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蕭江灼的鬱悶不同,蕭之夭卻是非常開心的。因為她好像能感覺到雙胞胎了。這種感覺還不隻是原來單純的胎動了,她能感覺到雙胞胎傳遞給她的某種交流。


    算腦波交流?精神交流?具體什麽東西她分辨不好,但她閉上眼集中精神感覺的話,能在腦海裏清楚地看到一對小包子盤腿坐著揮小手衝她打招呼。


    她第一次看到時差點驚訝地叫出來。


    這比現代的四維彩超什麽的可清楚多了!


    兩個小丁丁很明顯,非常能確認就是兩個兒子了。


    蕭之夭的腦袋有點亂,一會兒想中醫博大精深的把脈還是靠譜的,一會兒想她為什麽第一眼看過去的時候先確認有沒有小丁丁呢?這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心理反應?


    腦袋沒能繼續亂下去思考答案,小包子們不樂意了。麻麻什麽意思!目光為什麽一直停留在小丁丁上?看臉!看臉啊!他們的臉才是最該引人注目的好麽?


    雖然看不上那個無時不挺拔的爹,但不能否認那爹的顏值還是夠讚的。兩個小包子就在高顏值的爹媽基礎上,更挑了優點繼承。他們又互相檢測過,這顏值一出來絕對實力吊打全堯天美男。


    可驕傲!


    為了不讓蕭之夭的目光再沒有重點地瞎看,兩個小包子竟然一起趴下了。


    蕭之夭:趴……趴下了!他們竟然已經會趴了?啊,剛才還是坐著的!理論上來說他們現在隻會閉眼吃了睡睡了吃吧?啊,現在才注意到兩小包子的眼睛都瞪得滴溜圓,像葡萄似的,特別晶瑩剔透。


    她可算注意到兩小包子的臉了。


    驚訝過後,蕭之夭開始傻樂了。這是她和蕭江灼的兒子啊!還沒出來就能跟她交流了,也太厲害了!放眼古今,還有誰能比得上她的兒子!還!有!誰!


    蕭之夭看著兩小包子傻笑,兩個小包子肩並肩頭挨頭齊唰唰趴著也衝著蕭之夭傻笑。


    誰也沒有說話。


    或者是,沒辦法說話?


    又或者是,說了也沒辦法讓對方聽懂?


    這一切都發生了蕭之夭的腦海裏,或者說是夢境裏,外人不得而知。反正天黑了,蕭江灼補了半天覺醒來進屋時便看到了蕭之夭一臉大大的笑。


    他當時嚇了一跳。


    蕭之夭是閉著眼睛的,可笑卻像是眼睛睜著看到了什麽東西一樣。


    這是做什麽美夢了?他沒在身邊她還能做美夢?


    蕭江鈥妒嫉了,慣性地上床就撲抱住了蕭之夭。


    蕭之夭還跟兩小包子對著笑呢,突然就看到兩小包子四腳朝天亂蹬起來,表情也變得憤怒了,小臉蛋鼓鼓的,這回真像兩小包子了。正想怎麽回事呢就先感覺到了肚皮的震動,以及熟悉的氣息。


    睜眼看到蕭江灼時,她一切都明白了。


    “一邊去!擠著孩子了!”母愛正呈火山噴發狀的蕭之夭哪裏舍得讓小包子委屈,曲起一手一腳推開蕭江灼,另一隻放在肚子上的手隨後就清楚地感覺到了腦海裏的小包子又衝著她傻笑起來。


    “這回舒服了?”蕭之夭不由也傻笑著摸了摸肚子。


    蕭江灼:毛愣了。


    “你在跟誰說話?你衝誰笑呢?妖兒,你沒生病吧?”說著就伸手去摸蕭之夭的腦門。


    蕭之夭斜瞪他一眼,一巴掌打開了他的手,在確定蕭江灼在安全的距離之外小包子們不再造反之後她這才把腦海裏感應到的一切從頭到尾都告訴了蕭江灼。


    蕭江灼:剛才還在為後悔要了孩子而懺悔……他錯了!他就是不該要這孩子!


    目光不由火辣辣地盯著蕭之夭的肚皮不動,還沒出來已經學會跟他搶人跟他對掐了,這如果出來了還得了?


    對了,他們既然能跟蕭之夭交流,能感應到他的靠近,那麽也能感覺到他的情緒吧?


    小崽子,那就決鬥吧!別以為你們小我就怕了你們!


    蕭江灼集中精神把自己的意識通過目光向肚皮裏麵攻擊過去,帶著大戰三百回合也要回回輾壓一定要展現他身為爹的威嚴的必勝之心。


    可惜,目光不過才落到肚皮上,肚皮走了。


    蕭之夭抱著肚子邊走邊說,“餓了?要吃餃子嗎?豬肉白菜餡的?還是韭菜雞蛋餡的?兩樣都要啊?行,那就兩樣都吃。”


    眼看著蕭之夭走出視線了,蕭江灼雖身在暖如春的屋中,卻感受到了深冬的沁骨寒意。


    他就這麽被忽視了。


    被忽視了。


    忽視了。


    了。


    感覺身體被掏空,想死。


    “蕭江灼--你愣著做什麽?不吃晚飯嗎?”


    蕭之夭回頭一聲喚,蕭江灼立馬原地複活。


    他娘子沒忘了他!隻要他娘子心裏有他,他才不在乎別的男人,或者男小崽兒!


    哼!


    蕭江灼輕功一躍諂媚地靠近了蕭之夭,才要說什麽卻被蕭之夭搶了先。


    “晚上繼續吃餃子,要豬肉白菜餡和韭菜雞蛋餡的!你大小兒子要兩樣都吃,就吃你親手包的!你動作麻利點!”


    蕭江灼:……


    真的不能把兩小崽兒再變回去嗎?他當初真該射到牆上的啊!


    小包子:嗬嗬,跟我們鬥?我們有青春無敵,你有什麽?年老色衰嗎?哦嗬嗬嗬嗬,獨占麻麻指日可待!


    有了蕭之夭這堵最堅固的防火牆,蕭江灼對上兩小崽兒幾乎是不戰而敗。敗了還沒被放過,還得每時每刻親眼見證勝者的各種秀母子深情。


    蕭江灼憋氣,窩火,嘴上火泡都長了好幾個。


    不能在家裏發泄的情況下,他便都帶到了工作中。


    蕭江灼一頭鑽入了工部過去二十年的所有工程賬目中。


    工部尚書叫祝建,是個老實巴交又八麵玲瓏的人。老實巴交是指他不像聶誦那樣對權勢特別貪戀非要再上一步什麽的,人家就守著這工部的一畝三分地,不建大功,也沒犯過大錯。說八麵玲瓏呢,是說他對誰也不得罪,從不曾站隊,卻又讓任何人都覺得無論是誰繼了位,他都沒意見。


    蕭江灼進兵部占了個兵部侍郎的職位,他也沒上前怎麽使勁巴結。太子派人找他打聽蕭江灼的處事細節,他也沒保留也沒誇大,該是什麽就是什麽,明哲保身兩不站隊的姿態不能更明顯。


    太子這一次形象落地,連累得整個太子勢力都不得不低調行事以求暫時躲避風頭,祝建由此知道某些對立已經白熱化了,他也許再不能像以前那樣兩不得罪了。


    明著是太子和二皇子因私怨鬧掰,可兩邊的子嗣都被滅了的結果隻能說明雙方是兩敗俱傷。那麽事情的得利方是誰呢?九皇子趙祈灼。


    隔岸看了戲不說,還把孝之形象在全城百姓麵前狠刷了一遍,有太子和二皇子反襯著,如今要說在盛京誰的名望最高,除了蕭江灼不會有第二個人。


    聽到了蕭江灼一大早進工部後就鑽進了存放二十年賬目的庫房的消息後,祝建就感覺到了,這個過去隻在後宮皇上麵前刷寵的九皇子隻怕這是要借機進朝堂一展身手了。


    祝建沒想站隊是真的,因為他的目標就是無論誰當皇上,反正他要為祝家守住這兵部尚書的位置。


    但不代表著他不關心朝堂勢力的分裂與重組。


    世事盡在掌握,他才能更好的明哲保身。


    這樣想著的祝建便找了個由頭隨後也進了庫房,一進門就看到蕭江灼正站在木梯上翻看到書架最頂層的賬目。


    那些賬目最早的了,那時候當兵部尚書的還是他爹。他到現在都沒翻過那些賬目,那麽蕭江灼翻來是想做什麽?


    “咳咳。”祝建假咳兩聲,引起了蕭江灼的注意之後才問道,“敢問王爺是想找什麽過去的東西用作參考嗎?您不妨說出來,本官也好叫人一起幫您找。”


    蕭江灼看賬目非常快,說是一目十行都不誇張。從注意到祝建進來,再到祝建跟他搭話,這段時間裏他已經又看完了一本賬目,當然也沒忘了回答祝建。


    氣了。工程部最近不是準備為六部搬遷選擇新地址呢嗎?本王接到的任務就是為新六部辦公地點的建造做工程預算。本王才疏學淺,又經驗欠缺,一時不知道從哪裏開始,便索性決定從前輩的經驗中借鑒一下。感謝大人的好意,可是這事兒你真幫不了我。”


    蕭江灼說的誠懇,但祝建信他就有鬼了。


    六部準備另建新址搬遷這事兒不假,按照慣例工程預算交給工程侍郎來完成也不假,但你借鑒經驗用得著二十多年前的經驗?一般情況來說看看十年前的就足夠用了。


    祝建越加覺得蕭江灼動作有疑,不由繼續旁敲側擊道,“我記得工程預算是要王爺三天就得交上來的吧?如果王爺要借鑒二十多年前的賬目會不會太浪費時間了?其實二十年前的材料也好,用工也好,跟現在有很大出入的,就算看了也不會有多大用。為了節省時間,王爺還是從十年前的開始借鑒就好。”


    說著他還主動過去找到了存放十年前賬目的架子,並抽出了一本做遞向蕭江灼的動作,“王爺,看這個吧。”


    蕭江灼站在梯子上居高臨下的掃過來那麽一眼,祝建當時就腿軟了。他果然沒猜錯,九王爺這是要動明招了。今天之前九王爺什麽時候表露過這麽犀利如刀的眼神!


    “放那兒吧,本王一會兒看!”


    一眼掃過都沒多停留一秒蕭江灼就把目光又放回了手中的賬目上。


    祝建卻嚇得不敢再多問一句了。


    這位爺剛進工部時還是謙虛禮貌的好少年一枚,姿態放得特別低,任誰背後都敢踩一句,到底是山野村夫出身,就是接地氣。


    但今天,祝建知道他們都錯了。


    龍就是龍,就是一朝不飛落入水中跟一群蝦兵蟹將們樂嗬樂嗬,前提也是人家願意裝的。而等到不想裝了,人家一振身子說飛就能飛。血統在那兒擺著,你想跟著飛都沒那實力。


    “那王爺細看,下官就不打擾了。”祝建再不敢試探什麽,麵朝著蕭江灼規矩地向後退著。


    退到門口時,蕭江灼又開口了,“二十多年前是大人的父親在工部尚書這個職位吧?麻煩大人跟老尚書打個招呼,明天本王想請老尚書吃個飯。”


    祝建下意識地就想問什麽事,可頭抬了一半感受到蕭江灼的勢壓時又自動閉嘴了,“是。”


    門關上,人走了。


    蕭江灼這才放下了手裏的賬目。二十年前的東西他看著也是費力的,畢竟不熟悉那時的物價水平。而且這些賬目記得也特別規範又詳細,單看表麵的話還真看不出什麽漏洞來。


    但他絕不相信沒有!


    那個時間段是皇上最沉迷女色而不務朝政的時候,下麵的人會不借機為自己謀福利?那個時間段也是盛京城裏湧建各部辦公大宅,各王府,各祭祀神台避暑山莊等等建築的時候。工部,負責批建並建造這些建築的部門,如果內裏沒有黑的話,天下烏鴉都能是白的了。


    “人呢?出來!”蕭江灼衝著庫房深處喊道。


    一個瘦弱的躬著身子的少年走了出來,“祝文修拜見王爺。”


    這是負責打掃庫房的人,也是剛才走的祝建的庶子,也是曾經得過邊牧黎資助的某屆考生之一。


    蕭江灼也沒下梯子,就站在梯子上從上到下打量一下祝文修,腦海裏閃過的是邊牧黎所說的,此子對賬目特別敏感,幾能過目不忘。


    “你在這裏打掃幾年了?”


    “三年。”


    “三年裏這庫房的賬目都看過了?”


    “是。”


    並沒謙虛地說大概,而是直接做了肯定回答。


    別人聽了也許會對這樣出口就大言不慚的人心生反感,但蕭江灼不會。


    他就欣賞這種有自知之明的人。


    蕭江灼從梯子上下來,“明天本王要請你祖父吃飯,你一起來。”


    “是。”少年的身子更彎了彎。


    蕭江灼注意到的卻是他眼神裏流露出來的剛毅,“你不提醒本王一下你祖父喜歡吃什麽不喜歡吃什麽?”


    祝文修微勾唇角笑了,“稟王爺,一,小子並不知道;二,小子就算知道也不會認為王爺會給小子這樣表現的機會。”


    這話有兩個意思,一,他隻是庶子,別說跟祖父親不親了,就連跟祖父親的機會都沒有;二,蕭江灼手下的墨衛可不是白給的,各皇子送禮的詳情都能一手掌握,又何況是區區一個老尚書的飲食喜好。


    蕭江灼更滿意了,“說說你的條件吧。”


    祝文修跪下了,“小子不敢跟王爺提什麽條件,小子隻希望如能幫得上王爺的忙,還請王爺給小子一個可以公平入仕的機會。”


    他再不要做什麽庫房打掃小廝,他要出庫房到外麵堂堂正正地入朝為官,他想要做工部尚書!


    蕭江灼痛快應允,“你做得好,我頭上的工部侍郎就先讓給你做!”


    ……


    邊牧黎最近也很忙。太子消停了,就代表著聶氏也不敢太過囂張。那麽現在就正是一舉滅了聶氏的時候。


    原來是邊家掌權人的時候就看聶氏不順眼了,但鑒於他是民,人家是官,還是姓皇的,他自然不敢什麽都下死手。


    然而現在不一樣了。


    他背後是蕭江灼了,他也是姓官的了,誰怕誰!


    你不是以蕭之夭的女人身份以輿論熱點攻擊得蕭之夭再不能光明正大地拋頭露麵了嗎?那我就還用這一點催毀你的聶氏。


    蕭之夭隻提出了一項畫像寫真的新行業方案,邊牧黎馬上舉一反三提出了服裝的高級訂製,隻準女性進入的飯莊,以及女性戲文專場。


    男人們為了權力的拆分與重組也許費心費力,可能連飯都吃不下。但女人們可不管那些!


    女人的新天地來了啊!


    原來隻能在家繡花撲蝶什麽的,甭管未婚的還是已婚的,都屬於那種極度空虛的臉上可能還有膠原蛋白但內心早就黃臉婆一片一片的了。


    邊牧黎這一大舉措,起動資金不缺,那一開張必須是席卷盛京的豪放態勢。


    客源不缺,人手更是不缺。賦閑在家雖然生活緊張但因為是女人的身份又不能拋頭露麵的女人簡直不要更多。邊牧黎所開設的女人對女人的鋪子就像給她們量身定做的一樣,不會接觸到男人,雙方又都滿意的情況下,邊牧黎都能安排有選擇的招聘。


    聶氏剛摸清姝苑的經營模式,剛比照著打造了相似的鋪子,還沒開張呢,灝記唰地一下又開了各種各樣的鋪子。統一的特點就是都專為女性開設,人手也是女的。


    你再想聚焦輿論攻擊?嗬嗬,這次有點難了。


    因為太多女人牽扯進去了,保不齊今天出去罵的就有自家屋裏頭的。


    原來覺得女人拋頭露麵太丟男人臉的男人們現在也裝瞎了,自家女人出去見的是女人,賺的是女人的錢,好像對自己也沒什麽損害嘛。更顯而易見的是,自家的收入明顯增加了。


    有了如此對比,誰還願意沒事兒找事兒擋自己的財路。


    盛京,從朝堂到民間,正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題外話------


    感謝珍珠的花花~願我人比花嬌,越來越瘦!(我自帶賀詞的~233333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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