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安溪湖的吞噬現象,將華州東邊地區的戰場分割開來,雙方陷入焦灼的亂戰,追殺與反抗,襲擊與圍殺。


    在這樣亂戰中,九組的組長,黃軒豪陣亡,也導致了東邊一路的戰場隨之崩潰。


    不過即使是這樣,戰鬥依舊沒有結束,還有數千人,這些都是經過了多次慘烈戰鬥的隊員擁有極強的戰鬥意誌。


    在九組下的三隊,戰線崩潰之後邊打邊退,人也是越打越少,從數百人來到了一百多人多人,每個人的心裏也都到了極限。


    看到身邊的戰友一個一個的倒下會讓人感到絕望的,這些大概都是朝夕相處的人,在一個隊裏經過了這麽長的時間,也有了親密的感情。


    “殺!!”


    “跟他們拚了!”


    三隊的隊長,譚秀卿舉著一把跟人差不多高的青色大弓,高聲大喊著。


    他戴著眼鏡,身形看上去削瘦,更像是一個老師,在學校裏教書的老師,而不是一個在刀口上舔血,屍堆裏搏命的士兵。


    實際上。


    他們早已經被對方多次示意,隻要能夠投降就能夠活命,可他並沒有選擇這麽做,覺得這是一種赤裸裸的背叛,不僅是背叛的十七,也是背叛了自己。


    他覺得自己是一個有信仰的人,而隻要他不選擇投降,那麽其他人大概也會戰鬥到死。


    十七就是這個黑暗世界的光明,背棄了十七,也就是背棄了光明。


    他舉弓拉出一箭,飛出,發出尖銳的聲音,像是上百隻鳥兒一起在鳴叫,竟有幾分的悅耳。


    這一支箭威力極大,貫穿了一人的胸口,還將後麵一人給擊倒。


    不過隨著一陣光亮閃過,他的臉被擊穿了,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從左臉到右臉,整張臉被扯掉一半,大量的血液灑落在地麵上。


    疼痛疲憊到麻木,也已經感受不到太多的痛苦,相反這樣的傷痛甚至會讓他感到興奮。


    戰爭會讓他們這些本就扭曲的人更加扭曲,從深淵中爬出的惡鬼自然不會害怕任何黑暗。


    對方的人太多了,比他們多了不止兩倍,在巨大的人數與實力差距之下周圍的隊員在他附近一個一個的倒下,慘死。


    吼叫,大笑,怒吼各種聲音早已在耳邊被過濾掉,眼中隻有自己現在的目標。


    無論如何先幹掉目標再說,其他的之後再談。


    譚秀清再拉出一箭,即使左臂的骨頭已然斷掉,可依舊拉出了這一劍,用血肉與經脈就足以支撐這樣的力量。


    突然。


    隨著血肉的撕裂聲,他的左臂驟然斷掉,大動脈的鮮血飆射而出。


    事實上他的左臂已經承受不了這樣的力量,他硬生生的將自己的左臂扯掉了。


    可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麻木著,像是幹了一件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事情。


    “哈哈哈!譚秀卿,你看看自己現在那副悲慘的模樣,你終究為自己做出的行為付出代價。”


    山坡的正上方傳來極大的嘲笑聲。


    傳遍整個戰場。


    那是一個皮膚蒼白身材幹瘦的男人,像是十天十夜都沒有吃過飯,就等著餓死。


    可他拿著刀刃的左手卻顯得異常的有力,話語也是中氣十足的樣子。


    他是“二頭鬼”,原晨曦的執事,以異能過渡到非凡,擁有相當強烈的戰鬥力,雖然隻是一個八階非凡者,但對上七階的也不怕。


    】


    他們雙方也算是死對頭了,在之前的戰爭中,大大小小的交戰過十多次,經常對上。


    不過在前麵大多時候都是譚秀清壓著對方打,甚至一度差點將這“二頭鬼”的十三部徹底剿滅。


    隻是到後麵有更多的外來人加入戰場,戰爭的平衡被徹底打破,他們十七開始節節敗退。


    畢竟一個強大的非凡者完全有改變戰場的能力。


    就在二頭鬼哈哈大笑的時候聲音卻是戛然而止,腦袋如同西瓜那樣突然炸掉。


    這樣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戰場上所有人都愣了下,看到一個提著白傘,穿著黑色裙子,女仆打扮的女人突然出現在了戰場上。


    “話真多。”


    花傘看著倒下的屍體,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舌頭舔了舔嘴角的鮮血。


    她一拳將這人的腦袋給幹爆了,幹淨利索的樣子,拳頭和手臂上卻沒有沾染上一滴血液。


    接著,花傘便開始對周圍的人進行屠殺,沒有花裏胡哨的能力簡單的依靠速度與力量,一拳一個小朋友。


    因為花傘的加入,戰場上的局麵瞬間扭轉,晨和的人被花傘殺的像是四周潰逃。


    譚秀卿單手杵著大弓,跪在地上,盯著眼前的場景發呆,然後聽見身後有細微的腳步聲。


    “傷得很重。”


    蘇長幸從後麵走上來,彎腰將地上斷掉的手臂撿起來。


    “蘇……組長?”譚秀卿看到蘇長幸,先是呆了一下,完全沒有想到蘇長幸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然後露出狂喜之色:


    “你回來了,我們一定能贏!”


    他從未有現在這般渴望勝利,不為了別的原因就隻為了贏,戰爭打到這般的境地,對錯已經不重要了。


    蘇長幸從懷裏拿出一個玻璃瓶裝著無色的液體發著濃烈的酒精味有些刺鼻,將他的手臂接上,然後倒上去。


    在無色液體的刺激下,譚秀卿的血肉快速生長,斷掉的血肉與靜脈的連接在一起。


    “林修雨沒說實話,情況好像比他說的更加惡劣,死了很多人吧。”蘇長幸歎息著說道。


    譚秀卿嘴巴動了動,雙眼是紅的,似乎是在哭泣,卻也沒有眼淚,低著頭,也低聲的說道:


    “這是計劃,我們是犧牲的那一支。”


    計劃總是有執行者,而他便是,也是為數不多的知情者。


    蘇長幸看著他的樣子,覺得有些沉悶:“林修雨在胡來!”


    譚秀卿搖了搖頭:“這不怪林副長,戰爭總有犧牲,一切都是為了勝利。”


    雖然周安是十七的首領,但林修雨才是操盤整個戰場的總指揮,十七到現在為止的每一步決策都和他息息相關,無論是勝利還是失敗。


    當然也不僅僅是他一個人,而是包括被他帶領著的整個參謀團。


    三隊,乃至整個九組都是誘餌,他們的命運早就在這場戰鬥開始之前就被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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