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強到處懸賞找人的時候,靳禹傑也來到了季策住的小區。


    蘇槿言其實沒走遠,白天受了刺激腦子裏暈暈的,走著走著就走到這裏,然後一坐就是一夜。


    早上天蒙蒙亮,有人晨跑經過這裏,看到橋上有個人,坐在台階上抱著腿,頭完全埋在膝蓋裏,好像是睡著了。


    現在的人都不願意多管閑事,不過也有例外。


    “哥哥,那個姐姐怎麽了?”


    天使一樣的聲音,將睡夢中的人驚醒,蘇槿言張開眼睛一看天都亮了。


    雖然已經是夏天,可夜裏還是有些涼的,蘇槿言打了個噴嚏,然後呆呆的揉了揉鼻子,“我怎麽會在這裏?”


    “小姐,你沒事吧?”有人走過來,幫她撿起地上的手機。


    蘇槿言抬頭一看,一個跟她年紀差不多的男生,牽著一個小女孩兒,那女孩兒長得特別漂亮,長長的睫毛眨啊眨。


    見蘇槿言不說話,小女孩兒抬頭看著男生,“哥哥,她是不是不會說話?”


    男生摸了摸女孩兒的腦袋說:“不會,她隻是剛睡醒。”


    小女孩兒了然的點點頭,“就跟小英一樣,剛睡醒的時候心情不好,所以不想講話。”


    “對,跟我們小英一樣。”


    男生朝女孩兒溫柔的笑了笑,然後抬頭看著蘇槿言,“這是你的手機?”


    “哦,是我的,謝謝!”


    蘇槿言接過手機想站起來,可是她坐得太久腿麻了,起來的時候兩腿一軟差點跌倒,幸好被旁邊的人扶住。


    “你沒事吧?”


    男生看著蘇槿言蒼白的臉色,還有那雙腫的跟核桃一樣的眼睛,略微有些擔心,“用不用幫你給家裏人打個電話?”


    蘇槿言朝他笑了笑,“我沒事。”


    見她情緒不高的樣子,對方也沒有多管閑事,“那我們就先走了,小英,跟姐姐再見!”


    “姐姐再見!”


    小英揮揮手,笑的特別甜,走了幾步又回頭看蘇槿言,“哥哥,姐姐看起來很不開心,她是不是生病了啊!”


    那對兄妹已經走遠了,蘇槿言卻還站在原地。


    感覺,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她跟四少結婚了,然後生了一個小孩兒,就像小英一樣又漂亮又可愛。


    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洗了澡躺在床上,就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幸運的是手機沒有摔壞,充了會兒電就開機了,然後是數不清的短信提醒。


    手機數不清的未接來電和短信,那些聊天軟件也都是信息爆滿的狀態。


    蘇槿言一條一條都看了,可是沒有看到季策的信息。


    四少隻愛打電話不愛發信息,就連發微信也是喜歡用說的,他一直說打字太麻煩,一定是這樣的。


    蘇槿言抱著手機,然後手機突然就響了,是靳禹傑打的。


    “謝天謝地,你總算接電話了。”


    話還沒說完手機就被人搶了過去,“我說你跑哪兒去了?我們找了你一個晚上,你跟四少到底怎麽回事?真分手啦?”


    蘇槿言,我已經厭煩你了!


    蘇槿言,我不要你了,我們分手吧!


    分手了,真的分手了?


    “啊——”


    季策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邊,蘇槿言失控的把手機扔了出去,這下徹底報廢了。


    電話那邊陳強拿著手機,無辜的眨了下眼睛,“嚇死哥了,她怎麽這麽大反應?”


    “好不容易才打通電話,誰讓你跟她提分手的事,這下好了?”靳禹傑找了一夜,精神狀態很差,語氣也不太好。


    陳強是真委屈,“平時看著挺乖的,誰知道突然發這麽大脾氣?”


    靳禹傑沒好氣的說他,“要是你男朋友突然跟你分手,然後還很混蛋的跟別的女人私奔了,你不生氣?”


    陳強:“……老靳,沒看出來你還好這口!”


    “別跟我貧!”


    靳禹傑白了他一眼,“現在怎麽辦?”


    陳強攤攤手,“還能怎麽辦?接著找唄!h城就這麽大,今天再提高賞金,我就不信我找不到她。”


    靳禹傑:“……”


    這大老粗也指望不上,靳禹傑拍拍他的肩膀,“你接著找吧!我先回去換身衣服,然後想想別的辦法。”


    陳強嫌棄的說他,“文化人就是講究,這衣服用得著天天換嗎?穿一個星期不用洗直接扔了多省事?”


    一個星期不換衣服?


    靳禹傑用特別不能理解的眼神看著他,這麽邋遢居然也能找到女朋友?


    兩個互相不能理解的人各自行動,卻不知道蘇槿言就在家裏悶頭大哭。


    雖然蘇槿言是季策的私人秘書,可是她也是公司的員工,幾天沒上班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實在太囂張了。


    人事部有人打小報告,雷濤聽說以後大發雷霆,“太不像話了,當公司的規章製度都是擺設嗎?”


    打電話沒人接,打給季策也沒人接,一個兩個這是要翻天啊!


    “開門!給我開門!”


    雷濤喊了半天門都沒開,氣得他直接上腳踹,這舉動一下子引起了對麵那家人的注意。


    業主接到投訴,很快就帶著保安過來了。


    “這位先生,請問你跟這家的業主是什麽關係?”


    看到物業多管閑事,雷濤本來很不高興,可是轉念一想,或許能利用一下他們。


    “你們來的正好,我是業主的朋友,我已經好幾天沒聯係上他了,擔心他可能出事了,你們能不能把門打開?”


    物業說:“我們沒有業主家的鑰匙,更沒有權利進業主的家裏,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建議你馬上報警。”


    “……”


    “不過你不可以再這樣踹門了,會影響到鄰居休息,他們剛才已經投訴過了。如果你真擔心你的朋友,我還是建議你先報警。”


    雷濤笑笑說:“好的,我知道了,不好意思。”


    送走了物業和保安,雷濤也打算走了,誰知道剛轉過身,背後的門突然開了。


    “我還以為你要在裏麵多一輩子!”


    雷濤冷笑著轉身,在看到門裏麵那個人的時候,下巴差點掉了下來,“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蘇槿言說:“你來找四少嗎?他不在。”


    “等等!”


    雷濤攔著不讓她關門,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你怎麽搞成這樣?難道阿策最近沒給你零花錢?”


    “我從來沒拿過他的零花錢!”


    蘇槿言怒吼一聲,看著雷濤臉上呆掉的表情,又頹廢的低下頭,“算了,隨便你怎麽說,反正很快就沒關係了。”


    雷濤以前一直瞧不上蘇槿言,可是看到她這麽失魂落魄的,居然也有些擔心。


    看到她從樓上搬下來一個行李箱,身體搖搖晃晃的好像隨時要摔下來,雷濤連忙跑過去幫她。


    “喂,你拖著這麽大的箱子去哪兒?”


    蘇槿言隻說了兩個字,“回家。”


    這裏不是她的家,有些人也終究不屬於她,這場夢該醒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蘇槿言似乎想起了什麽,丟下箱子跑到季策的房間。


    雷濤跟了過去,就看到她墊著腳在弄牆上的掛畫。


    那掛畫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掉下來砸到人也是很危險的,可蘇槿言卻仿佛完全不在意,著急的想把它拿下來。


    見那幅畫晃晃悠悠的隨時要掉下來,雷濤不得不走過去阻止她,“你到底在幹嘛?這畫跟你有仇啊!”


    蘇槿言有些著急的去推雷濤,“你放手,這是我的!”


    之前雷濤一直瞧不起蘇槿言,覺得她跟季策在一起就是為了錢,可是看到她這幅弱不禁風的樣子,多少有些同情。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季策,那個男人自私自利,除了自己他誰都不在乎!


    雷濤幫她把畫拿了下來,看著她抱著畫哭的那麽難過,忍不住開口安慰她,“早點離開也好,免得越陷越深!”


    這安慰跟在胸口插刀子差不多,不過蘇槿言都已經麻木了,從口袋裏拿出一串鑰匙,“這個你幫我還給他。”


    雷濤跟著蘇槿言下樓,見她拖著箱子有點辛苦,難得好心的說:“坐我的車吧!去哪裏我送你。”


    “不用了。”


    一個星期沒出門,蘇槿言有些不適應外麵的光線,陽光下那張蒼白到近乎透明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生氣。


    離開小區的時候,蘇槿言不舍得回頭看了一眼。


    她以為這裏會是她的家,可根本就不是。


    就好像四少從來沒有說過喜歡她,這一切就仿佛是鏡花水月,不管多美好都終究會醒過來。


    醜小鴨就是醜小鴨,不管再怎麽努力也沒有人會喜歡。


    每走一步心就會狠狠痛一下,痛的幾乎無法呼吸。


    就好像當初爸爸在外麵有了別的女人,媽媽每天強顏歡笑的背後,是不是就像她現在這樣難受?


    不想放棄的,可是整整一個星期,她在家等了整整一個星期,四少沒有回來,一次都沒有!


    他不要她了,真的不要她了。


    經過小區附近的報亭,蘇槿言鬼使神差的停了下來,就在最顯眼的位置,那個醒目的大標題映入眼簾。


    分手消息已證實,風流四少喜新厭舊,另結新歡!


    噗!


    從來隻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


    報攤老板被這一幕嚇傻了,看著被血染紅的報紙,哆哆嗦嗦的拿起手機打電話,“喂,急救中心嗎?我這裏有個人暈倒了,吐了好多血,你們快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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