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回憶裏回過神後,司徒言才發現懷裏的軒轅子墊已經睡著了,推開窗戶,下著小雨的天空似乎也在哭泣,窗下殘留著一雙腳印,司徒言知道,他每日都會等她睡著了才會離開,無論刮風下雨,隻是今天是個意外,或許這次真的能死心了吧?


    “我不過是一縷幽魂,怎敢奢侈你一世留念,這三百年的執著,或許會一直伴著我消散在這世間萬物之中,就不再牽連太多的牽絆了吧“似乎是喃喃自語,司徒言隻是一夜站在窗戶前看著天邊泛起白光。


    他都已經走了三百年了,我的願誰來還?


    第二日,傳來聖旨,要去舊都祭祀了,隻是司徒言卻病了。


    “嫂嫂,吃藥。”軒轅子墊已經能好好說清楚話了,端著藥的身子小心翼翼的,司徒言突然想起那日在花園遇到軒轅子墊的場景,現在的她也能溫柔的笑出聲來了。


    “今日可有好好寫字?”依靠在床粱上,接過軒轅子墊端著的藥放在一旁,將她燙得有得發紅的小手拉在在手心裏輕柔著。


    “有,子墊有好好寫字,也有好好看書,哥哥檢查的,哥哥還教子墊習武了,墨蓮有教我習醫術。”


    “子墊真乖,今晚嫂嫂教你樂曲。”


    “好,那讓哥哥也一起來可以嗎?子墊常常看見哥哥站在院外一直。”


    “明日就要出發去舊都了,今晚就讓他好好休息吧。”


    “可是哥哥不去舊都啊,哥哥說嫂嫂病了,要留在東宮照顧你,所以打發了葉側妃一人去了,聽說葉側妃還哭鬧了很久呢。”揉著軒轅子墊頭的手一頓,他…沒去啊。


    “子墊高興就好。”


    “嗯,好,嫂嫂快喝藥。”看著軒轅子墊離開的背影,蔚瑾忍不住透過窗戶看向舊都的方向,我的願是什麽?是那三年了無音訊的等待?是那場未完成的花嫁?是那個三個月未出生的孩子?夕朝,你怎麽忍心?你怎麽就這麽忍心丟下我三百年…三百年啊,漂泊的我都忘了最初的記憶,而你卻又輾轉了幾世?有了幾個她?現在的你,懷裏依偎著誰的嬌軀?


    夜晚,司徒言依靠在院裏的那顆桃樹下,懷裏抱著那把'清澗'琴,空中依舊旋轉著那首[朝白],和以前的孤寂淒涼不同,現在的這首曲子,帶著死寂,死一般的孤寂。


    “嫂嫂”軒轅子墊站在院門口叫喚,眼裏不自覺的留著淚水,身後站著軒轅瑾,能看見他眼裏的受傷。


    “來,怎麽了?”拉著軒轅子墊坐在自己身旁,替她擦著淚水,墨蓮自屋裏拿出一張軟墊給軒轅瑾鋪上。


    “不知道,聽見嫂嫂的曲子就眼淚就自己掉下來了。”


    “啊,原來是這樣啊,看來我們家子墊很有樂曲天賦呢。”將'清雉'蕭遞給軒轅子墊,然後拿出一本樂譜開始教軒轅子墊,月光的揮灑,讓坐在一旁的軒轅瑾忍不住想起了寒山上的那個夜晚,那晚他曾在心裏拿著那把'清雉'蕭起誓,會一直一直保護她,待在她身邊。而現在不論那個故事的真假,他也想一直這麽做著,就算他永遠代替不了那個他。


    風吹起,在這寂夜的涼夜,軒轅瑾就這麽一直一直看著司徒言,就像怎麽看都看不夠一樣。“待你病好了,我帶你出去遊山玩水吧?”


    突如其來的話語,打斷了倆人正在談論的話語“要出去玩嗎?好啊,子墊也要去,子墊不要待在皇宮裏。”一談著出去玩,軒轅子墊是一萬個讚成的,或許對她來說,這座皇宮一樣的那般讓人喘不過氣吧!


    “喔?子墊想去哪玩?”


    “想……想去山裏看看……大狼。”軒轅子墊低著頭,看著手裏的'清雉'蕭泛著白光,就如眼中亮晶晶的水珠一樣,晶瑩剔透。


    “說起來,嫂嫂還沒見過子墊的大狼呢,那子墊要是能好好的學習寫字念書的話,嫂嫂就帶你去好不好?”


    “真的?”


    “真的!”


    “哇哦,子墊會好好的寫字的,也會好好念書的。”軒轅子墊圍繞在兩人奔跑,空中盤旋著軒轅子墊的歡笑聲,剛才沉悶的氣氛,變得歡快起來了,在這深秋的涼夜,也溫暖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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