至此處?你認識師兄?甘棠?可是為什麽?”或許因為迷惑旋兒有些語無倫次。


    “你家世子在做強盜時將我強擄上山,後來我趁亂逃脫,路上碰見倉暅,他見我可憐贈銀相助安排我去甘棠,但我還是沒能逃出南刻南製的手心。聽說倉遠鏢局就在京城,你若不信可以帶我去見他。”


    “難怪世子嚴令不準你出府一步,難怪大夥兒都有的月例銀兩你卻一文也無,原來是為了怕你逃走。世子對你還真是下足了心思呢,竟至於到了用強的地步。”


    “旋兒,你真的願意一輩子呆在南製身邊做個無名無分的伺妾?”聽著他語氣有些變味,盧若銘趕緊調整策略。


    “無名無分?你又怎知我一輩子會無名無分,世子尚未娶妻完婚,況且男人有個三妻四妾正常得很。”


    他話語中的自衛意味如此濃鬱以至於盧若銘不得不選擇收蓬:“是嗎?那麽我隻能說人各有誌。不知旋哥兒清晨造訪有什麽事情?”算了,來日方長,他已經將自己的立場描述清楚,自己既然無意爭寵他縱使不肯幫他逃走也總不至於會出手阻遏吧,而且閨房閑碎,他相信不到明天各房姬妾都應該知道他不足為患了。


    “啊?噢,我今兒約了歆兒逛街,想來問問你有什麽需要帶的?”


    “自由。”到底忍不住,盧若銘還是逼了一句。


    “銘兒!”戰如旋突然顯出英雄本色,滿臉的淩厲驚得盧若銘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我不管你是否願意留在這裏,但是隻要世子一日不肯放你走你便得呆在這府裏一日,我不會做任何讓世子不開心的事情!也絕對不允許你去做!你聽懂沒有?!”


    “旋哥兒,您今兒來得好早啊,用過早飯沒有?”南筇南筠終於聽見響動穿著睡裳跑了出來,看見旋兒劍拔弩張的模樣趕緊出言救主。


    盧若銘苦笑,看來此路不通,他錯在高估了對方的覺悟而低估了對方的人品,“旋哥兒不是急著出門?”


    警告似地看了他一眼,旋兒終於返身離去。


    那之後旋兒便象值班一樣每日必來,也不說話隻是埋頭刺繡,若是盧若銘出門走動他便也會借故形影相隨,戒備的神情每每令盧若銘如被芒刺,即便以前孜萊在身邊時也沒有如此煩人,終於他忍無可忍出聲抗議:“戰如旋,你這算什麽,想做南刻南製的一條狗?有本事你就這麽天長地久地跟下去,但我告訴你,隻要有一分可能我都不會放棄逃走,要不你索性去告發我,叫他們也學著武良弼對付翔兒那樣打斷我的腿!虧得歆兒一口一個大俠地讚你,你在助紂為虐你知不知道?!”


    一向寡言內斂說話平和的盧若銘一旦爆發效果非同小可,竟迫得旋兒不自覺地擺出了一副備戰模樣。


    “我總算是明白為什麽兩位世子都那麽喜歡你了。”兩人正在對峙的當兒,翔兒施施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幹嘛那麽吃驚,這處廊子便隻準你兩個來嗎?放心,這兒就隻我一個,南笙叫著南筇南笥上那頭喂孔雀去了。”


    “翔兒,我,他……”


    “我明白,我明白,旋兒,你的心思,但這兒不是非黑即白你死我活的江湖或是戰場,銘兒年紀小,你那樣子逼他,當心真個逼死了他,忘了孜萊姑娘的囑咐了?”


    “可是他居然……”


    “行了,蕤兒正找你呢,你別總在這兒杵著,倒是也讓我跟銘兒說會子體己話兒行不?”目送旋兒離去,翔兒伸手扯扯盧若銘,“來,銘兒,過這邊坐,你知道我的腿站久了會痛。”


    剛剛的激動過去,盧若銘的情緒十分低落,順著翔兒牽引他來到長廊邊椅背靠著立柱抱膝而坐,目光遠遠望著湖的另一邊,不言不動。


    “那邊是王爺的內書房,有很多書呢,歆兒常常趁著王爺不在的時候去那裏找戲文來看,下回讓他帶上你,再這樣下去我瞧你還沒逃走已經先悶死在這裏了。”


    盧若銘雖然沒什麽動作,但是他的全副精神已經集中起來,這翔兒到底想說什麽?


    轉載請保留


    ps: 這篇是五一加餐,祝所有勞動階層的大人節日快樂。^_^


    五一期間亦要外出,會再有兩篇文文,隻是上文和回帖時間不大有規律。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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