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幸頓覺頭皮發麻,“真知”像是機器中病毒一般開始抽搐,完全不受他的控製。


    他麵不改色,言辭模糊道:“算是一種文化中衍生出來的東西。”


    他想起最近論壇上出現一個名為“末日教”的東西,雲教眾還不少,似乎在宣揚所謂末日,其實是神靈對他們的懲罰。


    具體的,他也沒有過多地去了解,論壇上的東西很雜,什麽牛鬼蛇神都有。


    “你對我們的戒備心很重?”


    矮小的身影抬頭看向他,露出死氣沉沉的麵孔,仿佛是在笑:


    “我們雖然不是一個種族,不是一個時代的生物,但是我們有共同點。”


    神特麽共同點······


    蘇長幸沒有接話,他可不覺和這種怪物會有什麽共同點。


    “你不相信?”


    矮小的身影低下頭,似乎陷入了思考,聲音細而深沉,道:


    “嗯,不信也對。在這個世界,每一種信息都是有價值的,不過我可以免費給你透露一些關鍵的信息。”


    矮小的身影停頓了一下,觀察蘇長幸的神色,接著道:


    “我最初所走的路叫做真實開拓之路,嗯,可能你不知道是什麽,但是換個說法你應該就知道了,沉夢者。”


    這個異端九階位的職位也是沉夢者?


    蘇長幸臉色沉了沉,說道:“你的意思是沉夢者是異端的開端?”


    矮小的身影搖頭道:“不是,你以為隨便什麽東西都可以成為異端嗎?隻是有這種可能性,一切東西都會趨近於滅亡,但是我們不會。”


    “真正的不朽存在!”


    一瞬間。


    矮小的身影出現在蘇長幸的麵前,抬頭望著他,雖然是望著,但更像是俯視,一種高高在上的俯視,猶如人類俯視一隻螻蟻。


    “轟!!”


    頂針撞擊子彈的尾部,爆發出火花,空氣劇烈膨脹,子彈隨著螺紋旋轉。


    蘇長幸毫不猶豫扣動扳機,一顆子彈帶著火焰與轟鳴聲射向矮小的身影,如此近的距離,幾乎沒有躲避的空間。


    矮小的身影中彈,隨著子彈的巨大推力飛了出去。


    下一刻。


    它再次出現在蘇長幸的麵前,評頭論足道:“威力不錯,至少比我想象中大很多。”


    蘇長幸深吸一口氣,沒有再開槍,目前看來,這隻是徒勞,反而有可能激怒對方。


    矮小的身影繼續說道:“你不用那麽緊張,你對於我們來說不足一提,並沒有什麽作用。”


    旁邊響起一聲尖澀的聲音,“還可以吃,我已經好久都沒有吃過肉了。”


    矮小的身影點點頭道:“對,還可以吃,但是這並不重要。我知道你現在可能處於某種麻煩之中,我們可以幫助你,以我們的力量。”


    蘇長幸抿嘴,帶著一絲微笑,道:“不需要,不需要麻煩各位了。”


    “撕拉~”


    話因為未落,矮小的身影一隻手洞穿蘇長幸的腹部,鮮血順著布料蔓延。


    矮小的身影輕聲細語道:“可惜,你沒有拒絕的權利。我見證過無數個世界的滅亡,比你見過的人更多。”


    頭顱又在坑我。


    蘇長幸瞳孔放大,感受不到疼痛,像是被打上了麻藥,身體無法動彈,神情淡漠道:“是嗎?”


    一道亮白的劃痕從頂上劃下,如同鋼筆劃破塗滿水彩的紙張。


    背包中,頭顱的雙眼紅光大作。


    矮小的身影被劃痕從中間切成了兩段,沒有鮮血流出,也沒有倒下,隻是靜靜地立在那裏。


    過了幾秒。


    矮小的身影有些驚訝道:“哈,沒有想到還有一位朋友。”


    蘇長幸心裏一沉,顯然頭顱的手段對對方並沒有什麽用,不由吐槽道:


    “你還不如不動手,反而暴露了自己。”


    頭顱倒是淡淡道:“難道讓我看著你死在這裏嗎?”


    蘇長幸很理智道:“他不會殺了我。”


    “會的。”頭顱肯定道,“一旦讓他們侵入這個世界,一切都將化為腐朽,沒有什麽可以逃過。”


    可是現在結果似乎還是一樣的。


    蘇長幸挺立在原地,臉上無悲無喜,腹部是一個偌大的空洞,看不到血肉,有灰白的物質在其中。


    手機傳來震動。


    【檢測到周圍有無主基質,是否收納?】


    【預計消耗三萬積分】


    基質?


    蘇長幸神色動了動,不知道折扣商店突然又抽什麽瘋,不過沒有猶豫便同意了。


    【正在抽取,請等待】


    頭顱在背包中括噪地道:“哈哈哈,你們這些躲躲藏藏的異端也就隻有這點本事了,一些老鼠。”


    “老鼠?”


    矮小的身影身體複原,淡淡道:“那你又是什麽東西?一個失去本原,沒頭沒尾的蟲子。”


    他單手一揮,四周的空間更顯灰暗,仿佛有潮水聲,他們像是在一座海上的小島,此時正是夜晚的驚濤駭浪。


    “可惡,咳咳咳。”


    蘇長幸突然跪倒在地上,咳出血來,血液低落在地上如同波浪般散開,一根根細長的灰暗觸手從他的皮膚中伸出,在空中擺動。


    他一手抽出短刀,切掉臉上一根伸出的觸手,爆出鮮血,道:“你對我幹了什麽?”


    頭顱有些氣急道:“小子,現在好了,你作死還要把我帶上。這家夥太恐怖了,我們隻能等死了。”


    蘇長幸低著頭,道:“你能拖下時間嗎,我們可能還有機會。”


    頭顱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大罵道:“老鼠,你這麽急幹什麽,我們聊聊,我,偉大的真知者,這裏說不定有你們感興趣的東西。”


    蘇長幸愣了愣,他以為頭顱會動手,沒有想到是嘴炮,看來它也是真的窮途末路了。


    矮小的身影淡淡道:


    “真知者?那些自詡洞悉一切的可憐蟲?你如果真的是真知者就不會落得這個下場了,據我所知,嗬,他們才是徹徹底底的老鼠。”


    觸手增長的速度變緩,蘇長幸察覺到他的生命力不減反增,龐大的力量支配四肢,恐怕現在的他可以一拳打死尖嘯者。


    一個念頭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人類還真無比脆弱的存在,弱小得有些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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