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當機器刺透皮膚,抽取骨髓的時候,顧海若不由得痛的嗚咽出聲。


    如貓般細碎的申銀聲,透過蠕喏的蒼白唇瓣流瀉出來。


    疼痛瞬間讓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張到最大,每一根汗毛都豎立起來,伴隨著一根根神經,直達大腦。冷汗瞬間布滿了顧海若的額頭,原本就濕嗒嗒的頭發,更是緊密的貼在毫無血色的小臉上,讓她更顯得狼狽不堪。


    冷汗直流的顧海若,緊閉著雙眼躺在病床上,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上手術台的情景。


    去年的冬天,一場鵝毛大雪後天氣格外的冷。z城已經很久沒有下過這麽大的雪了,天氣冷得不像樣,呼出的氣瞬間變成白霧。


    晚上七點多,天完全黑了下來。路旁昏暗的燈光下,顧海若焦急的等著最後一班公交車的到來。


    顧海若緊了緊身上的棉大衣,吸吸凍得通紅的挺翹小鼻子,略顯粗糙的小手不停地相互揉搓著,盡顯可憐之態。


    車怎麽還沒來?今天因為要送餐的客戶住得比較遠,已經晚了回家的時間,媽媽會生氣的……


    顧海若扭頭向車來的方向瞧,焦急的等待著。


    下了公交車,顧海若快速的朝家裏跑去。


    一進家門,顧海若低著頭,紛嫩的唇瓣蠕動著,喃喃地道著歉,“媽媽,我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會這麽晚回來了……”


    顧海若看到一雙手伸了過來,嚇得她趕忙的閉上眼睛。沒有等來臆想中的疼痛,隻覺得手上一暖,一雙保養良好的大手覆上了冰涼的小手,一股暖流即刻順著小手往全身散去。


    “瞧你這小手凍的,怎麽這麽涼,快過來暖和暖和。”


    林芬芳關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顧海若一整恍惚,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僵立在原地沒有動。有多久媽媽沒有對自己這麽和顏悅色的說過話了?似乎很久很久了,就到上一次是什麽時候都沒有記憶了。


    顧海若好像是還沒有緩過神來,機械的任由林芬芳拉著往屋裏走去。


    “海若,媽媽今天特地給你熬的排骨粥,你快趁熱喝。”


    “謝謝媽媽”顧海若的眼眶裏瞬間充滿感動的淚水。有多久沒有喝到媽媽親手煲的粥了,那是妹妹獨有的寵愛。顧海若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真好吃”。


    “哎……這粥啊,欣兒也愛喝,隻是……”林芬芳眼睛通紅,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媽媽,欣兒怎麽了,您別哭啊”顧海若停下了喝粥的動作。


    “哎……海若啊,欣兒她……她生病了……病得很嚴重……”林芬芳忍不住放聲大哭。


    “海若啊,你先別擔心,欣兒在醫院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顧正東走過來,坐在海若身邊。“醫生說欣兒暫時沒事,但是需要定期的手術,若兒啊,爸爸想讓你去醫院檢查檢查,看看與你妹妹是否匹配,你看行嗎?”顧正東略顯尷尬的看著顧海若。


    顧海若看著顧正東,想起小時候那個還會陪著自己玩,教自己認字的爸爸,現在的顧正東眼角已經刻上了皺紋,頭上也有了白頭發。


    “好的爸爸,我明天就去醫院檢查。”顧海若想,現在的爸爸真的老了……


    “真的?媽媽謝謝你!若兒真是媽媽的好女兒”林芬芳驚喜的看著海若,一顆晶瑩的淚珠還掛在眼角。“快喝粥吧,喝完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去醫院呢。”


    “哼,算這臭丫頭懂事,不然綁也把她綁到醫院”在顧海若不知道的背後,林芬芳和顧正東算計著。


    “好了,別說了,快睡吧,明天還要去醫院照顧欣兒,還有得忙。”顧正東一個翻身,拉高被子,徑自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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