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陌。”思慮良久,歐陽傾終於喊了一聲。


    “嗯?”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平靜清淡,卻讓人莫名感到心安。


    “我想你了。”是這樣說的吧?男女之情,歐陽傾還真不怎麽拿手,能夠為蘇陌做到這一步,已經算是她的極限了。


    她想他嗎?未必就是想,更多的是習慣吧?


    有那麽一個人,突然闖進了她的世界,她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那麽,就不會允許他輕易離開。歐陽傾能夠確定自己對蘇陌的喜歡,卻無法說出有多愛。愛情那種東西,她不曾刻骨銘心,無法用言語來表達。若是一定要說,她覺得蘇陌出現在她的世界裏就是個意外,然而,這個意外的男人卻溫柔了她的歲月,所以,她想要和他在一起,如此而已。


    電話那頭,男人聽完歐陽傾的話,微微一愣。他從來都知道那個女子看似熱情似火,實則冷情淡漠。從她嘴裏說出“我想你了”,真的很不容易。


    “我…”蘇陌張了張嘴,他著實說不出這樣的甜話。


    “慢慢來,不要勉強自己。”歐陽傾眉目溫柔地笑了,她又怎麽可能不知道蘇陌心中所想。


    她並不是那一類女子,自然不會把那些甜言蜜語放在心上。蘇陌這樣的性格,一時之間不適應,說不出來也很正常。反正,甜話說多了會讓人覺得膩,她最在意的,是他言行一致的真誠。


    “早點過來。”聽歐陽傾這樣說,男人頓覺鬆了口氣。隻是,心底隱隱又有些不堵得慌。女人不都愛甜言蜜語嗎?她會不會嫌他太過木訥?


    “我盡量。”歐陽傾點頭,雖然知道他看不見。


    兩人又抱著電話發了一會兒呆,然後也不知道誰先掛斷了電話。


    把手機扔到床頭,歐陽傾一頭栽在床上,有些懊惱自己的別扭。不就是個男人嗎?她歐陽傾連個男人都搞不定,這叫什麽事兒?


    在床上翻滾了一會兒,等到月光透過窗戶灑滿房間,她才想起自己今晚還有正事兒。拿著羊皮紙下樓,發現隻有烈火如歌坐在客廳裏,卻不見了清風的人。


    “小傾傾,這麽晚還下樓幹什麽?是不是想本少主了?”本來烈火如歌在客廳裏有些百無聊賴地把玩著遙控器,見歐陽傾下樓,立馬欣喜地叫道。


    “你不會看電視?”見烈火如歌在哪兒玩遙控器,卻不開電視,歐陽傾忍不住笑道。


    “咳咳…看電視誰不會啊?”烈火如歌在某女紅果果的目光下眼神有些躲閃,“咳咳,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麽開而已。”


    “喏,這裏。”徑直走到電視機前,按開了按鈕,然後她還頗為耐心地教他怎麽換節目。


    “這東西,本少主看著蠻簡單的,好了,不用你教了。”一把從歐陽傾手裏搶回遙控器,某少主開始不停地調換節目頻道,玩兒得不亦樂乎。


    “既然如此,你就先玩著,我出去一下。”歐陽傾懶得揭穿他,隻是,他若是弄壞了客廳的電視機,等城城回來恐怕又要一臉不高興地向他索賠了。


    不過,她也樂得烈火如歌有個玩具,好歹不要來給她添麻煩就行了。剛才想出的破局之法,她還得去試驗一番呢。


    “等等,你去哪裏?”敏銳的男人察覺到歐陽傾好像要刻意隱瞞他什麽似的。


    “我能去哪裏?今晚天氣極好,我到後院去練一會兒功。”歐陽傾斜睨了他一眼,又發現不見人影的清風,“清風人呢?怎麽不見了?他不會因為當不了保姆而潛逃了吧?”


    “哪兒能啊?人家好歹也是雲家少主手下第一雲衛好不好,怎麽可能做出這麽掉份兒的事兒呢?他被你弟弟叫走了,說是去參加什麽家政培訓。本來你弟弟還想讓我一起去的,還好我跑得快。”想到清風被叫走的時候那一臉苦瓜相,烈火如歌頓覺自己的英明神武。


    “哦?既然他都去了,你一起去參加培訓怎麽滴?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我的人了,在我家自然要分擔家務,改明兒我得給城城說一聲,也給你安排家政課,別想偷懶,我可不收閑人。”歐陽傾看著他,臉上笑得頗為玩味兒。


    這男人,堂堂烈火家少主,若是去參加家政培訓,傳出去還真不是一般的——丟臉!


    “嗯哼?你別以為可以誆我,家政什麽的一聽就不是什麽好事兒。還有啊,別轉移話題,不是要去後院兒練功嗎?我看後院擺了聚靈陣,吸收天地之靈氣,日月之精華,練功肯定事半功倍,我和你一起去。”去後院練功,為什麽他覺得她是在敷衍自己呢?


    烈火如歌扔掉手中的遙控器,轉而起身跟在歐陽傾後麵。


    “真要去?”輕挑娥眉,歐陽傾的眉目之間浮現出淡淡的無奈。她倒不是非得瞞著他,但是多一個人知道,總歸要多一份危險。即便烈火如歌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和立場,她還是隻會給他七分的信任。


    因為上一世莫名其妙地死掉,一直讓歐陽傾耿耿於懷,不知道自己哪個環節沒有顧及到,以至於被人不聲不響地害死了。


    俗話說,在背後捅你一刀的人,往往都是你最信任的人。因為隻有信任,你才會把弱點暴露在他麵前,把後背留給他。


    罷了,索性就讓烈火如歌去看著吧。若是他要背叛,也好趁早。


    “那可不!”某男自然不知道自己不過是好奇心作祟,卻引得歐陽傾前前後後思考了一大堆問題。當然,就算知道了,他恐怕也隻是一笑而過。


    信與不信,不是嘴上說說的,而是行動來證明。


    後院因為有聚靈陣,靈氣充足,連呼吸都讓人覺得無比才暢快。月色正濃,樹影婆娑,倒不失為一個賞景的好地兒。


    歐陽傾徑直走到石桌邊坐下,攤開了手中的羊皮紙。羊皮紙上的殘局,若是用白玉棋盤擺出來,會不會有什麽意外的驚喜呢?


    她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於是,跟在歐陽傾身後也隨之坐下的烈火如歌就見到一個笑容詭異的女人在月色下不慌不忙地與自己對弈。每走一步,她都胸有成竹,又似乎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一般。


    認真的女人最美,此時此刻的歐陽傾在朦朧的月色之下下棋,更為自己增添了幾分難得的仙氣兒。平時的她,靜而美,動而魅,卻不想動靜結合的時候竟然這般似真似幻。一時之間,烈火如歌不由得看呆了。


    直到歐陽傾把白天與黃父下的棋路全部擺完,下午的棋局似乎又重現了,烈火如歌這才回過神兒來。


    “小傾傾,你不會是大半夜的不睡覺就來研究今兒個沒下贏的那盤棋吧?”看著棋局頗為眼熟,烈火如歌自然也想起了下午她和黃家父親下棋的事兒。


    “你覺得呢?”抬眸,對上烈火如歌戲謔的目光,歐陽傾輕描淡寫地反問了一句。


    “我倒是覺得,你不像那麽無聊的人。難道,你已經找出了這盤棋的破解之法,而且,這破解之後的棋局,與雲崖暖所提到的那什麽勞什子聖匙有關?”除了這個,他還真想不出一副破棋,有什麽值得這女人研究到深夜的。


    “烈火如歌,我怎麽以前沒發現,你這腦袋還挺聰明的嘛。”詫異地看向烈火如歌,一般人怎麽也無法想到一局棋竟然與太極圖有關。這個烈火如歌,敢情一直在揣著明白裝糊塗呢?


    難道他也有什麽目的?還是,她今兒個成了別人眼中的棋子。不知怎地,歐陽傾想到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句話。


    但是深究烈火如歌的神色,卻根本不像在意聖匙的樣子。甚至於,他好像對傳說中的滄瀾聖帝寶庫一點兒興趣也沒有。到底是做給她看的呢,還是心中也如此坦蕩?


    “你別這樣看著我,怪滲人的。能猜出你想做什麽並不奇怪吧,畢竟,你已經答應了和雲崖暖的合作。從他一走,你就費盡心思去找白玉棋的原主,自然能看出端倪。隻是,你若是今晚不匆匆來擺棋局,我還真無法想到,這個殘局跟滄瀾聖匙有關。”歐陽傾心裏此時在想什麽,烈火如歌也能猜到個大概。


    雖然對於歐陽傾不信任自己的事兒,他感到有些小小的不爽,但是更多的是無奈。都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他們相處的時間太短了,她不信任他,他也未必信任她。所以,很正常。


    隻希望以後在合作的過程中,她不要這般猜忌於他就行了。


    “是啊,我隻是想到白玉棋盤定然有它獨特的妙用。再加上黃家先祖一生致力於圍棋研究,必然也有過人之處。現在殘局呈現,就隻差破局了,你猜猜,等會兒會發生什麽意想不到的事兒?”到底是自己理虧,歐陽傾也隻得坦然接受這個事實,並且把自己所能想到的都一字不落地告訴烈火如歌。


    兩個人的力量總要比一個人強一些,雖然不指望他能做些什麽,但能在關鍵時刻給她點兒提示,也算是好的了。


    “想必,你已經知道這盤棋該怎麽破了吧?不如,落子試試?”


    落子破局,才能知道結果,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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