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幾天,葉昊天和蘭兒一直在挖空心思創造具有殺伐之力的音樂,經過反複推敲之後,他們逐漸譜出了分別針對肝、心、脾、肺、腎五髒之氣的曲子。


    除了先前所創可以傷人肝髒的外,還有傷人肺髒的。


    本來就很憂傷,加了很多“商”音之後彈奏出來更是極其悲涼,輕彈已讓人潸然淚下,重奏更有撕肝裂肺之痛。


    曲詞為:“彼黍離離,彼稷之苗。


    行邁靡靡,中心搖搖。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悠悠蒼天,此何人哉?彼黍離離,彼稷之穗。


    行邁靡靡,中心如醉。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悠悠蒼天,此何人哉?彼黍離離,彼稷之實。


    行邁靡靡,中心如噎。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悠悠蒼天,此何人哉?”又有傷人脾髒的,生動的描述了求之不得輾轉返側的心情,加了很多“宮”音之後更令人愁腸百結,千思不解。


    若是運起功力彈奏此曲,能夠斷絕人的脾髒之氣,令人元氣大傷。


    曲詞為:“考盤在澗,碩人之寬。


    獨寐寤言,永矢弗諼。


    考盤在阿,碩人之?。


    獨寐寤歌,永矢弗過。


    考盤在陸,碩人之軸。


    獨寐寤宿,永矢弗告。”


    此外還有傷人心髒的和傷人腎髒的。


    每創一曲,他們都請三位老先生反複揣摩指出其中不足的地方,如此修改了五日終於大功告成了。


    當蘭兒將五首曲子連續彈出的時候,饒是三人已經比較熟悉曲子的音節,也感到幾乎吃不消,但覺身上忽冷忽熱,忽痛忽癢,忽悲忽喜,忽恐忽怒,變化莫測,不一而足。


    聽完之後,三人無不擊節叫好。


    孔修文感歎的道:“縱然是聖人複生,師曠在世也不過如此。


    此曲取自聖人所編的詩經,有驚天地泣鬼神之效,不妨叫做‘聖詩鬼曲’。”


    葉昊天讚道:“這個名字很好,從此之後,蘭兒不妨取名為‘聖曲鬼仙’。”


    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蘭兒搖搖頭莞爾一笑道:“不好聽,我不要做鬼仙,寧願做個‘儒仙鬼婢’好了。


    公子要加油啊,不然‘儒仙’的名字若是被別人搶去,我就沒有雅號了。”


    三位老人看她說得很有趣,表情又是一往情深的樣子,禁不住問道:“小姑娘,我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來曆呢,你們成親了嗎?”蘭兒麵現嬌羞的道:“這問題請我家公子代答。”


    葉昊天嗬嗬笑著對三人道:“這是我文定過的夫人,皇室宗親,當朝郡主,是我從鬼門關千辛萬苦搶回來的,沒想到真的搶對了,不單是人間絕色,竟然還是當世大儒。”


    蘭兒聽他誇獎自己,禁不住心中甜蜜,見他詼諧調笑,不由得粉拳一揮,喝道:“好色之徒,人長得醜你就不救了嗎?”葉昊天吐了下舌頭道:“那沒準,受苦受難的人那麽多,我哪能救得過來,總要先從美麗的的開始救起。”


    三位老人看著他們歡笑燕爾,就像看美麗的蝴蝶在翩翩起舞,每個人都心中感歎:“年輕真好。”


    朱璨更是說出聲來,搖頭晃腦的道:“勸君莫惜金褸衣,勸君惜取少年時。”


    說到這裏覺得似乎不太符合自己的身份,於是嘎然而止,後麵的不說了。


    蘭兒的臉頓時羞紅得如同天邊的晚霞,轉身跑進木屋去了,坐在床邊,心中還在想著下麵的兩句話:“有花堪折隻需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不知道自己跟公子這樣守之以禮、相敬如賓到底對不對。


    此時已經是臘月二十了,眼看就要過年。


    葉昊天問三位老人道:“師傅們想不想回家看看?”三人都搖搖頭。


    孔修文和程守禮道:“家裏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已經沒什麽人了,還是等以後再說吧。”


    朱璨道:“我寫封信請你帶給朱淩,也沒什麽事,隻是讓他放心而已。


    我很喜歡這裏秀美的風光和歡快的氣氛。


    過去短短的一個月,感悟的東西超過以前十餘年。


    如果以後再有突破的話,我們都可以突破生死大關,成為道地的儒聖了。”


    另外兩人聞言也紛紛點頭。


    葉昊天看他們安於此地也就放了心,對三人道:“我們又要走了。


    可能先回九江府看看,然後再定行止。”


    朱璨當即回去寫了封書信交給他。


    ※※※蘭兒的臉上越來越紅,感覺像發燒一樣,急忙用冷水濕了絲巾蒙在臉上。


    她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聽見熟悉的腳步聲逐漸走近,然後是溫潤的聲音道:“娘子,為夫要掀開蓋頭了!”頓時嬌軀輕顫說不出話來。


    葉昊天將絲巾輕輕撩開,卻看到蘭兒長長的睫毛上掛著幾滴淚珠,不由得心中一驚道:“娘子,我沒有欺負你啊!別說你父母有言在先,說是要求得皇上賜婚,還要風風光光的大辦一場,就是我自己也不得不小心。”


    蘭兒聽了半睜美眸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小心什麽。


    葉昊天歎息道:“修仙的過程必須要排除心魔的幹擾,我在沒能修到神仙榜排名百名之內的時候必須專心致誌,否則進步就慢了。


    請你給我最多五年時間,五年之後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拋開一切陪你去隱居,或者去遊曆名山大川,做一對神仙伴侶。”


    蘭兒聽了很是感動,一頭撲進他的懷中,梨花帶雨的道:“公子不用許諾什麽,我隻要每天能看到你就夠了,寧願就這麽陪你走到地老天荒。”


    葉昊天心中激動,緊緊的將蘭兒擁在胸前,輕輕吻去她麵上的淚痕,接著唱起一首歌來:“我是南國讀書郎,天教懶慢帶疏狂。


    曾批給露支風敕,累奏留雲借月章。


    書萬卷,劍千揚,幾曾著眼看封王?玉樓金闕慵歸去,且賞梅花歸雁蕩。”


    蘭兒聽了更覺溫馨,幽幽的道:“公子在披荊斬棘之時還有這分柔情,我真的很欣慰。”


    兩人纏綿了好久,直到夜幕降臨才起身出屋,飄身向九江飛去。


    到達九江府的家中時正是晚飯的時候。


    來到門前,葉昊天輕輕扣了扣門環。


    很快的有個年輕人將門開了半扇,看著他問道:“先生有事嗎?”葉昊天知道這大概是朱淩新請的家人,嗬嗬笑道:“去請朱先生來,你不認識我,他卻知道我是誰。”


    年輕人驚異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飛速跑了進去。


    時候不大朱淩來了。


    看見是主人回來,急忙將大門打開,回頭對年輕人道:“這是貴客,以後見了必須立即迎進來!不許問姓名來曆,記住了嗎?”年輕人連連點頭,雖然心中很是疑惑也不敢說出來。


    向裏走著的時候,葉昊天一邊詢問府中的情況,一邊將朱璨寫的信遞過去。


    朱淩打開看時發現是叔叔的信,頓時非常高興。


    進得內廳,陸詹夫婦急忙站起來迎接。


    由於上任不久,他們感到知府內宅不太安全,所以還是選擇住在這裏。


    寒暄一陣之後,葉昊天問起別後的情形。


    陸詹答道:“兩件大事進展得都比較順利。


    江堤已經修了三十餘裏,預計明年三月江水上漲之前就可以將九江沿岸的大堤全部加高加厚。


    至於清明吏治的事已經有眉目了,已經掌握了幾個人貪贓枉法的證據,就等你看看什麽時候動手了。”


    葉昊天仔細詢問了一下掌握到的證據,覺得很是可靠,於是道:“未來的日子我有很重要的事待辦,九江的所有事務就交給陸兄了。


    請你統籌安排,逐項辦理。


    凡事要循序漸進,量力而行,如果困難太大就先放一放。”


    然後他將了解到的九陰教的事給眾人講了一下,尤其提到以前綁架陸詹的那個王公貴族有眉目了。


    陸詹十分激動的道:“我平生隻有一個願望未了,就是將那困住我的妖人捉起來正法。


    想想他們耽誤我十年大好光陰我就恨得直想殺人。”


    葉昊天接著道:“殺他一個人可能不難,但要想將九陰教連根拔起卻是極難,那就是我千方百計想要做的事。


    隻要陸兄能在九江多替我擔待點兒,我就能騰出時間多想想辦法。”


    陸詹聞言熱血沸騰,挺起胸膛道:“好,這裏的事你就交給我吧。


    我知道怎麽做。”


    葉昊天將蘭兒捏出的法身取了一個出來,對眾人交代了一番,然後道:“如果有什麽十分為難的事情不好解決,你們就對著法身說,我雖在萬裏之外也能聽見。”


    眾人眼看法身跟葉昊天一模一樣而且能動能言,無不十分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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