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屍潮上下起伏地漫湧,隨著時間的流逝,疲憊感一點一滴地湧遍身體,連續不斷的殺戮,致使三個人的反應速度也變得遲鈍了許多。


    圖黎注視著四周的眼神也在一點點黯淡下去,突然間視野裏捕捉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亮光,圖黎定格在一點的雙眼中閃過了一絲狂喜,就聽夏銘他們所在的一整塊地區忽然有轟鳴的引擎聲響徹,緊接著呼應著巨大的響聲,一道通紅的焰火從對麵街口射出,瞬間將卡巴內的包圍圈炸開了一個缺口!


    夏銘第一次覺得煙花也很酷炫。


    簡直是天降神兵!


    一道耀眼的雪白光束防不勝防地從對麵射來,強盛刺目的亮光直直照在夏銘三人的身上,緊接著一輛蒸汽摩托車威風凜凜地橫穿過層層疊疊屍潮,突突地徑直向這邊暴衝了過來。


    快到夏銘他們身前時,牢控車頭猛轉來了一個酷炫到不行的漂移。可以看出這人騎車的技術相當的穩,最後一個急刹車在圖黎身前堪堪停住。


    這一套動作無論對車主還是觀眾而言都是驚險異常,要是沒有一顆強大的心髒根本承受不起如此狂野的極限活動。


    摩托車停下時夏銘才發現,騎車的原來不過是個二十歲出頭年紀的青年,看見圖黎沒事立刻興奮地招呼圖黎上車,“黎叔,快點上車!”


    “來得可真是時候。”要不是不認識這位仁兄,夏銘都想立刻上去給他一個熊抱。在別人需要的時候出現,這位簡直就是異世活雷鋒啊!


    坐上後座後圖黎突然抬起手一聲咳嗽,看著神情激動的夏銘兩人,眼中滿是抱歉的神色,“不好意思了,兩位,你們也看到了……隻限兩人乘坐。”


    夏銘聽了先是臉色猛地一呆,接著愣是腦袋卡機了三秒才明白圖黎話中的意思,刹那間渾身一片冰寒,但很快就憤怒大罵道:“什麽!?剛才還要靠我們兩個,現在你自己逃了就不管我們了?”


    夏銘還在罵罵咧咧,而涼風雖然也是陰沉了下來,卻沒有發作隻是平靜地點點頭:“這樣啊……”


    “既然我們走不了,你們也別想走!”夏銘張開雙臂用身體攔在了摩托車前麵。


    因為夏銘幾人都同時停下了手上的攻勢,後麵的卡巴內猛衝了上來,幾頭卡巴內還瘋狂地揮舞著手臂想要撲上摩托車,都被圖黎用蒸汽槍給捅了下去!


    這時騎摩托車的青年看到情勢危急,對著夏銘聲嘶力竭地怒吼了起來:“你小子識相的快點給我讓開,再不讓開老子連你也給一起撞死!你給我看清楚現實,現在不是我們不想救你們,是沒有能力救人!”


    “別說了,夠了!”或許覺得夏銘的作風過於丟臉,涼風上前將夏銘拉到了身後。


    看著漲紅了一張臉近乎要失去理智的夏銘,圖黎神色很是無奈地歎了口氣,“要不這樣吧……我們幫你們引開一部分卡巴內,能不能活到最後就看你們的運氣了。”圖黎說著默默從青年手中接過特製的禮花,然後吩咐道,“開車吧。”


    “呿!真是麻煩!”青年看著夏銘眉頭一皺,臉色很是鬱悶,發動摩托車瞬間向前方衝了出去,眨眼間就已經衝出了十幾米。


    然後看起來非常不情願地開著摩托車向卡巴內最密集的一條街道飛快駛去,與此同時就看到一道道璀璨奪目的流光從摩托車上射出,摩托車前麵的卡巴內被禮花爆炸產生的巨響刺激得向兩邊分散開。


    禮花綻放的時間隻有很短的一瞬,很快分散開來的兩波卡巴內又重新合並到了一起,漆黑的屍潮翻湧著立刻將剛剛空出來的狹窄通道淹沒,瘋狂地向著前方那輛超速行駛的摩托車追去。


    “來啊來啊!往這邊追來啊!卡巴內——!”圖黎在摩托車後座做出各種拉仇恨的誇張姿勢,也不知道是他的動作真的起到了一定效果還是卡巴內本身對血肉就有的渴求促使,倒真的被他吸引走了一大半卡巴內!


    幾個眨眼摩托車就脫離了恐怖的屍潮,來到街道盡頭一個轉彎瘋狂地跑上了另一條街道,禮花爆炸發出的響聲也漸漸的被卡巴內發出的連連嘶吼給淹沒了。


    卡巴內數量一減少,隨之密度也減小了,立刻夏銘身上的壓力也相對減少了。


    “可惡!”但夏銘依舊充滿了怨念,狠狠一刀砍斷身前卡巴內的小腿,朝著那輛遠去的摩托車罵了一聲,然而他也明白這時候是逃跑的最佳時機,趕緊鼓足全身力氣砍飛身前撲來的幾頭卡巴內,拉起涼風的手,一邊用太刀在兩側瘋狂橫掃,一邊向另一條卡巴內相對較少的街道跑去。


    隻不過向四周簡單地掃了一眼,涼風就閉上眼睛搖了搖頭:“沒用的,以這裏的卡巴內的數量,不管我們往哪裏跑,結局都是一樣的……”


    的確,想要從幾千頭卡巴內的包圍圈裏突圍,這無疑是癡人說夢。


    看著周圍包抄過來的卡巴內,如果是正常人早就被嚇得魂飛魄散,內心絕望了,哪裏還會像夏銘一樣拚了命地求生……不過也隻是負隅頑抗,涼風眼中的黯淡漸漸擴大。


    夏銘焦躁地隨便找了個方向扭頭往不遠處一望,忽然他眼裏又重新燃燒起了求生的火焰,也不管對方的感受,立刻抓緊了涼風的小手,撒開兩條腿火急火燎地奔向目標地。


    幾個眨眼夏銘就停住了腳步,接著也不知道發什麽神經雙手按上涼風的後背,猛地向前推了一把,差點沒把涼風推倒在地!


    “快上去!”也不知道夏銘發的哪門子瘋,突然興奮地狂叫了一聲,緊接著就聽見他焦急催促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涼風下意識向夏銘看去,誰知夏銘竟然帶著怒氣急吼道:“快啊,你倒是上去啊,我還沒上去呢!”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我說了我們是不可能……”


    盡管被夏銘罵得很是惱火,涼風轉過身去還是向前看了一眼,接著她就是猛地一愣,就連後麵半句話也噎在了喉嚨裏。原來身前的土屋前麵居然停了一輛馬車,踩上馬車以後剛好可以爬上木屋的屋簷。


    “上去啊,阿姨!”楞楞地低下頭,又對上了夏銘那雙充滿了焦急的眼睛。最珍貴的寶貝嗎?


    少見的沒有和夏銘計較稱呼,涼風爭分奪秒地攀著屋簷爬上了屋頂。


    夏銘並沒有立刻爬上馬車,而是望了望四周向他這個中心點席卷過來的卡巴內,暴虐的嘶吼聲仿佛要將天空都給撕裂,眼看時間緊迫夏銘趕緊順著馬車爬上屋頂。


    在夏銘上來的一刹那,一股令人顫栗的寒意瞬間侵襲了他的後背!


    對麵的涼風突然眼神冷冷地扣動扳機向他這邊一陣掃射,巨大的槍響不斷從她手中爆發出來,成功解決了跟在夏銘身後,已經一隻手搭在屋簷上,就要往上爬的卡巴內。


    “呼——!”夏銘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內心大呼一聲好險。因為精神太緊張的緣故,自己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到,要是沒有涼風在一旁幫助,差一點就被身後那隻卡巴內給襲擊了。


    “跑!”根本不用夏銘多說,涼風已經在屋頂上站了起來,舉著槍兩三步跑到了夏銘前麵,眨眼間就猛地一步躍出,從下方一頭頭仰著頭大張著嘴的卡巴內頭頂飛過,一下跳到了對麵屋頂上。


    下方街道上的卡巴內張得老大的血盆大口流著沒有盡頭的涎水,貪婪地抬頭望著垂涎不已的美食從上方飛過,緊接著漆黑的屍潮中傳出接連不斷的嘶吼。


    看得到卻沒法吃到嘴裏,這種感覺一定很憋屈,隻是卡巴內不一定會有這種感覺,但很明顯整片屍潮仿佛都沸騰了,跟隨他們的腳步瘋狂的湧動起來。


    今夜的速穀驛城格外喧囂,不似人聲的恐怖嘶吼整個速穀驛城的上空響徹,一輛漆黑的摩托車被後方數量龐大的屍潮緊追著,在老舊破敗的街道上不斷地繞路企圖將緊追不放的卡巴內甩開。


    “靠!後麵那兩個人在搞什麽名堂,怎麽把卡巴內都給惹怒了。”騎車青年眼底飛快掠過一抹不可思議之色,隔了好幾條街竟然還能聽見卡巴內那慘絕人寰的嘶吼聲,明顯是所有的卡巴內都因為巨大的刺激瘋狂了。


    說起來那兩位好像還有些手段,盡管他們已經引走了大半卡巴內,但兩個沒有任何交通工具的人深陷在數千卡巴內的包圍圈裏竟然還能活著,明明沒有攜帶重武器,居然還堅持了這麽長時間,這不得不說是個奇跡。


    想到這裏騎車青年內心不禁對那兩個陌生人升起了一絲好奇,一邊開車一邊開口詢問那兩人的情況:“黎叔,那兩個人是誰啊?怎麽我從來沒有在速穀驛城看見過他們,而且他們怎麽會和你在一起?難道你們認識……”


    一開口就停不下來了,一個個問題接連翻湧著從腦海裏冒出來,還想繼續追問下去,腦袋上卻毫無防備地挨了一個爆栗!


    “你小子怎麽這麽多問題,嘰嘰歪歪的,給我專心開車,把速度提上去,後麵的卡巴內都要追上來了!”坐在後座的圖黎冷哼一聲收回了手臂,感覺青年平靜下來了這才才說道:“我和他們也才剛認識,回答不見你這麽多,我隻能回答你一個問題……關於那個女人……”


    圖黎說到這裏莫名停頓了一下,然後語氣有些沉重地說:“那個女人好像認出了我手上的蒸汽槍的來曆,並且向我問了l先生的情況,或許她和l先生有關係。”


    “l先生!?”騎車青年忍不住突然怪叫了一聲,情緒波動因為太劇烈險些抓不穩手把,差點連車帶人翻出道路,“你剛才說l先生!?”


    “我還沒老到會說錯話的程度!”圖黎非常惱火地揪起青年一隻耳朵,就在青年額角流下一滴冷汗連連點頭稱是,以為事情已經過去了的時候,腦殼上突然又挨了一個爆栗!


    “還有,好好開車!”


    圖黎向後方密密麻麻簡直找不到一絲空隙的卡巴內洪流看了一眼,若有所思了一陣,接著似乎是自言自語道:“如果他們能夠活下來,她應該會去顯金驛尋找l先生吧……雖然他們看起來並沒有惡意,唉……真不知道我告訴她l先生的行蹤是對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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