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之前,不,就是在往日裏,將軍府的門前一向是沉悶而且無人的。


    常言道,就是雁過還要留毛,將軍府的門前,別說是毛了,就連一個影子也沒有。


    因著楚寧“玉麵閻羅”的稱謂,加上去年楚寧以一人之力血洗半個朝堂所帶來的陰影,莫說那些心裏有鬼的高官們,幾乎是到了遠遠的見著將軍府就繞道的程度,生怕慢了一拍就有什麽把柄從馬車裏掉出來的一樣,便是連尋常的百姓不小心路過了,也是加緊腳步跟鬼追著一樣趕緊離得遠遠地。


    而今天,出乎意料的,將軍府的守衛們先是納悶一向沉悶的的將軍府門前居然有個柔弱的女人抱著孩子上門。


    還沒有等守衛們反應過來,將軍府的門前大約一丈之外的地方,瞬時湧上了許多人,幾乎是一瞬間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的聚集了許多的人,這些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抱著雙肩,紛紛好奇的看著這個不怕死的女人,一邊竊竊私語的討論著這個女人是吃了什麽雄心豹子膽,打算做些什麽。


    那女人抱著孩子,臉色蒼白,原本清秀的容顏有些憔悴,幾乎可以看出身上應該帶著病,大約命不久矣。


    而她開口的第一句話,也果然沒有讓人失望。


    “我要求見將軍!”


    那女人的一番話,就好像在即將鼎沸的開水終於達到了那一臨界點一樣,咕嘟的一聲,終於鼎沸,在人群中投下一顆石子,激起了千層的浪花。


    站在遠處的人群裏有人耳尖的聽到了這句話,不由得重複了一遍,頓時在人群中傳了開來。


    人群中有議論聲想起:“奇怪了,這女人抱著孩子過來找將軍做什麽?”


    “難道是被將軍丟棄了的棄婦?”


    “不是吧,看驃騎將軍那生人勿進的樣子,除了郡主大人誰還受的了他。”


    說著話的人想起的楚寧那張凝聚著無限煞意的臉,頓時覺得後背涼涼的,就連抱著雙臂的手也不由得抖了抖。


    ……


    “將軍?”站在將軍府門前的守衛挑了挑眉,有些好奇的道:“我家將軍不在,不知姑娘找將軍何事?”


    那抱著孩子的女人聽說將軍不在,不知為何,竟然鬆了一口氣,原本有氣無力的聲音頓時帶上了些許力度:“既然將軍不在,那我便求見你家夫人。”


    “抱歉,我家夫人一向不見客。”守衛說的這話確實是事實,自打夫人嫁了過來以後,從未輕易接受求見。


    “好。”那女子低頭搖了搖自己懷中的孩子,妥協一般的咬牙道:“既然榮一郡主有意讓將軍的孩子流落在外,那也就別怪我了。”


    聞言,守門的門衛不由得抬頭觀看了一眼那抱著孩子的女人,心裏被她的話激的大駭,加上一時覺得那人眼熟至極,可是卻怎麽也想不起,一時之間便愣在了那裏。


    還是旁邊一起守衛的兄弟推了他一把,低聲的提醒道:“快去稟告管家,這等大事,可不是你我可以解決的。”這才回過生來,像是被狗追著一樣,以極快的速度朝著裏麵奔了進去。


    也就那個守衛進府的那個檔口,人聲頓時鼎沸了起來。


    “看不出來啊,將軍既然是那樣子的人,這個女人一看就是將軍養在外麵的外室,生了孩子,為了給自己一個名分,便不得不舍著臉皮過來鬧事了。”


    “唉,一直以為將軍和將軍夫人恩愛有加,您瞧,府中連個通房小妾都沒有,原來不聲不響的孩子都有了!”


    “就是就是,要不是今天人家抱著孩子出來,指不定還要瞞到什麽時候。”


    “知人知麵不知心啊!要我說,男人就沒有不偷腥的。將軍在外有人我倒是能夠理解,可是這都鬧上門前來了,這可就不行了。偷吃完了好歹也要記得擦擦嘴,你說是不是?”


    “你說,連將軍這等執法整治違法的人內裏既然也是這麽的不堪,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的以後可還怎麽相信人呢!”


    ……


    那守衛帶著管家出來的時候,原本一浪高過一浪的議論聲頓時都歇了下來。隻剩下幾個不怕死的還在小聲的議論著。


    管家長安威嚴裏帶著點犀利的眉眼緩緩地掃視了一眼抱著孩子站在門前的女人,一抹熟悉躍上他的眉頭。


    長安皺了皺眉,先是警告性的看了一眼那些竊竊私語的人:“事情還未明了之前,懇請諸位百姓不要亂說話,將軍府的名譽絕對不容玷汙。”


    人群中有人小小的“切”了一聲,似是嘟囔,似是故意一般“小聲”的道:“做都做了,還不敢讓人說,我看,將軍府也不過如此。”


    聞言,長安不驕不躁不怒,隻是淡淡的道:“將軍府保留追究各位玷汙名譽的責任。”


    不過輕飄飄的一句話,方才還有些喧鬧的人群裏頓時一片安靜,拿著警戒的眼神看著長安。


    看他想要怎麽處理,隻要長安處理的有任何不當的事情,一定會在人群中激起極大的反彈。


    長安說完這句話,也不過輕飄飄的看了一眼抱著孩子的女人,冷淡的道:“這位姑娘對我們將軍府想來是有些許誤會。”


    那女子聞言錯愕的抬頭,麵上閃過一絲猶豫,但是隨即堅定了神色:“不曾有過誤會,這孩子確實是將軍的,我並未撒謊,若是撒謊就讓我不得好死。”


    那女子說的堅定,頓時人群中一片嘩然,聲響大的以至於讓那一直安安靜靜的孩子安靜的有些詭異的異樣也沒有發覺。


    長安拂了拂袖子,麵上劃過一抹淡淡的,不甚清晰的厭惡,“姑娘既然堅持,那不妨等等,我已然派人去軍營裏請我家將軍了,到時候是誤會還是事情,一對峙便知。”說著,長安施施然的進去了,一片清風坦然的樣子倒是讓人不由得疑惑將軍的這一態度到底是為何。


    是坦然的根本不屑爭辯還是事實如此,無法辯解。


    倒是那個女子聽見長安說這話的時候,麵上劃過一絲猶豫,轉身回頭朝著人群四顧,似乎在找著什麽人一般。


    ……


    蘇青青瘸著腿,被人攙扶著隱在人群中,在察覺到抱著孩子的那個女人尋找過來的目光的時候,朝著擁擠的人群擠了擠,隱去了自己的影子。


    清秀,覆著薄紗的臉龐在聽見周圍不堪的議論時,臉上滿是快意。


    尤其是在罵將軍府仗勢欺人,冷淡人家弱質女流的時候,那臉上的笑容就更加的燦爛了。


    一年的時間過去,她從原本的臥病在床,到坐在輪椅上被人用鄙夷的眼光剜著,到現在瘸著腿拄著拐杖行走,無時無刻,她的心裏無不被恨意侵蝕著,隨著日子的流逝,她心裏的恨意也越積累越多,種子猶如施了肥一樣被催發,逐漸的長成了一顆參天的大樹。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好好地讓自己心裏的惡意灌溉的大樹好好地見一下陽光。


    好不容易,她終於被父親允許出來透氣,一顆被恨意浸透的心頓時得到了宣泄的地方。


    楚寧,榮一,你們害得我這般慘,我定要你們不得好死!


    我不好過,你們也全部統統都要陪葬!


    ……


    長安進去不過一會子,便有不少得到了消息,急著抓住楚寧把柄的人立即火急火燎,不懷好意的派著人前來打探。


    甚至有和楚寧結下深仇大恨卻苦於沒有報仇之門的人頓時像是聞到了血腥的蝙蝠一樣,汲著消息親自趕了過來,隱在人群中看著好戲,因為被壓製的心在此刻得到了空前的膨脹,滿心滿眼的打算著,若是這件事情是真的,明日上朝肯定要揪著小辮子參上楚寧一本,讓他不死也掉一層皮。


    甚至連彈劾的內容都打算好了:“一品驃騎大將軍楚寧,身為官員不僅不以身作則,竟然包養外室,品行不端!”


    ……


    “置郡主顏麵於不顧,有意罔顧皇家顏麵,其罪可誅!”


    由這件事情引發,羅列出許許多多的罪狀,最後的結果無不指向於“其罪當誅。”


    想到這裏,那人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原本臉上時常帶著的壓抑和陰霾也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說實話,這些罪名確實是重了一些,但是,就憑著攝政王對榮一郡主的看重,他也相信,就憑著楚寧不忠於榮一郡主,哪怕不死,攝政王也必定不會輕饒於他!


    想到這裏,那些人不由得探著脖子往前擠了幾步,企圖看個清楚。


    若不是理智尚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個個都恨不得在前頭打著頭陣衝鋒上陣,一鼓作氣把楚寧弄死,讓他輕易不得翻身。


    到底是在官場上見識過風浪的人,哪怕這件事情不是自己策劃的,也是一定要撇清關係的。


    就算想要推波助瀾也一定要掩藏好行徑,所以礙著身份的緣故,哪怕心裏早已經激動地心潮澎湃,但是麵上依舊從容淡定,甚至不動聲色的和圍觀的人群隔開出一段距離。


    殊不知,這樣子在人看來,其實更加的明顯。


    至少在走出了的杜小九看來,簡直是清晰地打眼極了!


    ------題外話------


    卡卡卡卡文~今天更得比較少,調整一下狀態,明天多更一下。不過因為明天早上要去考普通話,所以明天更新時間在晚上。親們見諒。表示抱孩子的女人是個老熟人,挺久沒有出現了,親們不妨猜猜看是誰,猜中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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