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幸看著這個視死如歸的老頭,不由的覺得好笑,詢問:


    “你打算怎麽死?”


    梅爾伯爵聽到這個話一愣,有些驚訝:“難道我還可以選擇死法?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是一種沒有痛苦的死亡。”


    想得美呀。


    梅爾伯爵在蘇長幸的眼裏就是個現成的免費勞力,怎麽可能放任他隨便死去。


    蘇長幸繼續說道:“不過在你死之前,我想要搞清楚一件事情,你是如何走到現在這個地步的?借由了誰的力量。”


    梅爾伯爵猶豫了片刻,然後說道:“我的空間戒指中有一卷關於古代宗教的典籍,我懷疑和那東西有關,它讓我突破了力量的界限。”


    “不過我現在動不了。”


    話音剛落,花傘單手一抬,一道聖光便落在了梅爾伯爵的身上,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


    這是她掌握的一個新能力,聖療術,由信仰所釋放的治療,可以讓一切事物恢複本來的樣貌,更像是一種複原。


    “哦,真是偉大的奇跡。”梅爾伯爵動了動手,注意到手上的傷勢完全愈合,就連之前的痛感也消失的一幹二淨。


    這樣的事情魔法根本不可能辦到,是無中生有的創造。


    他也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很偉大。


    神靈的偉大之處就如同於大海,大海如何偉大,神靈便如何偉大。


    接著,他從空間戒指中掏出一卷發黃的羊皮卷宗,經曆了久遠的時代,散發著古老的氣息,即使隔著一整個空間,蘇長幸還是能嗅到。


    梅爾伯爵也被花傘放到了地上,花傘在天使形態下的體型很大,有四五米高,比較起來,梅爾伯爵就像是個小人。


    梅爾伯爵在地上站穩之後,將羊皮卷中緩緩打開,“卷宗上所指的是一位神明,不知道是不是大人您,不過這些像是魔紋的奇怪文字我並不認識,也不清楚所說的究竟是哪一位神明。”


    蘇長幸一下子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赫然見到卷宗上居然有一行神文,很是簡潔,“詭異與欺詐之神隨滿月而來,無所不在。”


    這位詭異與欺詐之神難道是口袋銀河的上一任主人?


    他又將整個羊皮卷中看了一遍,是一個索然無味且略顯荒誕的小故事,講的是一隻貓如何去欺騙一隻羊,最後羊被老虎吃了,老虎又被獵人打死,而貓卻找到了歸宿,成了獵人的主子。


    這道神文夾雜在小故事當中,說是貓背後有神明指引,才幹了這些欺詐之事。


    “神明大人,這段文字究竟是什麽意思?”梅爾伯爵詢問道。


    蘇長幸帶著一絲笑意反問:“你真的想知道嗎?”


    梅爾伯爵咽了一口口水,最終好奇心還是戰勝了理智,說道:“是的,我想知道,對於法師來說,探索真理便是生命的全部意義。”


    神靈大概是世界上最為神秘的事物,對於法師來說,想要探索與神靈有關的事物,也就意味著危險。


    蘇長幸輕聲說道:“那你聽好了,我便告訴你,大概是一位神明的名諱,詭異與欺詐之神。”


    “你聽說過這位神明嗎?”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梅爾伯爵便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兩眼翻白,不斷的抽搐,身軀開始膨脹,像是出現嚴重的排異。


    蘇長幸看出來了,梅爾伯爵並沒有真正的突破那道枷鎖。


    反倒是枷鎖被某種力量所屏蔽了,導致梅爾伯爵相當於突破了枷鎖,擁有了超越枷鎖的力量。


    可現在那道枷鎖卻顯露出來,力量與枷鎖出現的衝突,導致他的生命出現嚴重的割裂,就快要暴斃。


    這更像是個陷阱,如梅爾伯爵這樣強大的法師,一旦踏入這個陷阱,最終隻會死路一條,枷鎖總會顯露出來。


    不過這個陷阱大概不是針對梅爾伯爵的,他隻是個過路的人,無意中踩入到了陷阱之中。


    而法師所擁有的枷鎖也比較的奇怪,很不自然,像是人為的給所有法師套上了鎖鏈,使其不得越界。


    那一條界線大概便是神與凡人的界限,如同梅爾伯爵一旦突破了枷鎖,便擁有了近乎於半神的力量。


    “這麽看來的話,法師體係的某些優越性甚至超過了非凡者,在遠古的某個時期,應該擁有異常輝煌的時代。”


    “甚至威脅到了眾神……”


    蘇長幸得出了一些推斷,而且這卷羊皮卷中年代相當的古老,古老到即使以他的數據之眼也無法推算出具體的時間。古神嗎?


    他懷疑詭異與欺詐之神就是一位古神,很可能還是口袋銀河的上一代執掌者。


    眼看梅爾伯爵就要撐不住了,蘇長幸將手伸入口袋銀河中,將其一下子從口袋銀河的下界拖到了上界,置於一個靜止的空間中,才讓梅爾伯爵沒有立刻暴斃。


    還有些問題沒有搞清楚,自然不能讓這個老頭死掉。


    蘇長幸拿起卷宗,在桌子上攤開,反複觀看,除了那行神文也沒有看出任何特別之處,就連那行神文都在時光的磨礪之下變得晦暗模糊,恐怕再過個數十萬年便會徹底消失。


    這行神文本身就是隨手寫下的,正如字麵意思,帶有欺騙的作用,讓梅爾伯爵自己騙過了自己,讓他自己以為已經越過了那道枷鎖,他還就真的走了過去,甚至就連那道枷鎖也覺得自己已經斷掉,所以在短暫的時間裏並沒有發揮任何作用。


    這樣的力量並不強大,但就連蘇長幸也覺得玄妙至極,騙過的可不隻是梅爾伯爵,而是這世間的一切。


    蘇長幸可沒有幫助梅爾伯爵破開那道枷鎖的能力,好在他自己現在已經擁有這樣的力量,蘇長幸隻需要將他的肉身穩住,不至於在力量與枷鎖的拉扯間破碎。


    蘇長幸以信仰編織了一道漁網,罩在了梅爾伯爵的身上,然後放開時間,梅爾伯爵的身軀以不規則的狀態不斷的扭動,就像是一團泥巴,磅礴的魔力一陣一陣的從他身體中湧出來。


    那條鎖鏈比預想中更加堅固,更加有韌性,即使梅爾伯爵已經擁有了近乎於半神力量,想要將其破開,還是要費一番力氣。


    這樣的過程持續了一天一夜,聽見一聲清脆的聲響,梅爾伯爵的掙紮停了下來,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魔力在他的雙眼間閃耀,比起之前更加的強大。


    他望了望四周,發現空無一人,歎了口氣,能感受到那樣微弱的聯係,與神靈之間。


    繞來繞去,最後他還是變成了一個信徒。


    他的腦子裏一團漿糊,隻記得聽到神靈最後說了些什麽,然後便失去了意識,清醒過來之後成了這個樣子。


    “我的魔力更加的強大,更加的流暢,這便是屬於神靈的力量嗎?”


    他將自己的變化歸功於神靈,事實上也大差不差,沒有蘇長幸,他之前已經死掉了。


    口袋銀河中依舊有大片的霧霾,那是屬於魔族的地方,蘇長幸的力量難以對其進行直接幹涉,所以需要像是梅爾伯爵這樣的打工人。


    這個世界還藏著秘密,他要將其挖掘出來。


    蘇長幸也想不到口袋銀河的主體究竟在什麽地方,以他現在也沒有絲毫察覺。


    梅爾伯爵做的也幹脆,第二天就帶著人直接前往皇都,翡翠迪亞。


    “什麽,你要求在皇都修建教堂?”


    宮廷法師盧恩聽到梅爾伯爵的說辭也是一驚,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麽算盤,所有人都知道梅爾伯爵是堅定的無信仰者,也正是因為有梅爾伯爵在,皇都才沒有教堂。


    梅爾伯爵點點頭,用手理了理衣領,平靜的說道:“是的,既然我們已經決定臣服於神靈,為何不把事情做得完美一些,左右搖擺可是牆頭草。”


    帝皇的臉色難看,沒有立刻說話,梅爾伯爵現在的實力太強大,再加上本身就掌握了一個完備的集團軍,就是想要顛覆皇都也能夠辦到。


    軍法大臣見到其他人不說話,隻得硬著頭皮詢問:“還請問梅爾伯爵是否有什麽具體的原因,這……這可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


    一旦讓皇都立起了教堂,那他們聖葉帝國基本上就是一個宗教國度,現在的製度恐怕都要被顛覆。


    梅爾伯爵搖了搖頭,顯得極其高傲,直視帝皇,開口說道:“就在昨天晚上,我已經見過了神靈,想必你們也知曉前幾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神靈的意誌不可違抗。”


    “我們既然無法獨立的存活下去,那麽便隻能安然的依附於神靈。”


    態度的轉變,有時候就是一個念頭的事情。


    他也想明白了,他們既然都走到了這一步,那也隻能接著往下走去,如同一個信徒那樣,相信神明會帶領他們走向美好的未來。


    聽到這些話,帝皇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幾分,心中升起無力感,就連傳奇法師說倒戈就倒戈了,那他還能怎麽辦。


    “行吧,就依照梅爾伯爵所說,在皇都建立教堂。”


    帝皇的聲音在大連上傳開,隻是早晚的問題。


    眾生教的擴張就如同溫水煮青蛙,不知不覺中就讓偌大的帝國整個沉淪。


    神靈想要掌控一個人類國度,比想象中更加簡單。


    修建教堂當然不需要真的修建,隻需要空出一大片地方,一座帝國最大的教堂便從天而降,覆蓋了小半個皇城,最高有八百米,宏偉無比,仿佛貫穿天際,皇宮在它的麵前都顯得渺小。


    這座教堂也是蘇長幸早就準備好的,精心打造,足以匯聚整個帝國的信仰,征程就以此而開始。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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