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後這般壓製柳貴妃不僅僅是因為韓墨卿,還是在明確的提醒她,她的身份。當然,還有為夜王爺府裏的那兩個可憐的孩子出個氣。


    自己的人先做了丟臉的事情,現在居然還好意思在這裏鬧。


    “本宮聽說夜王妃被召到宮中,想著今日也不是她入宮見我的日子,便來看看。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嗎?”夜後看向夜子澤道:“太子,聽說你府中蔣側妃今日突然就去了,你沒在府裏操辦喪事,怎麽反而在這裏?”


    夜子澤眉頭微鎖,這麽急著入宮找韓墨卿的事,本就想著趁她閉關抄經的,卻沒想到夜後這般看重韓墨卿,居然為了她,十年如一日的事情都改了。


    “回皇後娘娘的話,兒臣入宮是請求父皇給兒臣做主。蔣側妃是在夜王爺帶回去出事的,這件事定然跟夜王妃脫不了幹係。蔣側妃雖然之前確實做出了偏激的事情,但是怎麽說也是個皇親,殺害皇親,這樣的罪可不是一件小事。”


    殺害皇親?這給她扣的罪名還真是大啊。殺害皇親,就算她有著夜王妃的身份,隻怕也難活命了吧。


    夜後眸色變沉,這些人趁著皇弟為國奮戰時,居然還動著這樣的心思!


    韓墨卿見夜後要說話,忙先開口道,“太子殿下,臣婦可擔不起這樣的罪名。自然也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夜後看向韓墨卿,韓墨卿回了個眼神,夜後想著她自來都是有主意的,她既然不讓自己插手,她就先不插手了。


    “太子殿下,你今日即想與臣婦算帳,那麽我們便從頭算起。蔣側妃,抓了我弟弟與妹妹二人,關於城外山上的舊屋中近五日,除了些水任何食物都不給。甚至還用我的弟弟的血,每天寫一封血書寄予我。”韓墨卿越說心中的怒意也更甚,“導致我弟弟現在臥病在床,至少需要修養近一年的時間才能恢複,而的妹妹,至今還下落不明!而這些,蔣側妃又將付些什麽責任?”


    夜子澤道,“正因為她做了這些事情,所以本太子才會容允將她留在夜王爺的裏,讓你泄憤。她有錯在身,但是你的弟弟現在還活著,她卻死了。”


    “若不是因為我們及早的找到了人,他們是生是死並不能確定。”韓墨卿看著夜子澤,眼裏的怒意沒有半分隱藏,“若是他們當時真的死了,太子殿下,我便不會將一個活著的蔣側妃還給你了。”


    “你!”這種時候,她居然還敢發狠話:“韓墨卿,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這般無禮!”


    韓墨卿看著夜子澤道,“太子殿下,若是按輩份,你該稱我一聲皇嬸才是。做為長輩這樣跟你說話,有什麽錯?”


    夜子澤從不肯稱韓墨卿為皇嬸,當然韓墨卿也不屑做他的嬸子。隻是,這般的身份卻用來壓他卻是極有用的。


    夜子澤聞言氣的直跳腳,“韓墨卿!”


    “怎麽?!”韓墨卿分豪不讓:“太子殿下,難不成我說錯了?!”


    夜子澤麵色鐵青,夜帝此時突然出聲道:“太子,夜王妃說的不錯,她畢竟是你的皇嬸,你不可沒了規距。”


    隻這一句,夜子澤便知道父皇這是維護了韓墨卿。


    夜子澤心裏極為不服,本是想借著這件事讓韓墨卿不好過的,怎麽反而讓自己被教育了。夜子澤看向柳貴妃,對她使了個眼色。


    柳貴妃接到夜子澤的示意後,出聲道,“皇上,子澤這孩子跟他皇叔年紀相差不多,與其說把夜王爺當皇叔倒不如說是當了皇兄,所以難免會一時失了規距。”


    夜帝隻“恩”的應了一聲當做回應。


    柳貴妃又道,“太子這般確實失禮了,但是,皇上,韓墨卿身為皇嫂卻對自己的皇侄媳下毒手,這種事情怎麽能姑息!若是今日就這麽輕易的放過她,那你讓我們怎麽去跟蔣府的人交待。這可是一條人物,蔣側妃也不過二八的妙齡。可憐的,就這麽走了。”說完抬起手裏的絲巾擦了擦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淚珠。


    看著柳貴妃這般模樣,韓墨卿腦子裏隻有四個字,演戲拙劣。


    哪怕是雪阡,此時定能哭出淚來,眼圈都會是紅的。


    “皇上,蔣大人揩夫人在外求見。”來人通報。


    韓墨卿麵色一沉,抬頭看著柳貴妃,倒真是會惹事。竟讓蔣家也前來鬧事。


    夜帝聽到蔣府來人,不著痕跡的看了眼太子與柳貴妃,這兩人,看來今天是非要將這件事鬧大了。


    蔣建與戚無暇站在禦書房外等待見駕。


    戚無暇本是不願意來的,隻是,她名義上是蔣蘊欣的嫡母,這會她發生這樣的事情她若是不來於情於理都不合適。最重要的是蔣蘊欣的生母秦氏從接到蔣蘊欣去了的消息後便從到她院中,呼天搶地的哭,讓她為蔣蘊欣做主,她這才沒辦法的跟老爺來宮中。


    戚無暇並不知道,這秦氏雖然心痛於自己的女兒這般年紀輕輕的就去了,但也沒有想過鬧什麽,後來也是接到了太子的吩咐,才會來這般做的。


    而蔣建的心情很是複雜,這個小女兒自小去了江南養身子,對她的感情也不怎麽深厚。隻是,總歸是自己的孩子,就這麽沒了,心裏還是有些心痛的。但是,想著她先前做的事情,想著她也是自食惡果了。可是,女兒就這麽被弄沒了,他若是什麽也不做,朝中的人還不知道怎麽看他,在這種糾結的情況下加上秦氏的一哭二鬧三上吊,他也不得不入宮來要個說法了。


    “蔣大人,蔣夫人,皇上請二位進去。”


    蔣建與戚無暇謝過了公公便進入了禦書房中,走進看到裏麵的人,二人心裏皆咯噔了一下,這樣的局麵看著並不簡單啊。


    二人行了禮後,夜帝便道,“蔣大人,你夫婦二人這個時候入宮不知道所為何事。”


    蔣建恭敬道,“回皇上的話,臣此次入宮是為臣小女兒的死而來的。臣聽說,臣的女兒是從韓府回太子府後,才出的事情,所以便想著來討一個公道。臣知道,她先前犯下的罪,死不足惜。隻是,若真要以命抵過,也該正常處決才是。夜王妃這般就私自結束了臣女的性命,臣心中委實在不服。”


    蔣建的話剛落,夜子澤便道,“父皇,嶽父大人說的極有道理。蔣側妃再怎麽該死,也不該夜王……皇嬸這般私下就結束了她的性命。”


    夜帝聽完後,轉頭看向韓墨卿:“夜王妃,你有何話要說?”


    韓墨卿道,“自然是有話的,皇上,太子殿下與蔣大人口口聲聲說,蔣側妃的死是臣婦下的手,臣婦隻想問一句,可有證據。臣婦昨日將蔣側妃交給太子的時候,蔣側妃可還是好好的。”


    夜子澤見她還狡辯麵色很是難看,“昨日接到她人時,她連動都動不了,你怎麽還說是好好的?”


    “我關了她近五日,不給吃喝,之前為了問出我妹妹與弟弟的下落,還對她用了刑。遭受了這些,她自然是傷了原氣的。”韓墨卿看著夜子澤,“可這些,也不能證明是我對她動了手。太子殿下,你可有請人驗了屍,她身上除了我對她用了刑,還有這五日不給吃喝帶來的虛弱以外,可還有其他的傷?”


    夜子澤被韓墨卿這般的反問給問的啞口無聲,在發現蔣蘊欣好像不行的時候,他自然也是請了太醫。隻是太醫們卻查不出任何的問題,說她即使這幾日不吃不喝,加上她所受的傷也不該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看著夜子澤不說話,韓墨卿又道,“我承認我對蔣蘊欣用過刑,我也承認我恨不得她死!但是,我不會這麽衝動的對她下手。因為我知道,一旦我動了手,我便成了錯的那一個,而我,不會將自己置於那種局麵。”


    這個韓墨卿說的有理有條,很難不讓人信服。但是夜子澤卻肯定,蔣蘊欣的死肯定與韓墨卿有關。


    夜子澤道,“人是從你那裏帶回去才出事的,不管怎麽樣都跟你脫不了幹係。”


    韓墨卿聞言麵上毫不掩示的露出一抹譏笑,“看來太子殿下是不管怎麽樣,都要將蔣側妃的死自在臣婦的頭上了。”


    柳貴妃看著韓墨卿:“那你能發誓,這件事她的死當真與你無關嗎?你敢用你夫君的命來發誓嗎?”


    柳貴妃這話一說,夜後立即厲色道,“皇弟此刻用生命為我夜璽國抵禦外敵,你們卻因為這些小事而牽扯到他,到底是何居心?柳貴妃,你做事是越來越沒有分寸了!”


    柳貴妃被夜後這般指名麵色也很是不好,“皇後誤會了,臣妾並沒有那個意思。隻是這件事顯然是與夜王妃有關的,可是她巧言厲色的著實讓臣妾氣憤,這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不管什麽情況,你都不能說出這樣的話!”夜後麵色很是不好,皇弟在前陣殺敵,這些小人還要詛咒他,她的心情又怎麽能平覆上來。


    看著夜後這般的反映,韓墨卿隻覺心中一暖。


    有人這樣的愛護著辰,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幸福。


    韓墨卿轉身,眼神裏略帶挑釁一般的看向夜子澤,“太子殿下,即便是蔣側妃的死民與臣婦有關,你又能將臣婦怎樣?殺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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