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郎笑道:“確實不錯,蔡將軍決計不會為此計較。容大人,本相聽說你的女兒也身在後宮,你會不會為此計較?”


    一席話堵得容資方回答不出。


    容貴妃坐在席上,莞爾一笑道:“臣妾不才,就是容大人那入宮的女兒。容大人的女兒雖然愚鈍,但料想父親也不會有如此心胸。”


    風流郎記得剛剛下棋自己就是輸在了她的手裏,又見她說話不卑不亢,容貌出眾,氣度不凡,反而躬身拜道:“容貴妃,倒是本相失敬了,隻是剛剛打賭,容貴妃贏了,就送本相一副畫,可還作數?”


    容貴妃嫣然一笑,道:“自然作數。”


    眾人抬頭,不禁又是一愣。隻見禦案旁,不知何時多了一素色衣衫女子,在君側捧硯伺候,儀態萬千,風流絕代。


    眾人不免多看兩眼,隻是這少年帝王此刻又是冷著臉,自然也無人再敢問起。


    風流郎笑而不語,卻逮住了坐在蔡將軍上側一直默默不語的丘良君。笑問道:“傳聞岫雲公主對駙馬一往情深,駙馬的愛女也在宮中,不如,駙馬說說。”


    丘良君聽他說話如此孟浪,氣的別過頭去,簡直不願意與之交談。


    棠妃瞧了一眼丘良君,目光冷然,似冰。


    寧熙想姑母苦等他三十年,到現在,他卻在家裏養了一個戲子,終日害的姑母心憂,心裏常不喜他,卻也不想見丘海棠如此模樣,這才勾唇笑道:“風相,你這般伶牙俐齒,竟讓朕的臣子無言以對!朕,也記得,兩年前,風相得了一個仙殊神島的女子,異常疼惜。今日,怎麽不見她?她可還好?莫非,風相也是那喜新厭舊之人?”


    媚兒一聽,當下氣惱道:“陛下,您不說,我還不知道他們原來就認識的。他還騙我說是才碰到的,情義不深。媚兒請陛下準許,讓媚兒先行離去,媚兒再也不想理會這個騙子。”說著,竟然伏案抽泣起來。


    寧熙微微一笑,道:“準了!”


    媚兒起身離去,風流郎也急急的告退,餘下的人大笑起來,繼續喝酒笑語。


    宴罷。


    墨卿換了一身尋常的白衣,不知何時立在了棲鳳湖畔的湖心亭,靜靜望著身後少女在湖中的倒影。看了一會兒,見她猶自嬉笑不知,想她定是對自己的表演很是滿意。於是,走上前去,搖頭笑道,“小把戲而已。”


    漁夕挑了挑眉,笑笑的望著他,她沒有向他行禮。


    “三哥哥,還有,更好玩的麽?”


    也好,他並不在意。她與他,本就是本著一樁交易,待青黃一仗之後,她把欠他的東西還給他。爾後,她回她的醉府。他,做他的皇帝。


    他勾唇一笑,纖長手指在烏絲上輕輕一劃,頭上的白玉簪子帶著一道銀光滑入水中,水卷冰凝,以玉簪為心,一柄月白長劍須臾之間,垂在眉前三分。


    一股寒氣凝注,漁夕隻覺得眉心冰冷,不禁倒退兩步,仰頭笑問,“這是什麽劍?”


    “此劍,名為月光寒。”


    漁夕嘻嘻笑道:“這是什麽戲法兒?”


    “天下之大,你不知道的,多了。”


    漁夕頓時停止了笑意。


    他會的,可真多呢。


    見她不說話,他的唇邊忽地綻開一絲笑痕,若清波瀲灩,搖曳生姿。


    “三哥哥,你的心願是什麽?”


    臨風側顏,他眉眼之間閃過一絲恍惚,“心願?”


    “三哥哥,沒有心願麽?”


    漁夕嘻嘻一笑,揚眸迎上他的眸光,:“我的心願就是,有朝一日,天涯走遍,慢看天下風光。四海為家,漁舟唱晚。三哥,你呢?”


    淡淡月華,一聲輕歎。寧熙心道,“這丫頭的心願還真多呢?批發赤足,像個男子一樣......現在,又變了。”


    “九州一統是我畢生的責任。心願,我倒是沒有。”


    他,淡淡說道。但隻一瞬,唇角卻又微微勾起,一抹孤獨,沉澱進幽深眸底。


    墨卿哥哥,九州一統,它,重麽?哪怕它隻是一項責任,我也願意把它當成你的心願。如果這件東西太重,她微微一笑,就讓我來陪你一起拿吧。


    人,真的是很奇怪。縱使幼時他隻將她抱在膝上,輕輕哄勸。隻一瞬,卻在她的記憶中深刻,一輩子。


    靜默片刻,她隨他入殿。


    “平遙,你先退下,今晚讓十一姑姑值夜!”


    漁夕低頭研磨,寧熙臉上陰晴不定。漁夕見他批著折子,眉頭緊鎖。


    過了三更時分,漁夕困意深沉,寧熙淡淡道,“要是困了,就去睡吧!”漁夕抬頭,見他一臉陰沉,立刻睡意全無。


    “奴婢清醒著呢!”


    “清醒著?清醒著?!還去重華殿跳舞?哪個給了你狗膽,讓你去重華殿耍大戲,你還以為朕的重華殿是雜耍場呢?!”


    他不是不在意,他,很生氣!


    漁夕跪地,小聲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實在是那個風流郎在棲鳳池畔看到了奴婢。說,如果奴婢如若不去跳,就.....就.....請皇上將奴婢賜婚給他,奴婢,奴婢......害怕?”


    寧熙氣極反笑,“枉你平時聰明,怎麽單聽了他的話?”


    漁夕道:“奴婢這次知錯了,以後,碰上他,奴婢再也不和他說話!”


    寧熙緩色道:“朕這宮裏,遠比你想象的複雜的多。一個人若想要在宮裏活的好好的,就該像你平遙姐姐那樣,不顯山不露水。木秀於林,風必催之!況且,等朕的事情完結了,是要送你出宮的,子故和你談的條件,朕,決不食言!你將玉器絲綢賣給朕的宮妃,實則也是賣給了朕,都是朕出的錢。你做的那些事情,朕,這些日子呢,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莫要過度了!我和你說的這些,你都記住了麽?“


    漁夕微微點頭,寧熙道:”時候不早了,去睡罷!”


    漁夕心裏一暖,眼裏淚光閃動,抿嘴道:“謝皇上!”


    瞧著她淚光瑩然的模樣,寧熙一愣,再次和顏悅色說道,“時候不早了,去睡吧!”


    漁夕轉身,看到他孤自一人,獨坐燈下,手不停筆,無限寂寥.......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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