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去了側妃哪?”門外,等了許久消息的媒婆,卻隻能等到這麽一句消息。


    “小蓮,打發了喜錢,都讓他們出去吧。”所有人退出去後,司徒言才感覺到僵硬了一天的身子有一點舒緩。


    司徒言想掀開這罩得她滿眼通紅的喜帕,卻被墨蓮阻止“小姐,掀不得,不吉利”


    “還有什麽能比現在更不吉利了的嗎?”司徒言抓住手中的喜帕,指間都開始泛白了,可是酸疼的眼睛依舊沒有一滴淚水。墨蓮看著這般破罐子破摔的司徒言,突然心中開始哽塞,孤魂野鬼幾百年的她,即使重生後依舊一直受著折磨。


    司徒言打量著這個房間,紅色,觸目的紅,灼傷她的眼,腦海裏似乎有些東西開始重疊,似乎又開始交融,還未來來得及反應,候間一口鮮血便吐了出來,記憶似乎有些噴湧而出,而她卻早已昏迷不醒。


    “怎麽了?”軒轅瑾進喜房的時候,已經半夜了,身上還是那身大紅色的喜袍,臉上看起來有些蒼白,有些虛弱,而喜房裏滿地的花生和紅棗,司徒言躺在那張喜床上,嘴角還殘留著未來得及擦幹的血漬,墨蓮守在一旁給司徒言把脈。而司徒言佩戴在脖子上的和田玉卻出現了很大的裂痕。


    “不好。”墨蓮見不能再耽擱下去了,拉著司徒言的雙手就要背在背上將人帶出去。


    “你要把人帶到哪去?”軒轅瑾閃身擋在墨蓮身前,身後的不省人事的司徒言。


    “讓開”墨蓮聲音中透著殺氣,眼神冰冷。


    “你不能帶她走。”這一刻的軒轅瑾是慌亂的,驚恐的,剛恢複記憶的他,剛記起一切的他,怎麽能放她走。


    “你有什麽資格說這句話?”


    “我…”


    “還是對你來說,即使留下來的是具屍體也無所謂?”墨蓮的話,字字搓心窩子,讓他隻要想起這些日子做的這些個事都忍不住抽自己兩個耳刮子。


    墨蓮帶著司徒言走了,喜房裏留下軒轅瑾一個人,看著這混亂的喜房,今天,本該是他最幸福的一天,今天本該是他實現七年前諾言的一天,他本該對她好的,他也發誓會對他好的,甚至在還未喝下忘川水前偷偷傳信給父王,讓他將丞相府的五小姐許配給他,他甚至在以前就規劃了好多可以讓他們快樂的事,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一切都變了?是那碗忘川水?還是自己的變心?可是自己卻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歡著誰,自己清楚的知道這個空無一人的喜房裏,顯露出現在的他是多麽的狼狽。


    天亮了,晨光照射進喜房的時候,喜房的門應聲而開,還未來得及隱藏的呆滯無措的眼神全暴露在來人的眼前。


    “言…言兒?”


    “太色不早了,太子該去上早朝了,臣妾還要去給皇後娘娘請安。”


    “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雖然能感覺到司徒言的冷漠疏遠,能感覺到司徒言的變化,但是軒轅瑾總是自欺欺人的想,回來就好,總比不回來的好。


    墨蓮收拾了一下喜床,用針在食指上刺破滴了滴血到喜床中間的白喜帕上,又替司徒言換了身衣物,梳妝打扮後才扶著出了喜房,讓宮女進來打掃。


    東宮門口,還未上轎攆,就看見葉晨跟在軒轅瑾身後出來,看著軒轅瑾那張和三百年前相似的臉,原來都三百年了,可是卻好像隻是睡了一個覺一樣,三百年了,都過了三百年了,我又能如何?他都不在了,他已經不在了三百年,卻隻有我一個人執著了三百年。三百年了,我的願誰來還?三百年了,當初的那一段薄情能讓他牽掛幾世?即使容顏再像又能如何?他始終不是他,他不是那個讓我魂牽夢繞三百年的人。


    對著軒轅瑾輕輕一笑,似乎是在訣別什麽,似乎在告慰著什麽,都過了三百年了,執著的終究還是沒結果,終究還是辜負了那段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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