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夕低頭想了一會兒,又問道:“昨夜樓上的那人是鳳帝?“


    “嗯。(.$>>>棉、花‘糖’小‘說’)”鳳帝又是輕輕答了一聲,依舊紋絲不動,眉梢卻微微揚起。


    他在笑,他笑什麽?


    他在笑,她沒猜到麽?


    “你,你笑什麽?”她起身,走近他,站在他的上方,俯瞰著他的眉眼。胸口被氣的一起一伏,卻抗拒不了接近他。


    鳳帝忽然半睜雙眸,眼裏星光點點,似笑非笑,道:“朕近日有些寂寞,晚上留下來!陪朕,喝酒!”


    漁夕又是一愣,江湖傳聞,鳳帝從不近女色,也非斷袖。執政數十年,難得的是後宮空無一人,幾乎等同廢棄。究其原因,說的是因為鳳帝其人極度自負,自覺天下無一人可與其比肩,是故,寧缺毋濫。就連居住的地方,也是飛瀑三千,水煙迷漫之地。聽說,夜深人靜之時,他常常獨自一人,俯瞰山河水煙。


    這也隻是在花顏,眾民皆商,都忙著賺銀子,造庭院,玩高雅去了。自然不會去過問皇帝如何,要是在青黃,可憐當年昊帝還得被偷運出去,要是在墨卿,可憐他內憂豺狼,外防虎豹,事事謀劃,幼時又是如此苦楚。若是在玄北,年邁尚帝還得操心他那不爭氣的太子。哪個像他這般,生在帝王家,一樣的江山大業,卻何等悠閑!


    漁夕眸光一閃,掃過鳳帝臉麵,不答反而抬手指著峰頂笑道,:“既然喝酒,需去頂峰。[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鳳帝仰目淡淡笑笑:“星夜與美人醉酒,實為朕心中所想。”


    漁夕柳眉微擰,不以為然,縱使自己也算傾城之色,但天下美人無數,何況鳳帝還是眼高於頂的怪人。此等場麵話,聽聽也就算了。


    隻此一麵.......是她想的太多,還是,他另有所謀。


    漁夕還未來得及再開口,鳳帝早已攬了她腰,禦風而上。驟然與人的親近,讓她不禁麵色一紅,扭捏道:“你這是做什麽?”


    鳳帝笑意深深,柔聲笑道:“抱著你,怕你,摔倒。”


    萬丈高空,漁夕自然不敢再動。蒼穹之上,隻見一白一紅兩個身影,白衣甚雪,紅衣似花,紅白衣衫飄浮交纏,兩人青絲漫卷,須臾之間,已翩然落至峰頂。


    漁夕咳咳兩聲,甚覺不自在,自覺走開兩步。鳳帝輕鬆隨意,負手俯瞰風景倒是毫無異色。夕陽彩霞下,隻見他忽地微微一笑,向前走了兩步,彎腰在草叢裏扒拉起來。


    漁夕走近細看,嘻嘻一笑,一股孩子氣的笑容從眸心點起,蔓延而去。這個鳳帝,他在這裏埋了,好多酒壇子!


    兩人各抱酒壇,坐立峰巔,眼看彩霞漸退,淡淡星光漸漸亮起,夜幕淡涼,水霧生煙,一片迷蒙之色,數縷悠悠星光。


    兩人原地呆坐良久,仿佛各有心事,仿佛又都在無所事事。


    雖然坐了良久,她也隻勉強抿了兩下,他也並不約束於她,等她再喝之時,忽然聽到一低低淺笑,:“不能多喝,你隨意即可。”


    此刻,風起霧涼,這聲音聽起來又幾分熟悉,漁夕搖搖頭,隻見幽暗之中,他緩步而來,又問道,:“你,冷麽?”說著,將外衫解下,披在了她的肩上。


    漁夕恍然若夢,手指動了動,那麽一刻,她多想牽住他的衣袖,問他一句話。終於,她的手又縮了回來。勉強收斂心神,想起了那人,不禁心酸,舉壇仰脖,哈哈笑道:“風雲天下謂何憂?霸業千秋謂何愁?”灌了幾口,更是放聲大笑,大笑之中擋不住的是心酸寂寞。


    鳳帝有半刻的沉默,好似要說什麽,末了隻在她身旁坐下,仰望日月星鬥,酒壇隔空一碰,笑的顛倒眾生,:“年少輕狂邀日月,星辰共醉笑風流。”


    灌了這兩口,她才驚覺,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竟然忘記了還有一個小東西。她有些後悔了,這個時候,本不應該飲酒。


    花鳳卿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般,半仰半臥,帶著幾分酒意:“人生在世,需如同這山間之風,動息有情,去留無跡。你,又何須介懷呢?”


    漁夕揚眉問道:“鳳帝現在說的是格物麽?敢問何為格物?”


    花鳳卿望著她,隻望進她的眼眸深處,緩緩道:“致知在格物,在即物爾窮其理。天下之物,莫不有理,知有不盡,用力之久,一旦豁達貫通,萬物表裏粗細無一不到,心之全體大用而無不明。此謂物格,知之之至。”


    “豁達貫通”漁夕喃喃重複一句,隻是其飲酒向來不行,雖這一段時日也有所練習,還是十分差勁,此時已有七八分醉意。他淡淡說辭,卻無端的讓她想要落淚。她記得,桃花潭的時候,她曾笑著對那個人說,她的夢,赤足散發,笑傲江湖。而他,卻想盡辦法的,不要她。即使是為了解毒之名,他亦然拒絕她。他這麽個人,一定要這麽苦麽?


    心裏雖然滿懷淒楚,也醒了幾分,饒是醉眼迷離,臉色紅撲撲的笑道,:“笑風流,笑風流好啊,少年何不風流?”


    說罷,臉頰趁著壇子,長發隨風飄散。


    鳳帝見她並未真醉,眼角一挑,:“你看此地風水如何?”


    漁夕笑眼望去,林壑風動,驅煙卷霧而山水含情。恰在此時,鳳帝身側,一道流光急速而下,像是星落,並沒有看清。定睛再看,隻見夜幕之下,流光


    飛逝,星落如雨。


    鳳帝一人,不知何時抱膝而坐,依舊是仰首望著深邃星空。他臉上明明是淡淡笑容,卻讓人覺得無端的孤獨寂寞,那一刻,不知是他隻著單衣,還是他的單衣被風鼓動,她總覺得,他是一個站在懸崖之上的孤獨孩童。他,隨時都會跳下去般,她,忽然動了惻隱之心。


    漁夕嫵媚一笑,應了一聲道,:“好!”


    鳳帝未有回頭,也是一笑。


    鳳帝微抬眸子,直直的望著她,隻看到她的眉心眼底,忽地一笑,再次淡淡道,:“此處風水極好,作你我埋骨之地,如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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