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發現前麵堵著的人不是因為趕集人多,而是圍了好多看熱鬧的人。


    人們圍擁在一起,口中還在談論著什麽,與我從前見過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路人不同,周圍這些人臉上全都相顧失色。


    “我去看看!”音落,我已經下了車了,堂哥不放心,跟著我下了來。


    我擠過人群,發現大家圍繞的是車站旁邊,我前幾天住過的招待所,招待所的門是開著的,隻是現在外麵站著幾個穿著製服的公安,這些公安也是一個個麵如土灰,如臨大敵,我很快在裏麵找到了王隊的身影。


    “王隊!”我走近去喊他。


    王隊長原本跟別人在說話,看到我後就疾步走了過來,他看到我之後,視線也注意到我身後‘器宇不凡’的堂哥。


    “是你呀,今天這邊出了大案子,譚家村那邊暫時去不了了!”


    我往他身後招待所的方向看去,問道:“這邊出什麽事了?”


    可能是因為我前一天自告奮勇跟小霏姐上驁山,王隊對我刮目相看,所以我問起,他對我還算客氣的說:“四條命案,昨晚發生的,早上門是打開的,隔壁飯店老板的過來換錢時發現了屍體!”


    我聽後震驚又害怕,忙問:“四條命案,招待所裏麵嗎?誰死了?”


    說到這個,王隊哀歎了口氣:“楊文業的那傻子兒子,還有前兩天報女兒失蹤的那老兩口和他們的孫子,真是慘呐!”


    聽到這個答案,有幾秒鍾我都沒反應過來,又重新確認問道:“你是說鈞鈞和他爺爺奶奶都遇害了?”


    王隊重重點頭,十分無奈和惋惜說:“那天就勸他們回去等消息了,他們要是聽句勸,離開了,也許就沒這樁禍事了!”


    死人就是件很大的事了,死的還是幾個我曾經想幫助的可憐人,這對我衝擊也很大,我想知道更多細節,就問:“王隊,那凶手抓到了嗎?”


    王隊搖頭,“不光凶手沒抓到,他們死得也有點……”


    “有點什麽?”


    “總之死得不尋常,具體還要等驗屍後看結果,市裏的法醫下午才到得了!”


    我看他似乎不好開口,想是他顧及案情,我又是個不相關的人,不願多講細節吧,我也理解,沒再多問。


    隻是回到人群裏時,聽到旁邊有看熱鬧的說,發現屍體的飯館老板被嚇得不輕,一個大男人那個樣子在大街上大喊大叫,剛開始,別人都以為他瘋了!


    堂哥看我神情不對,用手肘頂了頂我的後背,就像小時候,被爺爺罰站時,他總會用手肘從後麵這樣頂我背問我累不累一樣,隻是這次,他問我:“望秋,死的人你認識?”


    我點頭,情緒說不出來的低落說:“我到這裏頭天晚上就住這裏,哥,我想過去問問那個飯館老板!”


    他急著要離開這裏,一臉不情願,“算了吧,就算認識也不過是一麵之緣,人都死了,查案子就交給警察吧,你個小丫頭片子,能問出什麽來?你沒聽剛才那胖子說,死得有點蹊蹺的,別給自己找麻煩了!”


    “不行,這事我必須去問問,也就街對麵的事。”我性子也倔,一旦決定的事,就一定要做,而且,人就在這裏,我們的車又堵在那裏,一時離不開,我覺得這就是機緣。


    堂哥也拿我沒法子,隻好跟著我到了街對麵的飯館。


    這飯館就和普通小鎮那些小食館一樣,沒有什麽裝修,一個門麵,外麵是灶台,裏麵是老桌子,沒營業,開著小門,裏麵點了燈,店麵陳舊的布置一眼便見。


    飯館老板和他老婆都坐在裏麵一張桌子上,見我們進去,老板娘說了一句:“不好意思,今天不營業!”


    我客氣的問:“我知道,老板你還認識我不,那天我在你們家買過包子!”


    老板臉色不太好,聽我聲音,還是抬頭仔細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起我是誰了,回答:“那天就是你買包子給那個小孩吃的,我記得你!”


    “老板我想問你點問題!”我走進去,在桌子前麵停下。“你第一個發現對麵的屍體對嗎?”


    對方聽後,臉色越發難看,一個勁的搖手,不願細想,“別提了,別提了,太慘了,太慘了!”


    我語氣很輕婉的問:“你能告訴我一下,他們是怎麽死的嗎?”


    老板看著我,應該看明白我關心這件事情是發自內心,才壓低了聲音告訴我說:“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不然你會睡不著覺的!”


    我並不怕,前一晚上我連那麽大個掏心吃的陰屍都見過了,還有什麽怕見的,我問他:“為什麽?老板,你都看到了什麽,可以告訴我一下嗎?”


    老板無奈,就指著胸脯筆畫的說:“他們的胸口好大個洞,到處都是血,心果果都沒有了啊!”


    我聽後臉色巨變,道了謝之後,轉身就帶著堂哥一起出了飯店,此刻完全能理解剛才招待所外麵那些警察的心情了!


    胸口好大個洞,心髒被挖走了,這畫麵我太熟悉不過了,是陳巧紅幹的。


    不!是陳巧紅的屍體幹的!


    堂哥從開始到最後沒多說話,此刻看我神情,才開口問道:“望秋,你到底什麽情況?”


    “哥,我要告訴你,殺了招待所裏四個人的凶手我見過你信不信?”我心中生怵,還下意識的看了看周圍,好像隨時會有個刀槍不入的陰屍會蹦出來,找我索命一樣。


    堂哥聽了,原本對此不為所動的臉,突然雙眉一緊,好像不怎麽信,“你見過?你知道是誰幹的?”


    “嗯,我昨晚跟小霏姐,就是你剛才在小麗家看到的那個姐姐,我們在山上撞見那個東西了!”


    我已經盡量讓自己的解釋聽起來清楚了,可是堂哥還是不明白,“東西?”


    我說:“那就不是人幹的!是具屍體幹的!我還跟那屍體打了架,差點就掛了!”


    堂哥聽完,表情是沒有表情,好像還專門認真的在思考我所說的過程,然後就幹笑了兩聲,問我:“你在跟哥講故事?”


    “沒有啊!”我急得跳腳,賭咒發誓的說:“我保證現在是很嚴肅的對你講事實,是真的,那個女的就是被招待所兩口子弄死的,埋在那山上一年多了,不知道為啥,昨晚那屍體詐了,從土裏跑出來,把招待所那女的心髒給挖來吃了,當時我就在那裏,要不是小霏姐救我,你現在看到的我,估計就和招待所裏那四具屍體一樣!”


    我以為他這次聽懂了,哪曉得他眨了眨眼睛,嘴裏就吐出一個字:“哦!”


    這讓我不怎麽想給他解釋了,拿出電話來給小霏姐打電話,她現在應該早在驁山上了,如果陳巧紅的屍體昨晚來殺了招待所的四個人,就不應該在驁山上了!


    結果我電話偏偏這時候欠費了!


    我低聲罵了一句,轉頭問南望夏:“電話借我用一下!”


    “幹嘛?你又要多管閑事?”


    “這不是多管閑事,人命關天呐哥,快給我一下!”


    他這才不情不願的把手機借給我,我才剛劃開他的屏幕,就有其他電話打進來,沒注意按到了,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說:“我偷了奉哥的東西,業城我估計呆不下去了,我去找你。”


    這個女的一個字都沒頓,我完全來不及告訴她我不是本人,電話就掛了!


    此刻太緊急了,我就沒立刻告訴望夏,直接撥了小霏姐的電話,電話通了,但沒人接,直到時間到了,我又重新撥打了一次,還是沒人接。


    望夏在旁邊說:“都沒人接,就算了嘛,我們還是趕我們的路吧!”


    我沒聽他的,繼續打,還是沒人接,望夏就霸道的把手機搶過去了!


    “哥才不管這裏那殺人的是什麽東西,誰死了都跟我們沒多大幹係,那就是他們的命,咱們還是回家吧,爺爺還等著呢!”他走在前麵,往他的車子走去。


    我沒辦法,隻好跟他走,到了車上,他才剛一坐下,眉頭就皺成一團,說:“沒對啊!”


    接著,他就重新下車去看了,這一看就怒了,站在滿是人的大街上罵道:“哪個不要命的紮老子的胎!”


    我跟著下去一看,他的車胎被紮了,而且還同時紮了兩個!


    周圍雖然人多,沒人告訴他誰紮的,他氣得差點吐出火老,也偏偏這時候,他手機又響了,他接起來,對著電話就吼道:“沒空,老子正忙著!啥,找誰?望秋?沒這個人!”


    我幾乎從車上飛出去一把奪過他的手機,還好沒掛,我隻用他的手機給小霏姐打過電話,所以這電話一定是小霏姐打過來的,我接起來喂了一聲,小霏姐的聲音就出現了,她問我:“你離開石橋鎮沒?”


    “還沒有,小霏姐,鎮上招待所出事……”


    我正要說我這邊緊急的事,小霏姐聲音比我更緊迫的打斷我說:“你先聽我說,你現在馬上離開石橋鎮,走得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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