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家。


    聶香怡第二天起的很早,早早就穿戴整齊,然後親自做了粥來到了邊牧黎的院子。


    可是她剛到院門就被守門的攔下了。


    “稟大少奶奶,大少天不亮就出門巡鋪去了。”


    聶香怡眼中閃過失望,又很快振作起來,“那我進去等他,那麽早出門一定沒吃早飯吧?他一會兒回來我馬上就能熱湯給他吃。”


    她說著就要往裏走,可卻被守門的更快一步上前再次擋住。


    “大少奶奶還是請回吧。”


    聶香怡馬上冷下臉來,昨晚就被人壓了一頭,今天是連個下人都敢給她臉色看了是不是?


    “你這是什麽意思?我還不能進我夫君的院子了是不是?”


    守門的:“是。”


    聶香怡及眾丫環婆子:……


    臥槽,你敢不敢再耿直一點?


    守門的眼皮半搭,目光下垂,說是守著禮數按規矩沒有直視女主子吧,可他那表現出來的意思分明就是沒把聶香怡放在眼裏。


    聶香怡不服氣了,“如果我非要進去呢?”


    守門的把手中長劍向前一橫,“先贏了小的手中的劍。”


    “大膽!竟敢對著小少爺如此暴力!你還想不想在邊家幹了?”仗著聶香怡肚子裏有了下一代邊家主子,梁嬤嬤對此毫無畏懼,上前一步揮手就衝守門的臉打了過去,“滾開!”


    骨碌碌,當真有人滾了開來。


    不過不是守門的,而是梁嬤嬤。


    守門的還保持著一腳橫踹的姿勢,“小的失禮了,隻是還請大少奶奶明白,這院子不僅是大少的,還是七殿的。大少曾有吩咐,未經七殿允許,其他任何人不得入內。”


    這規定下達在當年趙祈灝站在門口嘴不停地罵了三天擅闖此院的邊牧黎他爹之後。


    聶香怡這才深刻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從她嫁過來之後竟是一次都沒能進過這個院子。


    又一想到昨晚的經曆,她簡直要對趙祈灝嫉妒的咬牙切齒起來。


    嫁過來之前不是沒聽說過未來夫君對幼弟的寵愛,但嫁過來之後一直沒真正見到,所以她還想著是不是傳聞誇大了。再後來她很快就有孕了,她就更不覺得父親和太子表哥說讓她提防趙祈灝是個事兒了。


    但現在她完全清醒了。


    她切身體會到了趙祈灝對她的威脅。


    看看吧,人家倆人的院子是外人不得進入的;昨晚鬧那麽大,砸的砸,打的打,邊牧黎一個字都沒批評趙祈灝,反而是她被訓了個狗血噴頭。


    摸摸一點不顯形的肚子,聶香怡對自己說:她絕對不能任事情這麽發展下去!邊家是她兒子的,其他人休想拿走半點!


    “抱歉,是我忽略了七殿的存在了。也對,人家地位尊貴,的確不是我們邊家人能擅闖的。夫君考慮的太周到了,讓我真是汗顏。這樣,我在門口等總可以吧?”


    這話說的,生生把邊牧黎的立場從趙祈灝那邊扯到了她這邊。


    雖然不會是事實,但這一招至少讓她為自己化解了尷尬。


    守門的心裏也不由得微微一讚,果然是大家族裏出來的,維持麵子的功夫相當爐火純青啊。


    “大少奶奶請隨意。”


    秋天的早晚雖然涼了,但是臨近中午的陽光還是很熾烈的。眼看著聶香怡就被曬得臉上冒汗,眼神恍惚起來。


    梁嬤嬤一邊安排丫環打傘扇風,一邊小聲建議,“大少奶奶,大少爺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不如我們去前邊涼廳等?他一回來我們也能迅速看到的。”


    聶香怡狠瞪了她一眼,自己能不知道去涼廳等更舒服?但那效果一樣嗎?


    梁嬤嬤很委屈,她也是為那肚子裏的小少爺考慮好不好?這種情況下還耍苦肉計很容易弄巧成拙啊。


    正想著如何再勸勸呢,前麵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邊牧黎回來了。


    聶香怡一把搶下身後丫環為她舉著的傘迎了上去,“夫君,熱了吧?餓了吧?我親手熬的粥,盛給你吃啊?”


    邊說著,一隻手把傘打到了邊牧黎的頭頂,另一隻手還掏出絲帕要擦上邊牧黎的額頭。


    邊牧黎頭一歪,避過了她的手,卻沒看她而是看向了她身後的一群丫環婆子,“誰讓少奶奶在這裏曬著的?你們就是讓少奶奶這麽安胎的?”


    丫環婆子們:……


    臥槽,怎麽又衝她們來了?昨晚說打她們二十大板的時候,也是這個眼神吧?


    趕緊一個接一個的跪了一地,“大少息怒。”


    聶香怡先一愣,後又喜,這話裏的意思是心疼她吧?是吧是吧?


    “福叔,扣她們每個人半月月錢!”


    “是。”


    丫環婆子們懵比了,本來昨天被打了今天就是帶傷上工,結果今天還要被扣月錢。臥槽,還讓不讓人活了!


    “夫君?”聶香怡傻了,這到底算什麽?


    “送少奶奶回院!”邊牧黎大步向前,自始至終沒給聶香怡一個正眼。


    聶香怡的眼淚唰一下就下來了,他看不到她肚子裏有他的孩子了嗎?他怎麽可以這麽對她!


    “你……”


    呲--嘩,一道煙花炸開在半空,打斷了聶香怡的話。


    大白天的,誰有病放煙花。


    大家都好奇的看了過去,然後就都愣了。


    老管家,“大少,怎麽感覺像在邊家大門口放的?”


    正午陽光正盛,煙花炸開在半空根本看不出什麽效果,但那動靜一聽就不小。


    邊牧黎頭皮一緊,直覺不太妙,也不進院裏了,轉個身就向大門口走。那速度,可比他回來時的速度快多了。


    聶香怡自然不會乖乖聽話回院,她略想了想也跟在邊牧黎後麵出了府。


    府外,邊家大門正對的路上早被堵得水泄不通。外圍是聽到動靜出來看戲的盛京百姓,中心是一溜車隊。車隊都掛著紅綢,喜慶的一比,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十裏紅妝也莫不過如此啊。


    車隊最前麵的馬車最是風騷。馬頭上頂一朵大大的紅花,馬身上披一件大紅喜綢,馬車四周全是紅色紗帳,駕車的邊秋都被強製換上了大紅長袍。


    邊牧黎一出來看到這一切臉就拉了好長。


    要再看不出來是誰在搞鬼,他這二十五年就白活了。


    “那小混蛋呢?還不出來!”他衝邊秋吼。


    邊秋的臉很是僵硬,沒辦法,這輩子沒這麽娘過。


    但臉再僵,職業操守不能丟。


    “大少,七爺病了。”


    邊牧黎一聽“病”字就是眼眉一跳,但他很快又壓了下來,“病了還有心思弄這此花哨?騙誰呢!小七,給我滾出來!”


    可當下一刻趙祈灝的聲音從層層紗帳內傳出來的時候,邊牧黎幾乎是滾進馬車裏的。


    “哥--”


    不過一個字,一聲哥,邊牧黎立馬聽出了其中的病秧秧之氣。


    昨天本就是周車勞頓之後應該好好休息一場的,結果到家後卻是又氣又鬧了一場,大半夜又趕回的皇宮,他擔心了一夜沒睡就怕這個小王八蛋病了,沒想到還真病了。


    邊牧黎幾乎是瞬間就腦補了前因後果,一顆心早就疼的沒有心樣兒了,紗帳一扯就躥進了馬車裏。


    然後愣住。


    趙祈灝穿了大紅的衣袍,大紅的錦被蓋了一半,露出著大紅衣領側翻後的白皙脖頸。脖頸通紅一片,那種病態的非正常的紅,一看就是燒得不輕。


    昨晚還覺得他胖了的,現在一看卻是一夜就瘦了一圈的感覺。


    水汪汪的兩眼珠就那麽委屈地瞪著,頭發沒紮起來,亂糟糟的披在肩上,就像一隻無家可歸的可憐小狗,在等著某個好心人士的收養。


    邊牧黎的心啊,能擰成兩半。一半想著把人拉過來二話不說先打一通屁股的,另一半卻有著一種想把眼前人兒的衣襟扒得更開的衝動。


    病了還敢出來,還是這種陣仗,還是這種打扮,他能不懂這個中深意!


    這是想進門又怕進不了門啊!


    這磨人的小妖精!


    邊牧黎的心裏能刮起十級台風,可是麵上絕對隻有身為長輩的關心表情。


    一把把人扯了過來抱進懷裏,轉身要出去時又回身勾過了錦被裹住了懷裏的人。在確定一點肌膚都露不出來後他才迅速跳下了馬車,“福叔,叫大夫!”


    邊牧黎橫抱著趙祈灝在大門口與聶心怡擦身而過。


    趙祈灝扒開錦被一角露出一小臉,“哥,那我的嫁……”


    腳步立馬停下,他敢說嫁妝就把他扔在這裏!


    趙祈灝見好就收,立馬改口,“我的行李!”


    “邊秋,把東西都抬進來!”昨晚說走就走的是他,今天說來就來的也是他,早晚這顆心被他折磨死!


    邊牧黎忍不住偷偷小捏了一下趙祈灝的腰,卻惹來了趙祈灝相當大聲的一記撒嬌,“哥,疼--”


    本來就是介於男孩與男人之間的青澀聲線,如今添了病氣,越加飄渺的給人一種柔弱的感覺。


    邊牧黎差點撐不住低頭吻下去,於是再開口聲音就變得意外的惡狠狠,“閉嘴!發燒還堵不住你的嘴是不是?再話多就讓大夫順便毒啞你!”


    趙祈灝終於不吱聲了,不是邊牧黎的恐嚇生了效,而是距離聶香怡已經很遠,他不需要再“爭風吃醋”了。


    看著一黑一紅兩個身影走遠,看著一抬一抬作嫁妝打扮的行李被抬進院裏,聶香怡身體晃了晃,緊緊咬唇的牙齒沒控製好力度,嘴角被咬出了血。


    她嫁進來時都是媒婆背的啊,他進門卻是邊牧黎親自抱的;她的嫁妝也不少,但比起堂堂七皇子來,她的連人家的零頭都比不上。


    還有剛才趙祈灝和邊牧黎的對話,這要不是趙祈灝故意說來打擊她的,她寧可昨晚挨他一劍!


    外麵圍觀的吃瓜群眾開始各自交談著散了。


    “早就該猜到是七殿下,畢竟敢這麽在邊家大門口撒野的除了他還能有誰。”


    “想到了是七殿下,但沒想到七殿下這次的排場是這麽的與眾不同!看到剛才邊大少奶奶的臉沒?都快黑出水了!幾個月前她嫁進門也沒這麽大的排場吧?這下邊家有好戲看了。”


    “有好戲看又如何?你們別忘了,大少奶奶可是已經有孕了!爭風吃醋都是虛妄,能生兒子才是王道!”


    “你這麽一說……好像更想進門去看戲了,想想就刺激啊。”


    聲音終於遠去了,聶香怡終於腿一軟倒了下去。


    梁嬤嬤第一時間伸手扶她,卻被她重重抓住了手臂,“快,馬上派人告訴我娘去!”


    而事實上,某些事情即使她不去通傳,該知道的人總會有各種渠道主動知道或被動知道。


    皇上是被皇後的哭訴知道的。


    “皇上,您看看臣妾臉上的傷!這都是九王帶來的女人親手打的!臣妾傳她進宮教教規矩有錯麽?她很快就要誕下皇長孫了,在那之前難道不該學學宮裏的規矩嗎?結果她可倒好,一身匪氣啊,二話不說就把臣妾給打了!這打的是臣妾的身,折的可是我大堯天的臉啊!求皇上為臣妾做主!”


    “嗯嗯嗯,做主做主!看看這小臉,怎麽就傷成這樣了!來人啊,還不快把最好的藥膏拿上來!”皇上的表情特心疼,藥膏來了更是親自給皇後上起了藥。


    可是做主後麵的話卻是一個字都沒提。


    皇後等了又等,等急了,“皇上,你要怎麽為臣妾做主?”


    皇上眯著眼看似認真為她上著藥,其實卻掩蓋住了眼底的不屑,為她做主?憑什麽!她可是姓聶的!


    “哦,皇後想讓朕怎麽為你做主?”


    皇後一聽要聽自己的意見,她馬上坐直了身子,“那樣的人不配做九王妃!沒有規矩,粗俗野蠻。聽說她走時還攛掇七殿去邊家鬧了!七殿本就是孩子心性,學好難,學壞可容易,再這麽跟她走近下去,七殿會毀的啊!”


    蕭之夭大鬧了皇後宮,趙祈灝大鬧了她表侄女的家,皇後立刻把蕭之夭和趙祈灝綁在一起當作了階級大敵人。


    “所以呢?”


    “皇上,九王也有王府了,皇長孫也即將出生了,您看這九王府是不是該有一位正式的王妃管一下王府內外的規矩了?臣妾看那位蕭小姐就是仗著肚子裏的孩子恃寵而嬌,這孩子還沒生呢就已經無法無天了,等生了的話還不得鬧出花來?這事兒必須不能慣著,必須有人壓她一頭,給她正正規矩!”


    皇上想了想,“可這京裏還有適合的未婚女子嗎?本來你娘家的表侄女最合適,奈何邊家趁九王不在家搶了先。”


    “還有兵部尚書蔡家次女啊!聽聞武藝不凡,這不是跟武功高超的九王最登對?”


    “可朕記得那孩子還未及笄吧?是不是小了點?”


    “臣妾的皇上啊,人家都十四多了,不小了,那位蕭小姐可是剛及笄就有了身孕了!”


    “那好吧,明天九王也能正式上朝議事了,等散朝後朕會跟他提。”皇上起身外走,“朕還有事要處理,皇後好好養傷。”


    “是,恭送皇上。”心願達成了,皇後也不覺得臉疼了,歡天喜地的把皇上送了出去。


    琴姑姑總覺得一切太順利不太正常,“娘娘,這真的行嗎?”


    “那當然!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耳根子最軟了,連個正主意都拿不出來,我這算是給他指了一條明路,他扒不得照著走呢。”


    宮外,海公公小聲問皇上,“您真的會給九王爺指婚?就九王爺那脾氣,當場砸了禦書房都有可能啊。”


    皇上冷冷一笑,“當然要指,不指的話九王怎麽有理由去砸皇後宮?”


    天天裝耳根子軟裝無能裝懦弱,從現在開始他不裝了,繼滅了邊境秦家之後,滅皇後就是滅聶家滅太子的第二步!


    ……


    丞相府。


    丞相夫人孫氏在聶丞相麵前哭成了淚人,“這孩子再不是親生的,那也是我們一手帶大的,頭上頂的也是一個聶字。更何況她肚子裏可是有著下一代邊家主子,你總不能不管吧?早就傳聞七皇子和邊大少關係不正常,沒想到他們居然無恥到這種地步!這是在打聶家的臉啊!你要是不出手,我可去了啊!咱聶家什麽時候還要受這種委屈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麽用,別哭了!”聶丞相一拍桌子,孫氏還真不敢哭了。


    聶丞相又心軟下來,“你說你,香怡想不明白,你也想不明白嗎?現在香怡已經有孕了,我保證十月後生產必是兒子!現在邊牧黎不老實就讓他不老實吧,有他老的那一天,有他玩不起來的那一天,到時候什麽最重要?還不是兒子家產最重要?香怡也是,大少奶奶的身份已經坐穩了,就拿出點正房的氣度來,還出門看熱鬧去?那是她能露臉的地方嗎?憑白的辱了身份!你去傳信給她,保住兒子才最重要!”


    丞相夫人被罵醒了,淚眼一眨回歸了宅鬥模式,“最近我新買了幾個丫環,個個長得很漂亮,要不傳信的時候一並送過去?”


    “你們女人的事情自己看著辦,以後別沒事讓我跟前哭來!七殿蹦噠不了多久的,比他小的九殿都封王立府了,下一個就是他了。你們就老老實實的把肚子裏的孩子保住了就幫了大忙了。”


    聶丞相甩袖走了,丞相夫人終於破涕而笑,“來人啊,準備東西,我去看看我小外孫。”


    ……


    蕭之夭大清早就被蕭江灼吵醒了,迷迷糊糊的睜眼,看到蕭江灼正在穿官服。


    “怎麽,今天要正式開工了?”


    “吵醒你了?”蕭江灼過來先幫蕭之夭把被角掖了掖,再繼續說道,“本來昨天就該上朝開工的,但不是去見皇後了麽,所以就拖到了今天。秦長川在邊境的勢力是滅了,可在盛京還是有著餘黨的,我得上朝把他們都滅了才放心。你繼續睡,中午我就回來了。”


    “好,拜拜。”蕭之夭胡亂回應一聲就閉上了眼,最近真的各種睡不醒。


    蕭江灼微笑一下,低頭湊過去硬討了一個吻,這才出門。


    等蕭之夭睡到自然醒時,已經日上三竿了。


    天氣不錯,萬裏無雲又無風的,蕭之夭就讓嚴絲絲和阿寧把飯菜擺到了外麵的涼廳裏,邊吃邊聊天。


    “站著做什麽?坐下來起吃啊?”蕭之夭招呼嚴絲絲和阿寧兩人。


    嚴絲絲和阿寧齊搖頭,“已經吃過了。”


    “那也坐下,就當陪我了。”即使已經熟悉這個時代的生活了,但蕭之夭還是不熟悉她吃著別人站著。


    嚴絲絲歎一口氣,“祖宗啊,您能有點王妃的自覺不?沒看到那邊幹活的下人們總拿異樣的目光看我們嗎?”


    阿寧也小聲勸,“您出來吃也就算了,還能說是為了肚子裏小的心情好一些,可我和絲絲再坐下那還像話嗎?這可是王府!早晨我和絲絲出去買菜都被人當主子小姐似的對待了!總覺得不端著點架子要把臉都丟清了!”


    在邊境時,她們當蕭之夭是主子,但因為同甘共苦生死與共過,這感情總是親密無間了些,有時候就不那麽規矩也不覺得有什麽。可來了盛京以後,就算沒人明著說出來,可那異樣的目光分明在告訴她們,她們很上不得台麵,很“土包子”。


    蕭之夭不樂意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我說坐就坐!你們是聽別人的還是聽我的?坐!”


    嚴絲絲和阿寧對看一眼,都要哭了。真不是她們慫,而是這府裏到處都給她們王者之氣的壓力,她們沒蕭之夭那麽強大的心,真心扛不住啊。


    一咬牙,嚴絲絲走近蕭之夭把聲音壓得不能更低,“上天入地舉世無雙毫不畏懼的王妃大人,咱家王爺不是回來當吃瓜群眾的吧?人是奔著最上麵的位置來的吧?”


    蕭之夭點頭,那當然。


    “那您將來就是當皇後的主兒啊!您試想一下,富麗堂皇的皇後宮內,您威嚴正坐,您旁邊再坐著阿寧和我?您覺得這畫麵和諧麽?您是想著以後宮女太監們進了您的地盤都圍著坐一圈開茶話會麽?”


    “呃--”蕭之夭被噎了。


    這麽一想,好像是她天真了呢。


    見她表情放鬆了,嚴絲絲和阿寧這才鬆了一口氣。


    嚴絲絲也有心情抱怨了,“明明大事上都雷厲風行霸氣的一比的,怎麽到小事上了就這麽天真呢?感覺連小魚都不如。”


    蕭之夭捂臉,好吧,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特點,她強行把自己時代的平等觀念帶到這裏擴散,真真的不怎麽明智啊。


    趕緊岔開話題,“小魚呢?怎麽不見他?”


    阿寧答,“在他屋裏畫玉樣子呢。看來他是對七殿的手藝真的感興趣了,我進去給他送飯時他頭都沒抬一下。”


    “有事做就好,吩咐人定時進去看一下別出什麽意外就好,其他隨他吧。”


    蕭之夭邊說著也把飯吃完了,然後三個人大眼瞪小眼,突然誰也不知道說什麽了。


    阿寧建議,“要不我們再溜一圈王府的?王府真的好漂亮啊。”


    蕭之夭,“你也知道用‘再’!昨天從宮裏回來後就被蕭江灼拉著強行溜了一圈,漂亮是漂亮,可誰沒事兒總看啊。”


    嚴絲絲取過一旁早就備好的針線盒,“要不我教你繡肚兜?原來以為是一個,這孩子的肚兜也就照一個準備的,可現在變倆了,數量就不夠了。我們抓緊時間再做一批吧?”


    蕭之夭舉起其中一塊繡到一半的小鴨子,“所以你的意思是,在未來的日子裏我們隻能吃吃飯,逛逛園子,給孩子做做衣服?”


    嚴絲絲和阿寧瞬間瞪大眼睛看過去,這位話裏的意思千萬別是她們想的意思啊。


    “主子!這裏可是盛京,不是文縣,也不是莞城,您不方便拋頭露麵的。”


    “王妃!吃吃飯逛逛園子給孩子做做衣服就是身為女人最大的幸福了,咱得珍惜!”


    “你們居然這樣說!”蕭之夭受教地點點頭,“於是我更想出去逛逛了!”


    “喂--”


    “喂什麽喂,規矩呢?你們敢衝我吼?”


    “不是,這不是……”


    “閉嘴!什麽時候有你們頂嘴的權利了?老實跟著!走!”


    剛被教導了要有主子的架子,要立規矩的蕭之夭活學活用,先用規矩鎮住了嚴絲絲和阿寧。


    兩人欲哭無淚,隻得快速收拾東西跟在了後麵,好在黃寧和宋陽機靈,及時替換下了車夫。


    一行人坐著馬車從後門出了王府。


    盛京城的街上跟邊境小城比起來,那當然不隻是繁華了一點點。


    提心吊膽的嚴絲絲和阿寧還沒想出來要如何勸蕭之夭回府時,就被外麵熱鬧的各種店鋪各種物品看花了眼。


    進京當天臨近傍晚了,她們又坐在馬車裏著急趕路,一時也顧上關注這些。後來住進了王府,又收拾東西又適應環境的,也沒出來過。就早晨出來買了一回菜,還沒走多遠就被一群盛京百姓看深山怪物似的看回去了。


    今天可以說是三人,啊不,五人第一次近距離有心情地領略盛京風情。


    各種琳琅滿目,真正的古風古韻,讓蕭之夭這種不愛逛街的人都覺得新奇好玩起來。


    蕭之夭一拍車門,“停車,我們下去走著逛。就那家賣孩子衣料的鋪子,停那門口。還做什麽呀,一買一車多方便!”


    此時那間鋪子裏,蔡飛舞正一劍劈下了半邊櫃台,“你們就拿這種料子賣人?知不知道我是誰?還想不想做生意了?掌櫃的呢?出來!”


    ------題外話------


    感謝阿年的燒酒的大鑽石!這給我脖子墜的,都快墜腳底下當腿用了!破費了,轉圈親親表感謝~muamua~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汙敵特種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泉青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泉青葉並收藏汙敵特種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