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粱 下部 非耶?中篇 三十七


    “好了。”整整20個小時的易容過程,孜萊筋疲力盡地將衣物遞給赤身**的盧若銘。


    “還用穿什麽衣服!我全身上下不都已經被你包起來了!”被孜萊從趾縫到私處乃至每一個毛孔地折騰遍盧若銘麵色鐵青。


    “銘兒,別再鬧別扭了好不好?就當是層貼身皮衣吧,反正透水透氣你也沒啥感覺的,而且這一次我做得比較厚,你至少有四五年不用被我碰了。”孜萊難得低聲下氣,疲憊示弱的樣子竟有絲幽怨。


    “是不是隻有你才洗得去這玩意兒。”盧若銘的憤懣被她的神情壓抑在心裏發作不得益發鬱悶不堪。


    “應該說隻有專門的方法才能夠完全清洗幹淨,若是你受傷這個東西也會破損,修補起來很是麻煩,所以日常當心些。”替他打散簪緊的頭發攏順梳好,孜萊自顧自去外間睡下。


    之後的三個月陸續發生了不少事情。


    喻漢勳上表諫議的稅製提案被浱虞棼批往政務衙門定義,盧若銘趁機羅列了若幹保證納稅的措施,但是功夫多下在稅則細化和杜絕偷稅漏稅方麵,反而為捐稅轉嫁留下了許多空門,他關心的是錢不是出處,甘棠貧富懸殊兩極分化很利於日後的社會矛盾激化,這是他替修的統一大業留下的伏筆。


    能幹的覃朗在盧若銘的授意下將織造坊從蠶桑繭絲到綢緞生產完成了初步的一體化,雖然還隻是雛形,但是釜底抽薪而又通情達理的壟斷之勢已令農羽織造深覺壓力,喻漢勳又同時在朝中不斷動議打擊官商勾結強買強賣欺行霸市的行徑,因為甘棠商業發達,為官為民多有大小生意在手,近年來受到農大勇之流荼毒的不在少數,所以動議一出朝野之間頗多響應。


    因為盧若銘提出的國庫經營獲利、商行兼並壟斷等等想法為喻漢勳展現了前所未見的政經前景,想象著安隆錢莊經營國庫可能給自己帶來的政治收益,想象著以所謂的自由競爭手段可能為喻氏牟取到的商業壟斷地位,他的配合越來越自覺自願竭盡所能,當然以他現有的知識經驗他暫時還認識不到,這些能夠讓他名利雙收的經濟形式會在長遠上給他的國家帶來怎樣的負麵影響。


    在選購了新居並同孜萊遷入的時候盧若銘已經被胡季鵬掖升為安隆錢莊大掌櫃,原先的大掌櫃平康則被派往甘棠南方的經濟重鎮沛稽城開立錢莊分部。而與此同時他也終於明白了什麽是孜萊所說的杜絕提親的法子。


    在與孜萊喬遷之後,盧若銘挑了個吉日廣邀賓客擺酒慶賀,目的不外是結交新朋籠絡舊友,在燃過一種劈啪作響的竹節之後大夥兒準備進屋宴飲的時候有輛馬車停在了門前,下來的兩人雖然蒙著麵紗辨不清樣貌但盧若銘直覺與自己有關便駐足觀望。


    “啊喲,總算是到了。”孜萊一改低眉斂目的甘棠儀表激動萬分地自女客群裏衝上前。


    “姐姐——”


    略帶了哭腔的聲調讓盧若銘也失了平和,快步上前他驚喜交集地揭開了兩人的麵紗,柔順平實的麵孔上淺淺梨窩靈動可人,不是南筇南筠是誰。


    “少爺。”


    “如今該叫爺了,”兩人剛行了一半禮便被孜萊含淚帶笑地一把扯住,“進屋說,進屋說,回來了就好。”


    正在躊躇著叫不叫他們名字的盧若銘這才如夢初醒,見孜萊表演得起勁便順著她進了前廳。


    “他們兩個是若銘的童養媳,三年前山裏發大水,家毀人亡時就隻逃出我們四個,為著讓若銘有機會重振家業,他二人自願賣身到流單越府城的大戶人家做家奴,籌出了盤纏送我們姐弟到音都投親謀事。如今,我們姊弟蒙各位提攜也算有了立足之地,前些時候若銘便同我商量著將他們贖出接過來,沒想到這樣巧叫諸位碰上了,我看撿日不如撞日,就趁著今兒熱鬧,幫他們完喜圓房吧。”


    甘棠的男女界限雖然沒有大簇那麽嚴厲,但是除非極熟的親友之間,否則飲宴玩樂男女仍是不可同席,女人更不能夠大庭廣眾隨意拋頭露麵,好在他們一家劫後重逢,孜萊的說解又很是聲情並茂,所以在座眾人倒也沒想到追究禮俗章法,反而有一多半順了她的意思轟然叫好,少數幾個原本想以姻親籠絡盧若銘的人見此情形也隻得隨聲附和,另想別策。於是喬遷喜筵變成為完婚慶典,胡季鵬做了主婚,覃朗成了喜郎。


    盧若銘沒想到孜萊竟玩出了此等花樣,但覺得藉此昭告天下的確可以省下許多麻煩,也就微笑著接下了眾人的慶賀。


    當晚微有些醉意的盧若銘癡纏著南筇南筠同榻而眠,深深吸嗅著兩人熟悉的清爽體味,對南王的思念排山倒海般漫天湧來。


    南筇南筠一邊溫順地由著他耳鬢廝磨一邊將孜萊隱瞞多時的個中原委細細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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