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盛澤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蘇沫突然覺得,他好像才是需要被開導的那一個。


    聽他的意思,好像是從小被喬醫生坑到大,蘇沫忽然同情起他來了。


    她搜腸刮肚的安慰的說:“阿澤,我覺得喬醫生不是這樣的人,或許他覺得那些女生不適合你。”


    “他當然覺得她們不適合。”江盛澤低吼一聲,他發現自己又想罵人了。


    見他直接拿著酒瓶要喝,蘇沫連忙攔住他,“喂,你別多喝,我可搬不動你啊!”


    江盛澤正要說自己千杯不倒,就被人一巴掌拍在頭上。


    憤怒的江小爺大眼睛一瞪,正要跟人拚命,就聽到韓子義一臉壞笑的說:“我好像看到有人想把自己灌醉,然後勾引小白兔啊!”


    酒吧太吵,韓子義的話蘇沫沒聽清,可江盛澤聽清了,他伸腿就要去踹人家屁股,“韓夫子,不要汙蔑小爺。”


    韓子義哈哈大笑著躲開,自己動手倒了杯酒,端著酒杯坐到蘇沫旁邊,“這小子怎麽了?”


    剛剛打電話的時候還很興奮,怎麽才這會兒功夫就變這幅德行了?


    蘇沫一臉茫然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就是聊了一下他的戀愛史,然後發現每一次都是無疾而終,唔,好像跟阿遠有關。”


    “哦?”


    韓子義覺得有趣,勾著嘴角靠過去說:“怎麽樣?是不是覺得那些女人很無趣,還不如你的喬美人來的有feel?”


    正在喝酒壓驚的人,聽到這句話,幹脆就直接嚇噴了,心虛的目光那叫一個閃爍啊!


    雖然他現在跟喬明遠住在一起,可他們打小就親近,別人還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韓子義這麽說,讓江盛澤覺得自己是偷\/情被抓,尷尬的不得了。


    當然了,隻有江盛澤這麽認為罷了,蕭楠夜三人早就心照不宣。


    韓子義覺得逗他好玩,勾著他的肩膀說:“阿澤,哥哥跟你說個事兒,你看咱們老二這些年一直也沒個女朋友,也不知道是不是身體有毛病,咱們大家都是好兄弟,又不能放著他不管,我看這樣,幹脆你就委屈一下收了他。”


    “我不要……”江盛澤哀嚎一聲。


    韓子義哄小孩的口氣說:“要的要的,阿澤乖。”


    此刻江盛澤的內心是崩潰的,被韓子義勒住脖子,他隻能伸著手向蘇沫求救,“嫂子,救我!”


    蘇沫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倆人,兩隻眼睛笑的眯起來。


    看到兩個人都朝自己看過來,蘇沫抿了口白開水說:“你們不用管我,繼續,繼續!”


    這都,什麽人啊!


    江盛澤怒吼一聲,終於決定自救,“韓夫子,你再不放手爺跟你翻臉了啊!”


    “爺你個頭啊爺!”韓子義敲敲他的腦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叫一聲哥哥,叫了我就放過你。”


    “我就不!”


    不帶這樣欺負人的,一直被壓製的江小白怒了,臉紅脖子粗的抗議,抓著韓子義的胳膊想給他來個過肩摔。


    “韓夫子,小爺跟你拚了。”


    差點被他偷襲成功,韓子義有驚無險的躲開他,笑著隔空用手指點點他,“小樣兒,還反了你了。”


    看著倆兄弟鬧成一團,蘇沫忍不住笑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她的笑跟平時不太一樣,一邊笑一邊擦眼淚,好像很辛苦的樣子。


    江盛澤一副見鬼的表情,拉著韓子義的胳膊說:“看吧看吧,我就說小白兔今天很奇怪,你說她會不會是中邪了?”


    “我看你才像中邪了。”韓子義不知道從哪裏抽了根煙出來,邪氣的叼在嘴上,拿了桌子上的打火機點上。


    把打火機隨手丟在桌子上,韓子義吐了口煙圈,朝蘇沫揚揚下巴說:“說吧!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韓子義不是江盛澤,沒那麽好騙,他剛才一來就發現蘇沫不對勁,跟江小白鬧了這麽久,本意也是想逗逗她。


    聽到韓子義的問題,蘇沫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說:“你們知道季擎笙嗎?”


    突然聽到‘季擎笙’三個字,韓子義臉上的輕鬆不見了,一下子坐直了身體,嘴上的煙差點沒咬住掉下來。


    “他找過你?”韓子義臉色變得嚴肅,把嘴上的煙拿下來,擱在煙灰缸上,“什麽時候的事?他有沒有為難你?”


    蘇沫搖搖頭說:“今天下午。”


    一聽這話江盛澤也不玩了,跟韓子義相視一眼,“他找你做什麽?是想讓你勸老大收手嗎?”


    “你們果然都知道。”蘇沫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看來一直被蒙在鼓裏的,就隻有她自己而已。


    韓子義沒說話,江盛澤吧嗒著嘴說:“哥是不想你擔心嘛!”


    的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


    沉默了片刻,蘇沫放下手,有些無奈的看著這兩兄弟,“那你們能不能先告訴我,季家到底是幹什麽的啊?還有一千萬美金的任務到底是不是真的?”


    江盛澤聽到這個問題,求助的看向韓子義,“韓子你說。”


    “說個鬼啊說。”韓子義小聲低咒,可當麵對蘇沫追根問底的目光時,也知道告訴她一些事。


    “季家這個家族,說起來就有些年頭了。”韓子義把快要燒完的煙拿起來吸了一口,然後直接摁進煙灰缸裏。


    他吐了口煙,抬頭看著蘇沫說:“清末明初,各地勢力崛起,那時候的季家已經開始嶄露頭角……”


    聽他居然要從清朝說起,蘇沫臉上的無奈變成了呆滯,韓律師,我知道你書讀的多,可是,咱能不能往簡單的說?


    看懂了她的意思,韓子義忍不住勾起唇角,“知道軍火商嗎?”


    蘇沫點點頭,“就是倒賣軍火的。”


    這麽理解也沒錯,韓子義笑了笑說:“季家是亞洲最大的軍火商,他們有自己的秘密基地,自產自銷的武器麵向全世界。”


    雖然蘇沫聽著還有些迷頓,不過她也有些明白了,“所以他們的實力很強大?”


    韓子義點點頭,“你可以這麽理解,不過,現在的季家,情況可能更複雜了。”


    本來就已經很複雜了好伐?


    雖然早就猜到季家不簡單,可是亞洲最大的軍火商什麽的,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


    蘇沫用一種認命的表情看著韓子義,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韓子義接過江盛澤遞給他的酒杯,他沒有喝,隻是拿在手上轉了轉,視線看著蘇沫說:“季家上一任的家主,也就是季擎笙的父親,他娶了一個外國女人。”


    蘇沫大驚小怪,“是混血啊!難怪他的眼睛是藍色的。”


    聽到蘇沫的重點居然在這裏,韓子義有些哭笑不得,他突然有些同情起蕭楠夜了。


    他笑著搖搖頭說:“重點是這個女人的身份。”


    這次蘇沫非常上道,連忙追著問他,“是什麽身份?”


    這回韓子義故意賣了個關子,慢悠悠的喝了口酒才說:“聽說過恐怖組織嗎?”


    蘇沫搖頭又點頭,然後試探的問了一句,“劫飛機撞毀五角大樓那個?”


    “也差不多了。”韓子義笑著點點頭,也不想跟她說的太明白。


    不過蘇沫有些明白了,問他,“難道季擎笙的媽媽跟恐怖組織裏有關係?是被他們抓過嗎?在當年那家民航上?”


    “……你腦洞還能開的再大一點嗎?”


    韓子義把杯子裏的酒喝光,伸手把江盛澤剛拿的火龍果搶過來吃,“總之你以後記得離季擎笙和季家的人都遠一點。”


    好像誰愛理他們似的。


    蘇沫撇撇嘴,心裏卻開始替蕭楠夜擔心了,亞洲最大的軍火商,還跟恐怖組織有關係,這怎麽聽著有點玄幻啊?


    見她一臉糾結,江盛澤坐過去,叉了塊西瓜喂給她,“行了,這些都是我們男人的事,你就別操心了。”


    韓子義也表態,似笑非笑的靠在沙發上,“別愁眉苦臉的了,你隻需要負責貌美如花,順便把我們蕭大少照顧好。”


    至於打打殺殺這種事,就交給我們男人來做。


    現在這種氣氛,說什麽貌美如花真的合適?


    蘇沫無語的看著這倆人,正要跟他們說勸蕭楠夜撤銷任務的事,就感覺到大衣口袋裏的手機一直在震動。


    電話是蕭楠夜打的,接通之後聽到蘇沫這邊有點吵,就問她,“在哪裏?我過去接你。”


    蘇沫說:“藍色之夜。”


    一聽到藍色之夜,那邊立馬不說話了,蘇沫隻好又說:“阿義和阿澤也在。”


    “等著。”蕭大少給了這兩個字就掛了電話。


    緊跟著韓子義的電話就響了,蕭楠夜冷冷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哪個包廂?”


    韓子義看著一無所知的蘇沫,咧著嘴笑了笑說:“什麽包廂,這裏這麽吵當然是在外麵了,等下把座位號發給你。”


    蕭楠夜又不說話了,隔著電話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寒意。


    偏偏有人不知死活,還故意挑釁的說:“地方是蘇沫選的,她說這家酒吧的男模不錯,叫我和阿澤過來瞻膜一下,嘖嘖,身材確實不錯,你家小白兔挺有眼光。”


    聽到那邊突然加大的引擎聲,韓子義繼續幸災樂禍,“哥,別著急慢慢來,千萬別把油門踏板踩斷了。”


    沒有回答,因為通話終止了。


    韓子義幾乎能想象的到,此刻大少爺拍著方向盤罵人的畫麵,再看看完全不知情的蘇沫,嘴角邪惡的笑容慢慢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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