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墨卿幫蕭雪塗著藥膏,見有些傷口上的結疤已經開始脫落,“估計明日再塗一天就可能換去痕所藥膏了。”


    蕭雪伸手想要去摸臉,“有些癢。”


    韓墨卿忙抓住蕭雪的手,“別撓小心留疤,這藥有止癢的效果,過會就不癢了,今天頭還暈嗎?”


    事後周大夫才說,蕭雪最嚴重的其實不是臉而是頭,摔到時頭受到了重大的撞擊,所以她才會一直有暈眩的感覺。


    蕭雪受傷後,韓墨卿親自去蕭家說了情況,並表示希望讓蕭雪留在夜王府養病。


    韓墨卿已經親自上門說,蕭家自然沒有意見。


    蕭雪搖頭,“已經不……”話還沒說完一陣暈眩感傳來。


    “周大夫說了你最好靜養,動了別動,待到哪天不吃藥頭都不會暈,再慢慢的起身。”韓墨卿見她皺著眉頭,有些心疼,“別亂搖頭了,過會喝下藥應該會好些。”蕭雪聽話的不敢再有任何動作,她以為已經沒事了,沒想到沒喝藥隻是搖個頭都會有暈眩感。隻是這幾日在夜王府裏養著病,夜王妃對她事無具細,因為怕她被打擾,還特別吩咐了,讓靖琪他們不要來吵


    到她。


    而在第二天的時候,她也從周大夫的口中得知,裴浩天被韓子歌打了。


    從那一日見到裴浩天,她便知道他與他們的關係非同一般。所以她沒想到韓子歌會為了她而動手,這種被他們無條件護著的感覺居然很好。


    “子瑩。”


    蕭雪輕輕抬頭,避免過大的動作而造成再次頭暈。“那天你跟我們說過的話,我認真的想過了,我們確實很多地方做的不對。我們從來隻將你當作子瑩來對待,刻意去忽略你已經做了十年的蕭雪可你犯錯的時候,我們又因為對你的虧欠而把你當然蕭雪來對


    待。”韓墨卿抬手,疼惜的將垂在她臉龐的發絲放到耳後,“我們應該認真的去麵對,你已經做了十年蕭雪的事情,更該接受,你做為韓子瑩的記憶已經丟失了。”


    蕭雪感動的看著韓墨卿:“我以為……你們在生我的氣。”


    韓墨卿笑道,“怎麽可能會生的你的氣,我們隻是在認真的思考該如何對你。才不會讓你感到有壓力跟疏遠感。雪兒……”


    蕭雪訝意的看著韓墨卿,韓墨卿道,“不管你叫蕭雪還是韓子瑩,都是我的妹妹。雪兒,即使你做一輩子蕭雪,你仍是我的妹妹。”


    蕭雪再也忍不住的低下頭去,她不想讓韓墨卿看到她眼裏的淚水,她不想讓她看到她這麽沒用。


    韓墨卿見狀,緊張的道,“別,千萬別哭,你的臉剛塗了藥膏,一哭就沒用了。而且臉上有些傷口剛結疤,不能沾到水,快,快仰起頭。”


    蕭雪聽後隻好仰起了頭,眼裏的淚水順著我眼角倒流下去。


    韓墨卿忙掏出手帕幫蕭雪擦拭,見流下的淚水沒有浸到傷口上時,微鬆了口氣,“還好還好,沒有碰到傷口。”


    蕭雪半仰著頭,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一笑,又笑出兩滴淚來。


    “唉,別笑別笑,眼淚掉出來了。”韓墨卿說。


    蕭雪卻忍不住的笑著,邊笑還邊落淚,“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憐,笑也不行,哭也不能。”


    “等你的臉好了,你若是還想哭,我給你抱著哭!”韓墨卿盯著蕭雪的臉看,生怕哪處傷口沾上了淚水。


    “好的,謝謝姐姐。”


    韓墨卿錯愕的看著蕭雪,蕭雪看著韓墨卿:“我也應該試著接受你們是親人這件事,我……”


    蕭雪的話還未說完,韓墨卿就轉過身去捂著嘴巴,克製著自己的情緒。


    蕭雪看著韓墨卿的背影,竟能體會她的心情:“姐姐……”


    韓墨卿仍是沒有回頭,哽咽著聲音道,“十年,已經十年了。沒想到再次聽到你叫我姐姐需要等十年。”


    蕭雪看著背對著自己的韓墨卿,她的第一步似乎不該是從喚她“姐姐”開始,而是從尋找她那段早已經丟失的記憶。


    晚間周大夫來看她的時候,她或許應該試試。


    “她已經十年沒叫我哥哥了。”屋外韓子歌羨慕又嫉妒的說,方才他本來是想進去看看蕭雪今天的情況,剛走進屋裏就聽到她叫出聲叫‘姐姐’,在隨著他一起進去的裴浩天見氣氛不對,拉著他先離開了。


    聽到韓子歌這麽說,裴浩天冷哼了聲:“瞧你那沒出息的樣,那天打我的氣勢哪裏去了?”


    裴浩天說的韓子歌有些不自在,看到裴浩天還有些泛青的鼻子心裏又有些愧疚,那天他好像下手太重了。


    韓子歌的小情緒裴浩天是一點也不知道,本來是想跟著他一起去看一下蕭雪,那日傷了她以後,他還沒去看過人。可是剛才進去那兩姐妹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又不好打擾。“我到洛城就聽靖琪說淩崎跟白成嶽快回來了,這都過了這些多了,怎麽還沒回來?”他們不回來,夜滄辰這段時間又一直忙著幫皇上訓練新送來的一批兵馬,而韓靖琪那三個小屁孩他又懶得招惹,這日子


    過的實在是有些無趣啊。


    韓子歌也很不解,“我也不知道,以前白大哥與淩大哥說快回來,最多也就四五天的時間。這次都已經十天,卻還沒有回來。”


    “怕不是又遇到了什麽好玩的,就樂不思蜀了。”裴浩天摟住韓子歌:“反正無事,裴大哥帶你去喝酒去。”


    韓子歌將裴浩天的手從自己的肩上拿開,“今早姐夫出門前,讓我下午去一趟軍營。”“你去什麽軍營?”裴浩天極為不滿道,“皇上就見不得他閑,一批批新兵送過來讓他訓練,練好了又都四處打散了調走就怕抱成團。你姐夫都躲這麽遠了,他還找盡機會一邊利用他還一邊防著他。他還這


    麽盡心盡力的賣什麽力。”


    韓子歌看著裴浩天道,“裴大哥,這些話在外麵可不能亂說。”


    裴浩天抬手對著韓子歌的頭輕抽了下,“你以為你裴大哥當真就有勇無謀,會不分場合的說這些話嗎?”


    韓子歌揉著頭,“難道不是嗎?”


    “嘿,你小子。”裴浩天說著就抬起腳來,韓子歌已經早一步讓開了:“裴大哥這麽無聊,要不要一直去軍營看看?”


    裴浩天想也沒想的拒絕:“我天天在邊關呆在軍營裏,現在好不容易得空了,還去軍營?我又不是閑得慌。”


    不是閑得慌?裴浩天見韓子歌分明一臉質疑的看著他,他剛想出聲罵人。


    韓子歌已經出聲道,“裴大哥一起去看看吧,看看姐夫是怎麽訓出不管去哪裏都會成為兵頭好兵的。”


    聽韓子歌這麽說,裴浩天倒有了些興趣。要說皇上明明這麽忌憚夜滄辰,卻還是會讓他幫忙訓兵的原因就是。凡是從夜滄辰這裏訓出去的兵,不管去哪裏,無一例外都成為兵頭。


    “你說的也是,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陳陽來到周大夫的醫館,正在為病人診脈的周大夫看到陳陽對著他指了指裏屋。


    陳陽明白的點頭,然後走到裏屋,等周大夫忙完。


    剛在裏屋坐下沒多久,周大夫便走了進來,“怎麽來這裏找我了?裴小姐的身體不舒服嗎?”


    裴雨凝偷吃促孕的藥他也知道了,那些藥大多藥性凶猛,以裴雨凝的身子隻怕不僅懷孕的機率小,還容易傷身。


    “沒事,她的身子還行。”陳陽說,“這次來,是為了我自己。”


    “你自己?”周大夫將陳陽從頭到腳的打商了下,“我可沒看到你哪裏不舒服。”


    “我沒有不舒服,來找你,隻是希望你能給我開一副藥。”


    “什麽藥?”周大夫為自己倒杯水。


    “一副我喝了,不會讓女人懷孕的藥。”隻有這樣,雨凝才會放棄一切想讓他擁有一個有他血脈的孩子。


    周大夫剛喝進嘴裏的水差一點就噴了出來,他驚訝的看著陳陽:“你是認真的?”


    “自然。”陳陽看著周大夫,又加了句,“你別誤會了。不是喝了讓我不舉的藥,隻是說,不會……”


    “我知道。”周大夫打斷陳陽的話,看著他的表情很是微妙:“你這樣,裴小姐怕是不同意吧。”


    陳陽看著周大夫道,“我在你這喝完回去,到時候事情已成定局,她也沒辦法了。”


    周大夫看著陳陽的眼睛裏漸漸的湧滿了讚賞,“裴小姐跟你也不算是委屈了。”


    陳陽聽了,不僅沒有生氣,臉上反而露出笑容來,“沒事,跟我不是委屈他了。”


    周大夫起身:“你在這裏等著我,我去給你準備藥。”


    “謝謝了。”


    半個時辰後,周大夫手裏端著一碗藥汁走到屋裏,遞到陳陽的麵前:“喝吧,能喝到親手熬到的藥,也是你的福氣了。”


    陳陽接過藥汁,抬手就準備喝,周大夫一把握住他的手。


    陳陽不解:“怎麽了?”


    周大夫認真的看著陳陽,“你考慮好了?你這一喝下去,你們老陳家可就絕後了。”


    陳陽不在意的笑道,“我自小無父無母的,這陳陽的名字也不知道是誰給我起的,早就不在意這些了。”


    周大夫收回自己的手,陳陽半點猶豫也沒有喝盡了碗裏的藥汁,末了略帶嫌棄:“真苦。”


    “不苦就不叫藥了。”周大夫說。


    陳陽看著周大夫道,“我要不要在這裏等等?”


    周大夫疑惑的看著陳陽:“等什麽?”


    “喝完藥不會肚子疼或是哪裏不舒服嗎?”他擔心這個時候若是被雨凝看到了,會擔心。


    周大夫聽完忍不住笑道,“你以為這是女人墮胎啊,還肚子疼。你該幹嘛幹嘛去,這藥啊,喝下去除了讓你生不出孩子,什麽事都不會有。”


    陳陽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第一次喝,沒經驗。”


    “我外麵還有一堆事情先去忙了,真是受不了你們這群人了,生不出孩子找我就算了,一個兩個的,不想生出孩子也找我。”周大夫說著往外麵走去。


    陳陽聽他這般說,腦中一閃,“還有人找過你?”


    “是啊,這種藥我親手熬過兩次。”


    “還有一個是?”“除了那個寵妻無度的夜滄辰還有誰。”周大夫說著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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