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之晴深深歎了口氣,不堪回首的道:“敝人生於貧儒之家,上有四位兄長。


    幼時家境貧寒,隻能供我一人讀書,一家上下寄予厚望。


    十八歲那年我中了秀才,縣主盛宴招待,多加慰勉,席間我多喝了幾杯。


    出門時不知東南西北,但覺被一人扶著前行,進了一所宅子,仿佛到了煙花之地。


    有人服侍我寬衣上床。


    醒來之時見一女子在床前啼哭,說是被我所辱,不想活了。


    我糊裏糊塗,但覺大事不妙,也不知道到底作了什麽事。


    旁邊一個男子橫眉冷視道:‘身為秀才,讀聖賢書,當知禮節,你竟然私入民宅,做出如此荒唐之事,看我告進官去,斷了你的功名!’我當時年幼,一時嚇壞了,心中隻是想,若是告入官中,隻怕老父要被活生生氣死!這時旁邊的女子哭哭啼啼說是千萬不可,那樣她就沒法見人了,不如情願嫁我為妻。


    就那樣我被迫答應下來,回去跟家裏一說,被父母兄長大罵一頓,不過還是不出一月就將她迎娶進門。


    夫人初入門時,尚且知書達禮,孝敬公婆,善待兄長,家裏人也還滿意。


    她那時姿色豔麗,待我也好,所以夫妻恩愛,我也很滿足。


    雖然入門六月即產一子,令我心中疑慮,知道其中定有蹊蹺,卻不願丟了自己麵子,再想想數月恩情,隻得隱忍不說,裝作不知道罷了。


    三五年後,夫人脾氣漸長,跟父母兄長無法住在一起,隻好分開來過。


    如此又過了十年,夫人雖然經常對我冷嘲熱諷,從來沒滿意過,但生活也還過得下去。


    我一直以為是因為自己沒有功名的原因。


    後來我三十歲時中了舉人,意得誌滿,以為夫人會從此對我多尊敬一些。


    回到家時卻發現家裏來了外人,一問說是從京城來的,來做什麽倒是沒說。


    隻是從那以後,夫人的脾氣驟然增長,對我時時發火,常現不耐之色。


    我幾番起念欲將她休了,隻是覺得一起過了十餘年,恩愛的日子也曾有過,還是能忍就忍了吧。


    如此又過十年,不知她忽然從哪裏弄來大批錢財,買下高宅大院,雇來很多人手,從此家裏多了些不三不四之人。


    一日我百般詢問,她才不耐的道:‘實話告你,我有兄長在宮中,能一手遮天。


    你以後若是老老實實聽我的話,我保你一輩子榮華富貴,若是不聽話,我讓你滿家不得安寧!’初時我尚不信,沒想到她隨手招來一個下人,那人一掌就將紅木桌子拍了個窟窿,把我嚇了一跳。


    她又道:‘你若是自己活膩了我不管,我不高興就拿你四位兄長出氣!’她知道我對兄長敬愛有加,一下就找到了我的軟肋。


    從那以後我百般打聽,才知道她說的兄長竟然是聖上麵前當紅的公公王希,有一年我押運貢品進京,剛好見到了王希一麵,哪能想到他竟然是二十年前說要將我告官的男子!我心中無比惱怒,知道自己做了幾十年的糊塗蛋,是一個標準的大烏龜。


    隻是不知道他怎麽好好的男人不作忽然作了太監。


    他現在權勢通天,炙手可熱,我又能耐他何?況且正如夫人所言,我自己不想活,還要考慮幾位兄長啊。”


    良久他才說完,然後長長的舒了口氣道:“大人,這些事我憋在心裏多年了,從不曾對人提起過,今天不知何故,竟然覺得大人像自己的兄長一樣,又像是多年熟悉的知己,說出來覺得心裏舒服多了。”


    葉昊天想了想道:“尊夫人跟那位兄長經常有聯係嗎?”吳之晴搖搖頭道:“也不是很多,大約每隔半年就會有人從京裏來,送來珠寶珍品,金銀財帛,每到那時,夫人就會先是高興接著痛罵幾天,也不知道罵些什麽。


    王希本人卻從未來過。”


    葉昊天轉開話題道:“九江府貪官汙吏橫行,我欲整飭官場,第一個卻找到了你。


    查證之後才知道你的情況甚是特殊,為官還算清廉,是我判斷錯了。


    本府初來乍到不甚了解本地情況,想大力整頓吏治卻不知從誰查起,你在此為官十餘年,耳聞目睹可知誰的手腳不太幹淨?”吳之晴猶豫了一下道:“外麵有首童謠,‘碩鼠碩鼠,勿食我黍,南有布政,北有城守!’大人可以從布政司大使王守寧和城守江之固查起。”


    葉昊天聞言心中高興道:“吳大人,真難為你了,目今奸臣勢大,妖孽橫行,牽一發而動全身,我也無法現在就幫你除掉心中釘、肉中刺,但有個辦法可以讓你稍微舒服一點。”


    吳之晴聽了一振道:“大人有何良策,但請教我。”


    葉昊天走到桌前,攤開紙張,磨勻筆墨,運氣畫了一個“恐”字,道:“你將這個‘恐’字放入夫人常用的枕頭之中,她將心中惕惕,再也不會如此囂張,你就可以平靜一些日子了。


    等到時辰一至,大奸已除,她自然氣焰全消。”


    想了想又畫了個雲篆“情”字,道:“這個也放入枕中,日久天長想來她會對你恢複些情意。”


    吳之晴心花怒放,卻得寸進尺的問道:“不知大人對我兒的狂妄之性可有良策?”葉昊天安慰他道:“你不用擔心,我聽師爺說前日他已經作了點手腳,所以令郎每日心中驚恐再不敢外出為惡,從此以後你每日教導他培養儒家浩然正氣,正氣足自然恐懼消失,那時說不定你能得回一個好兒子。”


    聽了此話,吳之晴撲通跪倒,熱淚盈眶的道:“謝大人成全,此子雖非我親生,然而眼看十月懷胎、咿呀學語、蹣跚學步,跟親生並無不同,我曾經傾注了無數心血。


    若是能從此走上正道,我當每日焚香誦經為大人祈壽。”


    葉昊天將他扶起,道:“你的官聲不錯,望你能盡力幫我整頓吏治,還本府一個朗朗晴空。”


    吳之晴感激之下,又連著說出幾個人來,連那些人貪贓枉法的證據都說了出來。


    葉昊天牢記心中,讓他回去。


    吳之晴覺得這一趟沒有白來,就像見到了再生父母一樣,心頭的重擔卸了下來,回去的腳步都輕快了很多。


    葉昊天吩咐幾個人去秘密調查布政司大使王守寧和城守江之固,囑咐大家先收集到足夠的證據再說,切忌不要打草驚蛇。


    當天他還派人通知九江府各縣知縣以及所有官職在正八品以上人員,讓他們第二天巳時來到知府議事,商討修築長江大堤的方案。


    回到家裏,他跟陸詹商量了一番,大體確定了築堤的思路以及整頓吏治的對策,準備將後麵的事務交給陸詹去辦,自己要去準備臘八的終南聚仙會以及隨後的行動。


    他叮囑陸詹,吏治整頓一定等他回來才正式動手,此前以悄悄查證為主,此舉是為了防止對方狗急跳牆前來行刺。


    陸詹點頭同意,久經磨難的他已經沒有了年輕時的狂放,深沉的心裏最多的就是如何小心翼翼不受傷害。


    然後葉昊天交了他幾招劍法,讓他多加練習。


    陸詹興高采烈的到院子中演練去了。


    回到內宅,葉昊天在院中走來走去,開始思考臘八的終南聚會。


    在此之前還必須作一件事,就是查清形勢,選好攻擊方位,然後一擊就走,爭取將正道群雄完好無傷的救出來。


    目前他對妖人的了解還不夠多,除了見過三位真君外,其餘的兩位國師從未見過。


    前幾天將朱淩的叔叔抓走的那人也不知是誰,那人的功力深不可測,如果也是對方之人將十分可怕。


    萬一遇上恐怕是凶多吉少,想想就覺得心驚。


    看來有必要到蒼靈宮去看看,查清敵情才能決定行止。


    蘭兒站在門前靜靜的看著他走來走去。


    他將想法跟蘭兒說了一下,問她能不能留在家裏不要去。


    然而蘭兒絲毫不讓的緊盯著他的雙目堅決的道:“甭想!公子到哪,我就跟到哪,要死也死在一起!”葉昊天笑著嗬斥:“什麽鬼話,這麽不吉利的詞也說的出!”蘭兒依偎在他身前幽幽的道:“公子,我再也不要苦等,等一天我會手足無措,等兩天我會茶飯不思,等三天我會憂心如焚,等四天我會整個人瘋掉的,更不要說等一個月,若是一個月你回來就見不到蘭兒了!”葉昊天心中感動,將她摟緊在身前,語氣卻很是鄭重的道:“要去可以,你一定要聽話。


    此去凶險無比,你隻能呆在乾坤錦囊中,我讓你出來你才能出來。


    乾坤錦囊為九天至寶,你隻要平心靜氣在裏麵呆著,沒有人能看的到。


    未得我吩咐千萬不可出來!你能做到嗎?”蘭兒抿著嘴點點頭,道:“公子,我聽你的,你不說話我就靜靜的在裏麵呆著,絕不出來。”


    此時葉昊天才放下心來,想想蘭兒一向很聽話,應該沒有問題。


    此時已經是十月中旬的時候,皎潔的月亮掛在天上,將小院籠罩在朦朧的月光裏。


    他取出玉笛輕輕吹奏出一首曲子“青山隱隱水迢迢,秋近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雖然曲子描寫的是揚州,然而九江的秋夜一樣的寧靜安祥,月光如水,玉人在旁,天上人間也不過如此。


    ※※※天快亮的時候,葉昊天飛身趕往長安附近的臨潼縣。


    據說蒼靈宮就在臨潼城南的驪山。


    驪山屬秦嶺山脈的一支,山上鬆柏長青,鬱鬱蔥蔥,遠看形似一匹青色的驪馬,因而得名。


    到驪山山腳的時候天才蒙蒙亮,他首先找了個密不透風的樹林,運起功力察看龜鏡。


    仔細辨認了一會兒,發現在驪山北麓的華清池一帶妖氣甚重。


    別的地方也有零零散散的黑點。


    於是他移形換貌化成一位中年遊子,走出樹林,沿著登山的石階緩緩上行。


    他沒有直接走向華清池,而是先到了西繡嶺第一峰上的烽火台,憑吊了“烽火戲諸侯,一笑失天下”的周幽王的古跡,又到西繡嶺第三峰上的老君殿,進去燒了幾炷香。


    燒香的時候他留心觀察裏麵的道人,發現有幾個人在偷偷盯著自己,知道老君殿已經成了對方的耳目。


    出了老君殿,他才慢慢向華清池走去。


    華清池天下聞名,葉昊天自然不會陌生。


    相傳周幽王曾在此建驪宮;秦時砌石築池,取名“驪山湯”。


    漢武帝時擴建為“離宮”。


    唐太宗李世民曾在此修建“溫泉宮”。


    特別是唐玄宗天寶年間修建的宮殿樓閣更為豪華,將溫泉發展為池,並將池置於宮室之中,名為“華清宮”。


    因宮殿建在溫泉上,故名為“華清池”。


    杜牧有詩雲:“長安回望繡成堆,山頂千門次第開,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描述了當時華清宮的盛況。


    白居易也曾言:“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


    當他來到離華清宮百丈的時候有個人將他攔住,擺手道:“此處已是蒼靈真君府地,觀賞遊覽請至他處。”


    葉昊天抬頭望去,果然,原來掛著華清宮匾額的地方現在換成了“蒼靈宮”三個大字。


    他故意很不高興的向前走了幾步,口中叫道:“怎麽能這樣?遊驪山不到華清池,豈不白來了?我可是趕了五百裏路才到這裏的!”那人看他硬往前走,噌的一聲拔出佩劍,指在他胸前喝道:“回去!你不想活了?要想進去除非有紋銀千兩!”葉昊天不知道他提銀子幹什麽,難道是要對銀子多的人謀財害命?他也不敢就這樣被捉進去挨宰,於是裝作害怕的樣子轉身就逃。


    然後他來到東繡嶺上的“石甕寺”。


    該寺的西麵岩石受流水衝擊而形似甕,故得名“石甕寺”。


    據傳,該寺建於唐開元年間,用造華清宮所剩的材料予以修建的。


    他緩步入寺進香禮佛,發現“石甕寺”裏有幾個和尚,也不是很地道的樣子。


    心中明白,老君殿和石甕寺一東一西,都已經被九陰教控製了,就像兩隻眼睛一樣高高的俯瞰四周,衛護著中央的蒼靈宮,如果有什麽動靜,很快就可以傳過去。


    慢慢看完一圈,已經過了中午。


    他對九陰教在驪山的大體分布有了些了解,決定先去四處逛逛,等晚上再去察看。


    離開驪山,他喊蘭兒出來透口氣。


    蘭兒飄然而出,伸了伸纖細的腰肢,看看藍天白雲,感覺外麵的天空還是比裏麵豐富多彩。


    兩人來到臨潼縣城,在街上逛了老大一會兒,找了家茶館進去。


    茶館裏裝修甚為講究,牆壁四周有蓑衣、草帽和草書、國畫點綴,雅致的細竹簾子下麵,一張張古色古香的木桌隨意擺設著,桌與桌之間有各種花草和假山遮掩著,每個桌子點燃著紅色蠟燭,環境十分幽靜。


    蘭兒一看就喜歡上這裏的氣氛。


    茶館裏的光線並不暗,兩人坐在窗邊,抬頭就能看見街上行走的人群。


    兩人一邊喝茶一邊聊天,從容享受著那分寧靜。


    忽然葉昊天發現窗外的大街上聚攏來十幾人,一個人拿了本小書在宣講著什麽。


    他仔細傾聽,那人充滿蠱惑的聲音傳入耳中:“入我九陰教,拜我安息神;凡人能不死,夢幻能成真;莫要求佛祖,別理修道人;想作就去作,萬事有真神!”不由得心中瞿然而驚!那掠走大儒功力深不可測的高手竟然是九陰教的!不知道那人是誰。


    話中之意似乎九陰教教主之上還有個全教崇拜的真神!隱隱然那位真神竟然自比於玉帝、佛祖,這怎能不令人心驚!他定定的看了傳道的那人幾眼,發現那人的功力實在一般,看來是九陰教專門挑選的能說會道的教徒。


    蘭兒看他神色有異,輕聲問:“公子,怎麽了?”葉昊天收回目光,看著蘭兒低聲道:“此處非是講話之地,日後我告訴你。”


    蘭兒理解的點點頭。


    兩人要了點當地的風味點心,慢慢享用著。


    泡了整整一個下午還覺得光陰苦短,直到夜幕降臨才從茶館走出來。


    出門的時候,葉昊天很滿意的給了主人十兩銀子。


    茶館主人千恩萬謝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從未見過這樣大方的客人,十兩銀子比他辛苦半月賺的都多。


    行走不遠,葉昊天吩咐蘭兒隱起身來,然後飄身來到蒼靈宮外的密林中,放出元神入宮察看。


    元神無形無影的進入蒼靈宮,先到***最亮的地方察看。


    那是一個大廳,裏麵坐了幾十人,一個肥頭大耳的和尚在正前方的主座上坐著,下麵的人正在匯報一天的進展。


    有人站起來道:“真君,還魂草已經長出了八棵,返魂樹卻到現在還沒發芽。”


    蒼靈真君點點頭,吩咐道:“多加肥料,小心侍候。”


    又有人站起來道:“真君,派去找黃河金鯉魚的人已經回來了,沒找到。”


    這次蒼靈真君大怒:“找不到回來幹什麽?去,把他丟進萬蛇窟!”下麵的人都聽得膽戰心驚,生怕禍及己身。


    接著有人道:“真君,派去捉華山掌門的十個人隻跑回來一個,好像對方功力大增,還有別人在旁邊助拳,所以其餘人都被打死了。”


    真君心中焦躁,喝道:“把那人押去喂神蟻!”眾人聽得更是心膽俱裂,再不敢上前報告。


    真君從寶座上站起來,在前麵來回走動,停了一會兒道:“派去找黑天鵝金羽錦翎的人找到了嗎?”下麵有人哆嗦著結結巴巴的答道:“找┄┄找到一個,隻是神誌恍惚,似乎著了魔一樣。”


    真君怒喝到:“快把他帶上來啊!呆著幹什麽?”時候不大,被葉昊天收了神靈的一個九陰教徒被帶了上來,蒼靈真君看了看一掌將其擊斃。


    口中罵道:“這種傻瓜帶回來做什麽?你們看不出他魂魄不全嗎?真是一群廢物!”嗬斥了半天,下麵沒有一個人敢回話。


    他又問道:“看守青海湖海心山的人找到了嗎?”良久還是沒人回答。


    他心煩的揮揮手:“都給我滾!”眾人如蒙大赦的抱頭鼠竄。


    然後蒼靈真君出了大廳向後宮走去。


    葉昊天的元神遠遠的在後麵跟著。


    不久來到另一個十分豪華的殿中,站在門口遲疑不敢進去。


    裏麵很清靜,隻有兩個人影,一個是白發如銀的老者,身體坐的筆直;一個是六十餘歲的黑衣人,道貌岸然,麵色卻令人心寒。


    老者時不時的看著一本書,然後在紙上寫點什麽。


    黑衣人在旁邊看著,忽然對門外喝道:“你在門口磨蹭什麽?進來!”蒼靈真君畏畏縮縮的走進去,叩首道:“教主,事情不太順利,除了還魂草長出幾棵以外別的都沒有進展。


    沙湖、海心山的人都不見了影子。”


    被呼作教主的那人盯著他看了幾眼,看得蒼靈真君渾身發毛,然後道:“找到跟我們作對的人了嗎?”蒼靈真君看著他不愉的麵色緊張的搖搖頭。


    九陰教主語氣冰冷的道:“再派得力的高手去!”蒼靈真君連連點頭道:“是,是是,我這就派人去!”然後倒退著出了門,急急離開。


    葉昊天遠遠的注視著九陰教主,發現他跟朱淩所描述的那人很像,屋內另外一人很可能就是朱淩的叔叔。


    正待靠近點仔細觀察,忽然發現九陰教主朝他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那一眼神光如刀,淩厲無比,似乎已經看到了他處於虛無狀態中的元神,嚇得他急忙將元神收了回去。


    過了好半天,才靜悄悄的下山,到長安找了個地方住下來。


    目前的蒼靈宮高手雲集,看來不是主攻的方向。


    單是九陰教主一個人就可以收拾自己招集的六名初入仙界的高手。


    仙界之爭不能靠人多解決,道法修行最關鍵,差一層就會差很多。


    他現在看不出九陰教主到了什麽地步,隻知道對方功力還在自己之上。


    看來不能硬拚,必須避實擊虛。


    可是眼睜睜看著一代儒學大師困在那裏被逼著譯書,滋味並不好受,隻能希望九陰教主早點離開,或者希望大儒慢慢翻譯,多拖一會兒是一會兒了。


    他準備在長安呆上十天看看,如果九陰教主離開,就再入蒼靈宮看看能否將大儒救出。


    以後的幾天裏,他每天用龜鏡觀察驪山的動靜,發現黑氣沉沉沒有一點減輕的意思。


    再等下去意思不大,他準備去幹點別的,於是用心察看師叔少陽真人的所在。


    看了半天發現少陽真人竟然在江西的龍虎山,不知道每天挖的是什麽礦石。


    看來不如先到龍虎山去,如果對方沒有高手在,自己可以順勢將師叔救出來,然後再回到此處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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