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不能選,陳陽著急的的問到:“為啥我不能選?婆婆可不要食言。”


    孟婆婆表情有些異樣,說到:“這個女娃,有些特別,況且,她不是帝姬,隻是個宗姬。”


    “宗姬又是啥?”


    “就是郡主,王爺家的閨女。”


    “也不錯嘛,俺不管她是不是帝姬,就是選她了,婆婆剛才還說隨便選,怎能這麽快就變卦?”


    “哼!你知道什麽?婆婆不讓你選,也是為了你好。”


    陳陽不屑的說:“婆婆為我做了那麽多事,真的都是為了我好?”


    “……”孟婆婆一陣錯愕,竟然無言以對,陳陽則直愣愣的的盯著她,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孟婆婆終於無奈的說:“臭小子,可想好了?”


    “想好了!”


    “好吧,既然你要死腦筋,婆婆就不多說了,以後若出了什麽事,不要怪婆婆沒提醒。”


    “不就是娶個媳婦嗎,能有多大的事?婆婆別嚇我好不好?嘻嘻……,就算真有事,俺也不會怪罪婆婆的。”


    “哼!依了你了。”


    “那個……,婆婆,當駙馬的事解決了,咱們是不是該談談正事了?”


    “臭小子,終身大事都解決了,還有什麽正事要談?”


    “當然還有正事了,比如,婆婆為啥找上了俺,為啥有讓俺來到這麽個地方,為啥婆婆也要一起來這?婆婆可是親口答應要告訴俺的……”


    陳陽說話的時候,孟婆婆一手拉開櫃子,從中掏出十幾串銅錢,稀裏嘩啦的全都裝進了一個布包裏麵。沒等陳陽把話說完,孟婆婆將手中的布包往陳陽這邊一遞,說到:“你小子腿腳挺利索,拿著這些錢,幫婆婆去做件事。”


    陳陽不清楚這個時代的銅錢到底有多大購買力,可是,不用想也知道,這麽一大包的銅錢,一定不是個小數目。“婆婆又要做啥事?說好了,殺人放火的事,俺可幹不來。”


    “誰要你去殺人放火了,婆婆有個快遞,你幫著去領一下,這些銅錢,要付給送快遞那人。”


    “快遞?”陳陽疑惑的問:“這個時代,也有送快遞的?”


    “當然有了,哪個時代還沒個送貨的,婆婆要的東西,沿著大運河從從餘杭運來,明日一早,你到城南的裕豐商行找王掌櫃,說是來取孟記茶坊的貨物,交上銅錢,他自然會把東西交給你。”


    “這叫物流吧?婆婆這裏這麽多夥計,這點小事,哪還用得著俺去做?”


    “咯咯……,叫物流也行,都是送貨的,這裏的人好像都管這叫漕運。”


    孟婆婆笑了笑,又說到:“婆婆不是覺得你機靈嘛,那些夥計,哪能比得上你能幹。”


    “哼!別把我當成十五歲的半大小子,婆婆休要給俺戴高帽子,幫你做點事沒關係,剛剛那些問題,你先要回答俺。”


    “好了,好了,又不是什麽大事,婆婆告訴你就是,我找你呢,是因為……”


    正在這時,屋外傳來有人叫孟婆婆的聲音,孟婆婆大聲答應著:“哎!聽到了,這就來了!”說著,就準備著往外走。轉而對陳陽說:“小夥兒,婆婆臨時有事,先不跟你說了,都是鄰居,也不差這一會半會兒的,你先去給婆婆取東西來,等回來後,你想問啥,婆婆都告訴你。”


    說著話,拎著布袋,拉著陳陽,就往屋外走。力道很大,陳陽竟是無法反抗。


    到了大廳,陳陽一把撇開孟婆婆的手,不滿的抱怨道:“早不叫,晚不叫,非要等到婆婆要說出來的時候才叫,婆婆神通廣大,俺怎麽知道婆婆是不是故意的?”


    “咯咯……,小小年紀,陽光一點多好,怎麽這麽多心機呢?放心吧,婆婆會告訴你的,別忘了婆婆交代的事兒啊。”


    “好吧,走一趟也沒什麽,等俺回來,看你還有什麽話說。”說完話,陳陽轉身就要走。


    剛走出茶坊大廳,就聽孟婆婆喊著追了上來,“陳家小哥,別急著走啊,連錢都不拿,難道你還想幫婆婆墊上不成,對了,你可要記好,明日一早,帶著這些錢,去城南的裕豐商行。”


    陳陽不說話,抓過錢袋,轉身就走了出去。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就在孟婆婆說話時,茶坊中幾人交頭接耳,目光火熱,全都盯在了陳陽手中裝錢的布袋上。


    背著錢袋,剛走出出幾步,陳陽忽而想到了什麽,喊道:“糟了,我的貨擔!”馬上又折了回來。找來找去,這才發現,原來放貨擔的地方,已是空無一物。


    陳陽還要再喊,卻見茶博士快步走了過來,客客氣氣的說到:“陳哥兒莫是在找貨擔,婆婆吩咐過,您的貨擔,咱家已拿到後麵去了,貨擔上的對聯,也幫著陳哥兒賣掉了一些,陳哥兒的對聯寫的真好,客人們都是讚不絕口,十幾幅對聯,足足賣了兩百多文呢,婆婆還說過,從今往後,陳哥兒的東西,盡可放在茶坊來賣。”說完話,將一串銅錢交到了陳陽的手裏,一指身後,果然見到貨擔正放在牆角,貨擔上的對聯也少了不少。


    陳陽接過銅錢,暗道,這個孟婆婆,畢竟還是做了點像樣的事。取出十文,謝過茶博士,茶博士樂嗬嗬的接下了。


    此時,已是臨近中午,陳陽挑起貨擔,沒再去別的地方,徑直就回了家。


    見陳陽這麽早就回來了,陳媽媽驚訝的問到:“怎地回來的這麽早,對聯都賣完了嗎?”


    “賣了不少,俺爹呢?”


    “你爹個死鬼,家裏的生意不管,總是愛吟詩作對,誰知道他去哪了,賣對聯得了多少錢?”


    陳陽放下貨擔,嘿嘿一笑,掏出梁衙內給的那塊銀子和茶博士給的那二百多文,全都擺在了陳媽媽麵前。


    “銀子?”看著眼前的銀子和銅錢,陳媽媽眼睛瞪了老大,揉了揉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掏出銀子,看到陳媽媽驚訝的樣子,陳陽心裏正得意,本以為陳媽媽會很高興,沒想到,“啪!”的一聲,自己的屁股首先挨了一巴掌。


    陳媽媽罵道:“你個臭小子,莫非是偷了人家的東西不成,幾幅對聯,又怎能賣這麽多的銀子,老實說,你到底幹了什麽?叫你不學好……”不由分說的又要再打。


    陳陽趕緊向一邊躲避,一邊躲一邊說,連珠炮一樣,將遇見梁衙內,折紙飛機和茶博士幫忙賣對聯的事情說了一遍,唯獨略過見過孟婆婆的那些事。


    陳陽說完了話,陳媽媽也停下了手,說到:“又是梁衙內,這是個惹事的主,臭小子給我記住,以後,少跟他來往。咱家沒法跟他家比,跟他在一塊,萬一要鬧了事,他不定會怎麽樣,咱家卻少不了要遭殃。不過,這個銀子嘛?收了也就收了,畢竟賣給他東西了嘛,嘿嘿……,老娘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麽大塊的銀子,也不知道有多重,嗯,一會兒,去錢莊上兌成銅錢去,稱幾斤羊肉回來,這麽大塊的銀子,夠咱家花好幾個月的啦。”


    “娘,孩兒懂得這些的,您就放心吧,這點錢算得了什麽,往後,俺一定賺更多的銀子,娶個好媳婦,讓你跟爹都過上好日子。”


    陳陽心下感歎,這個老媽,真是沒見過錢啊,要是給她看見孟婆婆的那些銅錢,不知還會嚇成什麽樣。想到這些,不禁暗自慶幸把錢袋藏在了筐子裏麵。


    “臭小子,沒影的事,別給我亂誇口,忘了你爹說的話了,君子先那啥然後那啥。”


    “娘,是‘君子先行,其言而後從之’,什麽我爹說的,是孔老夫子說的。”


    “對,別管誰說的,娘也是這個意思,臭小子真是長大了不少,你有這份心,為娘就滿足了,趕明兒也看看書,考個功名在身,那才叫揚眉吐氣。”


    “行,就按娘說的,等上幾年,俺弄個官當當,嘻嘻……,飯做好了嗎?我餓了。”不知怎的,來到這個地方,陳陽真的有種回家的感覺,仿佛在這生活過許多年一樣。


    陳媽媽瞪大著眼睛,氣呼呼說到:“吃飯?這還是大白天,咱家什麽時候在這時吃過飯?臭小子,剛賺到倆錢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就知道吃,早晚吃敗了家。”


    陳陽仔細一想,在這裏,確實是每天隻吃兩頓飯。也有吃三頓飯的人家,不過那都是有身份的人,非富即貴。據說,當朝皇帝每天還吃四頓飯呢,頓頓都是山珍海味,窮苦人家連想都不敢想。


    作為前世的吃貨,陳陽不禁暗暗叫苦,又不想因這事跟這個老媽產生衝突,隻得賠笑的說到:“嘿嘿……,俺隻是開個玩笑,娘你別當真嘛。”心裏想著,一會兒,還得想辦法弄點吃的去。


    陳媽媽那圍裙擦了擦手,口中罵道:“哼!果真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你想什麽,你當為娘不清楚,給,別去外麵偷著吃了,又要花冤枉錢。”說著話,從櫥子裏掏出來一塊糕來,用布包著,掰了一塊遞給了陳陽。剩下的那些,又層層包好,小心翼翼的放回了櫥子。


    看到陳媽媽做的這些,一股暖流在陳陽心中湧動,愣愣的接過半塊糕,不知道該說啥,甚至連吃都忘了。


    見陳陽拿著糕不吃,陳媽媽罵道:“臭小子,趕快吃啊,我可告訴你啊,你是知道放哪了,可別想著偷吃,要吃的話,先管你老娘要。”


    “嗯!俺知道了,娘你也吃吧。”


    “我不餓,趕快吃了,等會兒老娘出去一下,你在家看好鋪子,別亂跑,聽到了沒。”


    “好,你就放心吧。”說完話,陳陽一口把半塊糕放進了嘴裏,大口嚼著,感覺十分的香甜。


    當天下午,陳媽媽買回來一大堆的年貨。陳茂學回來的也挺早,應陳陽的要求,一家人熱火朝天,把鋪子從裏到外都收拾了一遍。那張畫著菊花的年畫,被陳陽偷偷的撕下來扔掉了,換上了一副美女畫像。當然,這張畫平時要擋著,尤其不能讓陳媽媽看見。


    天剛剛擦黑,陳陽帶著一身的疲憊,沉沉睡去,這個世界,比他想象的更加平靜。


    第二天,天還沒亮,陳陽就早早的起了床,把剛剛起床的陳媽媽弄了個猝不及防,吃驚的喊道:“我道是誰,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臭小子真是長大了啊,今天竟起的這麽早?”


    陳陽笑嘻嘻的說到:“從今天起,做個幸福的人,喂馬、劈柴、周遊世界……”


    陳媽媽一摔手中的火棍,喝到:“臭小子,別跟我拽著沒用的,你姓陳,做什麽姓福的,後院有一堆柴,你要是有勁沒處使,就給我劈了去。”


    “好嘞,馬上就去,正好讓俺活動活動筋骨。”被嗬斥一頓,陳陽乖乖的就去後院劈柴去了。本想裝裝風雅,沒想到對牛彈琴,撞到了柴火棍上。陳陽痛徹的領悟到:不論在哪,都不能裝逼,裝逼要被柴火劈。


    來到後院,陳陽端詳著自己的身子,盤算著應該如何改造。


    畢竟也是跟著小霸王混過的人,總算也有點實戰經驗。比起自己的前世,這副身體,雖是有些瘦弱,卻也有不錯底子,尤其是手腳上,都是特別的靈活,就是力量上還有較大差距,需要訓練一下。


    單純訓練力量的話,劈柴,也是個不錯的方法。


    陳陽脫掉棉衣,先用鋸子將柴火鋸成一個個的小段,堆到一起。看著差不多了,拿起一段圓木,穩穩的擺在一塊木墩上。然後,原地站定,調勻呼吸,用眼瞄了瞄,雙手抓著斧子,大喝一聲“嗨!”奮力向下一劈,圓木應聲斷為兩半,跳動著分到兩邊。


    沒做停留,陳陽迅速擺好第二根圓木,用同樣的方法,再次劈為兩半。僅僅半炷香的時間,就劈開了十餘根,再想接著劈,陳陽隻覺胳膊一軟,卻沒能將斧子舉起。剛才用力過猛,他脫力了。


    陳陽放下斧子,稍微放鬆了幾下胳膊的肌肉,伸了伸腿,雙臂前伸,就深深的蹲了下去。然後,依靠腿部的力量慢慢站起,如此循環,又用了半柱香的時間,連續做了二十幾個深蹲,直到再也站不起來為止。


    “呼呼……”陳陽大口的喘著氣,暗道:“這就是極限了嗎?這副身體,還真是差勁的可以啊,要練好的話,至少需要一年的時間。”


    休息了一會兒,做了幾下放鬆動作。陳陽再次抓起斧子,一放一劈,迅速劈完十根圓木。然後,按照同樣的方法,又做了二十個深蹲。


    如此循環,用了近半個時辰,劈了五十餘根柴,做了上百個深蹲,感覺差不多了,才披上棉衣,拿幹布擦了擦臉後,回到了屋子。


    天已大亮,陳媽媽已經把飯做好,正在收拾屋子,陳茂學則坐在一邊看書。陳陽先喝了一大碗水,簡單的洗漱後,從鍋裏拿出兩個饅頭,用白布包了,跟陳媽媽說了聲:“娘,茶坊的孟婆婆讓俺幫忙取個貨,俺要去一下城南的裕豐商行,時間緊迫,俺就不在家吃飯了。”


    “啥?臭小子,怎麽不早說?吃了飯再去不成?”


    “來不及啦!”陳陽邊說,邊回了自己的屋,孟婆婆給的錢袋被他藏在了自己屋裏。


    陳媽媽喊道:“出門別給我惹事,辦完事馬上回來。”


    “放心吧!俺很快就回來。”說完後,陳陽找出孟婆婆的裝錢的袋子,往懷裏一揣,就走了出去。


    看著陳陽出門走遠,陳媽媽叨叨著:“真是兒大不由媽,越來越難管了。”


    陳陽並不是沒有時間吃飯,而是剛剛做過劇烈運動,為了讓身體有更好的改造效果,兩個小時之內,他要克製自己,除了喝水,不吃任何東西。


    就在陳陽走出店門的時候,忽然覺察到一絲危機,望四周一看,卻什麽也沒有發現,猶疑了一會兒,邁開大步,想好方向,便往裕豐商行那邊走了過去。


    待陳陽走後,陳家雜貨鋪對麵的街角閃出兩個漢子,二人看著陳陽背影,交頭接耳幾句後,一個漢子轉身離開,另一個漢子則輕手輕腳的跟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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