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還可以做朋友嗎?


    靳禹傑走後,蘇槿言想了很多,跟季策在一起的那些時光,就像電影畫麵在腦海中一一回放。


    四少的公司真的遇到麻煩了嗎?


    蘇槿言在電腦上搜了皇朝的新聞,並沒有看到對公司不利的新聞。


    她又悄悄在網上聯係到以前的同事,可他們也都說公司運營一切正常,隻是老板來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現在公司都說雷濤在當家,蘇槿言想過給他打電話,可一想到那天是他送她去的醫院,心裏就有些抗拒。


    轉眼間夏天即將過去,眼看著就要開學了,而蘇槿言的心卻越來越沉。


    真的就這樣離開嗎?


    蘇槿言坐在書桌前,看著桌子上的一株多肉發呆,蘇遠山敲門進來,問她還有沒有什麽需要準備的。


    “你沒出過遠門,這次去了那邊要好好照顧自己,錢不夠花就給爸爸打電話。”


    “我知道了。”


    蘇槿言是特優生保送出國留學,老師對她又一直很器重,一直希望她能繼續深造然後留校,所以學費方麵不用擔心。


    至於生活費,她已經想好了,等去了那邊就找幾份家教的工作。


    父女倆平時也沒什麽話說,所以蘇遠山待了一會兒就走了,開門出去的時候,蘇槿言突然叫住他,“爸!”


    蘇遠山轉身看著她,“怎麽了?是不是缺錢?”


    看到蘇遠山掏錢包,蘇槿言搖搖頭說:“我就是想問你最近有沒有四少的消息,聽人說他的公司出了點問題,是真的嗎?”


    蘇遠山說:“這事兒我也聽人說了,不過我最近跟他們也沒有合作,到底是什麽情況我也不知道。”


    看到蘇槿言擔心的表情,蘇遠山問,“你打聽這些幹什麽,難道你跟四少還有聯係?”


    “沒有,就是隨便問問。”


    聽了蘇遠山的話之後,蘇槿言更加擔心,老蘇一向唯利是圖,怎麽會突然不跟皇朝合作了?


    晚上吃完飯,蘇槿言坐在床上溫習英語單詞,聽著窗外的蟬鳴,心亂如麻,最後還是忍不住換了衣服出門。


    蘇槿言很久沒出門了,此刻走在熟悉的街道,路邊的燈光讓人覺得安心。


    其實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兒,不知不覺中就走到了江邊。


    這裏是他們第一次坦誠相待的地方,他說可以給她一切,除了愛情。


    蘇槿言坐在草坪上,看著水麵泛著幽光。


    也不知道四少現在在幹什麽?


    這幾年發展很快,城市裏到處都是高樓大廈,在這裏可以看到h城最高的大廈。


    大廈的廣告外牆上,在重複播放一則珠寶廣告,英俊男人手持鑽戒對著鏡頭說:“其實我一直都在原地等你。”


    有人說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曾經的蘇槿言也是這樣認為。


    想陪在他身邊,一輩子。


    蘇槿言在江邊坐了一夜,也看了一夜的廣告,腦海裏始終回放著那句話,我在原地等你。


    回去的路上,遇到很多來江邊跑步的人,蘇槿言看著他們充滿朝氣的笑臉,心裏十分羨慕。


    在十字路口的時候,她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來到季策的小區,看著那一棟棟熟悉的建築,想那個熟悉的人。


    又路過那個報亭,蘇槿言想起上次暈倒的事,忍不住走了過去,“老板,給我一份報紙。”


    說完去摸口袋,身無分文。


    “不好意思,報紙不要了。”


    蘇槿言轉身要走,突然有輛車開了過來,車窗降下,有人朝這邊喊,“老板,一份報紙。”


    “唉,來了。”


    一看是小區裏的業主,老板趕緊出來送報紙,卻沒看到旁邊的女孩兒渾身顫抖著,兩條腿重的連一步都邁不開。


    那人直接給了一百塊,老板問他有沒有零錢,人家豪爽的來了一句,“不用找了。”


    果然是有錢人啊!


    老板心想今天真是賺到了,就見那人拿著報紙看了幾眼,隨手從車裏扔了出來。


    “捕風捉影、道聽途說,這種鬼東西有什麽好看的,有這個美國時間關心國家大事,還不如關心一下菜市場的大蔥多少錢一斤。”


    有錢就是任性,一百塊買的報紙說扔就扔,還正好砸在蘇槿言身上,而那些話分明就是說給她聽的。


    蘇槿言抬頭看著車裏的人,蒼白的嘴唇張了張,“四少……”


    “呦,這大白天的真是活見鬼,我居然看到我的前女友了……”


    季策說話一向尖酸刻薄,怎麽難聽怎麽來,可是看到蘇槿言陽光下蒼白的臉色,到口的話卻停在了嘴邊。


    想問她來這裏幹什麽,可轉念一想都分手了,她來這裏估計也不是找他的,何必問出來自尋煩惱呢?


    季策冷‘哼’一聲,戴上墨鏡驅車離開。


    “四少……”


    蘇槿言條件反射的在後麵追了兩步,可惜車速太快,拐進小區就不見了。


    最後蘇槿言抱著他扔的那份報紙,蹲在路邊哭了起來。


    目睹了這一幕的報亭老板,隱約好像認出蘇槿言,擔心的在一旁問她,“你沒事吧!跟男朋友吵架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


    蘇槿言賭氣的吼了一聲,然後抱著報紙跑開了。


    其實心裏該慶幸的,至少這次四少沒有帶女人回來,不是嗎?


    報亭的老板被吼得一愣,隨後搖搖頭說:“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讓人看不懂啊!”


    就在蘇槿言剛走沒多久,剛才那輛豪車又開了回來,車上的人下來問,“剛才在這裏的那個女孩子呢?”


    報亭老板指著蘇槿言離開的方向說:“已經走了。”


    清晨的街上還算安靜,路上的行人很少,可季策抬頭一看,哪兒還有蘇槿言的影子?


    連買份報紙的錢都沒有的人,居然還有錢打車?


    這個臭丫頭真是氣死他了!


    季策正要開車去追,剛上車就接到秘書的電話。


    “季總,你快來公司一趟吧!剛才一群警察過來抓人,說我們公司涉嫌違法交易,把雷總他們都帶走了。”


    蘇槿言回到家,把餐廳裏吃飯的兩人嚇了一跳,蘇遠山問她,“你怎麽從外麵進來,這一大早的去哪兒了?”


    “出去透透氣。”蘇槿言說完就上樓了,機票已經買好了,她要把行李收拾一下。


    中午下來吃飯,隻有蘇睿哲一個人在客廳看電視,看到她下樓馬上把遙控器遞過去,這都是被周秀玲訓練出來的。


    蘇槿言接過遙控器,隨手換了個台,是城市新聞頻道。


    “各位親愛的觀眾朋友,歡迎收看城市之聲午間頻道,我是主持姍姍。


    就在今天早上,警方查封了全市最大的貿易公司皇朝貿易,眾所周知這家公司的老板是個外地人,叫季策,因為在家排行老四,所以大家都叫他季四,據說早年是靠走私起家……”


    聽到‘皇朝商貿’四個字,蘇槿言手裏的遙控器掉在地上,連電池都摔出來了。


    一旁的蘇睿哲見她兩眼發直看著電視,就伸著小手去拉她的手,“姐姐,你怎麽了?”


    蘇槿言沒有說話,一雙眼睛隻是緊盯著主持人。


    隻聽她說:“我們的工作人員已經前往公安機關了解情況,想知道事態發展,還請繼續關注我們的城市之聲。”


    當新聞裏開始說其他的事,蘇槿言突然清醒過來,把腿就往樓上跑。


    她打開電腦一看,今天的頭版頭條和熱點新聞,全都是皇朝商貿涉嫌違法交易的事。


    還說幾個公司高層都已經被控製住了,現在就差公司負責人還沒抓到。


    看到這裏,蘇槿言不敢相信的捂著嘴巴。


    就在今天早上,她還看到四少開著車招搖過市,這才幾個小時怎麽就成通緝犯了?


    不是說h城的警察局是季家開的嗎?


    還有走私是什麽意思?


    所以又想起上次見到季擎笙的情形,當時她還以為是麵見國家領導人,沒想到季家居然是搞走私的。


    了解了事情之後,蘇槿言給靳禹傑打電話,“喂,靳醫生,四少他跟你聯係了嗎?他現在怎麽樣了?”


    靳禹傑說:“剛才給他打電話沒接,主要是這件事來的太突然,我猜他現在正忙得焦頭爛額,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他肯定有辦法處理,就算他不行,他身後的季家也一定能行。”


    然而他的安慰並沒有起到作用,棄車保帥的道理蘇槿言還是懂的,她現在最擔心的是季策會被季家拋棄,畢竟他不是季家親生的。


    蘇槿言猶豫了一下,還是給季策打了個電話,希望有什麽她可以幫的上忙。


    然而就像靳禹傑說的,季策現在忙得焦頭爛額,根本沒時間接電話。


    現在所有的消息都是從網上看來的,公司到底怎樣蘇槿言不知道,也更加不知道季策現在怎麽樣了。


    不願意在家等消息,蘇槿言拿著錢包出門了。


    在樓下碰到回來吃飯的蘇遠山,問她出去幹什麽,她一句話都沒說就跑了。


    蘇槿言出門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商場買了個手機,然後第一個電話打給了季策,“接電話啊!四少快接電話!”


    而此刻的季策,就在離公司不遠的地方,看著樓下留守的警察思考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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