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來越覺得這女人有問題,用吃了奶的力氣喊道:“辜大叔?辜大叔!”


    辜大叔聽到了這的聲音,回頭望過來,發現是我追了過來,便停下來問我:“秋妹子,咋了啊?”


    我跑過去,喘著粗氣說:“趙阿姨怕你簽錯字,讓我來幫你看看合同。[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自然不敢當著那女人說,姑奶奶覺得她很有問題,所以來監視她的吧?


    “哈哈哈,我家那口子就是這樣!”辜大叔傻嗬嗬的應了一句。


    再去看那收瓜婦女,一臉不待見我,我也不好把對她的警惕表現得太明顯,萬一人家真是收瓜的,把辜大叔的生意給弄跑了,我可賠不起啊!


    這女人帶著我們走過田埂,到了一條稍微大的鄉村主路上,那輛桑塔拉就停在那,女人沒說要拿合同下來簽,卻對著車裏喊了個名字:“大胡子!”


    桑塔納上麵,立刻下來一個男的,難怪叫大胡子,一臉的胡擦子看著都紮手。


    大胡子穿了一件花襯衣,起碼有一米九那麽高,一條胳膊,就有我腿那麽粗,我都想不明白,他是怎麽在那桑塔拉裏麵坐下的。


    “怎麽又是你!”辜大叔好像認識這個叫大胡子的,臉上頓時生起了不悅,轉頭去質問那個女的:“你們到底是不是收瓜的?還收瓜嗎?”


    婦女的神情悠然的回答:“收啊,但西瓜我們不要了,隻要你跟我們走一趟,錢絕對不是問題!”


    “那你剛才給我說的啥你們西城的大超市,都是假的咯?”辜大叔也不傻,抓住了重點。


    對方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不這樣給你說,你肯走這一趟嗎?別磨嘰了,上車吧,開這一段破路,已經夠糟心了!”


    辜大叔氣得臉紅,扯著嗓子回答:“我說你們怎麽這樣呢?我就是個賣瓜的,你們不買瓜,別來浪費大家的時間!”


    任誰被別人畫了個大餅,最後白開心一場,也是這個反應把,辜大叔吼完,就氣衝衝的往回走。


    婦女給大胡子使了個臉色,大胡子朝大步朝這邊走過來,我感覺這是要動手啊,可背著我們的辜大叔卻沒意識到,還在抱怨:“你們這樣玩弄人,可是要……”


    “哎喲——”大胡子走得太快,也沒將我這小毛丫頭視作危險,他踩著稀泥路從我旁邊過去時,我以最快的速度絆了他一下,大胡子始料未及,栽了個狗吃屎,前麵的t恤褲子,全部糊上了爛泥巴。


    我裝模作樣的歎道:“哎喲這位胡子大哥,在鄉下這種地方,走路可當心著點兒呢!”


    大胡子肯定也清楚自己怎麽摔的這一跤,他兩眼噴火的爬起來,準備教訓我一頓,沒想到被旁邊那女的攔住了!


    “大胡子,算了!”女人將他往旁邊一拉,目光再看我時,已不像剛才那麽輕視了,換來的是深意的警惕,估摸著看出來我剛才那一腳出得高明,沒有兩下子出不來,所以才不讓大胡子來。[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這樣,我也多看了這女的兩眼,長得不好看,年齡估計三十五六歲吧,皮膚發油,畫著一條細細的眉毛,眼睛裏透著尖酸,一看就好感不起來。想必,他們就是趙阿姨說前幾天來過的那波人了!


    是什麽人,在聽說了辜大叔酒後吹牛的那些故事,便是對辜官村的事感興趣呢?


    因了玉守公子的原因,我對辜官村的事也感興趣,不過,我沒有確定兩件事是否有關,幫辜大叔忙,也純屬於道義!


    辜大叔聽到大胡子摔跤叫喚,停了下來,他不清楚是我絆的,回頭喊了我一聲,“秋妹子,我們回去吧!”


    我跟上去,走遠了還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女的還站在田邊的大路上盯著我們看,並沒有馬上離開。


    路上辜大叔又忍不住抱怨道:“這些都什麽人呐,怎麽張口就騙人呢!”


    他恐怕不知道,要是沒我絆那一跤,自己都被那些人給抓走了吧?


    “辜大叔!他們上次找你,是想找你幹啥呀?”我好奇的問道。


    雨水積累了太多,沿著田邊的水溝流向旁邊的小溪,辜大叔的步子邁得快,頭也不抬的回答:“還能幹啥呀,他們要去辜官村,但找不到路,所以讓我帶他們去唄。”


    “可是你不也沒去過嗎?”中午吃飯的時候,他自己講的,這些都是聽他爸講的。


    辜大叔看起來也有四十多歲了吧,那他爸應該也六七十歲了,我就問:“辜大叔,你家其他的親戚呢?”


    他走得快,天有刮著雨風,估計沒聽見我問題,沒有回答我。


    我又問了一句:“辜大叔,你爸爸還在嗎?”


    “我爹好多年前就走了!”


    這答案也不意外,要是沒走,應該也是住在這屋裏的,隻聽趙阿姨說,她娘家就在隔壁,倒沒聽到辜大叔說他家什麽親戚還在這村裏。


    我們回去後,趙阿姨還開心的在點著瓜呢,瞧我們回來就問:“合同簽好了嗎?瓜是全要吧,我數了一下,六百多個呢,一會兒叫我弟他們來一起稱瓜吧?順便讓他把稱一起帶過來!”


    “不用了,那些人根本就不是收瓜的!”辜大叔垂頭坐在一邊,裹了一隻草煙來抽。


    趙阿姨臉色一沉,“不是收瓜啊?為啥還跑來說三塊錢一斤還簽合同啊!”


    “他們就是上次來的那些人,不就是忽悠我過去嗎?還想去找辜官村,這些人喲!”他吐出一口濃煙道:“真是嫌命太長了,那地方能去的嗎?”


    趙阿姨還是不相信,到手的大生意沒有啦,眼睛看向我來問:“秋妹子,那些人真不是要來買我家瓜的嗎?”


    “是的,阿姨,您也別難過,沒準收瓜的老板正在路上呢!”我也隻能這樣安慰,瞧著天色烏雲密布的,估計又快下雨了吧,就算有人要收瓜,也不會挑這時候呢,辜家西瓜地裏頭,還好些瓜呢,晚點再下雨,估計就真泡爛了!


    辜大叔休息了會兒,說:“我再去收瓜!”


    “可天都要黑了!”


    “咋了呀?”堂哥和雨君這一覺,終於睡醒了,昨晚他們倆都沒睡,我也不會開車,所以下午這眠他們必須補。


    我就問他:“今晚我們還走嗎,馬上天都黑了!”


    “不然,今晚我們就在大叔家借宿一晚吧,要是夜裏再遇上什麽事兒,可不一定能像昨夜那麽好運了!”雨君說的,也是我心頭想的。


    堂哥雖急著趕去西城,想想我現在的招陰體質,走哪兒都遇得見那些東西,不想多生時,便答應了,但我們說好,明早一早就得上路。


    既然晚上不走了,我看辜大叔一人在地裏收瓜,趁著天還沒黑完,就叫堂哥和雨君跟我一起去幫忙。


    幾個人一起幹活,動作就快了,剩下幾畝地裏的瓜,沒兩小時就收完了!


    辜大叔十分感激,讓趙阿姨晚上殺隻雞來招待我們,回去洗腳的時候,我給他倆把下午的事說了一遍。


    “你是說,那個大胡子想直接把辜大叔給帶走?”堂哥停下手裏的動作,眼中流露出好奇。


    “對呀!”我就問他:“哥,你說我沒做錯吧?我們明天走了,不會再給辜大叔招麻煩吧?”


    堂哥舀了水桶裏一瓢井水來漱了口,表情依舊的說:“就算有麻煩也不是你招來的,辜大叔本來就有麻煩了!你今天要不出手,我看這些人敢這樣來帶人走,也不是什麽善茬,把他帶走了能不能回來都是個未知數,在道上這種事情,我見得多了!”


    我開始還怕堂哥罵我多管閑事,但聽了這句話,心裏輕鬆了不少。


    雨君說:“啊?那辜大叔和趙阿姨都是這麽好的人,以後這些人要再來,他們也躲不過啊!”


    堂哥看著我說:“說起來,辜大叔與我們有機緣的,要不是昨晚我興起停車下來偷那個瓜,就不會遇見趙奶奶,也就不會後來迷了路躲過泥石流;第二天我們回去那,剛好遇見辜大叔收瓜才知道趙奶奶的事,望秋下午幫他,也是機緣!遇上了,要是她不幫,以後是要遭報應的,但若我們走了,也就幫不上了,那就命!”


    那是命!


    三個字,沉重的擊打了我的內心。


    這一路也見過不少事了,無論是最初因愛而慘死的陳巧紅、因貪而死的李明德還是那些慘死在方有偉手下的女子,哪個不是因了他們的命呢?命薄如此。


    我看過了他們的命,而我的呢?郤的呢?還有這些,我關心的親人朋友們的呢?


    如果是這些人遇上這種事,我還能輕鬆的一聲‘這是命’來回答嗎?


    自然不能,沒有人命該枉死,不過是無能為力時,寬慰自己內心好受點的托詞罷了!


    晚飯時,趙阿姨做了一桌子菜,魚是河裏摸的,雞是自家養的,一半燉了土豆,一半熬了湯,新鮮的野菜,我第一次吃,也隻有他們這頭才特產這種野菜,口味不錯,再來半斤油炸花生,配上梅子酒,又將這一桌子人氣氛給升起來了!


    我們從晚上八點,一直喝到了十點半,看時候不早了,第二天還要趕路,幫忙收拾了就進屋睡覺了!


    辜家有幾間屋子,我睡了他家女兒的屋子,堂哥和雨君睡他兒子的房間。


    我躺在床上把剛充滿電的手機摸出來翻了翻,發現郤續下午給我發了條微信,問我們這時到哪了!


    我回過去,想這麽晚了,他應該不會回我,卻沒想到,他秒回了過來說:“西城木縣嘉羊鎮嗎?那裏離豐縣應該不遠!”


    “你也知道豐縣嗎?郤大哥。”我是不知道這地方的,還是中午辜大叔講那故事裏提到過,說那辜官村就在豐縣。


    “前幾天無意間聽到另個朋友提起過。”他隻這樣回答,便不再多說。


    這下我更好奇了,郤續的朋友提到豐縣是關於什麽事情?會不會也與辜官村有關呢?


    不過我並沒有多問,外麵又下雨了,風刮得房子背後的竹林颯颯作響。


    這讓我想到小時候在鳳霞村的家裏,我總怕那風把房頂給掀咯,總不敢一個睡,便要摸到堂哥床上去,那時候我們還小,沒有男女之分,他離家後,再遇上這樣雨風夜,我還是會習慣性的去睡望夏的屋。


    這夜躺在辜家的床上,我細細聆聽屋外的風聲,似乎是風把什麽吹到了地方,我並沒有多在意,但緊接著,又是一聲,我警醒地坐起來,發現那是一個人在門外走動的腳步聲。


    想到白天裏的事,我不敢遲疑,拿了塞在枕頭下的鋼刀,翻身下床,剛走到門邊,聽到堂哥的聲音說:“媽了個巴子,早知道少喝點了!”


    想必是堂哥晚上喝多了酒,夜裏起夜撒尿了,我鬆了口氣,把鋼刀塞回去。


    睡覺之前,還仔細摸了脖子上的陰玉,心想今晚郤會不會入我夢來呢?


    再閉上眼,就睡著了,也沒做夢,不知睡了多久,又被堂哥起夜的聲音吵醒了,外麵雨還沒停,他的腳步聲,伴隨著雨聲,不仔細聽,是聽不見的。


    晚上吃飯時,我喝得也不少,幹脆翻身起床,出去撒個尿好了!


    我住的房間是辜家堂屋的旁邊,堂哥的是最後一間,而廁所修在院子裏,是個獨立的小棚子,比較簡陋,但農村裏也就這樣。


    我開門出來時,天太黑,我也沒摸到辜家院子裏的開關燈在哪,但看見堂哥進了廚房那邊。


    不用想都知道,他喝了酒去廚房裏找水喝,我去毛紡裏快速解決了人生大事,聽到廚房那邊傳來堂哥翻找東西的聲音。


    我走過去站在廚房外麵往裏小聲囑咐道:“哥,你仔細著點兒,辜大叔他們都睡著了!”


    聲音傳進去後,堂哥沒立刻回答我,應該是我也起夜給他嚇了一大跳吧,隔了好幾秒他才沉沉的回了一聲:“嗯。”


    我便轉身回屋,遇見雨君起夜,她開了門前的燈,發現停電了,嘀咕了一聲:“咋停電了!”


    我和她我睡的那屋外麵遇見,隨口回她:“恐怕是大風把哪兒的電線杆子給吹到了吧!”


    她應了我一聲說:“我本來都不起夜的,全是你哥呼嚕聲剛才給我吵醒了!”


    “哈哈,以後還有得你受的。”我笑著準備進屋,腳剛踏進去,心想不對,雨君是剛被我哥呼嚕聲給吵醒的,那證明我哥還在屋裏睡覺吧?


    草!那廚房那邊那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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