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天際染過一片深紅的幻彩,漁夕仰首望著旁側的男子,她真的懷疑自己的眼睛看錯了,為什麽瞬間他手一指,就可以多出這麽多兵來?原來,他早就知道,他早就有謀劃了的。<strong>.</strong>他帶她來此地,就是等著他們的。她終於明白,他為何要在花顏呆上數月了。


    漁夕眉心一蹙,一絲難以言明的痛楚揮之不去。江山與自己,到底孰輕孰重?


    自己,終究不如,萬裏江山重!一絲冷氣倒吸入口,心裏無端又是一痛。


    三公子與壇年很快被擒,花鳳卿也答應了她的要求,放了三公子。花鳳卿有所遲疑,卻還是按她之要求,放了他。隻是,在放他之後,花鳳卿說了句,“朕的這位表兄,以後必成勁敵。”


    她也答應了花鳳卿,和花鳳卿一起回宮。


    三日後,按眾臣所奏,壇年斬首似眾。隔著宮廷樓闕,漁夕在屋裏,為他默默念了幾遍佛咒,如果來世沒有爭奪,該是多好。卻轉而又一想,沒有爭奪,便不是人了,不是麽?有人的世界,就有爭奪。


    人,也是,一種動物。


    或許,動物的本性就是爭奪。


    而修身養性就是要去除這種本性麽?如果有來生,青燈古佛,會不會是一種解脫?


    皇宮裏,太後又去禮佛了,拂衣太妃也搬出了後宮,住到了王爺府,整個後宮,仿佛真的隻剩下了容妃與前皇後兩人。而他們被清涼門阻擋,是不可以踏進前朝的。更何況,皇後猶在冷宮。<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這樣的後宮,每到夜間越顯的寂寥,也多了幾絲陰森。


    花鳳卿卻不讓她住進後宮,這就麽不倫不類的住在偏殿裏,頂著一個皇後的名號。


    整個墨卿王朝知道了原來花顏國也是墨卿的領土,歡呼雀躍。漁夕不明白,他們沒有分到一兩銀子,為何如此高興。隻是花顏的人更樂於遊山玩水罷了,時不時的來到墨卿這塊廣大的土地,借著遊玩的機會,尋找一切可以做生意的契機,樂嗬嗬的做著他們喜歡的生意。


    一晃又是兩個月,花鳳卿不知哪來的興致,要一起帶著群臣出去郊遊。


    到了駐紮之地,群臣都各自散去。花鳳卿就那麽斜臥在那裏,聽著小鳥兒在上麵嘰嘰喳喳,微眯了眼眸,看見幾個窮人的小孩探頭探腦的偷看自己。


    微微一笑,他讓侍衛將那小孩帶了過來,每人發了饅頭與點心。那些小孩吃了,就圍著一隻小鳥看,一會兒那孩子便哭了。


    花鳳卿有些稀奇,問是怎麽回事。那幾個小孩揉著臉哭說,“這是屋簷鳥,不能抓的,它特別能生氣,一生氣就氣死了。你看,我說不能抓吧,它已經氣死了。”


    花鳳卿哦了一聲,又將吃食分了一些給孩子,讓他們提著籃子回去了,這才回宮。


    漁夕見他一路悶悶不樂,不知所為何事,也沒多問。


    回到宮裏,才聽說,昨夜容妃來過,漁夕想了一想,就去睡了。這幾日,花鳳卿總是批折子批到很晚,而她因為孩子的緣故,也不敢多熬。


    平遙王妃與靜好王妃白日裏來小聚,平遙王妃欲要再次向皇帝提起當日之事,漁夕看他態度不明,並無作答。說到此事,漁夕也是一笑而過。


    在傍晚時分,漁夕在院內散步,隻見台階之下牡丹已長成一片新綠,正看的入神。忽聽月兒從外麵走來,低首說了幾句。漁夕凝眉道:“她人呢?”


    月兒低聲道:“那姑娘已經走了。”


    若不是月兒提起,漁夕差點忘記了迤霞這個小丫頭。當年,她那麽小小的年紀,主子就去了。皇宮本就是個冷漠至斯之地,後麵又跟著竹妃,情景可想而知。


    漁夕交代了月兒兩句,出了清涼門。越往裏走,越覺得景致凋敝。此時天色已晚,漁夕正凝眉遙望容妃的住處,隻覺脖頸之上一股寒意透著衣衫滲入皮膚。


    那刺客明顯是有備而來,架著她往隱蔽處拖行。那個刺客,不要她的命,卻要她孩子的性命。


    “把這個吃了,就放你走。”刺客說罷,強行將一粒藥丸塞進她的嘴裏。


    漁夕略一轉動,隻是身子重,並不能施展輕功,刀鋒劃破了她的脖頸,一股血腥之氣漫然夜色之中。笨拙之中,又被刺客扣住了脖頸。


    “放開她!”


    漁夕愣神,隻見花鳳卿立在月色裏,消瘦的臉,隱隱帶著淡淡月華,他揚唇淺淺笑道:“確定不放人麽?”


    那刺客怒道:“廢話,狗皇帝,要的就是你斷子絕孫!”


    花鳳卿笑意更深,“你怎麽知道,孩子是朕的?”


    漁夕,一愣。


    一片寒芒瞬間襲來,漁夕不禁閉上了眼睛,自從有了孩子,她顧忌太多。


    隻聽啊的一聲,那刺客往前一拋,她瞬間倒在了花鳳卿的懷裏。那刺客的手腕處插了一片樹葉,汩汩留著鮮血。


    他的武功如此之高,拈花飛葉,皆是利刃。那刺客還未等問話,就咬舌自盡而死。


    刺客的死,再次提醒他,這個孩子,不是他的。這個孩子,不是他的呀?長睫微閉,一串清淚宛然而下。可是,她卻不能如此的傷春悲秋,她怕,傷了那個孩子。


    漁夕來不及多想,回去上了藥,用罷晚膳,外麵有人來報,說是容妃在外麵等著求見。漁夕躊躇再三,今日不見,日後還有宮中的數日。之前答應的她的,她終究還是食言了。


    “容姐姐.....“出門迎接。容諾顏一人消瘦站在春風裏,越發的形單影隻。


    容諾顏淒然一笑,淡淡道:“蓮哲皇後,你.......回來了?”目光卻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停留不在移動,低垂的側顏,越發蒼白。


    昔日梵華宮裏的種種湧上心頭,那個明媚擅長作畫的女子再也回不來了。漁夕微微歎氣,無端覺得空氣越加凝重,她扶著殿門笑道:“容姐姐,我已經將信都送了出去,到時候我或叛國資敵,你又何必如此心急呢?左右,我都是要出宮的了。”


    容諾顏立在門外,也是一笑,笑容不達眼眸,“以陛下的身手,怎麽能傷的了你?”


    漁夕笑笑,“姐姐是再次提醒他,孩子不是他的是麽?當日,我既然答應了姐姐離開他,自當會算數,姐姐是不信任我麽?”


    容諾顏也笑了笑,“信你?我這輩子被人騙的最慘的就是你。”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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