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勢刻不容緩,逞生也沒有多在意不認識的夏銘,直接把目光轉向生駒,同時臉色露出一絲焦急。


    “生駒,我到處都找不到你,你怎麽還在這裏?顯金驛已經被卡巴內攻破了,我們快去甲鐵城。”逞生一臉慌張地說道。


    “逞生,我成功了!”生駒卻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一臉興奮說道。


    他和逞生兩個人共同製作的貫筒成功擊敗了卡巴內,現在的生駒迫不及待想要把這份喜悅分享給好友逞生。


    “什麽?”


    逞生不明所以地看向生駒,畢竟他是剛來的,沒有看到剛才生駒與卡巴內搏鬥時的慘烈景象,但是他也敏銳地意識到了有哪裏不對勁?


    接著看到生駒臉上沾著的新鮮血液,逞生目光瞬間就是一緊,順著地上還未幹涸的血跡,視線緩緩向後移去,越過生駒就看到了屋子裏地麵上的那具……卡巴內的屍體……這!?


    逞生臉色明顯有些呆滯,看著生駒激動不已的臉龐,喉嚨有些幹澀地說道:“這是你做的?”


    “是的!”生駒想也不想就興奮說道,一雙眼眸裏還閃爍著眸中激動的光芒,他實在是太高興了,今天絕對是他有史以來最興奮的一天!


    “是我們一起製作的貫筒,把卡巴內打敗了!”


    “成功了!真是太好了!”自己參與製作的貫筒居然成功發揮出了兩人一開始所期待的威力,被這種努力之後達到目標的感覺充斥全身,逞生顯然也很高興!


    兩人自顧自陶醉了一陣。


    突然。


    “你沒事吧?”逞生猛然發現生駒顏色不正常的皮膚,看向生駒的臉龐。一臉擔憂地說道。


    神色突然有些緊張起來,要是生駒被卡巴內咬傷那可就麻煩了,同時也在心底暗暗責怪生駒做法太過冒險,為生駒狠狠地捏了一把汗,在這種要緊關頭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生駒卻依然是一臉的喜悅。


    “啊。我被卡巴內咬到了!”生駒有些神經大條地說道,同時逞生也呆了呆,嘴裏發出“誒”的一聲,敏銳地發現了生駒赤色的心髒。


    聽生駒這麽說,屋子裏的氣氛一瞬間凝固住了,變得緊張起來。


    這家夥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怎麽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


    夏銘三人瞬間齊齊轉過頭去,冷冷地盯住了逞生,目光深寒,隻要逞生做出一點恐懼的驚呼,就會采取相應的措施。


    逞生也目光徹寒地盯向了夏銘三人,畢竟這三個人來曆不明,對他們的動機也不清楚,擔心他們聽到這個消息會對生駒不利。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這種科學理論的。大部分人都是將卡巴內歸類為神鬼之說。


    “你……”


    “不過我用這個把毒素擋住了!”沒有發覺屋子裏劍拔弩張的氣氛,生駒依然自滿地說道,亢奮地握緊了一雙拳頭,“和我們的研究一樣,果然隻要不被卡巴內的毒素流經大腦就不會喪失理智。”


    “那真是太好了!”逞生笑了笑,分明是也為生駒感到高興!


    看到這一幕,夏銘三人暗中都替生駒鬆了口氣,看來生駒和他這個朋友真的是有些很深的交情,不會出賣生駒。


    夏銘不動聲色地瞥了眼生駒,這是傻人有傻福嗎?


    逞生事故和生駒一樣,膽子也不小,一點也不畏懼被卡巴內咬傷的生駒,隻是聽了生駒說沒事,就完全相信了,很快就和生駒又打成一片,當然,這樣說起來,要不是因為性格相近他們也不會成為朋友。


    很快,生駒這時候心中的喜悅也差不多宣泄幹淨了,於是目光看向逞生。


    “我們快走吧,一起去甲鐵城!”


    你神經到底是有多大條啊!夏銘鬱悶地看著還沉浸在興奮中的生駒,越看大大咧咧的生駒越是不爽!


    這家夥似乎腦袋缺根筋啊!也不想想自己現在是副什麽模樣,走出去也不怕嚇到小孩子!


    “不行!”逞生看了生駒滿是血汙的臉龐幾眼,皺了皺眉頭,說道,“你現在這副樣子,就算說不是卡巴內也不會有人信的。”


    聽到逞生這樣說,屋子裏的人都是讚同地點了點頭。夏銘偏過頭記下了這小胖子的臉,這小胖子很有頭腦啊,完全不像生駒那麽一根筋!


    的確,生駒不像夏銘一樣,他被卡巴內咬中後,身體上的變化太明顯了,隻要是個正常人都會發現,尤其是在這種全城緊張的時刻,要是直接這幅樣子走出去一定會被被卡巴內驚嚇得風聲鶴唳人們,所排斥的。


    想了想,逞生在屋子裏拿起一件紅色的披風給生駒套上,然後退後一步,對著生駒上下打量了幾眼,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樣就差不多了,應該不會被人看出異常。”


    …………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遙遠的天際有幾顆稀疏的黯淡零星點綴著。


    顯金驛的高牆已經被承載滿卡巴內的扶桑城衝破,從濃煙衝天而起開始,隻是短短幾個小時,顯金驛就變天了,現在整座驛城還能算是安全的地方就是有重兵把守的幕府。


    幕府的高牆外,放眼望去下方的空地上,無數人頭攢動著,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卡巴內。


    一頭頭卡巴內采取疊羅漢的方式,爭先恐後地爬上高牆,高牆上武士們彎腰舉著蒸汽筒,向下方一張張猙獰的臉龐不斷地射擊,高牆上不斷有即將衝進幕府的卡巴內嘶吼著重重摔下,瞬間淹沒在一片卡巴內的浪潮中。


    高牆後方,大部分在幕府暫時避難的人們。攜帶大小包袱行囊的平民都赤白著一張臉,畏縮著聚集到了一起!


    還沒有見到卡巴內,光是聽著耳邊那越來越激烈的恐怖嘶吼聲,就渾身都在顫抖著,自從他們二十年前躲進顯金驛,何時見過這等陣仗!??


    武士們已經是拚盡全力了,“砰砰砰”……向下方全力開火,通紅的火光一時間映紅了高牆,蒸汽筒爆發出的高亢咆哮聲連綿不絕響起,在高牆上空一聲聲響徹,繼而快速向周圍傳開,一刻未曾停歇!


    但無奈卡巴內的數量實在龐大,隻靠這幾個武士防守太過勉強,很快高牆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卡巴內,數量龐大的卡巴內就像茂盛的爬山虎一樣遮蔽住了整麵城牆,很快武士們都額頭見汗,急得手忙腳亂,眼神裏也有了驚慌之色。


    “砰砰砰”……


    卡巴內前仆後繼地向厚實的高牆發起衝鋒,武士們雖然可以開槍將卡巴內打落會地麵,但這種做法並沒有多少成效。


    從蒸汽筒噴發出的鉛彈無法對卡巴內造成有力打擊,卡巴內數量非但不減,反而還因為這邊密集的槍聲,很多原本在街道上遊蕩的卡巴內都被吸引了過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四方川家統領堅將和侍從們聚集在了,在幕府門前,翻身上馬,低頭對站在幕府門前的女兒吩咐道。


    “顯金驛守不住了,我這就去甲鐵城。”


    “怎麽會……”菖蒲兩隻漂亮的大眼睛隱隱可見反射著遠處火光的淚花,聲音裏甚至有些嗚咽,弱弱地問道,“您這是要拋棄顯金驛了嗎?”


    身為城主的四方川堅將前往甲鐵城,這分明就是連城主都準備棄城逃亡了,原來現在的顯金驛已經是陷入到即將淪陷的危機中了嗎?這樣的顯金驛……這樣的顯金驛還有救嗎?


    堅將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不知不覺,女兒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自己的這個女兒哪裏都好,不論是修養、知識還是外貌都是百裏挑一。但是……


    心中暗歎一聲,堅將神色稍顯落寞地搖了搖頭,心太軟了啊!性格軟弱,猶豫不決,或許她因為常年在自己身邊耳濡目染的關係,身上具備有一定的領導能力,但是,這樣溫柔的性格,是難以成為領導者的!!


    堅將深吸一口氣,狠下心去,雙手發力猛地一勒韁繩,刹那間調轉馬頭。


    “檢查無誤之後我會放出,到時候你也一起來。”


    “嗚……”


    菖蒲心頭一顫,吃驚地捂住了紅潤的小嘴。父親這句話雖然沒有一點回答她的意思,卻已經傳達出了父親那堅定不移的意誌!


    直到堅將的背影完全從視野中脫離出去,菖蒲神情都是呆呆的,她實在難以接受,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驛城,就這樣淪陷了?


    明明早上還是那樣的和平安寧,大家都在自己的崗位上工作著,現在的顯金驛卻是滿目瘡痍,濃煙滾滾遮天蔽日,處處烽火,擇人而食的卡巴內在一條條街道上肆虐破壞。


    眼中一陣恍惚,就像剛從噩夢中醒來一般臉色蒼白,偏過頭向身側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剛毅臉龐,身邊的來棲正挺身站立在神色擔憂地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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