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病房門口,夏天逸忽然把我擁在懷裏。


    當時我第一直覺是:沈衍衡肯定傷到哪裏!然後又沒有生命危險,所以我怔楞了下,“夏,夏天逸,你…你別騙我!”


    因為情急,我聲音有些抖,也是這會才意識到兩人姿勢不對,本想推開,卻被他再一次抱緊。


    耳畔傳來他低啞的聲音,“我騙你什麽了?又怎麽會騙你呢?”


    聽他這麽說,我本能的掙紮,卻是他擁抱的越緊,而我心裏對沈衍衡的擔心也越重,淚水忍不住嘩的落下來,惹得夏天逸抱得更緊。


    我大腦一片空白中,懵怔著,“那你就告訴我實情!”


    此時此刻,我不知道,我和夏天逸所想的根本就是兩碼事,直到聽見他說,“對,是我,你大二化妝舞會的那張照片,的確是我發給他的。”


    “什麽?”我一驚,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控,快速收拾好自己,指著病房問他,“所以你剛才這個擁抱不是安慰?然後沈衍衡也沒事?”


    “他能有什麽事?早前在部隊就是特種兵,是沈老先生身體不好,他才轉業的,雖然這幾年從商,但行動能力還不至於差到連車禍,都不知道跳的地步!”夏天逸似乎悶著氣,又說,“所以,他僅僅是擦傷,胳膊摔傷了而已,死不了!”


    聽到這裏,我舒了口氣,下意識和他拉遠距離:還以為剛才的擁抱是安慰,既然不是安慰,那就代表著有別的情感在裏頭,所以避嫌是首要!


    “宋夏!”見我躲遠,夏天逸眉頭緊緊擰了起來,“我身上有細菌?”


    “不是,怎麽可能!”我找了個‘怕影響不好’的爛理由,有些狼狽的轉移話題,“對了,你剛才說照片?我們好像不認識吧!”


    “是啊!”夏天逸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轉身來到護欄前。


    他胳膊搭在護欄上,一件簡潔的白大褂,勾勒著他頎長帥氣的外形,藍色牛仔褲搭著白色運動鞋,還有發蠟抓起的碎發,站在夕陽裏,特別的俊朗。


    唯獨聲音有些破碎和消極。他說,“到現在,關於五年前的意外,你應該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吧,不錯,我當時和夏明月,梅明月都是同校,隻不過我大她們三屆,她倆失蹤的當天,我撿到了梅明月的手機,當時想第二天還給她。


    然後再沒有以後,這也是上次在那套老樓裏,你遇見我的原因之一!


    我要查清梅明月是怎麽死的!


    我相信她那麽善良,一定不會死於意外,還是失了身的火災,隻是對於當年的事,後來張聿已經動用關係封鎖了起來,我查不到!


    無奈之下,我就把梅明月手機裏的照片,發給了沈衍衡!”


    說到這裏,他忽然轉身,後背靠著護欄,用一種我讀不懂的眼神,看著我,“前不久,我才查到,你竟是梅明月的表妹!”


    聽到這,我震撼,也錯愕。


    沒想到,當年我和梅女士離開後,表姐竟然沒忘記我們。


    震撼的卻是,眼前的夏天逸,他的舉動是正義還是心裏有表姐?


    我笑笑,“我想,她這一生沒白活,有這麽兩位優秀的男人,一直都惦記著她。”


    夏天逸掃了我一眼,沒說話,隻是抱胳膊,側身逆光看著夕陽。


    我走過去,“夏天逸,這是你來山城的原因之一嗎?我有點不懂,你查不清當年的真像,為什麽要把我的照片發給沈衍衡,難道我在中間還起了什麽作用?”


    問出這句話時,我心底壓抑不住的激動澎湃,像是冥冥之中,已經確認我和救沈衍衡女孩的距離,隻差一步,隻要捅破,真相立馬就會大白。


    所以這一刻,我內心是忐忑、緊張也是雀躍的。


    但夏天逸隻是搖了搖頭,“就是因為我找不到任何頭緒,才死馬當活馬醫,然後就發過去了!”


    “這樣啊!”我有點失落,夏天逸卻一把握住我手腕,他說,“宋夏,他對你怎麽樣?你和他為什麽是分次來山城,你們鬧別扭了?”


    “啊?”話題轉移的太快,我當即楞了下,“沒有啊!”


    “告訴我,他是不是欺負你了!”感覺到我想抽手,夏天逸又用力握住,“梅明月手機裏之所以有你的照片,一定是放心不下你,他要是對你不好,就過來我身邊,我來照顧你!”


    “你們……”我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沈衍衡對我突然的轉變,也是因為知道了我和梅森的關係,現在夏天逸也是這樣。


    忽然,我苦笑了,“夏天逸,是不是,就因為我是她的表妹,所以你們都能在我身上,找到她的影子,然後把我當成她的替代品?”


    “我們?”夏天逸抬頭,看著病房,“也包括他?”


    “不是!”


    “是!”夏天逸向前一步,“如果不是這樣,那你為什麽尋死?”


    “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會尋死啊!”我有些惱火,不想再糾纏下去,但夏天逸又抓-住我,雖然剛好錯過我胳膊上的擦傷,但還是握疼了。


    他說,“就上次,你被可可咬傷手腕的那次,你右手手腕明顯整過,難道還說明不了你想掩飾自殺後的痕跡?不是他強迫你,把你當成替身,又是什麽?”


    “你誤會了,我手腕好好的,怎麽可能整過!”我下意識否認,卻忘記了夏天逸的專業。


    他特別確認的說,“宋夏,你就是微整了,因為梅明月當年右右手腕就有疤痕,我當時特別了解也學習過,所以你騙不了我!!”


    “什麽?”表姐受傷的是右手,那……,


    我驚訝,震驚的是幾乎可以確定‘當年救沈衍衡的人,其實就是我!’,但我的驚訝落在夏天逸眼裏就成了:我自殺是事實。(.)


    也就在我震撼之下,他再一次將我緊緊擁在懷裏,“宋夏,你放心,我不是因為你是她表妹才喜歡,而是上次在蘆葦蕩,是你的勇敢和冷靜打動了我,所以在我這裏,你絕對不可能是替代品,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拿生命來起誓!


    我隻所以一直沒說,是感覺他能對你好,能照顧好你,可現在看來,他根本就不珍惜你,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再卑微求全了,走!”


    音落,他鬆開我,然後改為拉著我手腕,就往病房裏去。


    “你幹什麽,夏天逸,你放開我,我――”伸手推門的一瞬,我兜裏的手機響了。


    夏天逸並沒有再強迫我,隻是轉身,看著我,“不怕,有我在,他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不是的,根本就不是這樣!”四目相對,我對夏天逸說,“首先我要謝謝你,不錯,你查的一點都不錯,我的確是梅明月的表妹,可我不需要照顧,我和沈衍衡很好,我愛他,同樣我也懷孕了,這次回山城,我們沒吵架,之前我也沒有自殺過!


    幾次住院,我謝謝你一直以來的幫助,也許你隻是可憐,又基於我是她表妹的關係上,才會產生憐憫的,相信我,這不是愛!


    如是,你真心為我好的話,那麽請祝福我,好嗎?”


    可能我的話有點殘忍,但這種事,這種時候,必須說清。


    叮鈴鈴,沉默的時間裏,我兜裏的手機還在響。


    “噗!”夏天逸忽然爽朗的笑了出來,然後看著說,“瞧你,隻是一個玩笑而已嘛,搞這麽認真,不過呢,就算是玩笑話,但隻要我夏天逸說了,就不會再收回,什麽時候你需要我幫忙,無論時間或地點,隻要一通電話!”


    “謝謝你!”看他笑了笑,轉身吹著口哨,像沒事人一樣離開,我暗暗鬆了口氣,但下秒,一顆心又因為接聽電話的內容,緊了緊,“什麽,你說什麽?”


    來電話的人是王子安,他可能正跑著,說話上氣不接下氣的,“我說你家進賊了,回來的路上,我想著你好像沒拿包,過來一看,帆布包裏的東西全撒了,然後家裏亂得一塌糊塗,門窗和屋裏的家具沒怎麽破壞,就是亂!”


    聞言,我本能的想到媽媽的日記本,要王子安找一找。


    老房子平方不大,梅女士又喜歡整理,基本什麽東西放什麽地方都有位置。


    很快王子安那邊就找了一圈,他說,“沒有啊,什麽顏色的日記本,你還記得嗎?”


    “就是那種紅色塑料皮麵的,就在抽屜裏!”我想了想說道。


    “沒有!”王子安叮叮當當的翻了一會,“真的沒有,對了,你那邊沈總怎樣,嚴重嗎?這邊你就不是用管了,一會派出所過來做筆錄。”


    病房裏,除了一張病床,一把椅子,再就是一個簡陋的沙發,


    我有些疲憊,簡單說了說沈衍衡的情況,然後把老房子那邊交給王子安。


    迷迷糊糊的,沒注意睡了多長時間,隻記得取針的護士提醒我,“已經晚上七點了,再過半小時,樓下餐廳就下班,要是沒吃飯,就趕緊的!”


    我起身,道謝後,給沈衍衡拉了拉薄被。


    因為有點兒害怕會遇到夏天逸,路上走到急急的,買了兩份晚餐,看到有人在刷牙,才記起沒有換洗和洗漱用品,又跑到對麵超市。


    結賬前,我像做賊一樣,快速抓了一條男士內四角褲。


    從前在宜家商超,忙不過來的時候,我也會幫忙,那時別說拿四角褲,就算拿套套,都不會有什麽特別的感覺,但這一刻,手心都是熱的。


    也巧了,剛拿錢夾結賬,夏天逸忽然冒了出來。


    那條黑色帶斑點的四角褲就在最上頭,然後我手裏又拿著王子安的錢夾,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居然感覺他眼裏閃過一抹痛色。


    “嗨,好巧呀!”不想見麵太尷尬,我搶先打招呼。


    “是啊,沒想到你挺賢惠的嘛!”夏天逸還穿著白大褂,單手抄兜,伸手拿了什麽,然後不客氣的堆到我物品之上,“算她賬上。”


    “呀呀,你還真不客氣啊!”我說著,重新打開錢夾,補交的時候,才發現他挑了兩樣好東西,一個是套,一個是煙。


    難怪收銀員會一臉曖昧呢。


    此刻,我根本就不知道,夏天逸正是借著這個機會,認出我手裏的錢夾不是沈衍衡的。


    出了超市,他一把拉住我,把手提袋裏的東西,往自己手腕一掛,然後來到隔壁快捷取款機,等我反應過來,已經將大把的鈔票往進我懷裏。


    “這是下午那人的吧,我暫時保管!”抽走錢夾,他走了兩步,發現我沒跟上,又轉身,“還楞著做什麽,走啊!”


    “夏天逸,你什麽意思啊?”我低頭瞧了瞧,差不多有三四萬的樣子,“我不要你的錢!”


    “難道你想要他的?”晃了晃王子安的錢夾,他說,“要是讓沈衍衡看到,你用其他男人的錢夾,你說他會不會內傷?自己的女人都養不活?”


    “可你也是其他男人!”我跺腳。


    “那不一樣,宋夏,除了男人,我還是他兄弟!”伸手,他彈了我腦門一下,“我還是醫生,借錢給患者有問題?所以再合適不過,就這麽定了!”


    “你!!”我快要抓狂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會沈衍衡應該醒了!”他站在路邊,一副看你走還是不走的架勢。


    “那好!”我轉身回超市,買了紙筆,因為不知道沈衍衡醫藥費具體還要多少,也就全部借過來,寫好之後,我表示回海城還他!


    瞧著我遞過去的借條,夏天逸眯了眯眼,“是不是缺個印章?”


    “呃?”該不會要我咬手指,按血印吧!


    “算了,就這麽著吧!”我不知道,夏天逸所說有印章,其實是唇印,隻是我沒擦口紅,他心情似乎不錯,過馬路的時候,還體貼的護著我。


    可能是感覺到我的抵觸,夏天逸指了指白大褂裏的那盒套,“放心,有約!再說了,我還不至於狼心狗肺到搶兄弟的妻子,這下可以走了吧!”


    聽他這麽說,我更尷尬了。


    的確不再是純情少女,可這樣和沈衍衡之外的男人,談論有關套的問題,我還是無法接受。


    -


    夏天逸說得沒錯,再回病房,沈衍衡醒了。


    推門進去的時候,正要下床,我快步趕過去,“怎麽了,想喝水?躺著別動,我去幫你倒!”


    音落,剛轉身,手腕忽然一緊,是沈衍衡伸手拉住我,然後胳膊微微用力,將我扯到懷裏,“宋夏,你怎麽會過來?”


    “怎麽,不想看到我?”我故意板著臉,“那我走好了!”


    “嘶~!”沈衍衡捂著胳膊,一副很疼很難受的樣子,像是才看到陪我回來的夏天逸,“謝了!”


    “應該的。”夏天逸放下手提袋之後,借著檢查傷勢把我叫到一邊,然後斜眼睇著沈衍衡,“走吧,剛才都收了你的感謝了!”


    “我那是謝你,照顧我老婆!”這大概是我第一次聽沈衍衡這樣講。


    雖然打破了他在我的心裏的高大上,但感覺特別的溫馨,像一股暖流暖至肺腑,也是這個時候,我才知道沈衍衡起來,根本就不是口渴。


    相反,他是吊瓶打多了,需要去洗手間。


    夏天逸走後,我憋著笑,最後還是沒忍住,哈哈的笑了。


    當時沈衍衡明明已經開始衝水,忽然‘咚’的一聲,然後沒了動靜。


    “沈衍衡!”我呼吸一緊,想都不想的走過去,卻是洗手間推拉門一開,還沒等看清裏頭的情況,隨著手腕處一股強大的力道,我直接撞到他懷裏。


    因為太過突然,我鼻尖被碰得紅紅,抬手想揉的時候,才發現右手被他握著,來到他腰帶處,“這麽著急追進來,是想它了?”


    “你…你要不要臉了!”又羞又惱,我完全忘記這是男人的脆弱地帶。


    “嘶~!”一聲悶響後,沈衍衡支起我下巴,一記深吻,“膽肥的女人,我看你是想活守寡了!”


    “對啊!怎麽了?”反正他胳膊受傷,不會真把我怎麽樣,就挑釁的反手握過去,迎向他黑湛湛的眸子,大有‘你能把我怎麽樣’的架勢。


    卻是沒兩秒,我後悔也慫了,隻因為那兒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快速的變化。


    “那什麽……”我咽了咽口水,轉身想逃,但腰間一緊,又被他撈了回去,“挑撥完了,就想走,你覺著可能嗎?”


    “沈,沈衍衡,這裏是醫院!”我心跳砰砰的,想要忽視什麽,卻感覺越清晰。


    “那又怎樣!”他本身個子就高,隻輕輕低頭,炙熱的呼吸就噴在我脖頸,僅僅是一個呼吸間,他柔軟的唇已經落在我肩頭。


    一陣過電,我全身瞬間繃緊,“別,你受傷了!”


    “那又怎樣?”醒來後,沈衍衡像撞壞了腦袋一樣,特別熱情,薄唇一路從肩頭,吻到我耳珠,舌尖刮著耳朵,“我想你了!”


    一定是腦袋撞壞了,不然又怎麽會這樣?


    想著他之前在醫院,抱住桑桑的一幕,我哼了聲,“想我做什麽呀,我就是個孕婦,什麽都不會做,也做不了,隻能幹楞在那裏!”


    “瞧你,還說沒生氣!”他低低一笑,唇又順著後頸往下滑,“別氣了,以後不會了!”頓了頓,沈衍衡補充道,“她隻是助理而已!”


    “關我什麽事?”被他困在懷裏,我無處可躲,隻能竭力忍著,“沈衍衡,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是!”他貼向我,直白也簡單的回答我,他究竟是哪裏不舒服。


    “不,不對,你受刺激了,一定撞壞了腦袋!”對對,一定是這樣,拉開洗手間推拉門,我剛想出去,身後他又緊了緊胳膊,“宋夏…嘶~!”


    原本我想推開他,一聽這聲音,立馬緊張得不敢動了,“怎麽了,我是不是碰到你傷口了,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是故意的,是上天故意派來折磨我的!”在我誠惶誠恐的時刻,他竟然攬著我的同時,掌心上移,來到了想要的位置,說了這麽一句。


    叮鈴鈴,一陣及時的手機響,我剛鬆了口氣,結果他緊了緊掌心,“嗯,果然有變化了,都快握不過來了,你傻楞著做什麽?幫我電話!”


    “沈衍衡!”要不是看他胳膊有傷,我我我……,為了盡快擺脫現狀,我壓抑著情緒,本想快速拿出他兜裏的手機,結果不小心走了歪路。


    那兒明顯又鼓了。


    一瞬,我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他卻示意我,將手機放他耳朵上,然後呢,因為他要顧及我身高,隻能前傾著身體,居然把腦袋靠在我肩膀,走向沙發的時候,手不但沒拿開,反麵越加過分。


    八月末,正值炎熱夏天的尾巴,衣料本身就寬鬆。


    他指腹,又彈琴練拳的,薄繭刮出來的刺感,特別強烈。


    我可以很清晰的知道,他五指的‘路徑’,然後嘴上還能一板正經的和來電話的人交談。


    該死的!我在心裏暗罵,隔著衣服和他那隻手作戰!


    所造成的結果就是:內一被挑開,他一下如魚得水,暢快的挑眉:“就知道我老婆最善解人意!”


    聽他這麽說,我感覺自己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你,你今天是怎麽了,被鬼附身了嗎?”太奇怪,也說太多的甜言蜜語。


    “好吧!”臨抽手,他還捏了捏,然後舉著手機,走向走廊時,示意我趕緊吃飯。


    具體他打電話說的都是什麽內容,我完全被弄暈了似得,根本就沒聽清,等他再回來,我已經差不多吃好,而沈衍衡眉頭卻緊擰著。


    “怎麽了?”我問他,也把他那份晚餐推過去,“快涼了,趕緊吃吧!”


    “宋夏!”他坐在對麵的沙發,特別認真的看著我,“從現在開始,不可以離開我的視線,更不可以私自外出,回海城後我再配保鏢給你!”


    “……”


    “夏明月所在的監獄發生瓦斯爆炸,目前辨認工作正在進行,她身份尚未確認!”放下手機,他單手握著我,“所以她生死也不明!”


    提到她,我就感覺空氣都變得窒息了。


    可能沈衍衡看出我累了,飯後硬是把我弄到病床,一副我不睡,他立馬辦了我的架勢,嚇得我就算毫無睡意,也趕緊閉上眼……


    一連兩天,沈衍衡摟著我,一直都睡在病床。


    除了窄一些,我沒感覺什麽不對.


    倒是第三天早上,趁沈衍衡去拍片複查的時候,清理房間的護士,悶著氣說,“真沒見過你這樣的家屬,霸占病床不說,還不好好照顧著,一天天的,你就沒看見他胳膊都腫了嗎?醫院旁邊就有小旅社,實在不行,也可以去沙發擠一擠啊!”


    “腫?”每次醒過來,他都已經坐在沙發那裏吊針,我說,“哪隻胳膊,我怎麽不知道?”


    “那肯定了,你不醒,夏醫生就讓我送熱水過來,等你睡醒,被你當枕頭的胳膊也消完腫,紮上針,開始輸液了,你知道什麽?”護士翻了翻白眼,滿臉都是對沈衍衡的心疼。


    我竟憋出了一句,“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護士哼了一聲,臨走用一種‘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眼神,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後哐的一聲帶上門板,氣呼呼的走了。


    等沈衍衡再回來,已經半小時以後。


    那會我剛掛了王子安的電話,正在思索著倒底是誰,正好趁我忘記拿包,然後取了我家的鑰匙,進去翻了一遍……


    正苦惱著,後背忽然一暖,下秒一雙大手就自然而落的蓋在我胸前。


    頭頂也傳來他磁性的嗓音,“心不在焉的,老實交待,在想誰?”


    “想我們的寶寶!”捉了那雙不安分的手,移到小腹處,我說,“已經三個月了,明年三月他就會和我們見麵了,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原本隻是想轉移話題,說到這,我忽然想到了陸蔓,拿手機就想給她電話,結果還沒撥號,就被沈衍衡給製止,“他們自有分寸!”


    “我知道,我就是有點擔心,他們――唔。”到嘴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沈衍衡給吞噬。


    他可能知道我側著身子,腰會受不了,板過我身子,吻還沒停,並沒有急於攻占,而是描繪著我的唇形,吻了好一會。


    在我軟得快要站不穩的時候,猝不及防的撬開牙關,一發不可收拾的掠奪……


    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內一被他隔著衣服挑開,衣擺推高,隨著冒尖胡茬的刺痛,他很快找到想要的位置,有力的舌,也充分發揮了它的妙用。


    我纏著他脖頸,趕在最後一步,扣住他的手,“沈衍衡,不行!”


    “怎麽不行了?之前是你自己說的,三個月前不穩,可剛剛你也說,已經三個月了!”他動了動五指,臉上仿佛很幽怨。


    似乎在說,為了我肚子裏的小人,他已經受夠了。


    瞧著他仍掛著繃帶的胳膊,我狠心戳了戳,“看吧,一碰就疼,萬一傷口再裂開了,你難道還想再多住兩天?我可是聽――!”


    正說著,我沒留意,他竟順著邊緣溜進去。


    我呼吸一緊,要不是他的臉,就清清楚楚的亮在我眼前,我真的不敢相信,那個人前儒雅又穩重的沈衍衡,竟然這麽的……


    “你……”咽了咽口水,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我什麽,宋夏,你說,我什麽?”他笑得很快,弄得我一片狼藉,自己卻不緊不慢,要不是他額頭上因為隱忍,都帶了一層細密的汗意。


    有那麽一刻,我都佩服死他的控製力。


    卻也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雲少寧的聲音,“沈總,出院手術辦好了,可以出發了!”


    “樓下,車裏,等!”他壓抑的聲音像從牙縫裏擠出來,單個單個的往外冒,那冒著幽幽綠光的眼眸恨不得將我一口吞噬。


    我捂著小腹,忽然說,“疼,沈衍衡,我肚子好疼!”


    “啊?”他蓄勢待發的懵怔了,瞧著我好像不是裝的,快速起身,收拾了下,“那,那什麽,你等著,我去叫醫生!”


    我極力忍住想狂笑的衝動,快要內傷死的爬在病床,無聲的狂笑……


    所造成的後果就是,在醫生檢查沒事,從山城回海城的路上,我隻能捂著嘴,借著看外麵風景的機會,不停的笑,有兩次還被沈衍衡察覺。


    又一臉緊張的問我,“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聽他這麽說,我越發想笑,根本就不知道,腹黑的沈衍衡早已經看穿了我的把戲,還忍著心底的怒火,配合著我演不知道,差點沒把我給憋死。


    直到雲少寧將車子停在方家別墅門前,我才知道可可也要出院,這會正等沈衍衡過去接她,而別墅裏,傭人也準備好了歡迎會。


    沈衍衡捏了捏我臉頰,“不想進去等,那就陪我一起去醫院接她吧!”


    “不了,我還是進去,看看母親那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和他揮了揮手,我轉身走進別墅。


    其實早在王子安告訴我說,家裏進賊了的時候,我就想過,一旦日記本找不到就回來找沈佳華,相信對於當年的事,她應該也清楚。


    所以進了正廳後,我問了傭人,知道沈佳華在三樓臥室,直接走上去。


    叩叩叩!


    敲門得到應允後,我推門走進去。


    一室雍容華貴的套間,以素雅的藍白兩色出現在我眼前。


    腳下的地毯是以蘭花為中心蔓延開來的圖案,家具基本都是清一色的奶白,窗台和兩個小茶機前,都擺放著盛開的蘭花。


    一身白色寬鬆舞蹈服的沈佳華,正在單腳不停的旋轉,那衡在她腰間以及胳膊的緞帶,隨她每個轉身都在上上下下的飄動著。


    就像一條彩帶,特別漂亮。


    而旋轉的她,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這一刻,我好像有些明白,為什麽她不管麵對什麽,都是淡淡的,或許正是這份脫俗優雅的氣質吧!


    瞧著她旋轉減慢,我拿了一旁的毛巾遞給她,“母親,您跳得真好!”


    “是嗎?”她擦著臉上的汗,坐到沙發前,喝了幾口水,“宋小姐,找我有事?”


    “是,有件事想請教!”她疏離的口氣,讓我忐忑和局促,正當我以為她會拒絕時,意外的放下茶杯,然後指了指跟前的沙發。


    示意我坐的意思,我沒拒絕,也說得直接,“母親,我想問您,沈衍衡13歲那年,您和他經過山城梅村的時候,他當時高燒不退,被誰救了?”


    沈佳華沒說話,但擦汗的動作,明顯頓了頓。


    話題既然挑開,我索性繼續,“可能我問得有些冒昧,但絕對沒有冒名頂替這位女孩的意思,您也知道這些年以來,沈衍衡一直在找她,他多麽重情重義,相信您比我更了解,我想了解一些線索,幫他了解一樁心願!”


    片刻沉默,沈佳華放下毛巾,以瑜伽盤坐的動作,坐在沙發一角,好一會才說,“你也是山城人,母親也是梅村人吧!”


    那是一種,帶著揶揄的點破,像是在說:其實你就想驗證你自己是不是!


    我想這一會,我也坦白的到家了,直接把最近這次的夢境,以及手腕曾受過傷,但被舅媽給修複好的事情說了說,“母親,我今天來,就想找您要一個求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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