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以為自己派遣老大和老四去北疆名義上是監軍鍛煉,實則是考校他們的能力,為接下來的皇儲做準備。就是那些個知道內情的老將與宰相們知道朱標得不治之症之後,也是認為朱元璋是有意磨礪四子朱棣的性子,好為接下來的帝國接班人做準備。


    其實不然,朱元璋最看中的反而是老四那身上的牛脾氣,與著對那些滿嘴之乎者也的儒家的不屑一顧。畢竟船隊順利找到歐洲,整個大明所要麵臨大變革的時候,那肯定也是下一任皇帝的事情了。


    到那時候要麵臨除弊改革,還要麵對中原老舊社會的重重壓力,這沒有大毅力是絕對辦不成的事情。而要老四朱棣去北方作戰,除了是叫他見識一下世麵之外,還是要讓他多接觸一下軍方勢力,為下一任的接班所做準備。


    立誰為太子在朱元璋的心中已經是有所決斷了,但是他卻是不挑破,為的便是讓朱棣與朱標在不斷競爭中成長。要做皇帝統禦天下本來也就需要非凡的智慧,一個愣頭青做了皇帝極有可能會被著底下官員耍的團團亂轉。


    在朱棣少年時朱元璋便是有意的培養他的性子了,讓他在宮中遭受到諸多不平等,激發他的血性讓他知道權利是非常重要的。雖然殺戮決斷是皇帝所必備的特性,但朱元璋還是想要朱棣能夠在心底藏著一份仁義。


    如果冷漠冷血,弑殺好戰,那很有可能會讓朱棣成為是漢武帝一樣的人。雖然這樣會做出豐功偉績,但這般好戰於國於民都不是一件好事。


    朱元璋所想的便是要朱棣在爭奪太子之位時能夠果斷一些,積蓄一些統禦部下的方法,讓他快速成長起來。而麵對朱標這個失敗者時,不管他以往做過什麽隻希望朱棣能夠以一個寬容一些的心態去饒恕,因為不管如何他們都是兄弟,朱標也是他的大哥。至於失敗,隻要朱元璋這皇帝在一天,隻要他朱棣不死,也總是會有東山再起的時候。


    一次兩次不行,五次六次之後呢,再是不行的話朱元璋也會懷疑他選擇的這個繼承人正確與否的問題了。


    皇家之中無親情,朱元璋也不知他這樣做是不是奢求了些什麽,但是他從內心裏是不想讓朱棣成為一個冷血且驕傲自大的人。


    也隻是一愣神的功夫,在聽清那大太監所說,俞五船隊停駐福建占城港口是因為在海上突遇風暴,而在那修繕船隻之後,內心激蕩下朱元璋隻是一揮手便讓那內侍退下。


    知道這海上突遇風暴肯定是會讓朝中官員抓住這不詳的事情到朝堂上義正言辭的囉嗦一番,朱元璋也咬咬牙準備好聽他們的廢話了。至於這次船隊的西行是絕對不能宣告破滅的,因為朱元璋絞盡腦汁畫下的一副簡易的世界地圖已經給了俞五。


    雖然上頭隻有亞歐非幾個大洲及一些港口位置,但是朱元璋已經給俞五明確指出了那極北的位置,讓他帶領船隊到那個地方去。船運物資都已經全部準備好了,這計劃怎麽會讓這子虛烏有的吉利與否給攪和了。


    在那小太監按揉好了腳腕,朱元璋胸懷大氣的站起身來大吼一聲道:“回宮,喚政事堂的丞相內閣學士們到來!”


    雖然現下時任丞相的是茹太素,但畢竟劉基與著李善長做了那麽多年的左右丞相,所以說他們在朱元璋麵前還是有很大分量的。


    而且現在的皇帝可不是吃祖宗本的守成皇帝,而是實打實的開國皇帝。一步一個腳印慢慢爬出來,創造出如此之大的帝國可不是開玩笑的,身上所鍛煉出來的氣勢那自然也是不用說的強大。


    隻要往哪一站便是自帶一股迫人低頭的氣勢,那些個官員站在朱元璋麵前本就是心生恐懼,哪裏還會有膽量去說教他。所以,好說歹說下官員們便是把已經閑散多年的劉基與李善長給請了出來。


    對於他們兩人朱元璋還真是不客氣都不行,除了是因為是陪著自己闖天下的開國功臣之外,他們的門生也還是遍布朝堂的,雖然老邁但能量還十分巨大。


    朱元璋沒有想到他為打擊氏族名望而大辦的科舉,大肆提拔官員是把那些世家給壓下去了,但新的麻煩也隨之來臨。他們這些科舉製出來的文人,居然是結合成了一個巨大的文官勢力團體,就是朱元璋自己也輕易動他們不得。


    雖然難纏了些,但開國之初這些文人的本意還都是好的,那些文官勢力也都是逞良性,所做一切也都是為軍國大事所去考慮,舍己為人可以說是他們的情操。好在朱元璋早已把著武將區分開來,文武早已分家,不然讓文人把手伸到武將的勢力裏去,還不知道要弄出什麽樣的大麻煩來。


    本來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團體、有勢力,在朝堂上也莫過於此,隻要能確認他們是忠誠於自己的就好了。而這些文官隻要不把手插進武將勢力裏去,問題也都不大。此時的朱元璋也是沒有什麽好的解決辦法,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的了。


    既然已經花白胡子一片的劉基與李善長來了,又在那丞相茹太素的陪襯之下,朱元璋也是必須要給一些麵子的。


    臉上有些陰沉的神色隱去,朱元璋當即便掛上了一臉爽朗的笑容道:“想不到是伯溫與百越來啦,上一次朝堂一別,你們兩個丞相相繼生病返鄉之後,朕可是有幾年時日沒有見到你們了。”


    在這寬敞且透著寬亮的宮殿內掛滿了蠟燭,那明亮的燭光映射在劉基與李善長那滿是蒼老皺紋的臉上,透出一抹異樣的蒼白,想來他們大病初愈後就趕了過來。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這些官員早已是等待在了宮門外,得到內侍的通報他們也便是立即進了宮門。所以待朱元璋緩步趕到大殿時,他們已經是在殿內等待了好一會兒了。


    劉基有著那內侍攙扶起身,已經有六旬的身子再經這一場大病頓時顯得更加瘦弱了,才站起身來便有些氣喘籲籲的道:“臣…臣無恙,此次來…隻是想勸解吳王……”


    看他一副快要行將就木的樣子,說句話也是要喘半天的氣,還真是怕他一口氣順不回來。朱元璋揮揮手製止了與他也差不多情況的李善長所要繼續的說話,趕忙打斷了劉基的話語道:“你要說的朕都知道,但是一場海上風暴並不能代表著什麽。對了,今日召集爾等臣子來也是要商議南洋的事情,既然伯溫與百越也來了那便是一起坐下聽聽吧。”


    年複一年的與這些臣子的打交道中,朱元璋悟出了一條道理,想要他們轉移話題,那也就是必須拿出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內部爭論起來才行。而且這西洋的錢糧已經是撥付出去了,隻要船隊不是船都毀了出不去海也是不可能中斷計劃。


    朱元璋此次來也就是聽聽他們的牢騷而已,但是現在他卻改變主意了,連著發牢騷的機會都不給他們。把這兩個隨時都快要斷氣的老家夥請出來,這是要威脅自己麽?


    雖然容許臣子有著自己的小團體,但是朱元璋卻不能讓他們有著威脅自己的可能發生,不管是否致命哪怕一點點也都是不行。


    “朕力主於攻伐南洋,你們當時都是抗拒的,想必此時你們也是看到了巨大的利益在裏麵,也是不會拒絕了吧。嗬嗬,說來也巧,就在昨日朕做了一個夢,夢見兩百多年後我的大明居然是亡了,而且還是亡在朕自己的子孫手中。


    ……百萬的朱氏子孫,這是對整個國家來說多麽大的負擔。朕仔想過了,不能讓這樣的情形發生繼續發生下去。除了皇子皇孫每過一代不管嫡子庶子爵位遞減之外,安逸舒適的日子也是不能過下去消磨了他們的意誌。


    他們的老子我就是從馬背上打來的天下,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就算是沒有傳承我的全部本事,那萬分之一的天賦總是有的吧?不是都對自己的封地不滿意麽,那就都通通派到南洋去,打下來的小天地都是他們自己的。以後在皇家定成一個慣例,想要自由那就自己去打天下,守成的皇子才是最沒出息的。


    金窩銀窩裏是出不了英雄好漢的,朕就要像那成吉思汗一樣,把著自己的孩子都送到苦寒之地去磨煉。一度寵愛下怎會有大出息,在這天下之間也必須要四處散播我朱氏血脈,把漢族散播到全世界去才行!”


    原本一眾官員還在對於朱元璋所說的百萬朱氏子孫展開激烈的討論,結果陛下說著說著便是要效仿成吉思汗開枝散葉,讓漢族人像他蒙古人一樣統禦著全世界。


    身為朱氏朝廷的臣子,他們與著明國的利益可以說是徹底捆綁起來了。對於朱氏皇族能夠四處征戰四處開國,他們也是從心裏的支持。


    在蒙古人長達近百年的統製下,所有的漢族人們算是體驗到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真正含義。沒有自己國家的民族是無法強大起來的,甚至連那種族的延續都是成了一巨大的問題。


    見著那些官員們從南洋漸漸聊到那些南方的蒙古國家,之後便把矛頭指向了位於北疆的帖木爾,他們得出一個結論:要是不把蒙古人徹底解決掉,漢人根本就是出不了塞外。


    見著自己終於是把話題轉開了,望著那不斷氣喘還是要時常插一兩句嘴的兩個老頭,朱元璋得意的笑了一笑。做了這麽多,心中隻是祈求上天不要再把麻煩降臨到那船隊上去了,不然他還真是沒有辦法確定還是不是會有第六次讓艦隊下西洋的機會。


    ……


    一個巨大且重要的消息在明寨之內傳播著:巫師死了,而且還是被人殺死的!


    對於整個明軍營寨來說這根本掀不起什麽波瀾,畢竟大戰一次死的人多了,早就是習慣了。更何況隻是死一個蒙古人,明軍士卒們還是恨不得那所有蒙古人都死光呢。


    這是一個不能引起普通軍士注意的消息,但是對於明軍高層將領來說這可能是一場大地震,一個處理不好也可能讓朱標與朱棣兩個皇子徹底決裂。


    因為軍營裏有人傳言見到過四皇子進出過巫師大帳,再之後便是傳出他的死訊,這樣算下來不是朱棣做的那還能是誰做的。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死誰不好偏偏死了這巫師。這也是葬送了大皇子治病的希望,怎能不讓朱標著急呢。


    朱標雖然重新燃起爭奪皇位的心思,但是在這大軍作戰的時候能不與四弟決裂那就絕對不能去做,因為大軍在外作戰要的便是極致的團結。


    本來朱標已經是知道怎樣去治療自己的病情,隻要奪了皇位這惱人的病自然就是好了,這巫師的死雖然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但也不至於失心到要現在去找朱棣理論的時候。


    但有時候言論也是會把人給逼到另一處絕境的,要是大寨之內人人說大皇子與四皇子不和。之後兩人之間再是有什麽地方有所分歧,吵的不可開交時再是被這言論一激,不管兩人之前的關係到底如何,他們也絕對會對立起來。


    帖木爾大敵當前,雖然他暫時失敗率兵退走阿拉木圖,但畢竟他的實力不弱,並還沒有被剿滅多少。看他一直領兵聚集在城中而不散的樣子恐怕也還有卷土重來的機會。所以說整個明軍還不能亂,兩個皇子也是不能亂。


    朱標不是傻子,他知道要在這個時候與著四弟在軍中鬧將起來,一旦把著整個軍隊葬送了,不管他是不是那最後的勝利者朱元璋都不會給他好果子吃。也就是怕那軍中言論越傳越懸,所以朱標便是打算第一時間找到朱棣,先把事給說開。


    不管這巫師到底是不是他殺得,朱標可以發誓保證不會在大軍作戰的時候搞出什麽亂子,也不會做出針對他的事情。想法是好的,結果等到朱標到了朱棣的軍帳外時,卻被親衛告知四皇子出去巡視去了,什麽時候回來他也不知道。


    要不是這是徐達下達的命令,朱標還以為朱棣是故意要躲著自己了。等他一夜巡視回來,那真的是什麽都晚了,軍營之內隻怕早已傳遍兩個皇子間不和的消息。


    就算他們兩個心照不宣的調整好了態度,那些軍士們可是絕不會這麽想。隻要兩人還在一起共事,矛盾肯定是會在無意間產生的,到時兩人因軍議造成分歧,製成軍隊的人心慌亂怎麽辦?


    雖然有些憂心,但是找那親衛也問不出朱棣到底在哪裏,朱標想了一想便是直接去了帥帳。想讓徐達出麵把這事情給壓下去,畢竟老將的威儀對於兵士們來說還是很強的,隻要他說皇子之間不會產生矛盾那就不會發生什麽大事。


    兩個皇子之間爭奪儲位的事情人人都是知道了,在去帥帳的路上朱標又是得知一謠言。那便是他的得怪病而請巫師醫治稍有起色,結果就被記恨的朱棣殺了巫師,不想讓他的病給治好。


    這甚至還是有著專門的兵士去講解,繪聲繪色說的動機緣由連朱標自己都差點信了,更何況還是那些半知不懂的兵士們了,心中焦急下腳步也越發快捷了起來。


    很可悲的是,待朱標到了帥帳又是吃了一次閉門羹,那守衛口口聲聲說大帥出去了,但這個時候徐達已老邁的身子是能走到哪裏去?更可況他還看得見那帳內燃起明亮的燈火,這是蒙誰呢?


    唯一的解釋便是徐達在避著自己,他不會不知道現在這軍營之內的情況,而又是在這個時候把著朱棣給調出去了……,要是說沒有朱棣去尋營,他徐達就是不放心軍隊安全,朱標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漸漸的朱標心中也是有了一些明吾,可能這一切還都是在徐達的掌握之中,現在這軍中兵士的傳言他不會不知道,結果到現在還是沒有去製止,他是有什麽目存在麽。


    想了一想,朱標耐住心性終究還是沒有闖進帥帳去理論。他仰天歎了口氣便是帶著身後兵士退了回去。


    在明亮的帥帳內,徐達借著燈火仔細觀看著手中的兵書。旁邊那黝黑麵龐的中年兵士見他看得入迷,便是要上前把著燈芯再挑亮一些,結果還未動身隻聽大帥出聲問道:“人走了麽?”


    那兵士站定身子,微微向前欠了欠筆直的身軀恭敬回應道:“大皇子走了。隻不過任由軍中言論傳下去真的是好麽?”


    他是自己的親信親衛,跟著自己也是十餘年了,一些機密事情也不怕他知道。


    徐達抬起頭來,眼盯著前方一直明亮的燈火,原本有些嚴肅的麵龐忽的一下笑道:“某些人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不管他再重要那也都是要死的。而且你也不覺得這軍中實在是太過平靜了一些麽,這可不是古時候爭儲君的樣子。”


    見這親衛並不答話,徐達收拾了一下桌上的兵書,把書本擺的整整齊齊才道:“讓那些錦衣衛的人做事情再緊密一些,方才被那巫師給看出端疑差點壞了大事。並且叫那埋伏帖木爾身邊二十載的臥底可以行動起來了,也還真是苦了他,隻要能夠把這刺殺任務給做成功,高官厚祿到時任他挑補償他幾年來的損失。”


    望著那親衛走出的背影,徐達搖了搖頭他何嚐是想讓這軍營現在亂起來,兩個皇子暗裏鬥鬥他還能兜得住底,一旦兩人的矛盾攤到明麵上來,不管他幫誰都是一個錯。或是一招不甚,被卷入這爭奪太子之位的事件中去那才是真正的麻煩了。


    雖然巫師是他殺得,而這兩個皇子之間的矛盾也都是徐達親自挑起來的,但他不認為他這樣做是有什麽錯。相反他還不得不這麽做,這巫師知道了那臥底的秘密不殺他不行,而朱標與著朱棣之間的關係隻要自己及時出去解釋倒也不會弄到決裂的地步。


    也就是忽然之間想到了一個更佳的主意,徐達才會把著朱棣給調出去,把這簡簡單單的事情給鬧到如此難堪的境地。那便是向四周散播出明軍軍寨之中兩個皇子之間不和的消息,引那貪心的蛇出如烏龜殼般的阿拉木圖與明軍在野外大戰一場。


    大軍停駐在烏子久別裏的荒原之地每多一日,那後勤都是緊張一分。大軍離著中原那麽遠,調集糧草來本就是吃力,再加上這連日大雪封路,變的更加吃緊,大軍隨時都會麵臨斷糧的危險。


    而那阿拉木圖之中的帖木爾龜縮在城中,也不知是打著什麽主意,不主動進攻但也是不退,就這麽幹耗著。雖然說漢軍攻城守城厲害,但那也是相對的,畢竟這西察合台的軍隊人數本就比自己多,一旦攻城那肯定是會死傷慘重,完全是得不償失。


    幹耗著後方的糧草供應不了,那肯定是不行的,所以說徐達便是想要用引蛇出洞的法子。想讓帖木爾發現明軍之中的破綻,引他來攻。本來這巫師也是能確定是他派來的人,他要的也不是讓兩個皇子因爭奪皇位而大打出手麽?


    既然如此,就是隨了他的願,這軍中的消息想必也是會第一時間傳遞過去。至於出動刺客的事情,徐達也是閑暇的無聊之舉,兩軍作戰,上百萬的軍團混戰怎麽會是把希望都寄托在那虛無縹緲的刺殺身上。


    不過一旦要是刺殺成功,那也是一本萬利的事情,這胡大海潛伏這麽久也是應當要用到他的時候了。


    不過世間事物都是有萬一的存在,徐達也不會不給自己留一些退路。


    望著牆壁上的軍事地圖,如果帖木爾不上當還是繼續縮在阿拉木圖的話,徐達也是不得不把大軍退至烏魯克哈根了。


    這是座大城,不但防守便利那後勤補給也是方便。大軍是不可能一直屯駐在野外的,這些都是明國兵士不容有失!徐達望著地圖上那醒目的標注,黑亮而又銳利的眼神越發堅定了起來。(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逐鹿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楛似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楛似葉並收藏逐鹿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