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祐紫緩緩走了過來,聶可清謹慎地微微向後退去,隻是抵到了椅子的靠背上,已經無處可躲了。[]


    祐紫柔聲道:“你不要如此緊張,我不會傷害你,再怎麽說,你的命也是我從閻羅王的手中搶回來的。”


    “你什麽意思?”聶可清蹙眉,是他從閻羅王手中搶回來的?難道……


    “難道你覺得,在你放完了身體僅剩的,一滴帶著真氣的心頭血,還能活著,是因為上天憐憫你?”祐紫有些嘲笑著她。


    聶可清抿緊唇,不說話,從祐紫的話中得知,她能活下去多半是他的功勞。


    隻是祐紫為什麽要救她,聶可清猜不到答案。


    “不要那麽看著我,我救你自然不是白救的。”祐紫傾身上前,鼻尖就要觸碰到她的鼻尖,溫熱的氣息噴灑她的鼻頭還有臉上,莫名的心慌。


    祐紫見她的模樣淡然一笑,伸出手輕輕在她的鼻頭處刮一下:“所以,你這隻小野貓最好不要讓我失望,千萬不要被別人整死了,浪費我救你的心血。”


    小野貓這個詞令聶可清心中不悅,感覺到祐紫就是在調戲她。


    祐紫這時拿出一個瓶子丟到她的手中,語氣深長道:“這個可以治愈你身上的傷口,至於你心裏的傷,那就愛莫能助了。”


    聶可清把瓶子拿在手裏看了一眼,疑惑地抬頭想要問清楚,隻是眼前早就沒了祐紫的身影。


    祐紫就如同是鬼魅一般,忽然出現又忽然消失無蹤,聶可清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進來的。


    大門處被鎖了,祐紫居然毫無約束的自由出入,要是祐紫能教她這種功夫,那麽她逃離這裏就是分分鍾的事。


    聶可清扶住椅子的邊緣站起來,憑著熟悉的路線,瘸著腳走到燈台處,把蠟燭點上。


    頓時正殿中就被一股微弱的燈光填滿,雖不是很光亮,但也是能看見實物。[.超多好看小說]


    聶可清這時才看清楚,祐紫給她的那個瓶子,裏麵裝的不是以往一貫的液體,而是凝固的膏體。


    輕輕打開蓋子,一陣清香傳來竄進鼻腔,一陣怡人心脾的舒適。


    聶可清把受傷那隻腳的褲子提了起來,腳踝處擦破了一塊皮,帶著幹枯的血跡,赫然醒目。


    指尖沾了一點膏體擦在傷口上,頓時一陣偷心的清涼,疼痛減輕了許多。


    聶可清籲出一口氣,緩緩移步走進內殿,剛坐下玉床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立即站起身來,聶可清看見被褥的中間有一個鼓起來的不明物品,凝神看了許久,那東西似乎不會動。


    伸手一把掀開被褥,一隻斷頭的黑貓血淋漓的躺在她的床上,一雙瞪得老大的眼睛證明著它的死不瞑目。


    聶可清踉蹌退後一步,眼眸微眯。


    黑貓!!


    這件事一定是公孫淺歌幹的,那時候在場的人就是剩下公孫淺歌還安然待在宮中。


    她都還沒跟她好好算賬,倒是公孫淺歌她自己給她提醒了那次,被眾人欺淩的恥辱。


    很好!


    既然公孫淺歌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她的報複,那她就成全她。


    聶可清把被褥扔回蓋在黑貓上,轉身走到那張芙蓉榻上躺下,閉眼休息。


    她現在需要的是大量的休息,夙靳言把她關起來或許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起碼一些無謂的人不會打擾到她。


    幽蘭宮,夙靳言一臉疲憊走進來,幽蘭蘭立即起身迎上去:“言,你怎麽了?好像很累?”


    夙靳言擺擺手:“無事,讓朕在這裏休息一下就好。”


    幽蘭蘭此時就像是一朵解語花,深得人心的喜愛,一雙柔荑輕輕端來一杯溫和的茶,遞到夙靳言手中。


    夙靳言原本緊鎖的眉目也隨之展開,似無意般道:“放過她吧!”


    幽蘭蘭的臉色頓時一變,端著茶水的手也跟著一顫,灑出一些水在夙靳言的衣袍上。[]


    夙靳言低頭卡了一眼,未曾有責怪的意思。


    幽蘭蘭退開了一些,眼眸有些傷神的樣子:“你什麽意思?”


    “畢竟,對你造成傷害的人是她的父皇,如今她已經償還了不是。”夙靳言看著幽蘭蘭。


    那日隻是一心擔心幽蘭蘭的身體,根本就沒有來得及細想。


    回想起當時,聶可清那雙絕望到底的眼眸,還有她那心如死灰模樣,把匕首刺進胸膛的場景,心登時就劇痛無比。


    如果真的是聶可清幹的,自然不會留有機會給幽蘭蘭半點機會。


    隻是該死的她居然笑著承認了,夙靳言饒是知道事情也是怒火中燒地懲罰她。


    “皇上,你是在懷疑我?”幽蘭蘭站到他的麵前。眼眸直直盯著夙靳言。


    看著他的眼眸中疾閃過的一抹異樣情緒,幽蘭蘭頓時苦澀了嘴臉:“言,你變了,你以前從來不會懷疑我的……”


    “不是……我隻是胡說的,你早些休息。”夙靳言看見幽蘭蘭傷心欲絕的樣子,深深刺痛了心髒,快要不能呼吸。


    起身,夙靳言沉沉道:“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語罷,就急急離去。


    待到夙靳言完全離開後,幽蘭蘭抄起方才夙靳言喝過的茶杯,狠狠的扔在地麵。


    時間過去半月,聶可清被囚禁在鳳鸞宮,大門緊鎖,不得踏出半步。


    幸得夙靳言吩咐下去,每日都有人準時送來食物,聶可清的身體倒是在在這半個月中,得到充分的緩解休息,體力恢複許多。


    沒有人能夠進入鳳鸞宮一步,除了那個神出鬼沒的祐紫,隔三差五的忽然間出現在聶可清的眼前,都是衝衝忙忙丟下一瓶藥就走了。


    而祐紫給的那些藥也很不錯,她胸口的傷口已經愈合,不過疤痕卻是難以消除。


    聶可清看著那個猙獰的傷疤皺了皺眉,把衣服穿好,隨即起身走了出去。


    這個時辰是時候送食物來了,木門被開了一個小小的口子,是用來傳遞食物進來的。


    起身聶可清也不明白,夙靳言為何非要把她關在這個華麗的鳳鸞宮裏,而不是關在地牢或是天牢裏。


    而且還沒有廢後,依然讓她端坐這個頭銜,卻受人的冷眼相待。


    眾所周知,皇上寵愛側妃,無法無天已經壓過了當初她這個假皇後的趨勢。


    聶可清算是忍辱負重,伸出手去接過門外的那個籃子,隻是想要收回來時,那人卻不放手。


    聶可清也沒有鬆手,就這麽僵持著。


    許久後,那人道:“今夜皇上設宴,昨日將軍把前朝的餘黨一網打盡,特皇宮設宴慶祝一番。”


    語罷,那人鬆了手。


    聶可清順勢把籃子拿了進來,站著不動,蘇公公的聲音,她又豈會聽不出。


    蘇公公繼續道:“皇上說,讓娘娘準備一下,今晚會帶著娘娘前去宴會的。”


    聶可清嗤笑一聲:“是想讓我親眼看著自己的人是怎麽死的吧!”


    蘇公公不語,許久後才道:“娘娘……其實皇上他……”


    “好了,我會準備的。”聶可清轉身走進內殿。


    她當然會去,還會讓所有的人都驚鴻一瞥。


    夙靳言無非就是想諷刺那群前朝的黨員,他們所簇擁的小公主卻嫁給了他。


    成為他的的皇後,給他們顏麵狠狠的打了一個耳光,同時也讓他們看清楚,是如何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好一個冷麵雙刀,夙靳言對付敵人的手段卻是令人寒摻。


    聶可清收拾好思緒,緩緩打開飯盒籃子。


    裏麵的菜色一如既往都是一些普通的菜色,隻是多了一盤子肉。


    一股濃鬱的肉味傳來,聶可清一陣惡心湧上心頭,止不住一陣幹嘔起來,趕緊把蓋子給蓋上。


    跑到外麵喘氣,許久後聶可清登時一個激靈,想到一個可能後,心裏無限的恐懼起來。


    算算日子,她的月事似乎很久沒來了,那時候全當是氣血大虧,才導致失常。


    如今看來並非如此,手微微顫抖著,緩緩撫上腹部。


    聶可清有些不可置信的搖著頭,嘴裏呐呐道:“不會的,不可能的。”


    一陣惡心再次襲上心頭,更是讓她陷入極度的恐慌之中。


    回想起那日,床榻上,夙靳言毫不憐惜,粗暴的對待場景,還曆曆在目,聶可清一陣揪心的痛。


    許久後,聶可清緩過氣來,目光淩厲地握緊拳頭。


    今晚是一個最佳時機,她一定要好好把握,無論如何讓都要逃出去。


    至於……腹中是否真的存在他的骨肉,還得找個禦醫確認一下。


    就算是真的懷了他的孩子,那也得看看他夠不夠資格當爹。


    聶可清緩緩勾起嘴角,舉步到鴛鴦湖邊,輕解羅裳,整個身子浸泡在水裏,從頭到腳徹底的清洗一遍。


    隨後,聶可清來到衣櫃前,找出一件雍容華貴的衣服,隨意看了兩眼。


    有些不太滿意,想到今晚定會許多雙眼睛看著,聶可清勾唇一笑,找來一把剪刀,對準華貴的衣裳就剪下去。


    裂錦的聲音頓時充斥整個內殿,許久後聶可清揚起一件被她改良過的衣服,滿意地點點頭。


    把衣服換上後,聶可清緩緩移動著腳步來到銅鏡前。


    鏡子裏麵的人兒一張絕色的臉平白被三道疤痕給破壞掉,設計的低胸衣裳,****半露卻被胸口處的一道猙獰傷疤,硬生生刺痛了眼。


    聶可清蹙眉,這衣服無比的暴露,低胸露腰,隻要一走動,就會露出一條修長白皙的大腿,甚是勾魂嫵媚。


    相信無論在場的是不是男人,都會被她這一身大膽的裝扮給抓住眼球。


    隻是這臉上的疤痕跟胸口的疤痕,卻成為聶可清眼下最大的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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