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滄辰出了密牢,夜子言已經在外麵等著了。


    “皇叔在裏麵好一會兒。”


    夜滄辰靜靜的看著夜子言,不發一言。


    夜子言被看的心中發毛,麵上卻是半點也不顯,隻淡笑道,“皇叔為何這般看著我,倒讓人有些捉不著頭腦。”


    夜滄辰看了他好一會兒,沒有說話,轉身離去。


    夜子言心中一慌,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感覺,他跟上前去,“皇叔,你去哪?”


    “出宮。”夜滄辰頭也不回道。


    夜子言聞言心裏的那股不祥感慢慢的擴大,“皇叔這時候出宮作甚,不守靈了嗎?”


    夜滄辰突然回頭,夜子言忙停下腳步,又道,“方才在殿中,皇姑姑還問你呢。”


    夜滄辰盯著夜子言的雙眼道,“你替我跟皇姐說一聲,我有急事先出宮一趟。”


    “皇叔這麽急著出宮是為哪般?”夜子言追問著。


    “救人。”夜滄辰聲音清冷,對眼前的夜子言有些失望,這個真的是他帶大的孩子嗎?那個事事以他為先,對他無限信任的孩子。


    夜子言則是一臉疑惑的看著夜滄辰,表示不理解他話裏的意思。


    夜滄辰看著夜子言回道,“你若真不知道我話裏的意思,我便就開心了。”


    夜子言聞言笑:“皇叔這話是什麽意思?侄兒當真是不懂。”


    “不懂便罷。”夜滄辰說著轉身,夜子言伸手拉住夜滄辰。


    夜滄辰回頭,看著夜子言拉著自己衣角的手,夜子言笑笑鬆開,“也沒什麽事,就想問一下,皇叔方才跟皇兄說了些什麽?”


    “你想知道什麽?”夜滄辰反問。


    夜子言麵上的笑意漸漸的消失,“皇叔這話是什麽意思?”


    夜滄辰再次反問,“你覺得我這話是什麽意思?”


    夜子言回視夜滄辰,兩人對視著,似乎又是另一種交談,最終夜子言終開口道:“皇叔方才不是急著出宮嘛,那侄兒就不耽誤你了,也免誤了你的大事。”


    夜滄辰回答道,“倒也不會誤了我什麽事,那個人想做的事情也不是那麽簡單就成功的。若真是成功了,我自是會一報還一報的。”


    聽到最後一句話,夜子言臉色微變,下一刻又恢複如常,“自該如此的。”


    夜滄辰轉身離去。


    夜子言看著夜滄辰慢慢離開,背影越來越遠,越來越小,他的眸色也越來越深,他應該是知道了,可是就算是知道了那又能怎麽樣,一切皆已成定局,他又能如何?


    回朝府的一路上,夜滄辰心裏期盼著,一切都隻是他想的太多,是他猜錯。


    隻是,下了馬車,進了韓府,看到院中一地的血跡,還有幾個黑衣人的屍首後,他心裏那最後一絲期盼也都沒了。


    院中正在處理屍體的陳陽等人見夜滄辰回來,皆有些疑惑。


    淩崎先行出聲道:“你怎麽回來了?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皇宮裏嗎?”


    夜滄辰四下看了一圈,然後問道,“周大夫呢?”


    淩崎說,“方才受了些傷,回屋包紮去了。”


    聽聞周大夫安全,夜滄辰放心了些,白成嶽見夜滄辰這般,想了想問道,“方才這些人是衝著周大夫來的?”


    淩崎聽後道,“你這樣一說,我我倒覺得方才那些人確實是拚死也衝向周大夫。”說著倒有些不解了,“那些都是什麽人?為何要對周大夫動手?”


    按理說,他們這裏比周大夫身份特殊的人,周大夫?


    夜滄辰並未回答他們的話語,而是直接向周大夫的房間走去,“你們先收拾下,我去看看周大夫。”


    淩崎見他不願多說,也不追問,隻是無奈的聳聳肩。


    夜滄辰來到周大夫房間時,他正在艱難的用一隻手替另一受傷的手臂包紮著。夜滄辰走了進去,拿過周大夫手裏的紗布,幫忙包紮著,“怎麽不叫人幫忙?”


    周大夫鬆開手裏的紗布,任夜滄辰幫忙著,“其實我自己一個人也是可以的,隻是包的速度有些慢,出來後,醜了些。”


    夜滄辰替周大夫包紮好後,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剛坐下就聽到周大夫出聲道,“其實我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一天,隻是沒想到他還挺沉得住氣,居然直到今天才派人來滅口。”


    夜滄辰抬頭看著周大夫,沒說他之所以選擇今天,是因為他去見了夜子澤。


    “你知道是誰?是因為什麽?”夜滄辰問。


    周大夫檢查好包紮的傷口,一邊收拾方才用的藥瓶一邊道,“先帝什麽時候中毒的這件事,除了下毒的,跟幫凶也就隻有我這個當時在先帝身邊的大夫知道了。”


    “幫凶……”夜滄辰重覆著周大夫的話。


    周大夫起身將藥瓶收好,然後轉身看著夜滄辰,“發現而不製止可不就是幫凶嗎?”


    夜滄辰回視周大夫,“為什麽不告訴我?”


    “你回來後就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沒有找到機會。”周大夫淡淡說。


    夜滄辰自是不相信周大夫這樣的說辭,“也不是一點機會也沒有。”


    周大夫沉默不語。


    其實不用問,夜滄辰也懂為何。


    夜子澤動了下藥的心思,也做了行動,隻是那時候有周大夫,入口的東西隻要都經周大夫的手,皇兄便不可能被下藥。然而,皇兄還是中毒了,那就說明,皇兄入口的東西並沒有全部經過周大夫的手。


    能做到這些的,也不過是皇兄身邊的人罷了。不製止便是幫凶,子言他……不僅沒有製止隻怕還為夜子澤製造了機會。


    皇嫂她……知道嗎?亦或是,她是否也是幫凶其中之一?


    這些事情夜滄辰不想問,更不敢問。他不知道要怎麽去承受後者的答案,他離開的三年,當真是發生了很多,也有人變了很多,變的他已經不認識了。


    周大夫看著沉默的夜滄辰,想了想道,“身處皇家,自小享受著普通人不曾有的榮耀,自然也會消失很多東西。”


    夜滄辰搖頭,“周大夫不必安慰我,這樣的事情在我幼時也曾看過一次,已經習慣了。”


    習慣?沒有人習慣傷心,隻是這句話周大夫並沒有說。夜滄辰要桌邊坐著,想著皇兄離開前知不知道這件事,想著皇嫂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或者是她到底有沒有參與這件事。而夜子言,在知道這件事後,不去製止反而幫忙製造機會時,他的心裏想的又是


    什麽?


    這一切都是沒有答案的問題,也是他不敢去尋求答案的問題。


    周大夫也不去打擾夜滄辰,說實話,這件事他本就沒有想過要告訴夜滄辰。


    他雖對皇家之事知道的不多卻也知道,夜王爺對他這個二皇子侄兒很是看重,對他身為皇後的皇嫂也是極為看中。若說他放下京城裏有哪些不舍,也是因為這兩個人,所以這樣的事情多說無益。


    他也曾想過,二皇子害怕他多嘴而殺他滅口,即使是沒有任何證據的事情,畢竟他心中有愧。但這一切都不是他告訴夜滄辰的原因。


    若是夜滄辰知道這件事也隻可能是他自己發現的,就如現在。


    夜滄辰猛然站起,“照顧好卿兒跟雪阡,我入宮了。”


    周大夫見他麵色不快,有些不放心,出聲叫住,“夜王爺。”夜滄辰回頭,周大夫道,“兩位小郡王剛吃下睡著了,小郡主今日雖好了些,可是身子還是很虛弱,據乳娘說,小郡主一日吃的都沒小郡王多。王妃方才醒了便起身去了雪阡的房間,看到她安好後在我們的勸說下,才回了自己的屋子裏躺下。”夜滄辰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周大夫,聽他慢慢的說著:“子歌下午的時候還問了,你什麽時候回來他都好幾天沒有練武了,想找你練練。白公子,淩公子在處理了那些刺


    客也一直抱怨著,事情怎麽沒完沒了一般。”


    周大夫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也會這般的囉嗦:“事情結束,我們還要一起南下找子瑩呢。”


    夜滄辰聽著周大夫絮絮叨叨的說著,悲涼的心慢慢的暖了起來,他點點頭,“我知道,放心吧,入宮也不過是處理一些未結束的事情。等皇兄入了皇陵,我們便一起南下。”


    離開這裏,離開這一塊會讓人變貪婪,變無情的地方。


    周大夫聽到他這般說,心裏也微微放心下來。他就擔心,夜王爺因為最在意的皇兄離世,而他又知道這件事跟他最看中的侄兒有關,一時神傷心痛的做出什麽事情了。


    其實周大夫的確是多慮了,夜滄辰確實傷心,失望但是也沒有想過從那個人的手裏再奪回已經拱手相讓的皇位。


    而在這個時候,他也才想到皇兄對他說的,讓他離開,離的越遠越好……不管皇兄是否知道,這件事與夜子言有關,他都知道了夜子言對皇位的渴望,還有夜子言會因為那個皇位而做出對他不利的事情。所以,皇兄讓他離開,走的越遠越好,既然不想要便遠離,因為他的存在


    本身就是一個危險。對他,對子言,都是一種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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