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聲,燭瀠頸上‘殊途’倏的暴起一道銀色光芒,瞬間彈出了他的魔力,強勁的後震之力頃得幽紋後退幾步,望著那吊墜,冷麵上難掩那抹不可思議之色,“神器?”


    “你你你,別過來,本狐仙很厲害的,本狐仙是蓬萊長羲上尊的弟子!”燭瀠隻覺白光一閃,那壞人便到了她的麵前,頓時一驚,連忙後退,口中喝道。


    她靈力雖然被封印,但是六感仍是十分靈敏,出了九天便覺著有人不緊不慢地跟著自己,琢磨半天方才想出這個法子,若他是阿爹派來暗中保護她的,見她有危險定會現身救她,若是有什麽不軌的企圖的壞家夥,她也好趁機逃脫。


    可眼前這位的舉止著實怪異,既有救她之心亦有傷她之意,完全瞧不出是哪路的!


    “咦,你為何這般眼熟?”燭瀠呆呆地望著他的麵龐,先前不曾細看,這會瞧著倒是——


    “啊,幽,幽紋小蘿卜頭!”脫口而出的這句話倒將她自己嚇得竄了老高,一副炸毛的模樣,“你,你到底是誰?”


    這人怎麽長得跟幽紋那小家夥有七八分相似?


    “拿出來!”幽紋陰沉著臉伸出手,不欲再與她囉嗦,這狐狸上竄下跳的模樣簡直不忍直視。


    “什麽?”警惕地竄上一塊大石的燭瀠茫然地望著他。


    “那個幽紋!”幽紋咬牙道。


    “不給!”先不說不知道此人是誰,就算知曉,以幽紋現在的模樣也不能妄動,果斷拒絕!


    幽紋無奈,隨即腦中靈光一閃,計上心頭。


    “我是他的孿生兄弟,他前些時候重傷,幸得澹台仙子相救,存以地靈之身保得一命,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無怪鍾離說過謊言是惡念之源,憋了這麽個拙劣的理由,幽紋心中已極是壓抑。本欲直接拿下她,以幻術攝其心神指引方向,怎料那神器“殊途”靈力如此強勁。


    “嗯?”雖然那張臉已是極好的證明,這個說法也合情合理,可怎麽覺得哪裏怪怪的。燭瀠將眉心皺出了幾道褶子卻仍是沒有想明白,隻得斜著眼看他,哼了一聲,“那你為何跟著我?”


    這是重點,竟險些被他越了過去!這個壞人!


    “我欲要向澹台仙子當麵道謝,順便帶回舍弟幽紋。由於從未去過蓬萊,偶然在九天之外見到閣下,便一路跟隨!”第一個謊言隻是開端,幽紋絞盡腦汁,費力扯出一個頗為柔和的笑容,溫言道。


    這個理由亦是十分拙劣,漏洞百出,單是為何知曉她欲往蓬萊便是一個無法解釋之處,可這小狐狸神經頗為大條——


    “那你為何要襲擊我?”燭瀠鼓著腮幫氣呼呼地問道。若不是阿爹給的墜子,這人恐怕就要得手了,壞蛋!


    這個要怎麽答?欲要控製你?太實誠!欲要看看你傷在何處?睜著眼睛說瞎話!氣憤你的耍弄,欲要嚇唬你?


    幽紋一雙秀雅劍眉幾乎皺成了“川”字,細想了片刻,終是輕咳一聲,啟唇言道:“在下見閣下一身修為極是不俗,一時心癢,便出手試探了一招!”


    這理由亦是睜眼瞎話,隻不過幽紋麵不紅心不跳的模樣和那抹隱隱的誠懇,倒添了幾分可信度。


    燭瀠始終覺得那人目光掃向自己時散發了一陣刺骨的涼意,但也隻是涼意,並沒有殺意,而且那副幽紋稚嫩的模樣褪了那抹傻氣還真是俊美得不像話,這樣的人應該不是壞人吧,小狐狸如是作想。


    “嘿,你叫什麽名字?”燭瀠卸了防禦,蹲在一塊石頭上笑眯眯地望著他。


    “我——叫幽冥!”幽紋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堂堂修羅殿魔君竟腦門一熱給自己胡亂取了個名字,分明他才是正牌,那個小地靈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裏鑽出來的!


    “哦~”燭瀠一個轉音扭向了天際,笑著說道,“這個名字真好聽,嘻嘻!”


    幽紋頓時無語。


    “聽聞蓬萊仙境仙氣盎然,美不勝收,仙法道術亦是仙界之首,在下異常仰慕,一直想去見識見識,不知閣下可否引我一觀?”既已暴露,便隻有正麵進入了,幽紋一咬牙,為了少尊大人,他決定屈尊降貴拜入蓬萊!


    “什麽?你要入蓬萊?”眼前燭瀠似是呆了呆,隨即瞪大了眼睛,一副激動不已的樣子,“那,那不是就有兩個幽紋了嗎?嘿嘿,一定很有趣!”


    幽紋望著躬自手舞足蹈的燭瀠,腦門黑線又下降了三寸,心道:這青丘帝子便是這副模樣?如此魔界就算不介入,青丘也會毀在她手上。


    “可否?”幽紋上前一步,朗聲說道,“先前多有得罪,還望閣下雅量海涵!”


    為了陪少尊大人來仙界,幽紋還特意去了解了一些文縐縐、酸得要命的客套之語。


    “當然當然,我蓬萊尊主極好說話!”燭瀠十分驕傲地拍著胸脯說道。當初不知是誰被靈素上仙調教得十分淒慘——


    “這便走吧,我知曉幽紋的傷勢刻不容緩!”幽紋不禁不耐煩地催促道。


    於是,幽紋變暗為明,隨了燭瀠同歸蓬萊。


    九天,青龍台後,天柱之前,厚垣上尊靜靜地立在此處已有有些時候了,遠遠望去,仿佛是一尊白玉雕像。


    結束了仙會的九天仙境,迅速恢複了以往的冷清,僅剩的一些個仙人閉關的閉關,雲遊的雲遊,人越發地稀少了。


    “小焱兒——”厚垣上尊伸出雙手顫抖著撫摸著暗紅色的天柱,口中喃喃自語道,“是我對不住你!”


    “將你送入神卵的那一刻我便後悔了,我們終是仙,妄圖得到神的力量,必要付出慘痛的代價,可那報應該是在我身上,不該是你啊!”厚垣上尊聲音沙啞,沉痛道,眸中老淚緩緩而出。


    當年之事頗為複雜,鳳焱為何會到了神殞山,殉了那滅神陣,仍舊是個迷!可踏上這條路,確是因為他的推波助瀾。


    若非鳳焱之事,仙界今日也不會是這般光景,那丫頭何時與魔尊楓秀關係匪淺?不過一仙一魔,終歸沒有好結果,隻是苦了長羲——


    “唉~”厚垣上尊默默歎息,修仙修道,終是摒棄不了那七情六欲,晉位渡劫,最難的也是這情劫!


    他盤膝而坐,陷入了一個空明的狀態,竟是在這天柱之畔躬自修煉起來。


    舜華宮一間密室內,舜華仙君端坐於首位,麵色頗為陰沉,側邊一道古樸雅致的屏風之上,映出一個修長纖細的女子身影。


    “舜華仙君,何以愁眉不展?”一道柔媚之聲從中傳出,帶著十足的魅惑之意,飄聲入耳。


    “與你無關!”舜華仙君斂了心神,垂眸掃了那妖嬈的身姿一眼,刺骨的目光毫無阻礙地穿過了屏風,落在了那人身上,頃得那人悶哼一聲,後退了幾步。


    “舜華仙君,我知道了!”那人朝舜華仙君躬身一禮,言道,去了魅惑,竟是十分輕柔。


    “說出來你的計劃吧!”舜華仙君沉聲問道,一手輕撫下頜,一手有下沒下地輕輕敲打著座下的扶手。


    “舜華仙君,我的想法是這樣的……”那人變了腔調,正色道。


    舜華宮內,那人從屏風後緩緩走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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