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可以吃飯了。”沈雨蕁將飯菜擺弄好,又繞到對麵將椅子從餐桌下方拉了出來,討好地對他道:“蕭董大人請坐!”


    蕭子靳看了她一眼,不客氣地走過去落座。


    沈雨蕁又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請蕭董品嚐。”


    蕭子靳掃了一眼桌麵上的菜式,都是他喜歡的,並從就近的盤子上夾了一小塊牛肉放入口中。


    “怎麽樣?味道還行麽?”沈雨蕁迫不及待地問。


    “還行。”蕭子靳點頭,對於他這種嚐遍了天下美食的大少爺來說,她的手藝真的就隻能算是還行。


    不過沈雨蕁已經很高興了,繞回他對麵的位置上坐下後低頭開始吃了起來。


    吃了一陣,沈雨蕁抬起小臉偷偷看了蕭子靳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就這麽偷瞄了幾眼後,後者終於開口了,不鹹不淡地吐出一句:“有什麽事就直說吧。”


    沈雨蕁微訝,同時小臉泛出一絲薄紅:“你怎麽知道我有事要跟你說?”


    蕭子靳抬眸瞧著他,揶揄了一句:“若非有事相求,你會甘願給我做這麽一桌子好吃的?”


    “我......隻要你吃得下,我當然願意做。”她說。


    “我吃得下。”


    “啊?”沈雨蕁無語,她事情都還沒有說呢,就先把晚餐的任何攬下來了?這不劃算啊!


    “怎麽?不願意了?”


    “願意,當然願意。”沈雨蕁忙不迭地點頭:“隻要你以後不應酬不加班,我都可以在家裏給你做晚餐。”


    “謝謝,那我就不客氣了。”


    討厭,就不能客氣一下下麽?


    這年頭哪個女人會喜歡做飯啊,一頭紮在廚房裏麵蓬頭垢麵,滿手大蒜味......。


    “說吧,什麽事。”蕭子靳終於又將問題繞了回來。


    沈雨蕁見他情緒還算不錯,才終於嗬嗬一笑,道:“是這樣的,我一位女同事懷孕了,不過她的男朋友一直找不到工作,所以一直拖著不結婚,我同事現在是又著急又無奈。”


    蕭子靳吃了一口飯,掀眸看了她一眼:“找工作跟結婚有衝突麽?”


    “沒有,所以我覺得那男人對我同事一定不是真愛。”沈雨蕁說著說著便是一臉的憤概:“現在的男人怎麽都這樣,太不靠譜了。”


    “你是在罵我麽?”蕭子靳停止了吃飯的動作,望著她。


    “不是。”沈雨蕁慌忙搖手:“我是在求你,請求你幫忙安排一份好工作,畢竟你認識的人多,路子也多嘛。”


    “閑事管得倒是挺寬。”


    “拜托你了,我同事很可憐的,沒結婚,懷了孕也不敢讓別人知道。”沈雨蕁雙手合實,笑得一臉討好。


    原來這就是她今晚給他做菜的原因,蕭子靳不著痕跡地笑了一下,還以為她又要對假婚這種事情發表什麽想法呢,隻要不是因為蕭澤飛和唐曉的事就他都可以接受。


    不就是找份工作麽,分分鍾的事,隻要她高興就好。


    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太隨意,而是用認真的語氣道:“記住了,你欠我一回。”


    “好......我一定會牢記的。”沈雨蕁興高彩烈地點頭:“我一會就讓她把簡曆給你發一份,你看著安排就好。”


    “發給田秘書就行了。”蕭子靳重新拿起筷子,低頭吃起了碗裏的飯菜。


    沈雨蕁沒料到他會那麽輕易就答應自己,高興得連著給他夾了好幾筷子好吃的,嘴巴像抹了蜜:“蕭董大人工作辛苦了,多點點肉補補身體。”


    蕭子靳瞧了她一眼,狀似無意地問出一句:“你呢?最近心情好點了沒有?”


    自從那天試完婚紗回來,她的情緒一直就挺低落的,今天好不容易才見到她臉上出現笑容,既是因為一對不相關的外人。


    說起來,他還要感激那對小男女啊。


    他突如其來的問話,讓沈雨蕁臉上的笑容有了那麽一瞬間的石化,她當然明白他問的是什麽。


    沉默片刻,她才重新展露笑容:“挺好的。”


    “不恨我了?”


    “你想得美,我會一直恨你恨到我們離婚那天。”沈雨蕁揚起小臉宣告自己對這件事情的態度。


    她的態度倒是沒有讓蕭子靳著急,反而覺得有些好笑,他相信時間可以抹去一切,總有一天她會對他恨不起來的。


    吃完飯後,沈雨蕁一邊在廚房裏麵刷碗一邊用勉提向小元報告這個好消息,小元先是用懷疑的態度問:“你什麽朋友這麽有能耐,怎麽沒聽你說過呢?”


    沈雨蕁掃了一眼正坐在沙發上操作筆記本電腦的蕭子靳,壓低聲線道:“我一位許久沒聯係的朋友,最近才剛聯係上,反正你別問那麽多了,隻管讓小陳把簡曆發過來就行。”


    “希望大麽?”


    “百分之八十是有的。”


    “真的!?”小元欣喜地叫了一聲。


    “當然。”沈雨蕁不自覺地揚起得意的笑容。


    “太好了,事成之後我一定要親自請你朋友吃飯並且當麵感謝他。”


    “呃......。”沈雨蕁又看了蕭子靳一眼,有些為難道:“我這位朋友......他很忙的,而且脾氣有點不太好,不喜歡人多,特別是女人多的地方。”


    “這樣啊。”小元有些微的失望,想了想後說:“那好吧,到時我再想個辦法好好感謝他,我先讓他準備簡曆了。”


    “好,拜拜。”沈雨蕁甩幹手上的水珠摁了結束鍵。


    她將最後的一個碗洗幹淨,正要轉身時身後突然響起一個不怎麽愉悅的聲音:“我在你眼裏就那麽帶不出手麽?”


    沈雨蕁被嚇了一跳,轉身發現蕭子靳不知何時站到了廚房門口,此時正單手抄袋斜斜地靠在門邊,而且一雙注視著她的眸子明顯有著不高興的意味。


    他隨即又添了句:“還有,我脾氣不好?這又是從何處體現出來的?”


    沈雨蕁原本想說你蕭大少爺高興的時候沉默寡言,不高興的時候冷若冰霜,哪一點脾氣好了?不過礙於此時有求於他,她隻能嗬嗬幹笑道:“這不過是拒絕小元的一個借口啦,你別放在心裏,再說了,你肯定也不想跟她們兩口中吃飯的對不對?”


    吃不吃是一回事,但她帶不帶他去又是一回事好吧?


    “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醫院沒人知道我跟蕭家的關係,如果我把你帶出去了,不就等於在公開我倆的關係麽?那我之前所做的努力都白費了。”


    她說的確實有道理,但蕭子靳的心裏卻仍然有些微的鬱悶。


    “怎麽感覺我倆在通奸呢?”他道。


    沈雨蕁無語地翻起白眼,沒好氣道:“蕭董大人,請問我們現在這樣子比通奸高尚到哪裏去?”


    為了得到蕭氏繼承權,為了蕭氏的名聲,他們硬生生地湊在一起欺瞞眾人,她真不覺得這種行為比通奸高尚多少。


    沈雨蕁擦幹雙手,拿起手機從他跟前邁出去的時候,腰上突然一緊,被他圈入臂彎內。下一刻,她已經被他抵在門棱上,而他的氣息伴隨著他的身體霸氣地壓了上來。


    沈雨蕁臉龐一紅,抬眸瞪著他:“你......你又想幹什麽?幹協議以外的事情嗎?”


    “反正都已經不高尚了,不在乎再低級一點。”蕭子靳說完,紅唇落在她的唇瓣上。


    沈雨蕁以為他又要長長地吻自己一把才肯鬆手的,甚至做好了妥協的準備,沒想到蕭子靳隻是象征性地在她的唇上咬了一記,用警告的語氣道:“下次再說我壞話,我會直接殺到你醫院去。”


    說完,他將環在她腰上的手臂一鬆,後退一步。


    沈雨蕁看著他瀟灑離去的背影,尷尬不已......。


    *****


    蕭子靳果然說話算話,第二天便幫小陳安排了工作。


    第二天下午小元告訴沈雨蕁這個好消息的時候,沈雨蕁甚至有些懷疑,蕭子靳居然這麽快就把工作給安排好了?


    她當下給蕭子靳打了個電話核實情況,電話那頭的蕭子靳聽著她心情大好的感激,不鹹不淡地說了句:“你想太多了,我沒那麽多的美國時間去管你這點閑事,是田秘書安排的。”


    “噢,是呢,我忘了你是一句命令,任何事情都有人幫你搞定的。”沈雨蕁收起滿心的歡喜,故作失落:“原本還想為你做頓好吃的表示感激的,看來我應該感激的是田秘書。”


    一聽她要給自己做好吃的,蕭子靳立刻改口:“蕭太太你錯了,如果沒有我的命令,你再怎麽感激田秘書她也不會替你安排這些事情的。”


    他頓了一頓後,又說:“不過晚餐就算了,我這幾天都沒空享受。”


    沈雨蕁撇了撇嘴:“那就算了。”


    “工作這麽閑?”


    “現在是下班時間好麽?”


    “我去接你。”


    “別,我自己會坐車回老宅。”今天是回老宅吃飯的日子,她可沒忘記。


    “我已經快到了,你下來吧。”蕭子靳說完不給她繼續拒絕的機會便掛上電話。


    沈雨蕁對著手機‘喂’了幾聲,小聲嘀咕了一句:“每次都這麽霸道。”


    雖然很不想讓蕭子靳到她的醫院門口來,可人家都已經快到了,她隻好收拾東西下班。


    為了不讓小元看到蕭子靳那輛霸氣的車子,她還故意磨蹭到小元走了之後才下樓,然後像做賊一樣站在路邊左右張望地尋找那輛熟悉的賓利車子。


    醫院門口來往的車子不少,卻獨獨沒有蕭子靳的座駕,難道他剛剛說的馬上到是哄人的?


    沈雨蕁從包包裏麵拿出手機準備撥打蕭子靳的號碼,身後突然響起一陣車聲,是蕭子靳習慣性的連按三聲。她訝然地轉過身去,看到一輛銀白色的大眾車子,車子是陌生的,可她透過車擋風玻璃看到的男人卻是熟悉的。


    既然是蕭子靳?他什麽時候換了車?而且還把車子換得這麽低調。


    她往前邁了幾步,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像看大猩猩一樣打量起駕駛座上的男人:“怎麽?豪車開久了心血來潮地想要體驗一把平民的生活?”


    蕭子靳涼涼地掃了她一眼,雙手不甚熟練地轉動著方向盤:“這不是你要求的麽?”


    沈雨蕁微訝,她要求的?


    她不過是要求他別開著他那部霸氣的賓利車子到這裏來顯擺,沒讓他換部這麽便宜的車開啊。


    看著這輛與他身份極其不符的車子,沈雨蕁心裏突然一暖。


    這個冷酷霸道的男人,很多時候還是很體貼人的。


    “其實......你可以讓王叔來接我的。”她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要是不接你回去,小媽她們又會有借口做文章了。”蕭子靳瞧了她一眼說。


    沈雨蕁無語,他的意思是他換車不是為了遷就她,而是為了堵小媽她們的口舌?唉,能不能別每次她才感動完,他總是以這麽幻滅的方式來將她打回原點,讓她再也感動不起來?


    在蕭宅吃過晚飯,蕭老爺子因為身體不適回房休息去了,王素讓蕭子靳和沈雨蕁今晚留下來商討婚禮賓客名單的事宜。


    王素把一份長長的花名冊遞到二人麵前,道:“這份名單爺爺已經看過了,覺得沒問題,你們兩個也看一下,順便把你們自己想要請的親朋好友列進去,列好了我明天好讓人寫請柬。”


    蕭子靳掃了一眼名單說:“我明天讓田秘書把名單列給你。”


    “好。”王素點了點頭,轉沈向雨蕁:“雨蕁,我們蕭家對你們沈家畢竟還不了解,所以你那邊的名單的事情就隻能麻煩你了,當然了,如果你擔心影響到子靳的麵子,一個不請也是可以的。”


    沈雨蕁抬頭看了蕭子靳一眼,無所謂道:“那就不請了。”


    她倒不是嫌棄母親和梓恒丟了她的臉,而是覺得確實沒有必要請,畢竟她和蕭子靳的婚禮隻是一場戲,不是真正的婚禮。


    “為什麽不請?”蕭子靳卻說:“如果婚禮上別人問起我的嶽父母,我該如何回答?說怕他們丟了蕭家的臉所以沒請麽?這個理由就算我說得出口,蕭家說得出口?”


    蕭子靳是直視王素說出這句話的,後者被她看得一陣心虛,嗬嗬幹笑道:“呃......說得也是,那還是請吧。”


    沈雨蕁卻用手指在蕭子靳的腰上捅了一記,暗指他多事,換來的卻是蕭子靳一把將她使壞的小手裹入掌心,親昵地放在腿上。


    一旁的唐曉也在這個時候開口說:“我覺一定要請,姐姐結婚弟弟哪有不出席的道理,梓恒是一定要來的,做母親的就更不用說了。”


    這個女人又想玩什麽花樣?沈雨蕁瞧著她,心想這麽久過去了,她還是不肯放過梓恒麽?


    果然,經她這麽一提點,王素立馬點頭:“對對對,曉曉說得有道理,別人請不請沒關係,母親和弟弟是一定要來送嫁的。”


    “明天我會一起把名單列出來的。”蕭子靳抓緊了沈雨蕁的手掌:“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們就先上樓了。”


    “暫時沒什麽事了,不過明天要去帝豪酒店試餐,雨蕁記得早點過去。”王素說。


    “我會準時到那邊的。”沈雨蕁點頭。


    看著他們二人走上樓後,蕭澤飛立馬盯著唐曉用責備的語氣道:“好好的你幹嘛又提梓恒?還沒鬧夠嗎?”


    一次一次地證明沈梓恒是沈雨蕁的私生子,卻又一次又一次地失敗,蕭澤飛早就已經厭煩了這個遊戲,也實在沒心思再去追究真相了。


    唐曉抬眸掃了他一眼,涼涼地說道:“你不是開始懷疑我在故意中傷她了麽?不把真相揪出來我怎麽讓你信服?”


    蕭澤飛不耐煩道:“梓恒是不是雨蕁生的現在已經不重要了,能不能請你別再揪著這事不放了?”


    “澤飛,你沒事吧?”說這話的是王素,她側頭掃視著身旁的蕭澤飛:“你居然在護著那個賤女人?你忘了她欺騙你的事了麽?就算你能忘得了她欺騙你的事情,那也不該忘了她夥同蕭子靳搶走蕭氏的事情吧?”


    “爺爺本來就沒有打算讓我繼承蕭氏的,小心這些話讓爺爺聽了又不高興。”蕭澤飛扔下這句,起身快步往樓上走去。


    客廳內隻剩下唐曉和王素兩個人,王素將視線從樓梯上收回,拍了拍唐曉的手背安撫道:“曉,你別搭理他,我猜他肯定是看不得沈雨蕁好過才會變得這麽神經質的。”


    唐曉笑了笑,蕭澤飛的心裏在想什麽她比王素心裏清楚。


    *****


    回到樓上,沈雨蕁便立刻嗔備地瞪著蕭子靳道:“你怎麽又這樣,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替我決定所有的事情?”


    蕭子靳掃了她一眼,一邊解襯衣上的鈕扣一邊說:“剛剛我不是說過了麽,就算我倆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也要為蕭家著想一下吧。”


    “可我們明明是假婚啊,怎麽能讓我媽和我弟弟出席婚禮?況且我媽原本就挺當真的,這要是讓她出席了婚禮,以後她可能就賴上你這個女胥了,到時你別嫌她煩就好。”


    母親是什麽樣的人她心裏清楚,老早就在躍躍欲試地從蕭子靳身上撈點什麽好處了,這樣的母親連她這位親生女兒都受不了,更何況是蕭子靳?


    蕭子靳倒是一臉無所謂地聳聳肩膀:“沒關係,讓她賴好了。”


    “你真的一點都不嫌棄她們麽?”


    “我為什麽要嫌棄?”


    “因為她們不能像唐曉的父母那樣給你長臉啊。”


    “你覺得我的臉麵那麽容易丟麽?”某人不以為然。


    “你還挺自傲。”沈雨蕁無語地飛了他一眼。


    蕭子靳衝她招了一下手:“過來幫我解一下扣子。”


    沈雨蕁看著他解了足有半分鍾都沒有把最上麵的扣子解開,猶豫了一下後才邁步走過去,抬手幫他解起了那粒頑固的扣子。


    解了半天沒解開,她有些無語地咕噥:“真受不了你們這些有錢人,好好的扣子不用非得弄這麽高端複雜的扣子,費時費力。”


    蕭子靳好笑地說:“蕭太太,你真的很不適合當妻子。”


    “有種你休了我。”沈雨蕁用力一扯,總算把那枚五角星形狀的扣子扯下來了。好在衣服的質量好,並未因為她的簡單粗暴而受損。


    扣子解開了,他那健碩的胸肌展露出來,為了不讓自己對他的好身材流口水,沈雨蕁別開臉作勢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蕭子靳了解她的心思,清淺一笑,邁步進了浴室。


    沈雨蕁不喜歡回老宅,一方麵原因是回了老宅後有那麽多雙眼睛盯著,她和蕭子靳根本無法分房睡,隻能一起睡在他的臥室。


    轉眼又到了這種又曖昧又尷尬的場景,光是浴室裏麵傳來的水流聲就足以讓她心猿意馬了。偏偏蕭子靳還不好好穿衣服,隻在腰上圍了條浴巾便出來了。


    沈雨蕁將雙手往眼睛上一蒙,大聲抗議:“別想勾引我,快把衣服穿好!”


    “如果心思純正,又怎會經不住別人的勾引。”頭頂上空響起蕭子嘲弄的聲音,同時撲向她的還有他身上濃濃的、剛剛沐浴完的清爽氣息,沈雨蕁感覺自己已經開始控製不住地臉紅心跳起來了。


    他說得對,她果然是心思不夠純正啊!


    她越是逃避,蕭子靳就越是想要戲弄她,大掌將她捂在臉上的兩隻小手生生地拽了下去,壞笑:“沈雨蕁,你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可愛麽?讓人想一口吃了你。”


    說著,他作勢要低下頭去吻她。


    “別鬧!”沈雨蕁抬手抵住他的唇,心慌意亂地幹笑道:“冷靜,冷靜,別忘了咱們是假婚......。”


    “假戲也可以真做的嘛。”蕭子靳挑眉,將她抵在自己唇上的小手拿了下去,低頭......。


    就在他的唇要沾上她的時,門口突然響起一陣急促而慌亂的叫囂聲:“不好了,老爺子不好了......。”


    是黃姐的聲音,臥室內的兩人愣了一愣,貼在一起的身體也在一瞬間鬆開。


    “黃姐說的是爺爺麽?”沈雨蕁還在疑惑中,蕭子靳已經隨手掀了件睡袍一邊往身上套一邊跑出去了。


    在黃姐的呼喊下,原本漸漸安靜的宅子瞬間變得熱鬧起來,腳步聲和尋問聲亂成了一團。沈雨蕁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的時候,大夥已經趕往一樓去了。


    她快步往門口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什麽地折回屋內,又從櫃子裏麵抱出一個諾大的藥箱後才急匆匆地往臥室門口趕去。


    當她邁出臥室的時候,剛好碰到一身性感睡衣的唐曉從屋裏走出來,兩人差點撞到一塊。沈雨蕁本能地往旁邊一避,正要側身下樓,卻被唐曉擋住了去路。


    “大嫂,你抱著藥箱幹什麽?這裏又不是醫院,想討好爺爺也不用這麽賣力吧。”唐曉說話的當兒,身體‘一不小心’地撞在藥箱上,力道有點大,藥箱‘砰’的一聲掉在地上,裏麵的藥瓶和工具滾了出來。


    沈雨蕁低頭看了一眼滾了滿地的藥器具,氣得甩手就給了唐曉一巴掌,惱怒地罵道:“唐小姐,人命關天,玩心機也請挑個合適的時間好麽?”


    唐曉被她一句話堵得又氣又急,她說什麽?說她玩心機?說她不顧人命?


    沒錯,她就是在玩心機,沈雨蕁那麽想去老爺子麵前搶功勞,她就偏不讓她得逞。可她剛剛也隻是一時起意,從沒想過要罔顧人命好吧?這話要是讓老爺子聽去了她肯定得吃不了兜著走,而沈雨蕁這個臭女人居然想反將她一計?將罔顧老爺子性命的罪惡扣在她身上?


    “你給我說清楚,誰罔顧人命了?”唐曉不依不撓。


    沈雨蕁卻懶得搭理她,也沒心思搭理她,蹲在地上快速也撿拾滾落一地的器具。


    就在這個時候,一雙修長白皙的雙手出現在她的跟前,幫她一起撿拾地上的東西。


    沈雨蕁抬頭看了一眼來人,發現居然是蕭澤飛,她沒有過多的去驚訝他為什麽還沒有下去,隻是拜托地說了句:“你先下去看爺爺,麻煩你幫我把藥箱拿到爺爺房裏去。”


    “你趕緊去吧。”蕭澤飛說。


    沈雨蕁飛奔下樓,蕭澤飛將東西收拾好,抱著藥箱起身時憤憤地瞪了唐曉一眼,也大跨步地下樓了。


    蕭老爺子因為年紀大了不方便住在樓上,一直住在一樓,沈雨蕁趕到他臥室的時候蕭老爺子正趴在蕭子靳的腿上吐得天昏地暗,身體也在微微顫抖著,顯然正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爺爺怎麽了?”她走進去:“量過血壓了麽?還有......。”


    “爺爺是吃了你那些草藥才變成這樣的。”蕭子靳打斷她的尋問,目光陰鬱地瞧著她。


    “草藥?”沈雨蕁怔了一怔,吃草藥怎麽會吃出問題來?劉太太每次吃都沒事的呀。


    一旁的黃姐說:“老太爺這幾天都犯頭疼,疼得受不了,如是提出試一下少夫人上回您帶回來的草藥,沒想到才吃了一天老太爺就不行了,覺和頭昏眼花,腹痛難忍。”


    “天啊,這藥不會是有毒吧?”王素怪叫一聲,怪罪的目光掃向沈雨蕁。


    “不會的,這草藥沒問題。”沈雨蕁轉身吩咐一位小女傭去泡碗鹽水過來,又問黃姐:“爺爺是什麽時候吃的?吃了幾回?”


    “就今天早上吃了一碗,剛剛吃了一碗,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蕭子靳情急道:“救護車為什麽還不來?”


    “我去看看。”蕭澤飛放下藥箱轉身走了出去。


    小女傭把鹽水送來了,沈雨蕁接過鹽水,另一隻手和蕭子靳一起將虛脫的老爺子扶起,一臉歉疚道:“對不起爺爺,您先把這碗鹽水喝了,然後咱們再上醫院好麽?”


    “行不行的?”蕭子靳皺眉表示懷疑。


    沈雨蕁抬頭看了他一眼,點頭:“我不確定爺爺是不是因為藥的緣故犯病,但鹽水是催吐的,不管怎麽樣先把胃裏的東西吐完再說吧。”


    她知道蕭子靳和蕭家所有人一樣都在怪罪她,可她也不是故意的,也沒想到會這樣啊。


    蕭老爺子喝了半碗鹽水,果然狠吐了一番,他一臉虛脫地靠在蕭子靳的身上,一隻手捂著腹部。


    “爺爺您是胃裏疼麽?”沈雨蕁關切地問道。


    蕭老爺子沒有搭理她,隻是虛弱地搖著頭哼哼:“你呀......差一點就要了我的老命。”


    沈雨蕁心虛地低下頭去。


    救護車終於來了,蕭老爺子也被送上了救護車,沈雨蕁正想和蕭子靳一起送老爺子去醫院,卻被蕭曼一巴掌甩了回來,憤憤地罵道:“你還有臉去?爺爺都差一點被你害死了!”


    救護車呼嘯而去,瞬間駛出蕭宅大門。


    沈雨蕁被打得小臉火辣辣的疼,可眼下她就算是心裏有委屈也不敢說出來了,畢竟連老爺子都認定是因為她的藥他才發病的。


    蕭子靳和蕭澤飛陪老爺子去醫院了,蕭宅瞬間成了女人的天下,而這些女人又個個都是恨不得將自己剝皮剔骨的人。看著她們仿佛要吃人的目光,沈雨蕁暗暗地吸了口氣,沒有理會她們,而是衝一旁的黃姐道:“黃姐,爺爺的藥渣和藥碗都還在麽?拿來給我看一下。”


    黃姐搖了搖頭:“碗當時就洗了,藥渣也早就倒掉了。”


    “怎麽?你懷疑藥有問題?電視劇看多了吧?以為這樣就能弄點什麽借口來混淆視聽?”說話的是蕭曼,好不容易得了借口可以修理她一直看不順眼的沈雨蕁,自然不會放過沈雨蕁。


    沈雨蕁冷冷地掃了她一眼,麵無表情地開口:“蕭家的二小姐是麽?剛剛你打我一巴掌我是看在爺爺生病不想把事情鬧大的份上才不跟你計較的,並非我畏懼你害怕你。如果你還想好好留在蕭家當你的二小姐,那就請認清楚自己的身份,態度好一點,如果做不到那就趕緊找個男人嫁出去。”


    “你——!”蕭曼氣得一張小臉通紅,憤憤地用手指住她:“沈雨蕁,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啊!居然敢這麽跟我說話?”


    “我當然知道我是誰,我是蕭家長媳,你蕭漫的大嫂。”沈雨蕁冷然一笑。


    麵對著這樣一幫人,她當然不能像以前那麽軟弱,更不能在她們麵前哭哭啼啼。她能做的隻有像現在這樣,用她蕭大少奶奶的架子去震懾她們,因為也隻有這樣她才能保護好自己。


    畢竟在這個家裏除了蕭老爺子也就蕭子靳的地位最高了,隻要蕭子靳在位一天,這幫女人也就隻敢在口頭上欺負她幾句,她早就看透了。


    蕭漫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自己的女兒被一個外人這麽欺負,王素自然也氣得夠嗆。


    一旁的唐曉則笑得極詭異,沈雨蕁跟蕭家的人鬥得越熱她就越開心,最好能把她鬥出蕭家。


    見蕭漫說不出話來後,她終於開口道:“雨蕁,雖然你是我們的大嫂,你的身份比我們高,可這樣說小漫實在有點太過份了,畢竟小漫也是因為關心爺爺的身體嘛。”


    沈雨蕁瞅著這個虛偽的女人,那天她真應該狠狠心在文件上簽字,讓唐家在榆市消失的!


    王素也趁機開口道:“沈雨蕁,你想說爺爺的藥可能有問題是麽?玩惡人先告狀是麽?如果爺爺的藥真的有問題那也跟你這位蕭大少奶奶脫不了幹係吧?”


    她看著沈雨蕁臉色微變,表情好笑道:“現在這個家裏誰最看不得爺爺好的?不應該是你麽?爺爺不在了,你蕭家未來女主人的位置就坐穩了,輕輕鬆鬆就可以將我們娘兒幾個趕出蕭家,甚至都不用像剛剛那樣勸小漫嫁出去。”


    “就是,我看你就是沒安好心才會給爺爺亂吃藥的!”蕭漫憤怒地控訴道。


    在這種情況下,沈雨蕁自然是百口莫辯,也不屑於去跟她們辯,而是涼涼地扔下一句:“到底是誰沒安好心,你們自己心裏清楚,想把罪惡往我頭上扣?沒那麽容易!”


    說完,她轉身往樓上走去。


    ******


    出了這樣子的事,沈雨蕁自然是睡不著了,為了弄清楚那藥的副作用,她還特地打電話給遠在嶽城的外婆,把她老人家從睡夢中吵醒。


    直到聽見外婆一再的保證村裏很多人吃,並且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症狀後她才稍稍放下心來。


    如果不是她草藥的問題,那就是老爺子吃錯了別的東西?可是她明明記得晚餐的時候老爺子吃得很少很清淡,根本不應該吃錯東西啊。


    其實她一開始想要找回藥渣和藥碗並非在懷疑誰給老爺子下毒,而是出於職業的本能,一有什麽事情首先想到的便是先化驗。


    不過後來經王素她們這麽一鬧,她還真有些懷疑蕭老爺子的病是人為的,而下手的人並非想要蕭老爺子的命,其真正目標是她,因為草藥是她給老爺子帶回來的。


    王素說得對,如果蕭老爺子突然倒下了,對王素娘兒幾個是很不利的,甚至幾乎沒有再翻盤的機會,所以她們不可能去傷害老爺子的命,隻是讓老爺子出點狀況,然後順理成章地把責任推到她身上來。


    毫無睡意的她從床上坐起,輕手輕腳地出了臥室,屋內已經重新恢複了寧靜。


    沈雨蕁來到廚房看了看,果然連垃圾都清理幹淨了,根本沒有留下半點煎藥的痕跡。


    無從查起,那就是無從對證,連申冤的機會都沒有。


    重新回到臥室,沈雨蕁才終於控製不住地仰天長嘯一聲以示發泄,同時趁早就蕁子靳結束合約的想法更加強烈起來。她這才剛進門呢,宅子裏麵就上演起金枝欲孽的橋段了,真不明白這些豪門女人的一輩子是怎麽熬過來的?


    不知道蕭老爺子現在怎麽樣了,不知道蕭子靳現在是不是恨不得掐死她。


    雖然明知道會惹來蕭子靳的厭煩,可擔心老爺子病情的她還是鼓起勇氣撥通蕭子靳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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