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飛翻身爬起,跪在師父麵前,道:“師傅,您就是打死我,後天,我跟惠兒也是不能成親。[]”


    雲婆婆盛怒之下,高舉右掌,叱道:“小畜生,你以為我不敢打嗎?”柳一飛伏在地上,道:“師傅,不要打,您聽我說,您撫養我十二年,一直教我為人該當重義守信,做事不可半途而廢。我雖愛極惠兒,想與她形影不離,可是,我投身當了八路,就不能為自己的‘私’情而當逃兵。”雲婆婆臉現殺氣,問道:“你跟秦大川說的那些話,難道是故意說給月兒聽?”


    柳一飛哪裏知道自己命懸一線?侃侃的道:“師傅,我原先為向惠兒贖罪,每次打仗確實存下死念,如今我想開了,我不能隻為惠兒活著,還要為勞苦大眾活著,我要活出個樣,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雲婆婆放下右手,冷冷的道:“你要做英雄,惠兒在你眼裏就退為其次,既是這樣,我無話可說。大英雄,翠雲穀容納不下你這個大人物,請走吧!”


    柳一飛嚇得連忙磕了三個響頭,道:“師傅,惠兒在我眼裏永遠是第一位的,我在部隊好好幹,二十六歲時,我向您保證,一定能當上團長。那時,不用您老人家說,我主動提出跟惠兒成親。”


    雲婆婆麵‘色’如霜,冷然道:“凡兒,過去五年,你已知道惠兒是怎麽熬過來的,你好不容易回來了,怎忍心讓她再熬五年?難道你的心是鐵打的不成?”柳一飛道:“師傅,我……我也是沒辦法,但得……”


    雲婆婆叱道:“別說了,你是我養大的,做什麽事都要聽我的,你這個八路不要當了,等後天吉時一到,跟惠兒拜堂成親,成親之後,你倆願意打鬼子,我打心眼裏支持,不願意打鬼子,就在家裏好好練武功。[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柳一飛聽師傅這話說得疾言厲‘色’,嚇得默默不敢言語,沉思了良久,忽地心頭一亮,喜道:“師傅,我想出兩全其美的法子了。”雲婆婆語氣稍稍緩和,道:“什麽法子?”柳一飛道:“我回部隊向首長請示回地方來抗日,那樣我就可以跟惠兒成親了。”


    雲婆婆凝視他半晌,才道:“你想借機開溜?”柳一飛道:“凡兒不敢。”雲婆婆知他‘性’情執拗,勉力想出這個法子,也是難為他了,伸手將他拉起,柔聲道:“凡兒,要珍惜惠兒,去吧!”


    柳惠站在‘門’口,把師傅和師兄的說話一字不‘露’地聽在耳裏,心中竊喜不已,當見師兄走出來時,淺淺一笑,道:“我帶你去斷魂穀練槍法。”柳一飛問道:“在家練不好嗎?”柳惠笑道:“那裏清淨,是個絕佳的練槍場所。”柳一飛也想舊地重遊,說道:“就是遠點,那走吧!”


    兩人走出翠雲穀,柳惠道:“師兄,敢不敢跟我比試輕功?”柳一飛笑道:“不敢,五年前我比不過你,現在更是比不過了。”柳惠嬌聲道:“不嘛!我要比。”柳一飛也想看看她輕身功夫究竟到了什麽程度,笑道:“輸給你,我也不丟人。”暗暗提了一口真氣,向前急速奔行。


    柳惠看他輕功尚不及五年前,身子一飄,攆上來說道:“不許藏‘私’呀!”柳一飛還未達到換氣說話的地步,點了點頭,發力奔行。柳惠輕笑一聲,瞬間超越他四五十米遠,回頭一看,停下腳步,嚷道:“沒意思,沒意思,不比了。”


    柳一飛跑到她身前,道:“我沒速度,但有耐力,比上一天一宿,我一定是贏家。”柳惠撇了撇小嘴,道:“不知羞,吹牛也不看看跟誰。”伸手想挽師兄的胳臂,可手伸到一半,頓覺羞澀。她不想讓師兄看出,沒有把手直接收回,而是順勢抬手梳理了一下頭發,道:“你輕身功夫不如以前了。”柳一飛道:“我沒工夫練習,功夫全都擱淺了。”說話間,兩人來到了斷魂崖。


    柳一飛站在自己原先跳崖的地方,感慨萬千,不勝噓籲。柳惠道:“師兄,那晚上,我眼見你跳了下去,師傅也看見了,可你好端端的,不會是我和師傅都看‘花’眼了吧?”柳一飛道:“我看你在後麵邊追邊哭喊,心裏一急,呼道:‘惠兒保重。’我跳下深穀,隻覺耳畔生風,身子呼呼下墜。那時,我頭腦清醒,一點懼意都沒有,隻有深深的悔恨,叫喊著:‘摔死我,摔死我,摔死我……’峭壁上老幹橫斜,枝葉茂密,攔住了我下墜之勢。後來,我無意中抓到一根折斷的樹枝,離地麵還有三十餘米高時,樹枝掛在了一棵樹幹上。我抓著樹枝‘蕩’來‘蕩’去,等落下時,本能的運功提氣,但也摔斷了左小‘腿’。”


    柳惠待他話音一落,拋棄矜持,忘情地抱住他,哭道:“師兄……師兄……”柳一飛笑道:“我沒死,還是你救了我呢!”柳惠揚起淚眼,問道:“我怎麽救你了?”


    柳一飛摟緊她那蠻腰,道:“我躺在穀底,一心求死。第五天雨後,天上出現彩虹,不禁想起你那句話:‘彩虹就像一條彩帶,一頭拴著你,一頭拴著我,誰也不準離開誰。’就是這句話喚醒了我求生的**。從此,我在穀裏與狼獾為伍,過著天當被、地當‘床’、野果裹腹,潭水解渴的日子。一個月後,我‘腿’傷好了,在穀裏走動時,看見一隻狼從瀑布後麵鑽進來,甚為奇怪,等走近一看,原來峭壁上有一道窄窄的裂縫,就在那天,我鑽過裂縫離開了深穀。”


    柳惠把頭抵在他‘胸’膛上,輕聲道:“那天晚上,我以為你瘋了,等你跑走之後,我忍著下……下……麵疼痛追趕你。要是放在平時,原本會輕易追上你,可我那時跑不動,當看到你跳下山崖時,我立時就昏了過去。後來師傅在我房‘門’前發現‘淫’‘露’草,知道你誤食了那東西,才會做出那……事兒。”


    柳一飛扭頭望向深穀,說道:“往事如夢魘,不提也罷。惠兒,你輕功雖高,但別再冒險了,咱倆繞到西邊,從裂縫鑽進去比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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