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被染紅了,可屍體卻沒有浮上來,這就說明人還沒有死。


    汽艇還在水麵上搜尋,蘇槿言抱著季策艱難的在水底移動。


    她從來沒有憋過這麽長的氣,感覺自己就快要不行了,可是看到身邊昏迷不醒的人,她隻能堅持。


    四少,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我們是一起來的,要一起回去。


    “咳,咳……”


    昏迷中的人用力咳了幾下,附近的水瞬間被染紅,快艇上的人發現了,大喊一聲,“他在那裏!”


    蘇槿言本來就憋不住了,既然被發現幹脆也不躲了,浮出水麵的那一刻,有種劫後餘生的快感。


    不過很快這種感覺就消失了,因為有三把槍正指著她。


    到了這種時候蘇槿言反而沒那麽害怕了,充滿恨意的眼睛,看著這些讓季策手上的人,“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追殺我們?”


    她說的是英語,所以那些人聽懂了,看著這麽個漂亮的姑娘邪笑起來。


    “如果你肯陪我玩玩,我可以考慮告訴你。”


    有人跳入水中朝她靠近,蘇槿言想後退,槍杆立馬抵上她的腦袋,“嘿,小妞兒,你也不想你漂亮的小腦袋跟西瓜一樣,‘砰’!”


    蘇槿言哆嗦了一下,水下的手緊緊摟著季策的腰,“你們到底想怎樣?”


    突然,她感覺到季策的手動了一下,然後慢慢握住她的,那一刻蘇槿言清晰的聽見,心跳活過來的聲音。


    就在這時,跳下水的那人把手伸向季策,他下水就是為了確定人死了沒有!


    “你幹什麽?不要碰他!”


    蘇槿言打掉他的手,卻被他掐住了脖子,抱著季策的那隻手慢慢鬆開。


    四少……


    看到蘇槿言痛苦的表情,還有慢慢沉入海底的季策,快艇上的兩個人笑了起來,任務完成該收尾款了。


    兩人正得意忘形,沒注意到那個掐著蘇槿言脖子的白人臉色一變,然後兩人突然沉了下去。


    什麽情況?


    兩人相視一眼,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就看見一個人漂了上來,是那個白人。


    “你在搞什麽鬼!”


    快艇上又跳下來一個人,把白人翻過來一看,腳筋被割斷了,而且左邊胸口被挖了個大洞,已經死透了!


    “他還沒死!”


    意識到季策還活著,兩人拿著槍就是一陣掃蕩,可是水麵上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sh\/it!”


    季策當然沒死,隻不過剛才那一槍衝擊力太大,讓他暫時暈了過去,也幸好蘇槿言及時趕到。


    水下季策一手拉著蘇槿言,一手握著瑞士軍刀,那些人很快就會追上來,必須找一個安全的地方等待救援。


    大冬天的一直泡在水裏,季策還好,可蘇槿言已經快凍僵了,一口氣沒憋住開始吐泡泡。


    見她支持不住了,季策抱著她浮出水麵。


    他看到隊形整齊的威尼斯警船,這裏剛剛發生了槍戰,威尼斯的警察不可能不管,這樣應該可以拖延一段時間。


    “走!”


    季策帶著蘇槿言遊到岸邊,托著她的屁股把她推上去,然後自己也翻了上去。


    他一站起來,地麵立即就是一灘血水,身體一晃就要倒下去。


    蘇槿言連忙扶住他,看著他捂在腰上的血手,眼淚掉的很急,“四少,你傷得很重,我們去醫院吧!”


    “不行!”


    季策失血過多,這會兒腦子也有些不清楚了,憑借著強大的意誌力,才沒有馬上暈過去。


    水麵上快艇和警船還在糾纏,而那些留在岸上的人,看到自己的人被纏住之後,並沒有出手援救。


    他們用望遠鏡搜尋著,很快就發現了剛剛逃過一劫的人。


    該死的!


    擺脫不了這群陰魂不散的家夥,季策咬著牙,拽著蘇槿言的胳膊,“快走!”


    在威尼斯最重要的交通工具就是船,兩條腿想跑過船,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再次下水,季策搶了條船,在縱橫交錯的河道上飛快的遊走。


    路過聖馬可廣場的時候,蘇槿言看到了飛翔的鴿子,然後路過他們入住的酒店,他們的行李還在房間。


    麵具,四少送她的麵具還在旅館。


    多虧了四通八達的河道,季策才能躲過追殺,可他再會跑,也比不過對河道了如指掌的威尼斯警方。


    船繞了一圈,最終又回到聖馬可廣場。


    季策也放棄逃跑了,看著垂頭喪氣的蘇槿言說:“不是說想去教堂嗎?現在就帶你去。”


    “現在?”


    蘇槿言不敢相信的看著季策,再看看周圍虎視眈眈的警船,四少不是在開玩笑吧!


    很顯然季策是認真的,他上了岸,把蘇槿言也拉上來,周圍蓄勢待發的威尼斯警察立馬衝上來。


    “不許動,把手舉起來!”


    季策很配合,丟掉手裏的軍刀,把手舉過頭頂,然後小聲對蘇槿言說:“一會兒我說跑,你就拚命往教堂跑。”


    “什麽?”


    這麽多警察盯著,四少還要跑?


    此刻,四角鍾樓裏守株待兔的人,看到季策被威尼斯警察抓住,那人有些著急,如果他被帶走,再想下手就不容易了。


    想到還沒到手的巨額美金,那人決定冒險一試。


    “小心!”有人提醒。


    事實上不用他提醒,季策已經從威尼斯警察衣服的扣子上,看到了反射的紅光。


    他一下子就猜到那是什麽東西,縱身撲倒蘇槿言就地一滾,與此同時地麵上出現一個彈孔。


    見此情景,威尼斯警察驚叫著,“是狙擊手,鍾樓裏有狙擊手!”


    這下季策不敢跑了,他要是一跑出去,保準被鍾樓裏的狙擊手一槍撂倒,跟威尼斯警察在一塊兒起碼安全。


    “你們幾個,馬上封鎖鍾樓的入口,注意不要引起慌亂,你跟我把他們押回去,其他人繼續留在這裏收拾殘局。”


    季策和蘇槿言被押上警船。


    旁邊躲在貢拉多裏的殺手,隻能不甘的看著他們被帶走,隨即不滿的看向鍾樓,那個該死的蠢貨到底在搞什麽?


    就在季策和蘇槿言被帶走的時候,有人注意到在水城的上空,有一架直升飛機飛過。


    押送的船上隻有兩個警察,季策看著他們腰上的槍,思考著殺掉他們之後,從這裏逃脫的機會有多大?


    如果隻是他一個人的話,機會是百分之五十,可是現在加上一個蘇槿言,這個機會就微乎其微了。


    可坐以待斃又不是季策的性格。


    就在季策尋思著怎麽脫身的時候,他聽到剛才指揮的那個人說:“就在這裏停一下。”


    軍人的天性就是服從,開船的人停了船,轉身想問他原因,直接被一刀割喉。


    “啊!”


    蘇槿言尖叫一聲撲到季策身上。


    季策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身後,緩緩直起腰,戒備的看著對方,“你是什麽人?”


    “你猜?”


    那人手裏拿著的,就是季策的瑞士軍刀,軍刀在五指間靈活轉動,他卻絲毫不擔心被鋒利的刀刃劃傷。


    就在他以為季策會趁機跟他談條件的時候,後者卻猶如一隻獵豹,縱身一躍朝他撲了過來。


    手裏的刀停了下來,可是他不敢動,因為抵在他太陽穴上的,是已經上膛的槍。


    季策拿槍口戳著他的腦袋,“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那人沒有回答,憋悶了半天隻有一個字,“靠!”


    聽到他說的是中文,季策心裏有了猜測,猶豫了一下慢慢鬆開他,“是季擎笙派你來的?”


    那人還是很鬱悶,伸手去摸口袋,季策手裏的槍又舉起來,“別動。”


    那人沒理他,從口袋裏掏出一隻手機,“喂,是我,人已經救出來了,我現在帶他們過去匯合。”


    確定是自己人,季策這才放下槍,而目睹了全過程的蘇槿言,有些不敢相信此刻劇情的逆轉。


    威尼斯警察是自己人?


    蘇槿言扶著季策坐下,就見那人還站著不動,表情好像有些鬱悶,他到底在鬱悶什麽?


    季策大概知道他在鬱悶什麽,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你還傻站著幹什麽?還不去開船?”


    “你敢命令我?”


    “怎麽?”


    季策舉起手裏的槍晃了晃,“你不開難道還要我開?”


    被威脅的人氣的臉都紅了,他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不過還是把季策狠狠記恨上了,這個害他丟臉的混蛋!


    終於安全上岸,蘇槿言扶著季策下船,就看到麵前多了幾個穿著警\/服的人,“你,你們是威尼斯的警察?”


    那幾人‘嗤’笑一聲,脫掉警\/服扔在地上,大冬天的裏麵居然隻穿了黑色工字背心,清一色的肌肉猛男。


    再看看剛剛救了他們的人,他摘掉帽子,揭掉假胡子,然後用水洗掉臉上的偽裝,搖身一變就成了俊俏的混血美男。


    很難想象,這麽英俊的男人,居然眼睛都不眨的割斷別人的喉嚨,這就是傳說中的蛇蠍美人嗎?


    蘇槿言往季策身邊縮了縮,“四少,他們是什麽人啊!”


    季策的臉色很難,在認出了這些人的身份之後,就更難看了,“你們是淩家的人?”


    早該想到的,在意大利能來這麽快趕來救他,還能憑借容貌優勢成功混入威尼斯警隊的,除了淩家還有誰?


    看著被奪了槍鬱悶到現在的人,季策麵色陰沉,“你跟蕭楠夜是什麽關係?”


    淩非寒撓撓頭,“咦,你認識我五哥啊!”


    真的是蕭楠夜!


    季策一口氣沒順過來,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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