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夜色籠罩下的海城,比白天多了份神秘和陌生。(.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對秦有為來說,這一份陌生的來源,完全是因為他被關押和受牽連期間而來的,所以跟蹤的路上,除去對沈衍衡的恨意,再就是慶幸自己是個老海城。


    就算一別兩年,對外界幾乎是零關注,此時此刻,他也能分辨出出租車是駛在什麽路。


    讓他意外的就是,按這幾天的跟蹤來看,沈衍衡這個時候應該回新建的別墅,怎麽會朝相反的方向駛去?難道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疑惑在秦有為臉上浮現時,前排正在開車的夏天逸看出了什麽,他說,“老板,還要再跟下去?剛才我可是連闖了兩次紅燈,現在――”


    “嚷什麽,叫你跟就跟!”


    秦有為抱緊背包,兩眼盯著前頭,不遠處沈衍衡的車子,低吼道,“告訴你,敢給老子跟丟了,信不信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哎吆喂,跟就跟是了,至於動怒嗎?”透過後視鏡,夏天逸再一次留意秦有為的背包。


    一路上,他都抱得很緊,拋開鼓鼓的外形不說,就從他上車時,空氣裏隱約散發出來的怪味,也能猜出裏頭裝的一定是什麽違禁物品。


    一時間,夏天逸瞳孔縮了縮,腳下略頓,車身登時左右晃動起來。


    秦有為當時的心思都在沈衍衡的車上,以為這是出租車司機不想拉客的抗議,當即從背包裏突然抽-出一把長長的水果刀,直指夏天逸脖子,“他-媽的,想死是不是!”


    咯吱!


    疾速行駛的出租車,一下停住。


    因為突然來的衝力,秦有為首先擔心的就是包裏的東西,也本能的抗拒,隻好一手握緊背包,另一隻丟下水果刀,轉而快速抓緊椅背。


    也正是因為這係列的動作,讓夏天逸看到他包裏的東西。


    趕在秦有為發火前,他一副怕怕又哆嗦的樣子,連忙發動車子,結巴的說道,“跟跟跟,我跟我跟,您說怎麽開,您說去…去哪我就去哪!”


    “艸,這還差不多!右轉,就前麵那輛私家車,快、點!”秦有為咬牙也低吼,眼底盡是殺氣:要不是再找車會耽誤時間,這一刻他真的會做了這個司機!


    很快,車子右轉之後緊緊的跟上。


    過了外環,又過向高架橋,秦有為眼瞅著沈衍衡的車子竟然駛向外灘,如果沒記錯的話,前麵路段人煙稀少,還有大-片的蘆葦蕩!


    這麽晚了,想做什麽?


    難道發現他在跟蹤,所以想滅口?


    正想著,這時沈衍衡的車子尾燈閃了閃,似乎要停。


    秦有力很快吩咐‘出租車司機’,“車燈全滅,盡量駛暗處,慢慢尾隨,不要發出半點聲音!”


    夏天逸挑了挑眉頭,沒說話,按他的指示操作。


    於是,長長的外灘路,除了偶爾飛駛而過的車子,隻剩下昏暗的路燈和隱隱的流水聲。


    隨著緩緩駛入蘆葦蕩,正好兩側有兩盞路燈是壞的,一眼望過去,河堤對岸的霓虹燈閃爍不停,而河岸這邊卻是一片漆黑。


    這樣的天時地利,對秦有為來說,是美麗和兒子在天上的保佑,也是上天對惡人的一種懲罰,所以他更不能有半點閃失。


    下車前,秦有為很謹慎,也威脅‘出租車司機’交出手機丟到江裏。


    又再三確認‘司機’無法和外界取得聯係後,這才取走了車鑰匙,輕手輕腳的跟上去。


    完全不知道,被綁在架勢座裏的夏天逸,早已經打開了行車記錄儀,畫麵黑是黑了些,但也把他的所作所為全部錄下來。


    其實按秦有為最初的打算,在認出沈衍衡車子之後,他本想伺機製造一場車禍。


    現在看來,直接把炸藥丟在車底,豈不是同樣一命嗚呼?拉開背包,行動前,秦有為除了抬頭看漆黑夜空,再就是轉頭看了眼停在暗處的出租車。


    發現車裏的‘司機’一直老老實實的待著,也就大膽的拿出雷管。


    卻是瞄好按裝位置,剛要按的時候,車體忽然咯吱!響了一下!


    秦有為呼吸一緊,正準備翻身,打算躲進蘆葦蕩,這時又是嗯啊兩聲,車體再一次晃動,更準確的來說,應該是規律的震動!


    隱約間,還有女人的什麽聲,難道……


    秦有為眯了眯眼,總算明白沈衍衡為什麽不回別墅了,敢情這是背著宋夏偷吃呢!


    哈哈,沈衍衡啊沈衍衡,你也真夠風-流,黑燈瞎火的,來蘆葦蕩私情情兒,很好!老子今天就好人做到底,讓你和你的情兒,上完天堂再直接下地獄!


    這一刻,秦有為是狠辣陰戾的,因為不確定沈衍衡能搞多少時間,所以他用了很短的時間安裝,然後返回車裏。


    之所以沒一並解決‘出租車司機’,還給他鬆綁,是還有另用。


    車鑰匙還給‘司機’時,秦有為說,“快走,現在去墓園!”


    “如果我不想走了呢?”夏天逸冷笑。


    如果說來的路上,他不確定秦有為包裏裝的是什麽,但現在不同,同樣也猜到他去墓園的目的,應該是想在梅月爾墓前裝炸藥,好間接性害死宋夏。


    恐怕按秦有為的想法,離開墓園之後,他這個小司機的死期也該到了。


    也就車燈大開,轉身的同時,一把摘掉頭頂的帽子,露出一張帶有疤痕的臉後,夏天意笑笑,“秦總,別來無恙啊!”


    “你,你是誰!”乍對臉,秦有為一時沒認出來。


    一方麵在擔心定時炸彈會不會出問題,另一方也考慮到,既然選擇出來跑這種,不怕苦不怕累的出租,不就是為了生計嗎?


    一般來說,有生計就有牽掛的人,往往都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哪裏會想這個司機壓根就是偽裝的!


    端詳了會,秦有為仿佛認出來,“你,你是夏天逸?”說著,他右手飛快的開車門,想跑!


    這時又是哢嚓一聲響。


    夏天逸比他更快一步,鎖了車門也按下車窗,隨著噠噠的一陣腳步聲後,那車窗之外,一步步走過來的男人,不是沈衍衡又是誰?


    “你,你們……”秦有為大腦一片空白。[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因為這兩年關在看守所反應遲鈍不說,沈衍衡又猝不及防的把他的定時裝置給亮在眼前。


    一下子,秦有為腦袋嗡嗡的響,算是徹徹底底的明白了。


    “好,好一招引蛇出洞!”秦有為憤怒的臉上,相當的猙獰,惡狠狠的瞪著沈衍衡,“卑鄙無恥,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沈衍衡,老子今天落在你手裏,18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隻是海城的市民,都他-媽的瞎眼,竟然以為你是英雄,你他-媽――啊!”


    話沒說完,是夏天逸拿了剛才的那把水果刀,一下割在秦有為的脖頸。


    刀身在燈光的反射下,發現刺眼的冷光,刀尖又是細細的劃著,不會傷到動脈的同時,也挑破了秦有為脖頸裏的肌膚。


    夏天逸轉著刀尖,問得簡單,“說不說?”


    “艸――”一聲低吼,因用為秦有為很清楚的感覺刀尖穿進了肌膚,當即咽了咽口水,“沈衍衡,你不得好死,我――”


    噗!


    刀尖又進了一厘米!


    瞧著秦有為煞白的臉,夏天逸對自己受傷後,還能有如此精準的腕力,而高興。


    他說,“嘖嘖,秦總,你知道麽,這個位置距離大動脈最近,一般人呢,一刀下去,肯定就是一了百了,但我不同啊!


    我從前是醫生,還有夏一刀的稱號!


    兩年前,要不是美麗挾持宋夏,我的手能毀?我的臉能這樣?還有我的人生,能在昏暗的黑診所裏度日?你說,現在我該怎麽收拾你才好呢?”


    夏天逸笑著,說得平淡,但一雙透著陰鷙的眸子,卻盯著秦有力的脖頸,又是刀尖一翻,“一點點的流血而亡,你說好不好?”


    “放屁,什麽叫美麗挾持,明明是美麗因宋夏而死,你們――啊!”在秦有為說出報複的起因後,沒等他再說什麽,夏天逸又挑了挑刀尖。


    尖叫聲,他對沈衍衡說,“你和少寧先回去,我和他,去前麵屠宰場玩-玩!”


    聞言,秦有為不止臉色大變,甚至有不明液體順著褲管流下來,卻是不等他再說什麽,夏天逸已經一腳油門,車子瞬間駛遠。


    -


    淩晨三點,菠蘿館。


    迷迷糊糊的,夢裏,我好像又回到兩年前,沈佳華抱沈衍衡骨灰盒,站在夏日別墅門口,她身後還有一排排的親朋好友。


    無論我怎麽喊怎麽叫,他們就是不肯相信沈衍衡還活著!


    失控下,我不得不再一次大喊,“他活著,他還好好的活,他叫海洋,他沒死,你們聽清楚了沒有,他沒死,我的沈衍衡,他並沒有死,他――啊!”


    一聲尖叫,我猛得坐起來。


    擦著額頭的冷汗,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又做惡夢了。


    下床剛想去喝水,這時跟前忽然多了一雙拖鞋,視線跟前向前,是帶毛的小-腿,以及……


    “你……”看清眼前站著的人,正是沈衍衡,我呼吸一緊,人懵反應也遲鈍了半刻,“你,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聽到我出聲,沈衍衡這才鬆了口氣,“還以為你夢遊了呢,怎麽了,做惡夢了?”


    他聲音低沉的說著,也伸手摸著額頭,估計是感覺我體溫稍涼,一下將我抱在懷裏。


    也因為他從浴-室出來的匆忙,全身濕漉漉的不說,還是毫無遮掩的,這樣緊緊擁抱的姿勢,我很清楚的感覺到,他那裏的變化。


    一瞬,貼著他胸膛的臉頰,火-辣辣的在燒。


    摟緊他,我吸了口氣,撅嘴埋怨,“哼,不是說隻出差一個晚上麽,為什麽兩個晚上才回來?”


    彼時我不知道有關於秦有為的事,更不知道沈衍衡出差去了哪,倒是很清楚他抱我進浴-室的時候,那裏的碩大是多麽明顯。


    “地上滑,站在我腳上來!”霧氣繚繞的當下,他是這樣一板正經的提醒。


    我沒多想,依他的話,等站過去,才發現兩人貼合的特別密切,有水流穿過他短發,又流進我和他相抵的縫隙。


    溫柔的水源,像是暖暖的陽光,將我剛剛因為惡夢而驚出的冷汗給祛除。


    那種黏-膩的汗意感,也在他掌心下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他粗糲的手指,沾著細細的沐浴露泡沫。


    是那種甜甜的菠蘿味,越塗抹,菠蘿味越濃。


    沈衍衡握著我肩膀,“別動!”


    這樣在隻有水聲的空間裏,被他烙人的指腹,一寸寸清洗,想不動想沒反應,又怎麽可能?


    奈何站在我跟前的他,自始至終都是眸色半垂,那認真的樣子,仿佛在洗什麽古董,不管是掠過曲線,還是下移至腳趾,都那麽正經。


    “三,三哥~!”因為他蹲在我跟前,我還踩在他寬厚的腳麵,身體沒了支撐點,隻能猝不及防的抱住他腦袋,“可以了!”


    其實睡之前,我才洗過,剛才隻是出了身冷汗而已。


    但對沈衍衡來說,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他一手扶著我,另一隻繼續擦沐浴露,“好像我們認識這麽久以來,我都沒認認真真的幫你洗過。”


    “所以呢?”四目相對的一瞬,我已經有些喘,也在他眼裏看到了明顯的壞笑。


    簡直就是折磨啊!他不是一下掠過,而是以指腹按-壓的方式,一點點的移動,每過一處,都像耗盡一個世界那麽久。


    站在花灑下,我看著對麵的瓷磚,明明一片空白,卻情不自禁的幻起我和他此刻的倒影。


    期間,我明明什麽都沒做,但全身半點力氣都沒用,有一種放空的感覺,是怎麽坐在了浴缸沿上,我是迷糊也是懵懂的。


    瞧著我軟若無力的樣子,沈衍衡低笑,“所以,想不想?”音落,他握住了我的手,掌心緊了緊,最後在我瞪大眼的同時,來到落點。


    附身,他吻著我額頭,“感覺到了嗎?”


    我困難的咽了咽口水,很想罵他,更想抽回右手,但沈衍衡好像早已經料到,握著不放。


    低啞著聲線說,“說好的,等我回來好好補償,然後再告訴我一個好消息呢,沈太太現在這是又退縮了?言而無信啊!”


    “那你自己也說了,明晚就回來,現在可是後晚,是你自己不守時,怪――”我話沒說完,他倒是沒吻住,而是帶動了我的手。


    黑湛湛的眸子,幽深的盯著我。


    這一刻的震撼,臉紅和心跳,我咬唇,別開臉想逃,可沈衍衡更快一步,胳膊攬著我的同時,掌心貼在我臉上,逼我和他對視。


    “躲什麽?”他喉結滾滾,聲音啞的不像話,“不愛,還是不想?”


    我去,竟然升級到這種程度,“你可真是!”


    我已經不知道快怎麽形容才好。


    近在咫尺的距離,隻感覺空氣都是稀薄的,我有些呼吸困難的深深吸了口氣,別說右手,整條胳膊都經不再屬於我支配。


    之後的時間,他所帶給我的極限,越來越多,可以說是刷新了我的下限。


    一小時後,天空透亮。


    我懶懶的動了動眼皮,瞧見前方處,那端坐在沙發裏,精神相當抖擻的男人,錯愕不已。


    “三哥,你不困?”其實我更想問他累不累,畢竟從我做噩夢驚醒,他就沒閑著,然後這會又穿著如此整齊,一定是沒合眼。


    沈衍衡放下報紙,扣著袖扣走過來。


    吻了下我額頭,然後兩胳膊撐在我肩膀兩側,長長的領帶,癢癢的刺激著我臉頰,“小懶豬,是不是該起床,出發了?”


    聽他這樣說,我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今天是清明節。


    啊啊,一陣慌亂,惹得他低笑不已,再過來幫我穿衣服的時個,想到上次在荒島他的行徑,我直接躲開,卻因為腿軟,差點沒癱了。


    沈衍衡卻饒有興趣的笑著,“臉‘蛋’兒,這麽紅?”


    品出他咬重的字眼是指什麽,我怒目圓瞪,忿忿的罵他,“沈衍衡,你不要臉,我恨你!”


    沈衍衡擰著眉頭,一臉的不解,“怎麽會恨呢,不是該愛嗎?”說罷,他晃了晃手機,屏幕入目所看到的內容,竟然是我無聊的時候,登陸的社交軟件。


    所直點的話題,正是一位粉媽發表【論男人的持久力……】


    我雙頰一紅,明明換上了一件黑色收腰裙,卻有一種赤條的即視感。


    飯後,載著小菠蘿外出,一路上,他顯得特別興奮,不斷的問我:“麻麻,那是什麽,為什麽葉子是綠色的,為什麽小鳥在天上飛。”


    我可能是沒睡好,哈欠連天的。


    沈衍衡在前麵回了一句,“不在天上飛,你以為在哪?這裏?”眼尾掠了小菠蘿的背帶褲。


    “羞羞臉!”小菠蘿立馬捂住,視線再一次被窗外的風景所吸引,等我再聽到他說小鳥再說大鳥的時候,腦中下意識浮出一些不太健康的畫麵。


    沈衍衡太氣人,像是透視了一般,笑道,“沈太太在想什麽,要不要說出來,聽聽?”


    “聽你個大頭鬼!”我又羞又怒,眉眼處的笑意,也因為靠近公墓而消失殆盡:媽媽,你還好嗎?我帶他還有小菠蘿,來看你了。


    思緒飄遠,感覺肩膀緊了緊,是沈衍衡抱著小菠蘿安慰我,“笑一笑,公墓的確是嚴謹的地方,可你不感覺,笑容越燦爛,對逝者來說,越安慰?”


    想想也的確是這個理。


    小菠蘿像知道梅女士是誰一樣,跑過去,“麻麻,她是姥,姥姥嗎?”


    “是呀!”擦完帶有一層灰塵的墓碑,我眼框澀澀的,起身的時候,意外發現有新土的痕跡。


    “哦,我請看守的老大爺,清理了一下!”還沒等我問,沈衍衡就這樣說,說不清為什麽,我總有一種,他想掩飾什麽的感覺。


    回去的路上,嗖的一聲,好像有輛加長豪車駛過。


    雖然不知道裏頭坐的是誰,但不難猜出來,一定是什麽大人物,不然又怎麽會有警車開道?


    彼時,我不知道,仰躺在豪車裏的人,正是海城最高領導宋一海,車身擦過的瞬間,原本閉眼休息的他,猛得睜開眼。


    “小林,我好像…看見宋夏了。”


    “一定是您太想小姐了。”陪宋一海過來的正是秘書長林立軍,針對前幾天抄得沸沸揚揚的死而複生,他以不能刺激宋一海為由,全麵壓了下來。


    所以到現在,宋一海根本就不知道,所牽掛的女兒,還活著。


    唯獨在看見梅月爾的墓碑還好好的屹立著的時候,他瞳孔縮了縮:不是說秦有為準備埋炸藥,好借祭拜讓沈衍衡和宋夏死於意外嗎?


    廢物!


    -


    五湖四海山莊。


    車子停下,我看著像動物園一樣的遠影,有些疑惑,“三哥把兒子送回去,該不會是想帶我來這,過兩人世界吧!”


    沈衍衡現在對我的小動作越來越多,明明在外人看來隻是拍腦袋,結果他非得捏一捏我耳珠。


    還一臉嫌棄,“耳釘啊耳釘,真不舒服!”


    我狠狠的白了一眼,“那丟掉好了!”


    “敗家娘們!”帶上車門,他竟拎了個旅行袋出來,擁著我往前走,他說,“外婆最喜歡的一塊祖母玉,拿來給你拆分了,知不知道市值多少的?”


    好吧好吧,不是我滿足,而是瞧見有經過的遊客,在明明我就在沈衍衡懷裏的情況下,還拋眉眼!


    氣死我了!穿過涼亭,我忽然宣誓主權式的,摟著他脖子,狠狠親了一口,也擰著他精壯的腰,“老實交待,你剛才看到了什麽?”


    “36d!”沈衍衡很老實的回答。


    “你!”我瞪眼,一副很生氣很生氣的樣子,轉身就往拱橋走,又是沈衍衡伸長了胳膊,像拎什麽似的拎住我,那有力的胳膊也橫在我胸前。


    站在拱橋的最高處,麵前是盛開的荷花,他低低地笑道,“我是指這兒!難道不是36?”


    音落,他緊了緊臂彎,用行動來告訴我,他剛才看的是哪裏。


    “討厭,拿走!”因為他胳膊壓在我胸前,悶悶的有些透不過氣,正抬手想扯開,餘光一閃,我看到了不遠處的草坪。


    夏天逸靠在垂柳旁,指尖夾了煙,眯眼笑著,好像在說:我和沈衍衡的打情罵俏,他都看到了。


    而垂柳後麵,站著的是沒穿軍裝的宋清柔,她一身亮眼紫色帶碎片的熱褲,兩條美-腿,因為甩開魚竿的動作,吸睛又紮眼。


    看見我,她揮了揮手,又繼續搗鼓魚竿。


    看著被夕陽染紅的湖麵,我有些意外,雲少寧竟然不在?


    沈衍衡沒說話,隻笑笑,牽著我的手,經過夏天逸身旁時,點了點頭,最後來到距離宋清柔不遠處的石桌旁,同樣也支起了魚竿。


    看著他十足有備而來的架勢,我說,“你們有事?”


    不然的話,隻釣魚也不會選擇這麽平靜,沒有挑戰性的地方。


    “站過來,我教你怎麽拿魚竿!”沈衍衡沒接我的話題,越加肯定了我心裏的質疑,這時,身後忽然傳來‘咯吱’一聲,是代步電動車停下。


    因為逆光,車門在打開的時候,泛起了一陣七彩的光圈。


    我眯眼,有些恍惚,不敢確認那個下車,靜立的消瘦身影,會是我記憶裏,笑容燦爛也調皮的陸蔓。


    噌!因為激動,我一下站起來,鼻翼兩側隱隱蔓延著酸澀,眼框裏也瞬時蓄滿了盈盈的淚花,我抖了抖唇,叫得異常小心,“陸蔓?“


    我怕用力,這麽瘦,這麽憔悴,這麽虛脫的她,就會被驚跑。


    甚至,我狠不得給沈舒航兩個大巴掌,誓要問他,究竟對陸蔓都做了些什麽,不是說女人懷孕後,會胖會豐-滿嗎?


    為什麽,她會這樣?


    陸蔓站在電車旁,雖然穿了一身亮眼的玫紅色的長裙,可臉色特別的蒼白。


    四目相對,她沒說話,隻是嘴角上揚,眼框裏的淚,嘩嘩直流。


    沈舒航站在一旁,看動作,他應該是抬胳膊想安慰,卻是不等碰上,陸蔓立馬彈開,有無盡的苦澀和悲傷在兩人臉上湧動。


    這樣催淚的畫麵,我不想讓淚水更多,噗!我笑了,也伸展胳膊,“怎麽,不認識你宋姐,還是你以為你宋姐是鬼?”


    陸蔓走了兩步,哽咽著,“宋姐……”


    她委屈的像個孩子,淚水噗哧噗嗤的往下落,在伸手擁抱我的時候,哇的一聲哭了。


    知道這兩年她所遭受的委屈,太多太多。我抱著她,任她放肆也盡情的痛哭。


    有人說男人的解壓方式是酒,而女人的解壓方式是淚,醉過哭過後,心裏就會更舒服一些。


    估計其他的人,知道我和陸蔓有太多太多的話要說,給我倆留了單獨的空間。


    沈舒航默默的,叫了果盤和飲料之後,這才走向石桌那裏,旁邊端坐著,板著一張冷臉的男人,不是旁人,正是沈衍衡。


    一別兩年,兩兄弟沒有喜極而泣,隻是靜坐著。


    沈舒航像做錯了事的小學生,低頭耷-拉著腦,修長的十指也忐忑的搓-著。


    片刻沉默,還是沈衍衡開口,“傻了,不知道我是誰?”


    “三,三哥~!”沈舒航眼圈紅了紅,聲音快要低到塵埃裏去,“我以為,以為你不再理我了。”


    帶著濃重鼻音的聲線,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沈衍衡白眼睇過去,“是說我混大了,不想再搭理你,還是你做錯了什麽?”


    “……”沈舒杭張了張嘴,千言萬語的唯有沉默。


    “行了!”沈衍衡起杆,勾上來一條很小很小的魚,在沈舒杭取下來的時候,他說,“放了!”


    沈舒杭哦了一聲,明顯有些局促,“你叫我來,做什麽?”說著,順手再去拿魚餌,才發現漁具裏根本就沒有魚餌,“三哥,沒餌你怎麽釣?”


    沈衍衡勾唇笑了下,“魚餌這不就來了?”


    沈舒航一怔,順著沈衍衡視線,遠遠的看著一身黑色西裝的雲少寧走過來,莫名的,他就想到了之前的那兩斤白酒。


    雲少寧好像忘了這件事,來到夏天逸身旁,兩人說了些什麽,然後走過來。


    一時間,一張橢圓型石桌,幾個人依次而坐,沈衍衡修長如玉的手指,握著壺柄,依舊倒滿茶杯,瞬時有淡淡的茶香在彼此間蔓延,


    首先開口的是夏天逸,因指尖的煙霧,他說話的時候,眯著眼,“昨夜對秦有為審問後,他最後交待不認識林立軍,之所以能放出來,是女兒秦佳樂找了什麽人。


    第二點,我之前撿到的扣子,是黃明明的,也就是說,這個黃毛曾在爆炸前,出現在夏日別墅,也就是當時的夏日福利院。


    第三點,秦有為之所以認識這枚袖扣,是因為它本是他定製的,後來被女兒秦佳樂要走!”


    說到這,夏天逸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沈舒航,繼續說道,“也就是說,秦佳樂和這個意外身亡的黃明明,有可能是男女關係。”


    “什麽?”沈舒航噌的站起來,“她…”頓了頓,他說,“跟我,她是第一次。”


    “80塊麽?”夏天逸哼了聲,從兜裏牽出一張泛黃的手術單,入目寫著‘流-產’兩字,後麵跟的名字雖然不是秦佳樂,可簽名卻是黃明明。


    對於這件事,沈舒航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不過倒也不算笨,很快意識到了什麽,“意思是說,兩年前的爆炸,和黃明月、秦佳樂有關?”


    “具體有沒有關係,一會就知道了。”接話的人是雲少寧,他把那天宋清柔在醫院,聽到林立軍的電話內容說了一遍,“根據推斷,放秦有為出來的人,應該是林立軍,宋清柔那邊查過他的通話記錄,當時的時間點,林立軍沒有通話記錄。也就是說他不止一部手機,現在沈舒航你的任務,就是把秦佳樂弄到這!”


    “呃?”沈舒航消化著,突來的信息,本能的來了句,“怎麽弄?”


    “那不簡單?”雲少寧伸手,“手機拿來!”接過手機後,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陸蔓,他說,“你去,和她拍幾張,然後發到社交賬號上。”


    沈舒航怔楞了片刻。


    沈衍衡看戲不怕事大,補充道,“越親密,效果越好!”


    這下可把沈舒航給愁壞了,別說親密,就算是他靠近她,中間隔著兩米,陸蔓都會立馬吐他一臉。


    也巧了,這時他手機屏幕忽然亮了亮,撥來電話的正是秦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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