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要結婚,豈有長輩不在的道理!”章華夫人語氣輕柔的說著,可是出口的話語卻是不容置疑的強硬:“今日我章華便代表楚寧的高堂,受了這長輩禮,如何?”


    在場的人少有見到章華夫人的,知道她也不過是因為幾乎都是聽著她用鐵血手腕的手段以女子之身登上章家的家主的位置的傳說。而章家又本就是四大世家中不出世的一個家族,多是隱在暗處,眾人多隻知宮秦常,對於章家不是很了解,可卻也知道宮秦常章四大家,隻要章家在四大家之中便不是個能夠被人小覷的。且聽聞,章家在章華夫人的統禦下,或許早已邁上了一個台階,可能於如今隱隱坐大的秦家或許有的一爭的也不一定。


    因而章華夫人的這一出口,全場頓時寂靜了下來,甚至連呼吸聲也似乎可以聽見。


    楚寧自從看到章華夫人的時候,便有些失神,他的臉上滿是茫然,似乎在思考著什麽,但卻似乎又在抗拒著自己的想法,這矛盾的想法使得他根本無暇聽章華夫人在說什麽。


    杜小九被紅色的蓋頭隱去了視線,入耳的便是章華夫人擲地有聲的“將軍要結婚,豈有長輩不在的道理!今日我章華便代表楚寧的高堂,受了這長輩的禮,如何?”紅綢在杜小九的手中緊了緊,剛想掀開紅色的蓋頭,卻被站在一旁的喜婆按住了動作。


    “這不大妥當吧?”倒是原本唱“一拜天地”的唱詩人率先反應了過來,有些結巴的道:“不知……不知道這位夫人……以的是什麽……身份來受長輩禮?”


    聞言,章華不過輕輕一笑,卻更加的襯得她眉間的那枚梅花妝更加的鮮豔,她的臉龐更加的妖嬈:“以楚寧姨母的身份,如何?”


    說的雖是詢問的句子,可話語裏卻是滿滿的不容置疑。


    “啪”的一聲,賓客中不知道誰的筷子還是什麽掉了下來,似乎被嚇了個不輕。


    眾人隨著章華話語的落下,這才恍然大悟般的覺得,原來楚寧的麵容和章華夫人竟是有六分的相似之處,尤其是那一雙似乎蘊含了天地靈氣的眼,微微上挑的弧度也是如出一轍的相似。


    不錯!這雙同樣出眾至極的眼,可不就是隱世世家章家的標誌麽?


    不少人恍然大悟的看了看楚寧,又看了看一臉笑意的章華,頓時接受了章華是楚寧姨母的身份。


    隻是,更深一層的疑惑卻浮上了他們的心頭——


    章華夫人既是楚寧的姨母,那不就是說楚寧是……


    一些心思深一點的,當下便不由得將自己肚子裏的腸子彎彎繞繞到十年前的那樁慘案,若是十年前章家伸出援手……


    想到這裏,很多人雖然麵上不顯,可是心底到底是有一些計較的,不自覺地便多瞥了章華夫人一眼,雖然不明顯,可是卻很快地就被章華夫人朝著自己看過來的犀利眼神嚇了一大跳!


    這章華夫人也著實敏銳,自己不過是清淡的一瞥便被犀利的發覺,頓時不由得將自己方才想到的事情咽回了肚子裏半分不敢再流露!隻是眼觀眼鼻觀鼻的看著自己的腳尖。


    章華夫人不過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些心裏生了些事的人便把眼神收了回來,轉而看著楚寧笑意盈盈的道:“如何?”


    這“如何”二字拉回了楚寧遊離的思緒,楚寧妖孽一般的臉上竟是難得的帶上了些許蒼白,原本緊緊握著紅綢的手此刻更是更加用力的握著,以至於青筋凸起,白皙的手指、青色的筋絡、鮮紅的紅綢,三種極為鮮明的顏色交織在一起,顯得更是觸目驚心。


    楚寧的失態表示的不明顯,至少很多人根本看不出來,最多隻是覺得楚寧的臉色蒼白了一些,但是和楚寧拉著同一根紅綢的杜小九卻清晰的看到了自己手中的紅綢的另一端正在顫抖著,幅度不大,但正因為她失去了對外界感官的感知,才能夠更加清晰的體會到楚寧此刻的顫抖。


    楚寧閉了閉眼睛,沒有看向章華夫人,開口的話和平常一樣似乎總是帶著點子漫不經心,可是話裏卻是帶了一絲旁人聽不出來的冷厲:“出去!這裏不歡迎你!”


    “嗬嗬……”章華夫人宛若不曾聽見一般,用手掩著嘴巴,笑的很是從容,妖冶的眼因著梅花樁的緣故更是妖嬈無比,而她的腳步輕緩的移動著,似乎不疾不徐,但倘若有人注意,便會發現其實她的步子並不小,以至於不過幾瞬間,她便已經輕鬆的入了拜堂的大廳。


    章華夫人白皙清麗的臉龐半隱在白色的披風裏,麵容帶著些許嬌媚,穿過楚寧的時候,聲音舒緩但卻不失溫度的俯在楚寧的耳邊道:“阿寧,人的一生隻有一次婚禮,你也不想這場婚禮被人攪了,親手砸在你的手上吧?”


    聞言,楚寧原本緊緊抓著紅綢的手,鬆了鬆,幾乎差點從他的手中滑落。


    一旁的喜婆“哎喲”的叫了一聲連忙提醒道:“將軍,這紅綢可不能掉到了地上,否則就是不吉利啊!”


    楚寧眼皮子顫了顫,本就單薄如刀片一樣的唇狠狠的擰了擰,卻是下意識的抓住了原本在他手心滑落的紅綢。


    章華夫人滿意的看了一眼垂著眼睛沒有說話的楚寧一眼,隨即朝著那唱詩的人看去,語氣不鹹不淡,可卻仍人覺得身上有千斤的重力逼迫著一般:“還愣著做什麽?繼續吧,別誤了吉時。也不枉我匆匆的趕過來觀禮。”


    唱詩的人是個機靈的,他看了一眼楚寧,見楚寧沒有表示,似乎也是在默認,當即便也聽從了章華夫人的吩咐,清了清嗓子繼續喊道:“一拜天地!”


    楚寧隔著紅綢和杜小九一起行禮,兩個人行禮的姿勢都很標準,可不知道為什麽,杜小九總覺得此刻滿是沉默的楚寧較之方才,似乎多了一些無聲的抗拒,隻是這抗拒表現的很不明顯,以至於隻有站在楚寧身側的杜小九能夠感應的到。


    “二拜高堂!”


    杜小九和楚寧分別都停滯了一下,最後杜小九是被站在一旁的喜婆的強硬手段下跪了下來,“撲通”一聲,膝蓋似乎磕的不輕。鑽心的疼痛從膝蓋處蔓延出來,杜小九不自覺地皺了皺眉,卻沒有吱聲。


    對麵的楚寧在杜小九被強硬按著跪下的時候,手中的紅綢一緊,也隨之跪下。


    坐在高堂的位置之上的章華夫人嘴角嗜著一抹清淺的猶如蘸著花蜜一般的笑意,滿意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人。


    杜小九和楚寧跪著,一動不動。


    按照大荊的習俗,二拜高堂的時候,坐在高堂位置上的長輩是要給見麵禮給新嫁婦的。


    章華夫人坐在那裏,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一動不動。


    坐在她身旁的偏位上,代表皇上前來的小安子有些不滿的看了一眼章華夫人。


    依著大荊的習俗,長輩在拜高堂的時候要給新嫁婦見麵禮,長輩若是不給,則說明對於新嫁婦不滿,也是一種打臉的行為。


    不管榮一郡主是出於什麽樣的原因如此快速草率的嫁給了楚寧大將軍,但是此時此刻,榮一郡主代表的無疑依舊是皇家的臉麵,章華夫人若是不給見麵禮,無疑是在說明榮一郡主不得她的眼,這是赤裸裸的打皇家臉麵的行為,尤其是在今日滿堂賓客的情況下,若是傳了出去,不僅是榮一郡主,便是皇家的顏麵也不會好看。


    哪怕是出著這層原因,小安子也要站出來說上一說的:“章華夫人,你既然坐在高堂的位置上,便要行高堂的禮,怎可毀了規矩,莫不是看不上我皇室中人不是?”


    “哪裏!”章華夫人說著微微一笑:“我這不是匆匆趕來,來的太急了,竟是忘記了準備給新嫁婦的見麵禮,故而才沒有表示,既然就連公公都開口了,章華必定是要給禮的,怎可壞了規矩。隻是這禮有些輕了,還請郡主莫要嫌棄才好。”


    章華夫人說著,抬手輕輕地示意,站在章華夫人最近的那位丫鬟便上前一步,抬起了手腕,如蓮藕一般的手腕上一個乳白精致的沒有一點雜色,一看便不是凡品的玉鐲露了出來,讓人分不清是手白一些,還是玉鐲更白一些,竟是幾乎融為了一體,看起來格外的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在場的人不少也是身份高貴的貴人,可是卻也沒有哪個人能夠像章華夫人的底氣這樣足,就連一個區區的丫鬟竟也能夠戴上這般珍貴的物什,當即不少人便倒吸了一口氣。


    章華夫人看向她,笑紋緩緩的加深:“朱音,你便先把你手上的鐲子褪下來,就當做是我給郡主的見麵禮,回去了,夫人自會再賞你一個!”


    “是,”那丫鬟說著,眼也不抬,沒有一分不舍,沒有一分猶豫的便將自己手上套著的鐲子卸了下來,可見平日裏這樣的東西可沒少得,以至於半分心痛的感覺也沒有。


    那喚作“朱音”的丫鬟褪去了自己手腕上的鐲子,轉身便朝著跪在地上的杜小九送去。


    打從章華夫人話語剛出來的時候,眾人的眼光便有些異樣了。


    雖說這鐲子不是凡品,甚至很多人的家中都不一定有這樣的貨色,若是得了,也必定是會被不少夫人小姐寶貝不已的戴在手上,不肯輕易讓人瞧見。這要是在平日裏,章華夫人直接賞賜給杜小九作為今日的見麵禮,那麽在場的人少不得要稱讚一聲章華夫人慷慨大方,可是此刻,這珍貴的鐲子卻是從一個丫鬟的身上褪下的,並且那丫鬟還沒有半分的不舍,似乎這樣子的東西尚且還入不得她的眼,在這種情況下,場麵便有些不好看了。


    好像章華夫人是在隱射榮一郡主在她的眼裏,連個丫鬟也不如,給的居然是連丫鬟也不要的,這比方才一動不動的不給見麵禮的動作還要打臉。


    小安子公公的臉一下子便沉了下來,在他看來章華夫人無疑是在挑釁皇室的尊嚴,可是偏偏方才開口的人是他,章華夫人也是按照他的做法去做的,半分錯處也挑不出來,這一個悶聲的打臉,可笑的是,他還不得不咽下去。


    章華夫人淺笑吟吟的看著丫鬟將那鐲子朝著杜小九送去,似乎對於眾人的竊竊私語半分也不知。


    那丫鬟拿著手裏的鐲子朝著杜小九送去:“郡主,這是夫人的見麵禮。”


    拿著鐲子的手,懸在了半空。


    在場的賓客們所有的目光全部都放在了杜小九的身上,而那鐲子,不尷不尬的懸在半空中,不知道是接了好,還是不接好。


    接了,丟臉,不接,沒臉。


    哪怕是紅色的蓋頭蓋在杜小九的身上,隔絕了杜小九的視線,可此刻杜小九也幾乎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所有的視線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想要看看自己的態度。


    跪在她身旁的楚寧從章華夫人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就忍不住想要站了起來,勁瘦的手指狠狠的攥著紅綢,幾乎要把紅綢扯碎了去,卻被杜小九按了下去。


    杜小九按著楚寧,無關其他,不過是想看明白了章華夫人的態度罷了。


    這章華夫人,杜小九是第一次見,卻並不陌生。


    早在兩年前,她方才回歸榮王府的時候,宮辭便曾經向她提過這京都的四大家族。


    宮秦常章。


    四大家族明麵上雖然以宮家為尊,但是下麵的三家卻各有各的優勢,並不會失了宮家多少勢。


    秦家枝葉茂盛,族中弟子頗多,且致仕者十之五六,占據了朝堂的半壁江山,甚至可以說在朝堂上有呼風喚雨的能力,不可小覷。


    而緊隨其後的常家,不僅嫡女常茹馨即將與秦家聯姻,目前常家家主最小的嫡親妹妹常阿嬌正是如今的皇後,不僅穩坐皇後的寶座,且深得皇上的寵愛,豔冠後宮,便是這兩點,常家一點兒也不輸給秦家。


    至於排在最末的章家,似乎看起來實力最弱,尤其是在章家經過一番腥風血雨的爭奪,被鐵血手腕的章華夫人收服後便不怎麽出現在世人的眼前。有傳言說章家族中時常有人不滿章華的掌管,曾爆發了多次的篡位行動,雖然都被章華夫人采取強硬的手段鎮壓了下來,但是卻消損了不少章家的勢力,故而章家才從明麵上入了隱世,再加上這幾年章家的人已經很少出現,所以持有這種想法的人很多。


    但是在宮辭的話裏,杜小九卻清楚地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


    雖然族中有人不服章華的掌管確實是真,但章家卻必定不像傳言中的那樣子弱。


    畢竟也曾有自以為是的高官以為章家沒落了,所以便出言侮辱了章家族中的一個庶出的弟子,連帶著連同章家的上下也一起辱罵了。結果沒出三天,那高官被人扒皮挖心,死相極為恐怖,吊在了城牆處供人參觀。


    如此雷霆血腥的手段,但凡是明眼的人都看得出來,這是章家的人做的,而且極有可能就是章華吩咐人做的。


    且讓人驚歎的是,皇上曾經派人去交涉,最後的後果卻是不了了之,由此可見章華,乃至整個章家的手段都頗為的了得。


    在宮辭的描述裏,杜小九隱約可知道章華夫人是個心腸極其狠辣,而且極為的護短的人,這樣子的人,若是能夠作為朋友,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做朋友,也盡量不要得罪。


    而之前,杜小九之所以任由著章華夫人說話,卻不曾有所動作,自是也在估量著這章華夫人對自己的態度到底如何,是敵是友。


    現在看來,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這章華夫人對自己的態度卻並不友善,盡管杜小九自己也不知道原因,朋友卻是絕對也做不成的。


    再說了,這章華夫人竟然當著眾人的麵要打她的臉,杜小九也不能伸著自己的臉讓人打,是不是?


    何況,事實上,她杜小九也並非是半點依仗也沒有。


    所以杜小九並沒有接過那丫鬟手中的鐲子,反而是一把站了起來,盡管方才磕在地上的膝蓋有些不適,但杜小九卻好像沒有感覺到一般,往前走了一步,將那鐲子攏回了丫鬟的手臂上,笑意盎然:“姨母厚愛,榮一怎敢嫌棄。不過,如此珍貴的東西,想必是這丫鬟的心頭之好。我榮一貴為郡主,要什麽樣的物件沒有,何至於跟一個丫鬟搶一件不入眼的東西?既然姨母有心了,那榮一也不得不表示一下感謝的心意,是不是?”


    “入畫!”杜小九淡淡的說著,一旁的入畫會意,伸手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個紅紙包裹著著的紅包,厚厚的厚度可見這紅包分量不輕:“不過,榮一也不知道姨母今日會來,所以不曾備了回禮,如今手頭上也沒有什麽東西好回的,既然如此,便以紅包送上,還望姨母切莫嫌棄榮一俗氣,推辭了這紅包!”


    紅包被入畫強硬的按在了方才遞著鐲子的丫鬟手上,不容推拒。那丫鬟掙紮不過,不由得將紅包呈給了章華夫人,眾目睽睽之下,章華夫人也不好不接,隻能用刀一樣刮過的眼神惡狠狠地看著杜小九。


    此刻,章華夫人白皙妖嬈的臉此刻麵容一片扭曲。


    身份貴重的人要什麽樣的銀錢沒有,哪曾被人當眾送過,且這用紅紙包裹的紅包在大荊是常被用來打賞下人用的。隻有下人才會最是喜歡這種真金白銀的打賞。


    章華夫人一向心高氣傲,隻有她侮辱別人,別人還不敢吱聲的份,哪裏受過這種對待。


    杜小九這種赤裸裸的反擊更是第一次出現在她的麵前,以至於她氣的差點失了自己的身份。


    可轉眼再一看,麵色也不是很好看的看著自己的楚寧,章華夫人掐了掐自己白嫩的手,硬生生的將自己的心裏的這口悶氣咽了下去。


    不過是一口氣罷了,她暫且咽下去便是。


    果然是市井之中出來的,就連打臉的手段也都是不入流,上不得台麵的!


    來日方長!


    想到這裏,章華夫人輕蔑的看了一眼杜小九,冷冷的道:“這真金白銀的方式,本夫人倒還是第一次見到,可算是大開了眼見。”


    言下之意便是杜小九不懂禮了。


    杜小九對於章華夫人的譏諷似乎絲毫不覺,依舊笑意盈盈:“榮一確實是新嫁婦,許多禮儀尚不了解,倒是讓章華夫人見笑了。”杜小九說著故意看了一眼方才便被那丫鬟呈送給章華夫人,此刻被章華夫人狠狠的攥在手心裏,失了形狀的紅包一眼,欲言又止的道:“既然榮一不太知禮,是榮一的錯,但還請姨母莫要計較,千萬不要嫌棄榮一的回禮才是。好歹,也是榮一的一份心意。”


    杜小九這招以退為進的招數使得雖然不是極其的絕妙,但卻也恰好的堵住的章華夫人的嘴,使得章華夫人便是想計較也不能計較。


    想象著蓋頭視線之外章華夫人可能扭曲卻不得不擺出一副欣喜的樣子,杜小九在蓋頭之下的唇不由得勾了勾。


    聞言,章華夫人麵色不虞的甩了甩袖,坐在高堂位上一言不發。


    大廳內,一時安靜的有些詭異。


    楚寧原本緊緊攥著的手慢慢的鬆開,朝著唱詩的人道:“繼續吧。”


    隱形了不久的唱詩的人在此刻終於又出現了,開唱道:“夫妻對拜,禮成!送入洞房!”


    隨著,唱詩人的聲音落下,杜小九被入畫牽著手送入了洞房。因著杜小九方才“二拜高堂”的時候,膝蓋磕了一下,方才沒有走路還不曾覺得,此刻走起路來,便覺得是鑽心的疼痛,以至於她一瘸一拐的走著,從背影上看來,有些許狼狽。


    沒走幾步,卻是被原本應該在外麵待客的楚寧追了上來,直接的抱了起來,杜小九掙紮著想要從楚寧的身上下來,但卻被楚寧抱得生緊,根本掙紮不得。


    “你放下!”杜小九以為楚寧是來向自己興師問罪的,不由得有些惱怒的隔著紅色的蓋頭“看”向楚寧。


    楚寧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的放鬆,反而抱得更加的緊了:“放心,我不會怎樣的,你蓋著蓋頭看不見,方才膝蓋也磕在了地上,我怕你不小心又磕著了。”


    “我待會兒還得要陪著客人,你一個人待在屋子裏,要是肚子餓了,別忍著,先吃就是!隻是這紅蓋頭可不許自己摘了!”


    “章華夫人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你且放心了便是!”


    聞言,杜小九原本緊繃的身子不由得有些放鬆了下去,她雖然不知道楚寧和章華夫人的感情怎麽樣,可是方才她那樣子的打章華夫人的臉,以為楚寧追上來是為了朝著她問罪,沒想到說的卻是這樣子的話。


    楚寧對於親人的在乎,杜小九不是不知道,本來以為他會……誰知……


    一絲不是很明顯的感動浮上了杜小九的心頭,但很快的,被迫成親的怨恨又浮上了她的心頭。


    杜小九閉了閉眼,任由著楚寧抱著沒有動作。


    可她卻不知道,抱著她的楚寧其實心裏也是有些忐忑的。


    他本以為,這輩子,自己可能和杜小九也就這麽的擦肩而過了,誰知卻峰轉路回,聖上親下旨意,要他和杜小九擇日完婚。


    接到聖旨的那一刻,他的心似飛上了雲端一般,熏陶陶的,哪怕不曾沾過一滴的酒便也覺得自己早已經醉了。


    可卻在想到,平陽公主出嫁的那一日杜小九厭惡自己的樣子,頓時似乎一盆涼水便朝著他兜頭破了過來。


    也許,杜小九早就知道這樣子的結果,她不情願嫁給他,故而才會那樣子看他。


    楚寧茫然過,糾結過,他知道杜小九一定是不情願的,可聖意難為,所以不得不嫁給他。


    但哪怕杜小九不情願,楚寧也不願意輕易地放手!


    他知道杜小九對他五年前的不告而別,心裏有怨,但是他相信這不是問題。


    隻要時間夠長,隻要他做的夠好,小九遲早有原諒她的一天。


    想到這裏,楚寧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由衷的笑意。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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