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好渴,喉嚨像是有火燒一般難受,蔣蘊柔掙紮著想要起身,她想要去倒杯水喝。


    “蘊柔,你醒了啊。”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蔣蘊柔睜開眼睛看到裴雨凝一臉開心的看著自己,“你終於醒了啊,你知不知道,你發了一夜的熱,一個時辰前才退熱。”


    “水,我想喝水。’蔣蘊柔一出聲才發現自己嗓音沙啞的幾乎發不出聲音。


    “哦,你要喝水啊,我去給你倒。”裴雨凝起身給蔣蘊柔倒了杯水遞給她,“喝吧。”


    蔣蘊柔接過水一仰而盡,溫熱的水瞬間讓像是要冒火的喉嚨好受了很多。


    裴雨凝見她一口氣全喝完了,又問道,“你還要喝嗎?”


    蔣蘊柔點了點頭,裴雨凝便又給她倒了一杯,這次蔣蘊柔倒沒像方才一樣一口氣喝完,待第二杯水喝下後,她的喉嚨也沒有那般難受了,她試著張了張嘴,“現在什麽時候了?”


    雖然還有些沙啞,但也不至於說不出話來。“昨天雨下了整整一夜,那樣大的雨我自然在卓府留宿,現在雨已經停了,外麵放晴了。不過因為你生病了,所以我就人送了信回府說在這裏再陪你現天,娘親也沒說什麽。”裴雨凝有些開心,看著蔣蘊柔


    還有些泛白的臉色心裏又有些擔心,“你感覺怎麽樣,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蔣蘊柔搖頭,“沒有,就是覺得有點餓。”“餓嗎?等下就能吃了,大夫說你隻退燒很快就能醒來,發現你退燒後她們便去給你準備吃的了,過會應該來了。”裴雨凝說著道,“你說說你這麽大的人居然還會因為淋一些雨就燒成那樣,也真是夠嚇人的


    。昨天要不是夜王妃跟雪阡攔著,墨卿就才不管是不是下著暴雨,就要來看你了。”


    蔣蘊柔聞言道:“怎麽了,我昨晚燒的很嚴重嗎?”


    裴雨凝用力的點頭:“很嚴重,渾身滾燙若不是大夫說隻是普通的發熱,去去寒就沒事了,我們還真的以為是什麽大病呢。”


    蔣蘊柔略事歉意的笑笑,“我一直都是如此的,隻要受了些寒便會發熱,讓你們擔心了。”


    “還好還好,大夫說沒大礙以後大家也沒那麽擔心了。”裴雨凝歎氣:“我病剛好你又生病了,都不知道該怎麽說我們了。對了,墨卿說用完早膳就來看你呢。”


    “先讓她別過來,我這個是會傳染的,她現在懷著身孕,若是被傳染了就不好了。”蔣蘊柔說。裴雨凝搖頭表示這個她可做不了主:“你不用擔心,墨卿長年習武身子跟我們比起來還不知道好多少倍,你以為就這個小小的風寒就能傳染給她?不過你這樣一說,我才明白為什麽今天表哥說讓墨卿不要來


    看你呢。”


    蔣蘊柔等了半天終於從裴雨凝的口中聽到了想要聽到的名字,隻是卻是他關心墨卿的事情。


    蔣蘊柔麵色微暗。裴雨凝並沒有發現蔣蘊柔的臉色不對,“你知道嗎?表哥可真關心你,聽寧兒說,他從昨天就一直你的床邊守著你呢,親自給你換降溫的濕毛巾都不讓她們插手的。還好在他上朝前你的熱度也下來了,不然


    他定是不會去的。不過你也知道,現在這樣的情況,他要是不去隻怕太子還不知道要怎麽找他麻煩呢。”


    蔣蘊柔驚訝的看著裴雨凝,“你是說,他守了我一夜?”


    裴雨凝點頭,“不過我也沒看到,我來的時候表哥已經上朝去了,是寧兒跟我說的,你可不知道寧兒說的時候那叫一個羨慕跟得意。真是的,表哥對你好也不知道她有什麽好得意的。”


    蔣蘊柔淡淡道,“她是為我開心。”他居然守了她一夜?在她昨天打了他一巴掌以後?


    蔣蘊柔想著昨日她打了他後,他卻還是去亭子裏找了她,還安慰了她,也答應了她先前的那些要求。蔣蘊柔心裏說不出到底是什麽滋味,他不答應,她生氣,可是當他答應她後,她卻又不是那麽開心。


    蔣蘊柔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麽。


    “蘊柔,蘊柔,蘊柔!”


    蔣蘊柔在裴雨凝一聲高過一聲喚聲中回過神來,“什麽?”


    “你突然想什麽呢,我叫你半天了你都沒反應。”裴雨凝說。


    蔣蘊柔搖頭,“沒想什麽,對了,你跟我說什麽?”


    裴雨凝瞪了眼蔣蘊柔,“就知道你沒有聽我說話,我說等過會寧兒跟靜兒回來了,我就先回罄園一趟,等用完早膳了再跟墨卿一起來看你。”


    蔣蘊柔點頭,“恩,好的。雖然知道你說了也不一定有用,但是還是勸勸墨卿,讓她就別來看我了,我這不是已經沒事了。等明天徹底好了我再去找她就行了。”


    “你都說了,我說了不一定有用了,就乖乖的等著我跟墨卿一起來找你吧。”裴雨凝起身,“雖然我很想一直留在卓府,但可不是想留在這裏照顧生病的你,所以,你啊,快點好起來吧。”


    “知道了。”


    “先走啦。”


    裴雨凝一個人在小路上走著,用力的長吸一口氣,雨後的空氣聞著真是太舒服了!


    因為天氣的原因裴雨凝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她忍不住的連轉了兩個圈圈,一路小跳,跑圈的走回了罄園。


    看著裴雨凝走進罄園,陳陽才從一邊的樹後走出來。


    想著方才的裴雨凝,陳陽的臉上不自覺的泛起笑來。他也學著狠狠的吸了一口氣。


    咳咳……咳咳……


    一不注意吸猛了,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陳陽咳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微皺起眉頭,怎麽她吸一口氣一臉的幸福呢?他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


    陳陽不知道的是,對於一直生病的裴雨凝來說,能夠這樣正常的吸呼是一件極其快樂的事情。


    陳陽想著,要不……他也轉個圈圈?說不定就能感受到她那樣的開心?


    這般想著陳陽轉頭看了看周圍,自從那天學裴雨凝被向天看到,陳明便多了個心眼。


    認真的看了一圈,在確定周圍沒有一個人後,陳陽學著裴雨凝方才的模樣,恩,轉起了圈圈。


    一圈……


    恩,沒有感覺到開心啊?


    兩圈……


    恩,還是沒有感覺到啊?


    恩,她剛才是一邊跳一邊轉圈圈的,這般想著,陳陽先是跳了下然後又開始轉圈圈。


    “你在做什麽呢!”正轉到一邊的陳陽聽到聲音嚇的腳下一晃便摔倒在了地上,一下子摔個四仰八叉,後背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這路本就不是平路,陳陽疼的直咧嘴,隻怕這後背已經開花了,這時候他也顧不上疼,隻忙著找


    著聲音的來源,看了一圈卻不見一個人影,難不成是他聽錯了?


    “在這裏呢,抬頭。”


    陳陽一抬頭,淩崎正坐在屋頂上,像是看瘋子一樣看著他:“你剛才,那是在幹什麽呢?”


    陳陽這回老臉也不紅了,他想直接挖個坑把自己那就麽埋了:“沒,沒做什麽?”“沒做什麽你在那裏發什麽瘋,又是跳又是轉圈的。”淩崎說著一個躍身跳到陳陽的麵前,極為認真看著他,“陳陽,要不雪阡他們給你看看吧,”說著想到前幾天雪阡還把錯脈的事情:“不對,是讓卓越給你


    請個大夫人吧。”


    “我,我沒病。”陳陽羞憤道:“你看我哪裏像是有病的樣子。”


    淩崎用打量的眼神將陳陽從上往下看了個遍,然後道:“就看外表你是半點毛病也沒有,但是你……”說著指著陳陽的頭,“還是應該看看的,其實腦子有病也沒什麽,也能看好的。”


    被說腦子有病的陳陽很是氣憤,他瞪視著淩崎:“你才腦子有病呢!”丟下一句話轉身便跑了。


    看著陳陽怒氣衝衝的離開,淩崎冷“切”了聲,他才不會像他一樣在外麵又是轉圈又是跳的,他這不是對他好嘛。


    以前也是,很多上了戰場的人回來以後,心理承受不住戰場的殘酷跟可怕,多多少少的心裏都會有些在意,也有回來以後過著平坦日子反而不適應而瘋了的,他完全是出於兄弟之間關心他才跟他說這些。陳陽怒氣衝衝的走進罄園,其實他也不是氣淩崎說他腦子有問題,說實話就那樣的情況,他要是看到一個大男人在那裏跟個瘋子似的又跳又轉圈,他也覺得有病。他是氣自己,怎麽這個運氣就這麽不好,


    這還沒做什麽壞事呢就被看到了,要是以後做了壞事還得了?


    “嘶!”


    因為走路動作過大,衣服與後背磨擦力敢過大,陳陽疼的倒抽了口氣,手從後麵伸進去,一摸便摸到了濕意。


    看樣子是破皮了,陳陽腳下一轉便向藥房走去,雖說他皮糙肉厚這些傷也不算什麽,但是塗個藥至少能好快點不是。


    “哎呀。”


    “怎麽了怎麽了?”裴雨凝忙走到韓子歌的身邊,看到他左手捂著右手,擔心道:“怎麽了,快拿開我看看。”


    韓子歌不肯拿,隻是搖頭,“沒事,我沒事,就小心碰到了下。”


    裴雨凝看了被他放到一旁雕刻到一半木像上有些血跡,“流血了嗎?快,快拿開讓我看看。”


    “沒,沒流血,就是破了點皮。”


    裴雨凝是半點也不信,握著韓子歌的手,“快讓我看看。”


    “裴姐姐,真沒事,真……”最終裴雨凝還是拿開了他的左手,裴雨凝這時也才看到他被割破的右手:“都割破流血了,你居然還說沒事!”


    韓子歌見裴雨凝一臉的擔心:“裴姐姐,這真的沒事的,在戰場上這樣的傷根本就不算什麽。”


    “我才不管什麽戰場不戰場呢”裴雨凝打斷韓子歌的話,“你在這裏等著我,我去藥房拿點藥跟紗布來,給你包紮一下。”


    韓子歌心知是拗不過裴雨凝的,隻好順從的點頭,“那好吧。”


    裴雨凝這才有些滿意,“你在這裏等著我哦。”說著起身離開,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那個,子歌,這裏的藥房城哪裏啊?”韓子歌指著一個方向:“你一直順著這個走廊,最後一個屋子就是了。藥房被隔成了兩室,塗外傷的藥水在外麵但是紗布在裏麵。”韓子歌突然有些不放心,“裴姐姐,要不我自己去塗一下順便再包一下吧。


    ”


    裴雨凝想也沒想的拒絕,“不行,你一個人怎麽包紮啊,再說了,是我讓你給我雕一個木像玩的,你受傷了自然是我幫你包紮,你就乖乖在這裏等我就好。”


    韓子歌點頭:“那行。”


    “這才乖嘛。”


    “有人嗎?有人嗎?”陳陽進了藥房後叫了半天也不見有人回話,“咦,奇怪,白辰嶽那家夥不是一天天的泡在藥房嗎,怎麽這會不在?”


    陳陽在藥房裏轉了轉,他不在這些藥瓶上的字,他也不認識啊,到底哪個才是塗外傷藥呢。看著架子一個個的小藥瓶,陳陽隨後拿了一個,取下木塞聞了一下。


    “嘔!”


    陳陽連忙將木塞塞上,“這是什麽啊,味道這麽難聞。”將藥瓶放回原處後,他又一個接著一個的聞了起來。


    一邊聞一邊皺聞,“這都是些什麽東西,怎麽一個比一個難聞,就幾個正常的?”正說著,發現手裏拿這個藥瓶裏麵的味道很是熟悉,倒跟以前他們塗傷口的藥味道一樣。


    陳陽再次聞了聞,味道是挺熟悉的,想著應該是這個藥了。倒了些粉沫在手裏,顏也像。


    不管了,就用這個了。


    找到藥後陳陽就犯難了,這白成嶽也不在,他傷在後背要怎麽塗呢。這個白成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回來,算了算了,衣服一脫,直接往後麵倒就行了,到時候再穿上衣服,蹭蹭應該也能抹勻了。


    這般想著陳陽覺得自己挺聰明的嘛,能想出這樣個辦法。陳陽喜滋滋的拿著藥瓶,看了看空無一個的藥房外,這會應該也不會有人來藥房吧?就算是有人應該也是白成辰那個家夥了。陳陽想著拿著藥便走進了內室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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