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粱 下部 非耶?末篇 九


    在南刻南製努力令盧若銘懷上第二胎的三個月中,他成功完成了兩件事。


    第一是徹底掌管了後宮,第二是他學會了床第之間的進退攻略。


    掌管後宮做起來比較容易,如今他已是名正言順的國母,加上離宮的兩年間,孜萊藉著南刻南製整肅朝廷的機會,將斯達禁宮的實權徹底抓在了手裏,建立起來的管理製度也是頗得他的真傳,所以他接管起來十分得心應手。等到再次懷孕四個月可以隨意下地活動時,他已經寫出了一份完整的後宮革新文案。而那時寒天屹南筠夫婦也帶著女兒回到了京城。


    因為南刻南製下達的剃須詔書,寒天屹入宮就職時也不得不剃盡髭須,看著他一臉抗拒的苦相,盧若銘很明白是這道王命觸痛了他的舊創。事實上通過這段時間的耳聞目睹邸報傳閱,他早已知道社會上對這道王令的強勁反彈力量,不僅因為這個世界一直以來都隻有女人和男寵孌童才會淨麵見人,還因為麵上須髯是此地男女之間最直接最明顯的區別標誌,這道命令其實已經觸犯了某種傳統,甚至是在挑戰男性的尊嚴。


    不過南刻南製從未對他抱怨過什麽,因為開始時胡須稅征收的效果不盡如人意,他們甚至又加了條“著各地官府督控強製轄區百姓刮臉”的命令,違令者無論有無功名在身,也不管官職大小,一律當眾杖責。所以雖然民憤很大,而且各級官員也不斷有上疏上表請求王上收回成命,甚至不乏以死抗爭的例子,然而剃須令執行得卻仍是頗見成效。


    其實來此地多年,盧若銘並不是不曉得這裏的這個傳統習俗,但一來他始終負氣於自己的性別被強製改變,二來也的確是想給南刻南製出個難題以求證一下他們合作的誠意,所以他雖然心裏並沒有真的執著於該法令的實施效果,但表麵上還是擺出了一副監督確認的強硬態度,直到某一天在報上看見了一條名為“烽火戲天下”的諷世文章,他才開始對此事進行反思。


    “銘兒,今天覺得身子怎麽樣?”


    “還好,胃口已經開了。嗯——陛下,別那麽著急,慢一點好嗎?嗯……陛下,寶寶會吃不消的,啊……。陛下,銘兒那篇關於後宮改製的提案,不知陛下看了沒有?”


    “看了,沒事的,銘兒,我們會小心,難為你想到勤儉節約以身作則,隻是你提到的有些體製朕還不是很明白,不過想做就去做吧,有什麽問題朕給頂著。”


    “銘兒你既然想厲行精簡,為何還要保留前朝那許多的嬪妃宮殿?養護那些地方需要花費許多人力物力的,似乎與你的初衷不符呢。不如我們一塊兒想想怎麽改造一下,的確這王宮是太大了點兒,每年單維護一項費用就是筆不小的開支。”


    “銘兒,你是不是想我們再去納些嬪妃回來好讓你偷懶?到時候你就能指揮著他們讓我倆疲於奔命?而你卻在一旁乘涼偷懶兼看笑話?”


    “不——啊——,陛下,臣妾…沒…沒那個…意思,隻是…臣妾…妾一個人同…同時侍…侍奉兩…兩位陛下…實…實在是力…力不…力不從心,啊……,陛下,饒…饒了…臣…臣妾吧……”


    “嗬嗬,銘兒好狡猾,叫得這麽大聲做什麽?你的斤兩朕還會不知道,哈——你這個妖精,呼——。”


    “嗯——,可不是,報紙都說臣妾狐媚惑主,貽害蒼生。”


    “哼,有朕頂著,你不用怕那個。”


    “銘兒為了這事不開心嗎?要不要朕給你出氣?”


    “臣妾氣的怕的還真不是這個。雖說此項法令順利實施證明了陛下令行禁止的王權威儀,但是執行過程中出現的總總枝節卻也顯露了陛下理政中間的許多疏漏呢。”


    “噢?說來聽聽。”


    “比如稅製方麵的漏洞,比如法令執行的公正性與不被歪曲的貫徹程度,啊……,崇赦陛下,您放過銘兒吧,今晚真的是不行了,啊……”


    “製,你慢著點兒,聽銘兒把話說完。”


    “真是服了你們兩個,做這檔子事居然還不忘政務。”


    “那麽依銘兒看,這些漏洞要怎樣彌補?”


    “監督,要靠監督。”


    “可是朝廷設有禦史啊。”


    “那還不夠,三角形,嗯……,陛……陛下知道三…三角形?”


    “什麽三角形?銘兒,舒不舒服?”


    “要三…三角…形站…站得…才穩,啊……,崇赦陛下,您…您再讓…啊……讓銘兒這麽舒…舒服下去,銘兒就沒…啊……沒命了……”


    “嘿嘿,繼續說啊,看你還說不說得下去,啊呼……,小妖精,居然跟我玩這手,看我今兒饒不饒得了你。”


    “製!”


    “我偏要!準你們談得那麽熱鬧,還不準我找找樂子?”


    “陛…陛下,看…看在…看在臣妾肚裏孩子…孩子的份上,啊……,饒…饒了銘兒吧。”


    “那你說還保不保留那些個嬪妃宮殿?”


    “不,不保留了,臣妾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


    “製!你太過份,都把人做暈過去了。”


    “我過份?他才過份!你看看他方才,我一說不納偏妃他那一臉痛苦的樣子,我瞧他是巴不得我倆早日移情別戀,也不想想我們真要娶上十個八個進宮,那些個寵權之爭他受不受得了。”


    “他受不了?到時候受不了的恐怕會是我們倆個。”


    “我看未必,你忘了那會兒他被那兩個賤人欺負的情形了?”


    “那是因為他那會兒壓根兒就沒打算參與這些事,隻要他想,這些事就完全可以控製在他的指掌之間,你莫忘了那兩個賤人的結局。”


    “倒也是,他當初那招一箭雙雕還真是夠狠的。但要我納妃放他安生他是休想!我偏就是要跟他癡纏到底。”


    “所以我才要跟他扯政務啊,你還不幹。”


    “問題是管用嗎,這招?他這次歸順低頭本來就是迫於情勢,你這樣做,他的心不更加用不著放在我們身上了?”


    “第一,銘兒的思想很有見地,很多地方比你我都強,得他襄助對治國平天下十分有利。第二,這樣他會覺得行房不那麽痛苦。耐心些,製,耐心些,水滴石穿,銘兒雖然倔強,但卻不是冷心冷情之人,天長日久的功夫下來還怕他不成為你我的繞指柔?”


    “唉……,我這輩子算是栽在他手上了。”


    燭火暗沉裏,隨著南刻南製鼻息加重,盧若銘的嘴角微微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他於情事上還真是有天分啊,也就半年時間便將**的主動權拿回了一些,說不定真是遺傳的緣故。不過這中間孜萊也是功不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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