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再三追問下,關老爺麵色如舊的回答了一句:“這井是我當年設局時的一個靈關,我算了三天三夜,才找到這個泉眼,你說得對,當年它是有水的,並且水質很好!”


    “那怎麽後來就幹了呢?”


    我疑惑的看著他,他也不回避,氣定神閑的回答:“井總有幹的時候!”


    “好吧,就算是這樣。(.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我再問他:“關老爺,那間雜物裏的密室又為什麽要封起來呢?既然是密室,不應該修個暗門什麽,為何一定要封起來?”


    關老爺不看我,也不回答,這讓我更加確認,關老爺心裏藏著事,而這件事,很可能跟李家現在發生的事有密切關係。


    但他卻到了這時候,也不願意講出來。


    “關老爺,這裏可是有三十多條人命啊,我朋友現在,隨時都可能死掉,你到底有什麽沒告訴我們的,趕緊說出來,也許還能補救!”我故意把聲音放得很大,希望李家人全都聽到,這是關係著他們身家性命。


    “你懂什麽!”他不悅我用這種口氣說話:“老頭子還輪不到你個黃毛丫頭來教訓我!”


    他終於有了怒色,杵著手杖轉身從我麵前走了,李永昌趕緊跟上去。


    我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頭的疑惑更深,關老爺想隱藏的,到底是什麽?我一個腦袋想太慢,時間又有限,所以我就跑去後門找我哥,讓他來幫忙分析分析。


    我到的時候,他靠在後門的門檻上,懶散的乘著涼,他的右邊,可以看到半個山頭公園,景色細膩。


    “哥,哥,你趕緊幫我想想!”


    “咋,郤續死了?”堂哥不痛不癢的問。


    我真是拿他沒辦法,氣得直跺腳。


    “嚴肅點兒,你趕緊分析一下,這關老爺,到底是幾個意思?”


    這話說出來,坐在一旁花台子上的李永祥走了過來,擔心的問:“望秋妹子,裏麵到底又發生了什麽事嗎?”


    我仔細的看了李永祥的臉,他雖然是李明德的兒子,但是麵相倒長得不討厭,在李家他雖然多次出口懷疑我們,不過一直沒有做什麽過分的事,剛才,他也一直跟堂哥在一起,我便把李明康死在井裏的事細細講了一遍。


    李永祥聽後,眼眶立刻就紅了,不相信的問:“我表叔他,真的沒了?”


    “嗯!”我留心他臉上的每一個細節,不像是演的,作為一個大男人,知道自己親人死去,多次想在外人麵前隱忍淚意的舉動,看得令人心酸。(.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


    “哎——”他蹲下身去,頭埋著看地上:“從小,我和表叔最親了,因為我最小,上麵兩個哥哥被送出去的早,我基本是表叔帶大的,我有天分學祖上的本事,也是表叔極力給爸爸推薦,他幫了我很多,我那兩個堂弟才可憐,很小的時候沒了媽,現在又……”


    我就湊過去,把心中的疑問:“你表叔這麽大把年紀了,聽說他也很厲害,怎麽沒想過出去自立門戶啊?”


    他也不隱瞞,全都告訴了我們,原來李明康在風水這方麵很有天分,但他八字薄,吃不了這行飯,所以隻能跟著本家混混,偶爾能占一點這方麵的東西。


    “原來是這樣!”若我早知道這些,也不會懷疑李明康了,按理來說,他應該是最不可能的人,即使他在風水師這行很有天分,但他始終需要依附李家,所謂魚離不開水。


    我瞅著李永祥蹲在地上那難過模樣,李家裏唯一幾個風水師,現在就剩下他了,可是,我怎麽看他也不像那個要把自己家裏整絕的那個人呢?


    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啊?吃飽了沒事幹啊?


    “我看問題還是要從關老爺身上下手!”堂哥扶著下巴,終於正經些了!


    我無奈的歎道:“關鍵,關老爺他不說啊!”


    “那我們就來琢磨一下,這老頭子不肯開口的原因呀!”堂哥大步門檻上跳下來,雙手抱胸,問我:“你說你第一次見到關老頭的感覺是什麽樣的?”


    我如實說:“這老頭不簡單,一看就很厲害,不是普通人!”


    “對!”堂哥打了個響指,往下說:“再一聽他的名號,北派風水師掌門啊,口碑甚好,美名在業內流傳,很可能將載入玄門曆史的人物,到了他這把年紀和身份,最在乎的是什麽?”


    “名聲!”


    我回答完,李永祥也抬頭猛點頭,“自然是名聲,我父親死前,也很在乎這個!”


    “所以他不肯開口的事,一定會造成他名聲掃地,他即便是死,也要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裏!”堂哥越說越有勁,臉上也得意了許多。


    我說:“如果他最在乎的是自己的名聲,那麽破局人應該不是他,李家這個風水局,應該是他業績中的楷模了吧?”


    “冰狗!”堂哥又是一個響指,“那麽他想隱藏的事情,一旦說出來,很可能將讓他名聲掃地!”


    “沒錯,李家發生的這一係列事情,唯一跟他有關聯的,不就是李家的這風水局嗎?”分析到這裏,我感覺我們找對了問題方向了!


    李永祥接過話來說:“我家這局在幾十年前設下時,關老爺子就一躍成為了北派風水的一把手,他當時在所有成名風水師裏,算年輕了,很多比他先出行的前輩,也被他比了下去。”


    “他靠的就是你家這風水局嗎?”


    李永祥點頭:“嗯,在那個年代,到處死人,天下風水大局就不好,各種邪煞之氣流竄,能出一個好的局,實在不容易。”


    “我知道!”我點點頭問:“所以,關老爺設的這個風水局,會不會有什麽不可告人的東西?”


    “肯定有啊!”堂哥一聲從頭上劈下來,好像他多懂風水這個局似的。他看著李永祥說:“你剛才說,在那個紛亂的時代,天下大局就不好,他年紀輕輕,卻橫空出世,一舉成名,用現在通俗點的說法,就是像開了掛的!”


    我突然對堂哥有了絲絲崇拜,覺得他每次雖然分析的東西聽起來無中生有,但每次都能讓人十分信服。


    堂哥站在我倆麵前,頭頭是道的說:“一個風水師,設了一個牛逼的風水局,其他同行都破不了,也超越不了,他要不是真的天賦秉異,必然是做了什麽見不得光的手段——”


    他說到這裏,我突然想到,剛才關於密室的事。


    “哥,那個密室不就是設局的時候有的嗎,關老爺當時的態度,不就是很強硬的不讓我們打開密室嗎?那密室裏麵,是不是就藏著他開掛的證據?”


    這一個猜測,應該點到了重點,我們三個人都是都振奮了一下。


    李永祥開始回憶道:“我很小的時候,爺爺還在,那個雜房,是不允許我們去的,後來也很少去,慢慢就變成了堆積雜物的地方了!”


    “走,現在就去找關老爺,一定要他開這個口!”堂哥一鼓作氣,鎖了後門,帶著我們快跑進內院裏找關老爺。


    中途碰到他們還在哭喪,李永昌在安慰大家,說很快就會過去,可是大家又不傻,這樣一個一個死,李家人再多也不夠幾天的。


    “二哥,老爺子呢?”李永祥疾步走過去問李永昌。


    “他說有點累,要去客房休息片刻!”


    李永祥就對我們說:“我帶你們去!”


    “永祥,你們不守門了嗎?”李家二哥的聲音,被我們甩到了腦後。


    關老爺住的客房,在正大門那邊的一個院子裏,我們進院子時,關老爺的房間緊閉,我們到門外敲門,但裏麵卻沒人回應。


    我看了一眼堂哥,他已經等不及,直接把門撞開了,門一開,李永祥就大喊了一聲:“老爺子!”


    關老爺上吊了!


    他腦袋被一根發喪用的孝布吊著,瘦如骨柴的身體吊在高處,乍一眼看,像一具死了好久的幹屍。


    堂哥沒有過多猶豫,趕緊端來椅子,和李永祥一起,把關老爺給放下來,摸了一下鼻息,說:“還有氣!”


    “你們幹什麽?”應該就在隔壁的方子聽到這邊有動靜,跑過來一看,還以為我們害了關老爺。


    李永祥告訴他:“你家老爺子上吊了!”


    方子進來,一臉慘白,竟跪哭起來說是這宅子裏的東西,要害關老爺。


    堂哥在旁邊冷嗖嗖的說:“我咋覺得你家老爺子是畏罪自殺呢?”


    方子聽不得這樣的話,跳起來就要和堂哥拚命,我和李永祥趕緊給他們分開,兩個人口頭爭論不下,堂哥就去後麵操了把二錘,直奔那間密室,一錘又一錘的敲擊聲,引來了李家人,灰塵彌漫中,堂哥的身影,有力而堅挺著。


    那間被塵封了六十餘年的密室,在塵灰落下時,終於在我們麵前展現。


    密室不寬,也就十來平米的空大小,但裏麵卻貼著許多繁複的符紋,密室中間,放著一個磚砌的石台,石台裏麵,放著足有金字塔形狀的東西,外麵層層疊疊的貼著許多符咒,一看,就知道是一個有名堂的法陣。


    “這是……”李永祥進來一看,臉色巨變。


    這間密室,也是關老爺當年造的,李永祥懂風水,自然知道這是什麽。


    堂哥丟了二錘,問他:“你倒是說,這是什麽?”


    李永祥背著手走過去,細細打量過那金字塔後,不敢確信的說:“這該不會是那本風水古書中所提到的換陽局陣吧?”


    堂哥不耐煩的催促道:“我哪曉得你那些風水的什麽陣法,說通俗點。”


    “有一本風水秘籍上提到,有一種古老風水布局,為轉換五行之中蘊藏的能量,來助力所布的寶地,可讓此地的風水氣勢常年不衰,但這局陣所需轉換的五行根本世間難尋,所以在許多年前,就絕跡了,也隻有看過那本風水秘籍的人才知道。”李永祥講述完,想起了什麽,喊道:“望秋他哥,你快看看這裏麵有什麽?”


    三腳架的側麵,所帖的符咒較少,堂哥就從那裏把腦袋伸進去往裏一看,他的頭才剛進去,立馬就縮了回來,大罵道:“李永祥你個鬼孫子,想害死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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