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罷,祐紫就甩了幾下袖子,對聶可清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轉身就要走出寢殿。[]


    聶可清在發愣中清醒,趕緊上前抓住祐紫的手:“我要怎麽做才能救他?”


    祐紫聞言停下腳步,回頭道:“當然,如果你要救他同時會付出很大的代價。”


    “就算是以命換命,我也願意。”聶可清幾乎想都沒想,就說出了口。


    祐紫登時愣住,掛在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蹙起眉頭:“你可想清楚了,代價或許不是你所能承受得起的。”


    “無怨無悔。”幾個字已經應正了她的決心。


    “那好!”祐紫看著她的眼,模樣無比的認真道:“你隻要,放一個月帶著真氣的心頭血,給他服下就可以挽回他的命。”


    聶可清的臉色頓時慘白起來:“一個月?!”


    還是帶著真氣的心頭血,這無疑就等於是在用命換命!


    這是要她氣血枯竭而死!


    “怎麽樣?後悔了嗎?!”祐紫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嘲笑。


    “不,我不會後悔的,既然……是我欠他一命,那我就還給他!”聶可清決心道。


    她的命是夙靳言救的,他都可以不顧生死的救她,她也一樣可以救回他。


    祐紫拿出一個小瓶子交給她,吩咐道:“一天就需要放滿一瓶,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聶可清淡然接過:“你放心,隻要能救他,不惜一切代價。”


    “那就最好不過……”祐紫勾起嘴角,淡笑著。隨後離開禦龍宮。


    聶可清看著祐紫離去的背影,心中也同時疑惑著。


    祐紫是一個很神秘的人,而是很傻,時而邪魅,沒人知道他到底來自哪裏,行蹤漂浮不定。


    而他卻知道很多世人所不知道的事情,讓人不得不被他深深折服。


    聶可清緩緩來到床邊,夙靳言沉睡的模樣,深深刺痛著她的心。(.$>>>棉、花‘糖’小‘說’)


    午夜子時,聶可清端坐在玉床上運氣,一手拿起玉骨扇,眼眸微微眯起,登時一個狠心用力刺進自己的胸膛,接著用瓶子把鮮血接住。


    一陣陣濃鬱的幽香在房中四散漂浮著,使人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聶可清的真氣伴隨著血液,緩緩流入瓶子中,聶可清強撐著不讓自己的暈眩。


    那些真氣漸漸流逝,元氣自然也就大傷,聶可清的虛汗就如雨滴般,不斷的從身上冒出來,衣物全部都被浸濕。


    直到瓶子的血已經到頂,聶可清靠著僅有的一絲力氣,抽出玉骨扇,隨後立即拿過止血的藥粉灑在傷口處。


    她需要放血一個月,如果不好好處理傷口,隻怕還沒等到夙靳言醒過來,她就先一步離他而去。


    手忽然一個顫抖,那瓶裝滿鮮血的瓶子頓時就脫離了她的手掌,就要伴隨著她驚訝的目光,往地麵掉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一隻手掌穩穩地接住了瓶子。


    聶可清登時籲出一口氣,好險。


    祐紫一手接住瓶子,一手扶著聶可清躺下:“你先休息,你的真氣流逝太多,如不得到緩解先死的那個人就是你。”


    聶可清就如經曆了一場生死大戰,整個人是前所未有的虛脫,可是內心還是擔憂著:“你快去拿給他服下……”


    “好,我這就去。”祐紫伸手替她把杯子蓋好,就拿著那瓶心頭血離開鳳鸞宮。


    這一個月中,聶可清都是在渾渾噩噩之中度過,除了祐紫每夜子時前來取血,其他的時間聶可清都是閉目躺著修精養氣。


    對其他的事情是一概不知。


    而今夜正是一個月的最後一天,聶可清現在是臉抬手都費勁,憔悴的麵容虛弱,像是一個身負重傷的將死之人。(.$>>>棉、花‘糖’小‘說’)


    聶可清艱難的撐起身子,原本纖細的手,此時就是可以用瘦骨如柴來形容。


    那把輕巧的玉骨扇,此刻對她來說卻是分外的重,她都快要拿不動了。


    熟練的刺進胸膛,鮮血順著玉骨扇的直徑流入瓶子中,聶可清早就已經麻木,甚至已經感覺不到痛楚。


    而她的身體似乎也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狀態,往日隻要幾刻的時間就可以裝滿,今日卻是格外的久。


    那出來的鮮血容量燒了許多,現在幾乎就一滴一滴的流入瓶子中,聶可清閉著眼睛,一直保持一個姿勢不動。


    不知道這樣煎熬了有多久,直到最後一滴鮮血滴滿。


    聶可清緩緩睜開眼睛,嘴角勾起一個釋然的笑意,她終於撐過來了。


    祐紫紅色的身影準時出現在她的麵前,一雙眼眸在看向聶可清的時候不禁皺了皺眉,然後伸手接過瓶子。


    聶可清淡然道:“這是,最後一瓶……”


    “我知道……”祐紫還想說些什麽,隻是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收了回去,換了句話道:“你好好歇著。”


    拿著那瓶似有千金重的瓶子,祐紫暮然轉身離開。


    聶可清在他轉身離去的那一刻身子頃刻間就倒在床上,一雙眼皮好沉重的壓過來。


    不知這樣昏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聶可清感覺到有個生人靠近,饒是眼皮在疲憊,都依然強撐著睜開了眼。


    隻是……來的人卻是聶可清萬萬沒有都想到的人。


    公孫淺歌一臉淡笑地站在床邊,用一種關心中夾帶著嘲諷的口吻道:“你醒啦?!”


    聶可清登時皺起眉頭,對於公孫淺歌她是一種打心底的排斥:“你來做什麽?!”


    “不會是想要看看我死了沒?!如果沒死,你好動手……是嗎?”聶可清抬眸,尖細的下巴使她的眼睛看起來更加的圓大清明。


    公孫淺歌伸出手,指尖緩緩遊移在聶可清的臉上,淡笑著:“你誤會我了,我怎麽會想殺你呢?!”


    聶可清想要拍開她的手,可是她現在根本就是手無縛雞之力,就連如此柔弱的公孫淺歌,她都對付不了。


    “我來時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公孫淺歌自進來後,就一直笑盈盈的。


    聶可清知道,公孫淺歌絕對不會這麽好心的。


    “你知道嗎?皇上他醒了……”公孫淺歌故意說得緩慢,嘴角笑意更甚,接著道:“皇上不但醒了,還舉國同慶的立了側妃。”


    “你說什麽?”聶可清冷冷道,一雙幽深的眸子直直望著公孫淺歌。


    公孫淺歌彎腰,把頭湊到她的耳邊,一字一字道:“我說,皇上現在正無比高興地,慶祝他的新婚!”


    聶可清的心驟然冰冷了下來,緩緩道:“你說謊……”


    公孫淺歌直起身子,臉上的笑容甚是滿足:“想知道我是不是騙你,親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聶可清動了動手指,她現在就是想去看都去不了,抬手都困難。


    更加清楚,公孫淺歌並非她表麵上看的那般無害,這件事絕對不能輕易相信。


    “你走吧!皇上側妃的事很平常不是,不用特地來告訴我的。”聶可清表現得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


    公孫淺歌笑容依舊,緩緩道:“我會擦亮雙目,看著你,到時候還能不能如此的淡定。”


    聶可清閉嘴不語,公孫淺歌的笑容刺痛了她的眼,滿滿的都是嘲諷。


    公孫淺歌一直淺笑著從她麵前離開。


    聶可清的心被激起巨浪,她已經沒有辦法好好的待在床上,等著夙靳言前來找她了。


    嚐試著想要坐起來,才使出一點力氣頓時就一陣暈眩襲來,聶可清又重重跌回床上。


    試了好幾次,依然起不來。


    她現在就如同一個廢人,就站起來都不能。


    日子一天天過去,祐紫的大紅色身影沒有在出現過,夙靳言也未曾來看過一眼,心裏,腦海裏,全是那日公孫淺歌所說的話。


    聶可清可以肯定,攻速淺歌沒有騙她,如不然夙靳言為何到現在還不來看她一眼?!


    她的體力已經恢複了一點,但也隻是一點而已。


    能勉強的撐起身子下床,聶可清不能在這麽的盲目等待,她要親自去看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隨便整理了一下儀容,聶可清避開一下宮女出了鳳鸞宮,她要去親口問問夙靳言。


    當她站在禦龍宮的大門外時,心已然墜入了冰窖之中。


    那一排排紅得耀眼的彩絲帶,隨風輕輕擺動著。


    還有那一串串高得高高的雙喜紅燈籠,無一不應正著,公孫淺歌沒有騙她,夙靳言真的立了側妃。


    聶可清眉頭緊鎖,夙靳言才剛剛醒來就立馬立側妃,到底是什麽邏輯?!


    抬腳,聶可清麵目肅然走進禦龍宮,她一定要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隻是……當她的腳踏進寢殿那一刻時,登時就把她僅有的一絲期待都打破了。


    一位身著白色霓裳的女子麵對著她坐著,麵容清秀可人,算不上有多麽的傾城絕色,卻讓人感到一種異常的脫俗,猶如仙子般的純潔,不染一絲塵埃。


    聶可清止住腳步,內心澎湃洶湧不斷的翻滾著,一雙眼眸緊緊盯著女子。


    那女子似乎感到了她強烈的視線,緩緩看了過來,眼眸頓時閃現出驚訝,隨即忽然勾起嘴角,對著聶可清笑了起來。


    “真是沒有想到,我們還會有見麵的機會。”那女子的聲音猶如黃鶯叫聲般動聽,居然有一種餘音繞梁的錯覺。


    “你是誰?”聶可清冷冷道,麵對這個女人,心底的那股許久沒有動靜的恨意竟然截然而升。


    女子聽到聶可清的詢問愣住,許久後她恢複笑容,緩緩走到聶可清的麵前:“你不認識我了沒關係,我還認識你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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