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沐子言的話,君洛姬與‘藥’離筠都沉默了,安靜的房間裏能夠清楚地聽見‘藥’離筠拳頭上由於用力緊握發出的咯吱聲。(.).訪問:.。


    ‘藥’離筠此時已然不知自己究竟是何等心情,想哭,卻又莫名的想笑。


    難怪,素來不喜與陌生人親近的自己會獨獨對丫頭例外,總是想要親近她,嗬護她。


    原來,一直在他身邊的才是他真正的妹妹,妹妹遭受了這般痛苦,他這個做哥哥的卻是一無所知。


    此刻,他不知該是心疼妹妹,還是該擔憂爹爹。


    爹爹是那般的寵愛妹妹,若是讓爹爹自己一直以來傾心嗬護的寶貝‘女’兒實質上是自己‘女’兒的仇人,又該如何去接受這個事實。


    這一刻,‘藥’離筠茫然,不知自己該怎麽辦是好。


    是不是該告訴妹妹自己的身份?還是要繼續隱瞞下去?


    如今,母親就要醒來,妹妹是有資格知道的,他仍然要繼續隱瞞嗎?


    而父親呢?父親又在哪裏,他們這一家究竟何時才能夠真正的團聚?


    臉上神‘色’一陣變幻,看的沐子言納悶,君洛姬卻是跟著沉默,他知道‘藥’離筠此時心中的鬥爭。


    想了想,卻是君洛姬先一步開口。


    他扭頭看向沐子言,“你現在是作何打算?如今沐子晴已然不在學院,你又該如何去找她報仇?”


    “她會回來的!”沐子言說的斬釘截鐵。


    “為何?”君洛姬挑眉,他並不覺得這兒有什麽能夠吸引沐子晴回來,畢竟如沐子言所說,沐子晴的修為已經超越了天級,根本就無需來學院學習的。


    “因為,”沐子言若有所思地看了君洛姬一眼,紅‘唇’輕啟,不帶任何情感的開口,“你在這裏,她一定會回來!”


    “……”君洛姬的臉黑了,他自然明白沒沐子言是什麽意思。


    想了想,沉聲開口,“我跟她沒關係。”


    “但她跟你有關係!”沐子言立即接話,沐子晴對君洛姬的執著就如她對沐子晴的仇恨一般,深深地刻入了靈魂之中,脫之不得,唯有達到目的方能罷休。


    就如她若是無法找沐子晴報仇,便會一直揣著這份仇恨與沐子晴糾纏下去。<strong>.</strong>


    同樣的,得不到君洛姬,沐子晴也一直不會放棄的,隻要君洛姬還在這裏,沐子晴就一定還會回來,沐子言堅信著這一點。


    看著沐子言漆黑如墨的瞳眸,君洛姬內傷了。


    若是別人說這樣的話,保不住君洛姬會以為她是吃醋的表現,可是,這個人是沐子言,說話時那雙幽深的眸子中一絲情感‘波’動也無,她隻是就事論事的說出她的判斷,根本就死無關任何情感的。


    不由苦笑,瞥了眼任然傻愣的‘藥’離筠,君洛姬心中一動,話語已經先於大腦出了口,“我記得在天啟時,沐家主曾經拜托過我為他尋找兒子,你既然是沐子言,沐家主有沒有與你說過你哥哥的事,你對其還有沒有什麽映像,這段時間沐子晴還未回來,我們可以先找找你哥哥。”


    “大哥!”沐子言愣了一下,似乎一下跟不上君洛姬的跳躍‘性’思維,不知該如何接話了。


    “是啊,難道你也不知道自己有個大哥?”


    “知道!”沐子言微垂了眸子,長長的睫‘毛’掩去了眸底的情緒,在瑩‘玉’般的睫‘毛’上投落淺‘色’的暗影,隻聽得她淺淡的聲音,“爹爹曾與我提過一次。”


    “一次?”這個詞語讓君洛姬挑了眉,那時沐聆軒讓他幫忙找兒子時的擔憂焦急可是真真切切的,對起在意自然也是真實的,可既然是如此擔心牽掛著自己的兒子,又怎麽隻在自己‘女’兒麵前提一次呢?


    “嗯,爹爹隻有那一次與我提起大哥,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大哥的存在,從那以後,無論是爹爹還是我,都仿若忘了大哥的存在般,誰都不曾再提起。”


    這下,君洛姬不做聲了,看著一旁神‘色’略帶黯然的‘藥’離筠,微蹙了眉頭。


    君洛姬不說話了,沐子言卻是在那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那時我還不到五歲,許多事情都不懂,不明白自己怎麽會突然多出了一個不知身在何處的哥哥,不明白爹爹為什麽會哭,不明白爹爹為什麽會對著娘親的畫像滿眼內疚……”


    沐子言的話語很平淡,甚至是不帶任何感情‘色’彩,隻是在講訴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可是聽在另外兩人耳中卻是另外一番滋味了。


    兩人依舊沒有說話,仍然是靜靜聽著沐子言說著。


    “那時我雖然不懂,卻知道爹爹是十分想念大哥的,爹爹說大哥丟了,我就告訴爹爹,我去找,我一定會幫爹爹把大哥找回來。可是,我沒有想到,在我還沒長大的時候,還沒開始去找大哥的時候,卻是把自己也‘弄’丟了,我還沒有找到大哥,卻是已經找不到爹爹了。”


    “那十年,不是沒有想過等待爹爹來找到我,甚至還曾幻想大哥回來了,是大哥找到了我,可是,都沒有……”


    “後來,便沒有了期待了,隻剩下滿心的對沐子晴的仇恨,在天啟時,我雖然已經沒有了心髒,可是至少還是有情感的,那時我真的差點就忍不住認了爹爹,可是,我不能,因為,沐子晴還在,隻要沐子晴還在一天,我就不能去認爹爹,因為,我恨沐子晴!”


    “丫頭……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君洛姬將沐子言緊緊的抱在懷中,想要阻止她繼續說下去,緊緊地抱著她,溫熱的氣息帶著安撫落在她的頭頂,一下下‘吻’著。


    “你怎麽了?”沐子言扭頭有些疑‘惑’地看著君洛姬,“你們不想聽了嗎?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說了這麽多,既然你說不說那便不說了吧。”


    “……”君洛姬垂眸看著沐子言,少‘女’容顏絕美,瞳眸如墨,淡漠清冷,沒有絲毫他所以為的傷心難過。


    真的,她隻是想說說而已,不參雜任何情感的說說。


    這一刻,君洛姬不知是該慶幸沐子言的無心無情,還是該揪心,她本來是痛的吧,可卻是因為無心無情而感受不到,這樣的丫頭讓他心疼。


    “你說,我們聽著!”將下巴放在她的頭頂,君洛姬再次開口,既然她想說,他們便聽著,有些事總壓在心中總歸是不好的,說出來,即便她此時自己沒有感覺,也總會輕鬆一些的。


    “其實,我也沒什麽想說的了,隻是不知為何,聽你提到大哥,突然就想起了我的一家人,母親不再,哥哥離散,我與父親相依為命,而後就連我們也被分開,我隻是、隻是心疼父親,可是心疼究竟是怎樣的感覺呢?其實我並不知道,隻是覺得該怎樣做,有時卻不知為何要那樣做。”就好比在筠山上時,她本該自‘私’留下自己的‘性’命才能日後與沐子晴周旋報仇的,可是,她卻是自己留下,讓落傾雪他們走了,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會有這般的舉動。


    沐子言的每一句話,她自己說出來,並沒有覺得什麽,隻是覺得想說便說了,眼前這兩個人,即便是現在,是無心無情的時候,她也會信任,會忍不住的依賴,那些一直掩藏在心裏的話,在自己的容貌恢複,身份告知他們後,便也都想與他們說了,同樣是沒有緣由的。


    可是,沐子言不知道她這自己認為的沒有緣由的想說的每一句話,都化作了利刃一刀刀劃在兩個傾聽者的心間,疼,早已不足以形容此時的感覺。


    他們其實一直都是想要嗬護她的啊,可事實呢?遭遇了那些的她,他們所做的算嗬護嗎?


    這一刻,以前那些不在意的細節都一一在腦間回放著,心中隻是暗恨著自己當時為何就沒有多留一份心呢?


    君洛姬想到了當初在天啟沐府時,沐子言一人嫻熟地逛著沐府,對其中的一草一木好似都甚是熟識,那是他還疑‘惑’沐府後麵那個隱蔽的‘花’園她如何會知曉呢?疑‘惑’,卻並未真正放在心上,沒有去追去,若是那時他便去盤查,或許便能早泄知曉她的身份了,可是,就算真的知曉了,他又能做什麽呢?


    是啊,現在知道了,他又能做什麽呢?君洛姬沉默了。


    報仇?他知道,沐子言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插’手她的仇恨的,她定然是要自己親自報仇的。


    嗬護她,守護她,不讓她再受傷害?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又如何再能複原?


    所以,君洛姬此時能做的隻是緊緊抱住懷中的人兒,將自己身上的體溫傳遞給她,訴說著他的存在,無論日後會如何,他都會在她的身邊,不離不棄。


    同樣地,‘藥’離筠也想起了在天啟沐府的那段時日,他終於回了家,終於見到了爹爹,自然是及其開心的,但是,他不能認爹爹,所以再多的‘激’動,再多的話語都隻能壓抑在心間。


    他記得最為清楚的是,他無法與爹爹相認,初次見麵,便以行禮為由,向爹爹下跪了。


    而那時跪在他身邊的還有一人,就是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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