郤續在電話裏頭回答:“你哥哥剛才給我打了電話。”


    望夏也清楚此刻的情況嚴重性,所以我一走,他就立刻給郤續打電話說明情況。


    我轉頭看向邵雲繁,他還沒走,也知道我接電話,紳士的站在一邊等,我給他示意了一下,自覺的往大廳另一邊沒什麽人的地方走去。


    “郤大哥,如果我沒看錯的話,薛天命來我們住的酒店了,我懷疑他做了什麽手腳。”


    郤續說:“你先別慌,你給我說一下,早上你們發現那具屍體的地點情況。”


    “那是一個廢棄的工廠,周圍沒什麽人,至少我們去的時候一個人沒看見。”我現在懷疑不是那個地方沒人,很可能都被陳巧紅給弄死了,屍體我們沒找到而已。


    對方要聽的似乎不是這個,他又問:“還有呢?那周圍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東西嗎?”


    “奇怪的東西?”我用力抓了抓頭發,實在想不出來,“沒有呀,我覺得那裏的東西看起來都挺奇怪的。”


    工廠本來就寬敞,周圍也都是這樣的廠房,一旦廢棄了,就陰森森的,所以我看啥都奇怪。


    郤續頓了一下,督促我繼續想。


    我在酒店的羊絨地毯上轉了一個圈,抬頭無意間看到邵雲繁在對麵打電話,不知道電話那頭是誰,他的表情很嚴肅,嘴巴一直在動,似乎在給對方交談什麽。


    從遠處看去,感覺是一個十分幹練,能說會道之人,搞得我都有點好奇,他到底在說些什麽了!


    我繼續這邊跟郤續的通話,“我想起來了,我們剛進去的時候,我在地上發現了一些白色粉末。”


    郤續立刻問我:“那粉末是不是帶著點酸酸的味道?”


    “你怎麽知道?”我有點吃驚,當時為了確認那粉末是什麽,我特意用手沾了放在鼻子麵前聞了一下,要不是邵雲繁叫我,我都打算舔一舔了!


    “那是屍皮粉啊!”郤續在那邊說。(.無彈窗廣告)


    我渾身都跟著不適起來,“那是啥?”


    “陰長屍不斷逆生長後,她原本身上壞死的部分呈粉狀脫落,所以你看到的那個,應該是屍皮粉!”郤續能做到的就是,無論別人聽著這些多麽惡心,他都能無動於衷的把自己要講的講完,這點和郤挺像,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我現在真應該感謝一下邵雲繁當時將我叫走了,不然現在讓我曉得那粉末是從陳巧紅身上脫落下來的,我會惡心半年。


    “那證明她在食了工廠裏那個男人的心後,又逆長了!”郤續的聲音繼續從電話那邊傳來。


    我弄不明白的問:“可我最後次見陳巧紅的時候,她身上原本腐爛的肉,已經差不多長回去了!”


    “也許是她在山洞裏屍身又受了傷,也許她才是第一次進食,食心後會有明顯的屍皮粉出現。”


    我說:“距離我從驁山上下來也十幾天了,難道是薛天命才剛把她挖出來嗎?”


    “薛天命之前失敗了一次,這樣的陰屍,越厲害他越難收煉,但陳巧紅被壓在了山洞巨石下,實則給了他一次機會,乘虛煉屍,這段時間很關鍵的,他不能一下子讓陳巧紅變得太厲害,那樣他不好駕馭,他肯定會控製住她食心的速度。”


    “郤大哥,你的意思是說,這時候,薛天命還沒有完全控製住陳巧紅嗎?”


    “受過陰玉血氣的陰長屍,哪裏是那麽容易控製的!”


    便是說,薛天命身邊帶了一隻隨時都可能發狂把他掏心的屍體,從驁山到西城。


    “他不應該是直接像傳聞裏那種趕屍匠,把陳巧紅從那邊趕過來的。”


    我猜測之後,郤續立刻就給了我一個推測答案:“自然,他把陳巧紅鎖在籠子裏,用貨車把她運過來。他既然能在把屍體從廢棄工廠裏神不知鬼不覺的運走,又同時出現在酒店裏,他在西城必然有同夥!”


    這提醒了我一件事,我馬上告訴他:“對了,我在那個廢棄工廠裏,確實發現了大型貨車的車輪印!”


    不過我們去時,那廠區裏沒有任何貨車,應該就將陳巧紅運走的車了!


    “薛天命把陳巧紅運到西城來,絕不會將她放在鬧市區,這很容易被發現,他這些天,應該就是把陳巧紅放在那廠區裏的,或許是發生了意外,陳巧紅把看守的一個小馬子給掏心食了!”


    這說得通!


    我之前還在困惑,為什麽那麽恰巧,自己要找的人,竟然會被驁山上詐的陰屍給掏了心。


    果然是郤家人,一聊就通了!


    “薛天命和那些對辜官村有興趣的人是一夥的!”這男人真是我的死敵啊,到哪哪有他,當初在渠城,他要煉陰屍,跟李明德勾結在了一起,現在不知道,又是和誰同流合汙了!


    “望秋。”郤續在電話那頭喊我的名字。


    “郤大哥,我聽著的。”


    “你們現在是住酒店嗎?我擔心薛天命在你們住的房間動了什麽手腳對你們不利,我建議你們換一個房間。”


    我也正有此意,立刻就答應下來。


    郤續又說:“你們都注意安全,這幾天我可能會比較忙。”


    “怎麽了?”我很關心的問,其實好想直接問郤好不好。


    但就像郤續曾經回答過我的,郤從來就不好,這個問題也顯得很白癡。


    這時郤續問我:“你和你哥哥是去西城見邵迎華了嗎?”


    邵迎華是邵伯的本命,我們之前和郤續分別時,並沒有給他講過,隻提過一次路途中有可能要去見一位爺爺的老友,所以他知道得如此清楚,我還是有些吃驚的。


    “郤大哥你怎麽知道?”


    他似乎苦笑了一聲說:“那你有什麽打算?”


    他直接這樣問,倒讓我不解起來,“什麽什麽打算?”


    這個問題有點莫名其妙。


    “你的選擇是什麽?邵家的小公子嗎?”


    郤續這話一出來我就莫名的心慌,好像自己做了什麽慚愧的事,被他知道了一樣。


    “你聽誰說的?難道還是望夏給你說的嗎?”若是望夏這小子說的,嘴巴也太大了吧,我根本就沒有這種打算。


    他回答說:“並非是望夏,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但我清楚。”


    “什麽事情啊?”我現在最反感的一句話就是這句,很多事情我不知道了!


    “你爺爺在你一出生,就為你考慮了兩條路,就像你現在知道的一樣,一條是跟你的祖輩一樣,守著玉躲起來,做個普通人,另一條則是和郤家一起,成為真正的引玉人。”這些之前堂哥就估測過了,大致想相同,唯獨沒有提到郤家。


    “你們家嗎?”


    也是,很多很多年前的張家和郤家,本身就是相輔相成的,共同進退的。


    “對。”郤續的聲音清晰而堅定,這讓我感覺他好像還有後話。


    “和郤家在一起,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麽嗎?望秋?”他試探性地問我。


    聽到這個,我心跳莫名的加速了!


    “意味著什麽?郤大哥,請直接告訴我!”


    他深吸了一口氣,怕我聽不清楚,緩緩道來:“這是郤南兩家的聯姻,你需要和郤在一起!”


    我吞了吞口水,聽到這個答案,我有點興奮!


    不對不對,不是有點興奮,而是超級興奮!


    “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和郤在一起?”我差點沒從原地跳起來,接著我又意識到了其他問題,我立刻問他:“是不是從第一次郤知道我的身份時,他就知道這件事?”


    郤續沒立刻回答我,在這七八秒的停頓內,我度秒如年。


    “郤大哥?”


    “嗯!”


    難怪他在那天我去見過邵伯後,就再也沒有入我的夢了,他聽到了望夏的話,不想再入夢來幹擾我,這讓我有點生氣,我問:“郤這麽多天沒有出現在我夢裏,難道他是希望我選擇邵雲繁嗎?”


    “哎!”郤續低沉地歎了一口氣,之前很多次,在我們談論到郤時,他都有這樣的歎息聲,他說:“望秋,郤他不願害你,若他是個正常人,絕不會有這樣的顧慮,更不可能放手讓你和別人成婚,南家和郤家的姻緣是數千年都未斷開的,你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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