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之夭是個麵冷心熱的人,凡是跟她接觸深了的人都會有所體會。


    以常啟為代表,最一開始大家都會對頂著九王妃頭銜的蕭之夭頗多忌諱。可時間一長就會明白,蕭之夭為人處事相當接地氣。從不拿身份壓人,做事更是講究公開公平公正。


    蕭之夭並不擅長人際關係的來回推拉,所以與人相處,她總是先給自己一個很低的底線。也許並不表露出來,但她自己知道。


    --在這個底線之上,我們可以不顧身份不分男女大家怎麽相處舒服就怎麽相處。但隻要你觸及了我的底線,那麽不好意思,我們到此為止。


    你還別妄想挽回,在蕭之夭的世界裏,當平衡打破,那麽再多的挽回都是套路,她一概不信。


    隻是這樣的原則,在她的底線未被觸及之前,所有人都不曾察覺。或者說也許察覺到過,但沒人當回事。


    在他們已經把蕭之夭好說話的性格深植內心的時候,他們總覺得無論做什麽都可以再商量。


    這種行為其實還有一種更通俗的說法,叫--蹬鼻子上臉!


    然而終有一天,臉崩了,不願再被上了,這些人傻眼了。


    走人?怎麽走?上哪兒走?灝記是待遇最好的,蕭之夭給他們下放的權限是最多的,這裏的同仁絕大部分都是相熟的大家都很友好。可如果換了地兒呢?去哪兒再找一份同樣賺這麽多月錢的工作?新換的老板還能不能像蕭之夭這樣幹脆放權?新同仁呢?是不是友好?


    他們即將被解雇啊,他們想起蕭之夭的好來了。


    “小的錯了,求王妃息怒!”


    “王妃,是小的一時昏了頭才逾越了身份,王妃如何處罰都行,但請王妃收回成命!”


    “柳江,還不快給王妃跪下認錯!你特麽的平時話多也就算了,公事上還敢這麽嘰嘰歪歪,你是想把我們都連累了嗎?”


    “王妃容稟,我們也不是不能承擔王妃趕我們走。隻是現在這段時間,聶記一直在虎視眈眈,散戶們也不容小覷,灝記滿打滿算崛起也不足一月,有勢頭卻畢竟不算穩定。值此用人之際,懇請王妃寬容我們幾個再留些日子。如果表現依然不好,到時不用王妃趕人,我們幾人也沒臉留下來。”


    “對對,常大哥說的對,懇請王妃考慮。”


    一時之間眾掌櫃的們使用渾身解數,隻為能說動蕭之夭改變決定。


    可惜,已經晚了。


    如果在她進來之時,但凡有一個人站在她的角度為她說一句話,結果就不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如果在剛才她和柳江單杠的時候,常啟立場分明的站出來,而不是和稀泥,那麽至少常啟能留下。


    如果在她下令驅逐之後,這些人中有一個能誠懇認錯走人,那麽她還可能再給走的這人一個機會。


    然而,到目前為止,沒有一個人達到她的要求。


    塵埃落定,蕭之夭倒不氣了。


    雖然把所有人趕走跟剛才和柳江一個人杠比起來,情況好像更壞了。但她就是這麽一個人,小事有怒氣,大事反而有靜氣。


    蕭之夭抱著肚子無比優雅地坐回了椅子,腦中已經開始在想各鋪子的副職們都有哪些人可以直接提到掌櫃的位置,但手也沒忘了隨意一揮,“黃寧宋陽,開門。”


    關門把事情說清楚了,剩下的自然就是開門送客。


    但這已經是黃寧宋陽的工作了,她不需要再費心了。


    蕭之夭提筆開始寫各鋪子臨時休整後的明天開業應該以什麽麵貌出現才不會惹得百姓們置疑掌櫃的更換。


    看著蕭之夭已經平靜下來,並開始自顧自地忙起事情後,掌櫃的們突然說不出一個求饒的字了。


    人與人之間最可怕的從來不是怒氣相向,而是冷漠以對。


    蕭之夭現在給他們的感覺就是在雙方中間豎起了一堵無形但非常堅固的牆。


    這牆冰冷,決絕,不容翻躍。


    常啟是第一個轉身走出去的,但不是接受了蕭之夭的驅逐。他居然是從這一刻起才真正有了一種想跟著蕭之夭繼續走下去的信念。


    在過去相處的日子裏,蕭之夭的能幹是毋庸置疑的,但就是手段上沒有一般從商者的狠辣。他一度以為這是身為女人的弊端,結果今天卻明白,那是因為蕭之夭過去不覺得需要。


    走到門口又停下,“王妃,鋪子裏的招工啟事對我來說並無歧視吧?”


    最近用人緊張,所以鋪子裏的招工啟事一直貼著。


    蕭之夭聞言抬起頭看過去,眼底總算有了一點滿意,“我解雇的隻是你的掌櫃的職位,至於其他職位,歡迎你應聘。”


    “謝王妃。”常啟出了門。


    常升馬上跟了出去,“哥!”


    常啟在門外等他,“什麽?”


    “難道你真的打算回去鋪子再應聘別的職位嗎?我記得招工上來寫的都是打雜的小二什麽的吧?”


    “那又如何?二十年前我不是一樣從小二做起的?”


    “哥,可你都做掌櫃的做了十多年了!你突然從頭做起,還是在同一家鋪子裏,你讓別人怎麽看你?你那臉還要不要了?”常升完全無法理解。


    常啟示意常升跟他一起回看門裏的蕭之夭,“臉啊,你我在剛才犯了不知本分的錯誤之後你覺得我們還有臉嗎?我們當初做上掌櫃的時候,大少對我們說的第一句話你忘了嗎?”


    --做好你分內之事!


    常升怎麽會忘。


    “但她不是大少啊!她跟灝記……”


    “常!升!”常啟打斷他,“你得明白,現在我們的主子不是大少了!七殿既然都沒對九王妃的全權代為處理一事有意見,那麽就更輪不到我們有意見!剛才我是被你帶跑了,如今想來真是丟我身為掌櫃這麽多年的臉!如果你還是想不明白,那麽我勸你就此離開灝記吧!”


    常啟甩頭走了。


    常升立在原地臉色變了又變,最後也無聲的離開了。


    其他掌櫃的也開始陸陸續續向外走,直到都走光了。


    黃寧回到屋內,“主子,這些人都是熟悉賬目的,今天這樣驅逐他們,他們不會心生不滿把賬目泄漏給別家鋪子吧?”


    “如果敢的話,他們盡管試試!”蕭之夭對下放的權利有多寬容,那麽就對人品操守有所苛刻。


    這些人如果像常啟一樣還知道回頭是岸,那麽以後可能還有重回位置的一在。


    但如果今天這點事兒就把他們打到了對家,嗬嗬,她不用武力隻在商業上打壓,一樣能讓背叛的人活不下去。


    宋陽還是很擔心,“收拾背叛的人有我和黃寧出馬不用主子操心,但如果由於賬目泄漏而讓鋪子的生意受影響,這多可惜。主子,我們得提前有所準備。”


    好吧,這的確有風險,蕭之夭煩躁地皺了皺眉。


    她從來沒有商業上的野心,但個性使然,無論什麽事情隻要開了頭,她總會用盡全力。


    她一點沒有私藏的帶著一群人朝前走,好不容易對家們死的死傷的傷,前途一片大好了,結果自家後院起火了,這不得不說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蕭之夭煩躁地抬手抓頭,卻忘了她拿的筆不是現代的筆,而是古代的毛筆。這麽一抓,毛筆尖的墨汁就這樣劃過了她的額頭,留下了黑黑的一道,她卻沒有察覺。


    “主子,這裏?”宋陽指著自己的額頭提醒。


    “什麽?”蕭之夭掃他一眼,抬手隨意一抹又繼續寫新計劃書了。


    額頭上的一道因為她太過隨意的一抹而變成了一片。


    就好像一朵花折了一片花瓣,一幅畫汙了一角,分分鍾逼死強迫症的感覺。


    宋陽無意識地上前,抬手想要指的更確切一些,“就是這裏,還有……”


    “還有嗎?”蕭之夭放下毛筆以手背蹭上額頭,眼睛盯著宋陽詢問著。


    這事兒其實再普通不過,蕭之夭自問也絕對沒有什麽別的心思。


    但對上蕭之夭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的宋陽不這麽想。


    那是怎樣一雙如秋天的天空一樣清澈又透亮的眼睛啊,明亮盈盈,波光閃閃。


    讓人忍不住想追隨,忍不住想守護。


    宋陽的心跳陡停一拍,他突然明白為什麽對嚴絲絲隔三差五的相邀配對毫無感覺了。


    原來心的感覺是這樣啊。


    “主子稍等,屬下幫你找個鏡子來。”宋陽猛地轉身,力度大到帶起一股風掀起了蕭之夭的一縷頭發。


    “哦,那順便再找塊布巾。”蕭之夭毫無所覺,轉過頭就繼續書寫計劃了。


    黃寧歪頭看了一下宋陽,抬步跟了過去。


    後院,黃寧走到宋陽身邊一指屋內,“大陽,你是不是對王妃……”


    “沒有!黃哥多心了!”不等黃寧說完,宋陽就急急表態。


    然而話剛說完他就臉色大變了,這樣急的表態已經足夠說明什麽。


    “黃哥,我……”


    “我懂。”黃寧拍拍他的肩,“以後近前的事情還是我來吧。”


    “好。”宋陽任由黃寧搶走了他手裏的鏡子和布巾。


    隔著窗子,宋陽遠遠地看到了蕭之夭對著鏡子用布巾擦掉了額頭的墨跡,不知為什麽心裏突然一窒,他抬手就是一拳打在胸口上。


    才明白自己的心意,可還沒甜就已經滿是苦澀。


    看到蕭之夭猛地扭頭望過來,他又趕緊別開了頭,心裏卻奈不住地驚喜:她發現我在偷看她了!她對我的注視有感覺!


    屋內,蕭之夭看向門口,“絲絲,阿寧,回來了?”


    阿寧抱著食盒進門,“是的,王妃,我們還順路幫你帶了午飯,先吃了再繼續吧。”


    嚴絲絲一拳打在宋陽的胸膛上,“喂,你眼睛愣愣地看什麽呢?啊,蝴蝶,還是一對。嘿嘿,又找虐了是不是?得,姐姐我日行一善,今天組cp不?你要是不答應我明天就再問一遍。”


    這事兒吧,嚴絲絲天天做,想起來就做,做的都快把調戲做成日常行為規範了。然而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否定,久而久之,她也習慣否定的回答了。


    於是當宋陽麵無表情地回了一聲“好啊”時,她都沒聽進去,還以為是否定回答呢。


    “不知道什麽是cp嗎?這是我跟王妃新學的詞兒,意思就是一對,一雙……哎,你說什麽?好?”


    說到一半才反應過來,嚴絲絲的眼睛都快瞪脫眶了。


    臥槽,大哥你要改劇本你可提前打個招呼啊?這麽說來就來,妹妹我不能及時配合你演戲很尷尬好麽?


    阿寧也聽到了,驚喜扭頭,“哥你總算喜歡絲絲了?”


    嚴絲絲蹦高,“喂,你說的那叫什麽話?什麽叫總算喜歡我了?說的好像我一直在悲情的等待什麽似的。”


    黃寧臉色很不好,但沒人注意到他。


    蕭之夭也扭頭看過來,“絲絲,拿下了?終於有朝一日調戲成真,你要大辦嗎?老規矩,我全包!”


    嚴絲絲想蹦到房頂上不下來,“喂喂喂,都等等好嗎?我平時就說說玩兒的!我沒想真娶,啊不,真嫁的!不是,宋陽大兄弟,你不對勁兒啊!過去每次不都連應付我都難嗎?怎麽今天變了?受刺激了?千萬別說是突然晴天霹靂般的喜歡上我了啊!我已經心有所屬了,你這樣我很為難的。”


    宋陽:……


    他能說什麽!他還能說什麽!


    這屋裏就沒一個正經的!


    啊,有一個,黃寧,但正經的正拿擔心的目光看他。


    得,還不如不正經的呢。


    “逗你玩的,你真信了?這智商,嘖嘖嘖,”宋陽轉身走遠,“基本也告別調戲了。”


    “你大爺的!你回來的!我們單挑!”嚴絲絲叉腰怒罵。


    阿寧繼續給蕭之夭擺放午飯的動作,“我就說嘛,絲絲一看就不是我哥的菜。”


    “哦,那你哥喜歡什麽菜?”蕭之夭一邊撿起一顆花生豆扔進嘴裏,一邊隨意開聊。


    阿寧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但如果是王妃這樣的,我相信我哥肯定抗拒不了。”


    黃寧的頭皮一下子就繃緊了,他的小萌媳婦兒這是撞中了還是猜中了?


    嚴絲絲衝到阿寧麵前猛拍桌子,“你什麽意思?說到我,就不是你哥的菜;說到王妃,就是你哥肯定抗拒不了。你是在暗示我不如王妃嗎?阿寧我告訴你,就算我是你哥的菜,我也會堅決地拒絕他!姐姐可是心裏有人了!”


    “我不是暗示,我明明已經講明了不是嗎?你確實不是我哥的菜,你也的確不如王妃漂亮啊?”阿寧不理解嚴絲絲在糾結什麽,於是相當認真的解釋。


    於是嚴絲絲更怒了,“這是重點嗎?重點難道不是我心有所屬我心裏有人了嗎?我前後都說了兩遍了,為什麽就沒有人注意到?”


    蕭之夭抬手又撿起一顆花生豆扔進嘴裏,表情相當不以為然,“你初見七殿下也是喜歡的不要不要的,後來還對我說過邊牧黎簡直就是你未來夫君的樣子。你天天逗人宋陽,大喬,小喬及一切見得著的墨衛……嗬嗬,好吧,請問嚴大小姐,您老這次又喜歡上哪個了?”


    阿寧附和點頭,“絲絲,這次喜歡上了可別改了,你老這麽變真的不好的。”


    “你,你們!啊--氣死我了!”嚴絲絲一伸手,把一隻豬蹄塞進了嘴裏,臉上的表情寫的是“我這次還不告訴你們了快求我啊快問我啊”。


    蕭之夭和阿寧相視一笑,雙雙別開了頭。


    就不求就不問。


    “小魚那邊官塾管午飯的吧?”


    “是,我和絲絲大概去廚房瞄了一眼,挺幹淨的。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管七殿下的。”


    人家隻負責孩子們的,誰知道半路會多出一個來聽什麽課的大爹。


    蕭之夭暗笑,“以我們七殿下的本事,想來是餓不到的。”


    ……


    官塾。


    駱燁隻是庶子,自小就不受注視,好在他的性格也不是乍乍呼呼的,倒也安安靜靜地長大了,於是更長成了安安靜靜歲月靜好的樣子。


    來官塾教書並沒前途,是一般嫡子嫡孫們都不願意做的,這才輪到了他。


    他反而很喜歡這樣每天重複的生活,他隻要把每天的例行講課任務完成就好,不需要看人臉色,不需要跟各種勾心鬥角有接觸,他真心覺得每天都很快樂,他享受這樣的平靜。


    然而今天,被趙祈灝打破了。


    他在前麵講,趙祈灝撐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看他;他走到學生中間講,他走到哪兒趙祈灝的目光就跟到哪兒,就跟粘在了他身上似的;他手把手矯正學生的握筆姿勢,橫空突然出現趙祈灝的手,也拿著一隻毛筆,眼睛寫滿了求矯正三個大字。


    他終於覺得受不住了,借著上茅廁出來透透氣。可才轉過拐角,趙祈灝大大的笑臉迎麵而來,“夫子要上茅廁嗎?那我們一起啊。”


    誰要跟他一起上茅廁啊摔!


    駱燁覺得用盡了前十八年練成的的所有修養,這才控製住自己沒有當場崩潰。


    “殿下請便,在下隻是隨便走走而已。”


    “這樣啊……”趙祈灝目光定在駱燁的腰下某處,話裏的遺憾清晰可辨。


    他真的隻是純好奇除了臉之外還有哪裏相像呢。


    駱燁二話不說落荒而逃,連應該告別的禮數都忘了。


    七殿下太可怕了!等中午吃完飯後,下午的課一定要想辦法跟別的夫子調換掉,他堅決不能再在有七殿下的地方待著了。


    可惜,他連中午飯都沒能等到,就被趙祈灝堵在了他用於休息的單間裏。


    “殿殿殿……”


    他才要出門,門簾掀起,趙祈灝進來,給他堵個正著。


    趙祈灝步步進逼,他不由自主地步步後退。明明眼前的人個頭還沒他高,比他還瘦三分,可是那光彩太過繁盛的目光卻讓他真真承受不住。


    咣當,他後腳跟踢中了一個桌腳,退到不能再退了。


    可是趙祈灝還在向他欺近,他隻得上半身向後仰,同時不得不出手抵住趙祈灝的胸膛,“殿下!”


    “呀,你的‘下’字終於叫出來了!我還以為你隻會‘殿殿殿’的不停呢。”趙祈灝低頭掃一眼胸膛上麵的手,笑得更見邪氣了,“這麽主動?沒看出來啊。不錯,繼續保持,小爺就喜歡這樣的。”


    駱驊嚇得都快不能呼吸了,腦海裏飛速地閃過著一些聽到過的什麽富家子弟喜歡玩“新奇的”的傳聞。


    這位傳說中最不務正業的七殿下不會正想把自己變成“新奇的”吧?


    他強迫自己鼓起勇氣,“殿下,請自重!”


    “可是我很瘦重不起來啊?你摸不出來嗎?那一定是因為我離得還不夠近。”


    趙祈灝胸膛再向前傾,駱燁身向後仰,腰都快要仰斷了。


    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腰後有桌子頂著,他的腿沒有一點退路了。因為趙祈灝的這再一欺近,袍角相疊的兩副長腿已經緊挨上了。


    都是一樣的體態特征,一挨上都不用過腦子想,立馬就明白了那是什麽東西。


    四目對視的兩人頓時齊齊一僵。


    趙祈灝:不像!就憑這感覺都不像!他記得小時候偷看過的,那人的……呃,什麽怪味道?


    駱燁:真·嚇尿了。


    他原來就有一緊張就想尿尿的毛病,後來長大了克製了,他還以為自己好了。


    可就在剛才,他明白自己高興早了。


    無聲的淚如雨下!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誰也別攔他,他要去死!


    駱燁一把推開趙祈灝捂臉奔出了門。


    趙祈灝一時不察被推坐在地,愣了一下後噴笑出聲,“噗哈哈哈,至於嘛!你比我還大吧?怎麽這麽不經逗?回來吧,我不逗你了。喂--”


    想起駱燁跑走時一臉無顏再活於世的表情,趙祈灝笑不出來了,不會真的鬧出人命吧?他沒想這樣的。


    他起身就要出門追,可才走到門口,門簾一掀,一個熟悉的身影掀簾進來了。


    就像他剛才一步步逼退駱燁一樣,他現在也是不由自主地被進來的人一步步逼退著。


    來人正是邊牧黎,眼角眉梢都是煞氣,他剛剛還在別人身上找著相像的濃眉此時正擰成了猙獰可怖的疙瘩。


    “趙祈灝!你夠膽哈,啊?家裏的鋪裏的都不夠你撩撥的,你居然還敢到外麵撩了?我看你真是欠抽了!”


    ------題外話------


    感謝大喬的花花~美美噠,香香噠~墮落的讓我隻想長睡不起啊~( 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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