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方格生看到一道白影從自己身體裏鑽出來時,並沒有太多在意,他這會虛弱的無以複加,看到這麽奇怪的東西都隻當自己眼花。當周青峰大大方方的站在他麵前,卻讓之心驚膽戰。


    綁匪毫不掩飾的行為往往意味著其太蠢,不過也有可能是太多自信,無論是那種情況,對他而言都不算好。


    這一路上雖然無法動彈,但方格生很明白,自己被人從省紀委的調查組那兒給帶走了,這其中的後果會有多嚴重,他都不敢想,光是省裏那些大佬的暴怒,就足夠將他撕成碎片。


    “你到底是誰?”


    問話的不是方格生,而是被打倒後捆起來的兩名調查組監控人員,兩名人高馬大的年輕人被卸掉了手腳關節,雖然失去行動能力,卻也醒了過來。


    “你知道你在幹什麽?你在對抗國家行政機關,國家會不惜一切代價來找你,你不可能逃脫的,我勸你還是自首。”說話的年輕人滿臉的自信。


    但周青峰卻輕蔑的說道:“你考慮的太多了,還是乖覺一點,為你自己的小命著想吧。”他回過頭來,又想方格生問道:“錢建國完蛋了,我現在要你手裏掌握的那些黑材料,告訴我,它們在那兒?”


    “我不可能告訴你的,說了我豈不是死定了!我倒是想問問你,你是誰?”方格生自覺自己還有些用處,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決定和對手周旋一番。


    可是周青峰直接拿出一把匕首,照著方格生大腿上就是一刀,惡狠狠的說道:“別給我裝蒜,你姓方的也不是好人,你給錢建國當了十幾年秘書,為了討錢建國高興,沒少做壞事,光是為了給錢建國提供女人,你就禍害了幾十個家庭。”


    方格生這一生狐假虎威,對付的都是斯文人,哪裏碰到過周青峰這樣蠻橫的兵痞,匕首插入他大腿時,他猶自感到難以置信,仿佛那條流血的傷口不是在自己身上。


    等到周青峰攪動匕首,活生生從他大腿上挖下一大塊肉來時,他才發出驚人的慘叫聲。


    “給他打嗎啡。”周青峰命令道,一邊的蕭娜馬上一針下去,倒是讓方格生從痛苦中解脫出來,可接著周青峰繼續問道:“那些黑材料在哪裏?給我好好想想!”


    方格生這一刻渾身冒汗,搖著頭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他的腿在那麽一刹那就被廢了。看著眼前晃動的匕首,雖然明知說了必死,可恐懼還是讓他抑製不住的吐露實情,“在香港,我存在銀行的保險櫃裏了...。”


    在失去價值後,方格生的生命也走到盡頭。


    而兩名調查組的年輕人都被嚇的亡魂直冒,不管經過多少訓練,不管看過多少卷宗,直麵死亡的時候,沒有人能真的淡定從容,無產階級革命戰士都是文人編造出來的。周青峰隻是回頭瞥了兩人一眼,就嚇的他們渾身發抖。


    “他們怎麽辦?”四胞胎中的春梅問道。


    “捆好了,送到開發區地下實驗室去,哪裏的擴建項目中包括一個臨時監獄。”


    周青峰這邊的事情幾乎要解決了,而調查組那邊的麻煩才剛剛開始,錢建國死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調查的重點隻好轉為內外兩部分。


    內部的是調查所謂的內鬼,方格生突然生病,這也太巧了,而調查組的醫生第一時刻被抓了起來,接受審訊。


    緊接著,又開始去查那輛以假亂真的急救車是哪來的?結果發現是市裏第二人民醫院被盜的車輛,車牌被替換過,可反複查證,死活找不到盜竊者的痕跡,那輛車看上去像是自己開走的。


    然後是為第一輛車進行確認的市第一人民醫院的人員,可人家擺明了說:我確實排了一輛車去急救啊!可我們哪裏知道會有人冒名頂替呢?


    好啦,線索隻有這麽多,由於已經不信任南海市的警察力量,專門從省公安廳派出的新調查組隻好把懷疑的目標轉向那隻從方格生枕頭底下找到的電話,挨個的調查曾經和這支電話聯係過的人。


    可這一查卻發現,所有聯係人沒一個軟柿子,全都是嶺南省的實權人物,甚至其中還包括省裏的大佬自己。


    更要命的是,原本應該斷絕與外界聯係的方格生怎麽會有一支手機?誰給他的?結果為了查清這點,這其間進出過四海賓館的人都列入了懷疑名單。


    將這些準備工作一做完,新的調查組頓時覺著異常棘手,而這時,有人來幫他們擺脫困境了。


    一封匿名信被寄到了省信訪局,上麵列出一係列證據,指名道姓舉報省裏的某個實權大佬貪汙受賄,舉報人一欄清楚的寫著方格生的大名。


    “該死的,查!一定要對這件事情追查到底!把那個混蛋給我找出來。”被舉報的大佬看到被轉交上來的匿名信後,跳起來破口大罵,尤其是信的末尾還寫出了要求——盡快釋放錢建國,否則還有更多的黑材料將要曝光。


    這一石激起千層浪,坐不住的人實在太多了,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都不比誰幹淨!方格生這下跟瘋了似的,真要被逼得狗急跳牆,事情可就鬧大發了。


    萬一他把消息捅向國外,那麽...,不是隻有滑稽聯播才喜歡播報‘其他國家的人民都處在水深火熱之中’這樣的消息,比如老美的許多媒體就非常喜歡報道一下‘影帝’家產之類的消息,屆時少不了有人會被丟出來當替死鬼。


    當自身的榮華富貴受到威脅時,這下最堅定的共妻主義信仰者們動搖了,平日做決定都是拿別人的利益去交換,他們可以喊到聲音震天響,可現在輪到他們自己時,再微小的傷口都讓他們無法忍受。


    該怎麽辦?能參與此事的大佬們隻能私底下商談,想著該如何化解?或者說,該去犧牲誰的利益?隻要不是自己的,那就好!


    一夜過去,還不等他們商量出個結果,又有十封匿名信被送到了省信訪局,這次被點名的更多,暴露的證據更加豐富,落款還是方格生,而要挾的條件又加了一條,除了要求釋放錢建國以外,還要求歸還其全部財產。


    這次跳出來罵的人就更多了,幾乎所有跟錢建國有過關係的人都恨死了那個還被嚴密羈押起來的前南海市市長——你吃飽了沒事幹,收集這麽多黑材料做什麽?存心想魚死網破啊!


    更多的人趕去見羈押中的錢建國,要求他立刻聯係上方格生,立刻停止這種玉石俱焚的做法,一位高官甚至直言說道:“有什麽事大家可以談嘛!隻要麵子上過的去,什麽都可以啊!你現在把桌子都掀翻了,非要鬧的大家都沒飯吃,人頭落地嗎?”


    錢建國這會早就明白發生什麽事情了,可一向翻雲覆雨的他這會好像一條快死的鯰魚,隻能反複說道:“我真的沒要方格生幹什麽?他的逃離根本沒有通知我。我現在也不知道他想幹嘛?”


    為了盡快的將麻煩消除,嶺南省的一幫國賊們隻好快刀斬亂麻,先把自己身上的麻煩消除再說,於是一場‘誘捕’行動馬上實施。


    所謂的‘誘捕’,其實就是把錢建國給放了,然後把他這幾年撈的錢還他,再然後布置警力看住。


    如果能將那個搗亂的方格生給引出來,並且抓住,那些國賊不介意將其撕爛沾點芥末吞到肚子裏去,不如此難消心頭之恨啊!


    如果沒抓住,那也就算了,隻能說‘誘捕’失敗嘛,哪怕錢建國就此逃跑了,那也當教學費了,反正損失的也是國家,不是他們。重點是安撫住哪個還在四處亂蹦躂的方格生,大家有事好商量。


    當錢建國及其老妻從羈押所在出來,看著手裏齊全的證件,一種荒謬的感覺湧上心頭,幹脆一咬牙,對著妻子說道:“走,我們趕緊逃!”


    國賊們甚至為他們準備了車輛和司機,錢建國立馬吩咐——去機場。


    南海市機場是天朝南方的重要國際空港,從這裏可以前往世界諸多國家,隻是錢建國的美好願望卻在過邊檢的時候破滅了,得到特別囑咐的邊檢人員很幹脆的告訴他——領導說了,你必須幫助找到方格生,才能獲得自由。


    “該死!”錢建國見無法離開,隻好想著該如何找到他的秘書,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方格生哪來的能耐,居然能惹出這麽大的亂子,甚至還牽累到了他。


    坐在機場候客廳的錢建國有些疲勞,常年養尊處優的身體經不起折騰,他目光看向四周,很快就發現自己身邊有這不少的眼線,顯然是在監控自己,或者話說,監控可能出現的方格生。


    “這方格生到底想幹嘛?這麽做沒他什麽好處啊?他頂多也是跟著進去蹲幾年牢,到時候我自然會救他出來。”錢建國心中暗罵,這天性薄涼的家夥從來不想,如果真蹲幾年,已經沒權沒勢的他會不會去救自己曾經的秘書。


    休息一會錢建國決定還是回市區,找個酒店住下,如果方格生真的要從自己身上撈好處,自然會想辦法聯係自己的。


    “我去上個廁所,等我回來,我們回市區。”錢建國對老妻說了句,就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向機場的衛生間。


    周圍的便衣立刻分為兩股,分開監視錢建國兩口子。甚至有人跟著錢建國進了衛生間,看著他一個人走進隔間,並且關上門。


    機場的衛生間裏人很多,兩名便衣就守在錢建國的門外,抽著煙,注視著各色進出的人等。


    而便衣沒注意到的是,錢建國走進隔間,關上門的一刹那,他的脖子就被人死死的按在牆壁上,滿臉的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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