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交戰交戰……


    三年級c組靠窗後桌


    幸村精市撐著下顎,望著窗外怔怔地出神。


    早上的時候,母親從醫院打電話過來,貌似她的病情已經穩定許多,今天可能會呆在醫院再做一次檢查,傍晚回來。


    聽到這個消息時,他心裏忽地就鬆了一口氣。


    這事,說到底,還是因他而起。


    傍晚放學後,幸村精市按照平常和真田弦一郎一起去網球部。


    “精市,你……沒事吧?”真田弦一郎最後還是問出了口,從早上一起上學到現在,雖然是兩個班,但中午休息的時候還是見過一次的,隻能說,不知是不是他太過敏感,今天的幸村精市有點……神魂不定。


    “啊?哦!”幸村精市朝他一笑,一如往常,“沒事。”


    真田弦一郎“嗯”了一聲:“那就好!”


    難道,真的是他多心了?


    真田弦一郎望著遠處,已有低年級的學生在那練習揮拍動作,動作有力。


    快到更衣室的時候,幸村精市忽然停了腳步,拉住真田弦一郎的手。


    “什麽?”


    幸村精市握著真田的手動了一動,後放開直接朝裏走去,淡淡道:“沒事。”


    剛進更衣室,切原赤也就站起來跑到幸村旁邊,向後瞄了一眼,嚷嚷道:“部長,有沒有看見青木同學啊,她今天都沒來上課。”


    幸村精市一愣:“赤也好像很關心她哦!”


    “那是!”切原赤也眉一挑,“她還搶了我的地盤呢。不過不打不相識,我覺得她呆呆的還是很可愛的。”


    後邊的柳蓮二聽了嘴角一抽,這……誰更比較呆啊!


    “我聽老師說,她請病假了,部長你知不知道啊,她生了什麽病,要不要等下回去順路看望一下她?”


    那個,赤也,你真的隻是順路而已嘛,怕到時南轅北轍,連家都不知在哪個方向了。


    幸村精市笑笑,直接無視走過,如果他可以把他今天的訓練任務在六點前完成的話,他,是不介意的。


    柳蓮二看到他們的部長唇角勾起15.6°的弧度,心裏暗歎一聲,拿過球拍,往場地走去,“我先過去了。”路過切原赤也的時候,順便安慰式地拍了拍他的肩。


    “唔,我也過去了!”丸井文太趕緊把最後一塊蛋糕塞進嘴裏,衝了出去,最後,再折回,到切原身旁,拍了拍肩。


    胡狼桑原呆愣愣的,見拍檔走了,也隻得拿過球拍,順便帶上丸井文太落下的拍子,走到切原赤也身旁,停了片刻,也拍了怕他的肩膀。


    切原赤也不明其意,伸著頭,“喂,都拍我肩,這什麽意思啊?”


    難道他的肩很……很舒服,很有手感?


    想著自己也伸出左手拍了一下,唔,確實不錯,很有彈性,還有點肌肉的感覺,很有力哎!


    “切原,你在幹什麽?”真田弦一郎一進門就見到他那副傻樣,洋洋得意的樣子讓他手癢,很想揍上一頓。


    不,克製!


    施虐什麽的一定要克製!真田弦一郎呼了一口氣,朝切原赤也走去。


    “副部長,我的肩……”


    “還不趕緊去訓練!是不是訓練太輕鬆了,再加一點!嗯?”


    “啊……”切原咽了口唾沫星子。


    “去,去,我這就去……”


    切原赤也見著副部長一副殺人的衝動,立刻朝門口奔去,後折回,拿過網球拍,“嗬嗬,拍子,忘拿了!”說完,閃人!


    這速度……真當如火箭炮……


    真田弦一郎看著搖了搖頭,想著要重點培養他,頓覺頭疼。


    他走到櫃子旁,自顧自地打開櫃子,拿出衣物,“剛聽切原說,她……沒來上課?”


    幸村精市正往頭上係著綠色的絲帶,聽到問話,一頓,都知道她是指的是誰,沒答。


    真田弦一郎看了他一眼,“沒事吧?”


    “弦一郎好像也很關心她啊?”


    幸村精市淡笑,真看不出她還有這本事,他怎麽就沒看出她有這個魅力讓切原和弦一郎都擔心呢?


    “嗯,這是必須的。”


    必須的?這話好引人……遐想……


    “必須?”


    真田弦一郎關上門,高大的身影轉向門口,“走吧!”


    “嗬……”


    直到回家的時候,兩人都沒再談起青木流果的事情。


    幸村精市推開鐵門,屋裏燈光璀璨,走廊之上,一個人影動來動去,不用想,不是他的寶貝妹妹還會是誰。


    這不,大門口都能聽到她的喊聲,清脆嬌嫩,就像夜裏的夜鶯一樣,“媽媽,我要吃西瓜,吃西瓜吃西瓜拉!”


    幸村精市輕笑出來,這個夏天吃西瓜是不錯,但這麽喜歡吃西瓜,也不好,不光熱量高,四分之一的西瓜熱量就達到一頓飯的卡路裏,她要在這麽吃下去,以後成了胖子不怪他才怪呢,何況西瓜性涼,吃多了會鬧肚子,一定得想個法子讓她戒掉才行。


    他走了幾步,又意識到一個問題,既然母親回來了,那她……也回來了嘍!


    今晚,他還刻意晚點回家了!


    刻意?晚點?不對吧,他幸村精市什麽時候會做這樣的事。


    想著,不禁莞爾。


    這剛走到院子裏,便覺得哪裏不對。


    偏頭過去……


    她也正望著他。


    夜色安靜,月光如流水一般。


    青木流果站起身,瞧著那人,雖然黑暗中,但一雙眼依舊璀璨如星,不過,隻是冷了點而已。


    倒是在草地上打滾的薩摩不知兩人的互動,爬起身子,很狗腿的朝幸村精市跑去,蹭著雙腿。


    青木流果已經恢複了往常的冷然,而此刻,在見到那人時,更是冷了點。


    看了他一眼。


    眼睫淡淡一閃,轉身朝裏走去。


    幸村精市伸出手,一個你字卡在喉嚨口,最後還是回了肚裏。


    低頭,望著在它腳邊一直蹭的薩摩,苦笑了一下,彎下腰,摸著軟軟的毛。


    看來這次,他真是被嫌棄了!


    記憶分好分壞,好的長存腦海,時時惦念,也會覺得開心快樂。壞的選擇性遺忘,自我保護,清醒之時避之,沉睡之時亦避之,總以為真的像是橡皮一般擦去這段痕跡,可還是忘了,它刻得太深,即使擦去,卻依舊存留痕跡。


    當有人有意無意,刻意而為之地提起之時,那些痕跡就像會發光一樣,變得清晰無比。


    青木流果側身蜷臥著,她該有多清楚,清楚自己與別人的與眾不同,她該是有多老成,才會整天繃著一張臉,不懂歡笑為何意。


    可是,這些很清楚,她,用不著別人來提醒。


    那麽的赤-裸-裸。


    他的眼神該有多麽銳利,才將她看得這般透徹,在那刻,她恨不得自己成了隱形人。


    逃避又怎樣?


    上天隻給了她這麽一條路,她難道還有別的選擇?


    身體的本能就是保護自己,而她的逃避確是可以讓她少受痛苦。


    既然不能歡笑,就隻能是淡漠。


    當那雙紫色的眸子再次重現時,青木流果知道,那一刻她該是多麽安心。


    安心的恨不能永入夢中,不再醒來。


    直到……當第二天的陽光再次刺刺地照進臥室,惺忪的睡眼慢慢睜開時……上帝待她真薄,連美夢都那麽吝嗇的不舍給她。


    打開房門,抬眼之間,又是見到他。


    青木流果站在門口,手扶著門框,眼睛直視著前方的人影。


    她的門微敞開著,陽光照進,落得很遠,光線將他完美無瑕的臉映射的更為虛幻縹緲。


    幸村精市也是一愣。


    真是湊巧!


    昨晚相見恨不能往他身上戳出兩個洞來的人,今早剛醒竟又碰麵。對於那晚的事,他真的抱歉!


    他抱歉一笑:“早啊!”


    這在青木流果看來隻覺得刺眼,那張美豔的臉是刺眼的,那彎起的眼角是刺眼的,那唇邊勾起的笑也是刺眼的,還有那聲音,是刺耳的。


    先前全都看得慣的東西,一下子,就變得如此麵目可憎。


    甚至……連那紫色的瞳孔也是。


    真當是可笑!她當時怎麽會錯覺的認為他的眼和那雙溫柔寵溺的紫眸合並在一起,定是花了眼,定是尋得昏了頭了。現在看來,哪一點像了,光是眼裏射出的光芒,就完全的不一樣,還有那微翹的眼角,還有整雙眼的大小,這哪一點能合得上。


    當一個人徹底厭惡另一個人時,原先所有的優點都可以變成致命的缺點,原來這世上還真存在這麽一條至理名言。


    “我收回之前所有的話。”


    突然這麽一句,幸村精市“啊”了一聲,不是很懂。


    “你的容顏麵目可憎,你的聲音不堪入耳,你的笑容虛假惡心,你的眼睛……狡黠奸詐!”


    說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廊上幽幽,寂靜無聲。


    不知是哪傳來的清涼的早風,呼呼吹進。


    幸村精市僵在那,臉上本來微笑歉意的表情在聽到那一句句……之時,一點點地收斂,一點點地僵住,感覺到自己的眼睛一點點地眯起,額上青黑色一點點往全身蔓延的可能。


    過了許久許久,那顆心才慢慢平複下來。


    是怒!是火!是驚詫!


    到最後化為一聲冷笑!


    “嗬!”


    麵目可憎?不堪入耳?虛假惡心?狡黠奸詐?


    這些詞語,他該表揚她用得……真!好!嗎!


    看來他的擔心還真是多餘了,你看,這孩子多生龍虎,罵人都罵地這麽技術精湛,一陣見血!


    這一早上的就這麽……精力旺盛,不錯不錯,哼,當真不錯!


    一報還一報,當時是他分析她在先,今天是她辱他在後!


    幸村精市的眼睛開始變得冷然,一絲寒光劃過。


    那他,也不需要再懷著愧疚之心對她了!


    “砰”


    又是一聲關門聲。


    躲在被子裏的幸村姊雪被震了一下,眯眼朝門口望了一下。


    嘴嘟嘟的,誰啊,這麽早乒乒乓乓的,還讓不讓她睡覺了!


    把被子往上一遮,唔,繼續睡覺。


    早上戰火蔓延的事,知道的人不多。


    青木流果拿了一塊麵包,直接無視桌上的牛奶,對坐在一旁的幸村雅美點了點頭,說了聲便走。


    這前腳剛走,幸村精市就從樓上下來了,瞄了四周,沒見到那人,喝了一口牛奶,拿過麵包,也說了一聲,走了!


    妹妹幸村姊雪和母親幸村雅美對頭相視一下,為什麽,家裏的空氣變得好像……詭異了!


    路過真田弦一郎家的時候,青木流果停下腳步。


    她不知道他走了沒,尋思了一會兒,便走到一旁等著,想到他那日裏的話。


    哥哥……


    可能是她最近以來聽過最溫暖的一句了。


    這時一個花色球從裏麵滾落了出來,從青木流果麵前滾過,然後,一直往前……


    接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從裏麵跑了出來,是個小男孩,穿著吊帶牛仔,跑過去撿過球,往回走的時候見到靠在他家大門旁邊的少女,歪著頭,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下,然後又像是懂了的意思點著頭,最後又跑了進去。


    這段小插曲,青木流果當然是沒在意。


    沒過一會兒,身邊一下子陰暗了許多,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遮住了她。


    抬頭……


    真田弦一郎在聽自己侄子描述的時候便已經猜到是誰了:“怎麽又在外麵等?”


    ……


    “以後不用等,按一下門鈴,我會出來的。”


    ……


    青木流果點點頭。


    望見他肩上的書包,問道:“走了嗎?”


    真田弦一郎本想應,又覺得哪裏不對,“等等……精市他……”


    青木流果的神色一變,又是冷至冰窖的感覺,真田尋著視線向後望去,“精市!”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吃西瓜的季節到了,身為胖紙的妹紙注意啦,西瓜的卡路裏可是很很很很很高的啊!!!!


    那小男孩大家都猜到是誰了吧,真田的侄子,真田佐助!


    嗯哼,這娃,好的不學,肯定是誤會什麽了……~\(≧▽≦)/~


    不過,為嘛我感覺我們果果好犀利,好厲害哦!!!


    嗚嗚有想虐主上的想法!!!乃們怎麽認為?


    虐不虐?虐不虐?要不要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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